18 好meim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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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霏霏细雨,丝丝缕缕落个不停,唐宛提着裙子在小荷的撑扶下,颇为小心走过那处塌方,只脚下忽然绵软无力,差点被碎石绊了一跤,好在小荷及时拉住了她。 只是绣鞋遭了殃,一脚踩进泥土中,连下面的裙摆也不能幸免,全染上了泥水,一时之间好不狼狈。 脚腕处的刺痛一阵阵传来,唐宛勉力忍耐,速度不自觉降下来,小荷察觉到,担心极了,“宛娘可是扭到脚了?要不我们歇一歇。” “无事,走慢点就好了。此处塌方泥土松软,是万万不能停的,恐怕会有落石从半山腰滚下来。” 待一行人走过这处,只身后马车无法过来了,只能继续往前步行。唐宛脚下有伤慢慢就落在后面。 忽然一阵狂风刮过,唐宛一时不察,叫风把雨伞卷走了,唐宛忙跟着快走了几步,将伞从地上捡起来,只伞骨都被折断了,全都沾染上泥水,她手上也是了。 小荷连忙小跑过来,将伞遮在她头顶上,见着她的狼狈样子,嘴里忍不住抱怨道,“这样的雨,伞被卷走了就算了,做什么还去追,你脚上还有伤呢!若是扭到了走不了路就不好了。” 偏偏这雨也不大,就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像是夏日围绕在身边怎么也赶不走的,嗡嗡吵闹个不停的蚊虫,惹人厌烦,唐宛的心情被这不间断的雨染上了几分不耐,从衣襟中取了手帕,将手上的污泥胡乱擦拭几下。 身后忽然传来马蹄声,重重地踩在地上,惹得她回头看过去。 一男一女打骑着马过来,男子一身侍卫服装,女子束着头发,也做男子打扮,并没有刻意扮成男子,因此一眼就能看出是女子。 女子骑着一匹通身雪白的骏马,即使她不懂马的品种,也能一眼瞧出这马的稀有和高贵,想来这女子的身份并不简单。 到了她面前就伸出一只手来,她的目光瞬间就被吸引,低头一看,手指白皙修长,上面还有一层薄茧。 女子意气风发,无拘无束,道,“你的脚似乎扭伤了,要不要与我一起共骑?” 唐宛恍惚了一下,在脑海中回忆一下,她似乎从未见过她。 见她呆呆的,女子轻声一笑,“你是不是要去皇觉寺?刚好我也有事过去。上马罢,我捎你一段。” 那女子看出她的犹豫,以为她怕自己是坏人,要将人掳走,况且自己一身男子装束,虽能瞧出女子身形,心中大抵是有犹疑的,故拍了拍胸口,道,“好meimei,你别怕,我也是女子,不会将你拐走的。你就当举手之劳,权且成了我这当日行一善吧!” 唐宛回神,心想这女子可真有趣,明明是她要帮自己,却非说自己成全她。这时旁边男子给她投了一个不善的眼神,似乎极不满意女子凭白让一个陌生人上自己的马。 唐宛朝女子歉意一笑,心里是真心感谢她,“谢谢姑娘的好意,只是我衣裙染了泥水,恐污了您的衣物和坐骑。” 女子爽朗一笑,“原来你在担心这个。不过一小事儿,不及姑娘重要!” 那男人的目光愈发不善,小荷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宛娘,那男子凶神恶煞,满脸不善,这女子这一身上下都奇怪得很,明明是女子,偏做男子打扮,还是勿要太过接近的好。” 谢婉被后面的动静惊动,不顾张嬷嬷的阻拦,拨开围着的层层侍女,提着衣裙挡在唐宛身边,皱眉道,“不过一会儿没看住你,怎么弄的如此狼狈。” 女子坐在马上,谢婉从远处走来,觉得那身影有些莫名的熟悉,只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听到她的声音,脑海中顿时浮现一个模糊的面容来,她心中一喜,食指和中指并起来,去挑女子的伞边,手腕轻轻一动,一张脸慢慢出现在她眼前。 谢婉突然被挑起伞,一脸不悦地往上看去,见着是一个陌生的女子,作男子装扮,且举止轻浮,心中愈发不喜起来,觉得此人真是粗鲁无礼。 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女子高兴的心情,只听她惊喜道,“谢婉,还真是你!还记得我吗?” 微风拂过,细雨霏霏,她的手指被雨滴打湿,男子一脸不悦地扯着她的袖子,将她的手拉回。 女子丝毫不在意,自顾说道,“瞧你这神情,大抵是不记得我了,小没良心的,可真让人伤心。小时候在陇西你让人欺负了,还是我出手将人打跑,为此我还磕掉了一颗牙。” 谢婉经此一提醒,倒是对眼前人有了些许印象,只心里还是有些许芥蒂。那并不是很没好的回忆。 “喔,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这位小姑娘可是第一次见我,我可得好好表现一下。”女子笑着看向唐宛,刚想说话,就谢婉打断了。 语气并不是很好,“她叫李青玉。” 她转头看向唐宛,“不用理睬她,她一直就是这般疯疯癫癫的模样。” “小没良心的,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啊,没大没小的。”李青玉笑道,似乎有些无奈,话里并无半点伤心,好像这样就是她们的相处模式。 唐宛也是都一次见到谢婉这样的一面,她一直以为谢婉是守在深闺里的大小姐,没想到她小时候还去过陇西,且话里话外,对李青玉毫无客气可言。 李青玉看向唐宛,“以后唤我青玉变好。旁边这位是我的护卫,常翼。对了,好meimei,说了这么久了,还未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唐宛,”她微微抬了头,“唤我宛娘便可。” 李青玉微微一愣,脸上变化了一瞬,直言道,“原来你就是晋阳的小老婆。” 谢婉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她拉起唐宛的手便要走,被李青玉的话给叫住了,“你这位小娘子的脚扭到了,这里离皇觉寺还有好长一段路,你拉了人家的手就走,光凭脚就要走上去,你受的了,只是不知这位小娘子的脚受不受得了。可得吃好大一番苦头呢。” 果然见她停了,她乐道,“我话还没说完呢,这便就要走了。你还真是和往常一样,半点耐心也无。” 谢婉走回来,看向骑着马的男人,道,“你下来。” 见男人不动,她继续说,“你不下来,那我们便要和李青玉共乘一骑了。” 见她直言李青玉名讳,也不管她是谁,面色微微一冷,喝道,“你放肆。” “常翼。”还未说得几句,叫李青玉给叫住了,“不过一小事尔,这些都是虚礼,我并不放在心上,你也不必每次都如此。况且,她们都是我的好友,好友之间,这些就更加不必介怀了。” 常翼闻言,并不答话,只迅速翻身下马,动作流畅有力,衣风猎猎。随后沉默不言走到她身侧,帮她牵住白马的缰绳。 李青玉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又没有听进去,下次遇见这样的事情,还会这样。古板而不听劝,认定一件事,便犟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明知道他的性子一直都是这样,沉默寡言,死脑筋,她心里还是升起一簇无名火,看着他这幅样子就莫名来气,对着他骂了一声呆子。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将缰绳从他手上抢过来,对着马屁股就是狠狠一鞭子,策马而去,留他一人呆愣在地。 前方马上的女人突然一回头,见着他这幅呆愣的模样,大笑几声,往马屁股又是猛地几鞭子,没一会儿,就跑得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