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 - 1 （梦女）
你没有跳槽。 老娘呆的好好的公司，租了三年的房子，凭什么走？ 你气势汹汹地冲进老板的公司，进行了一番有理有据的抗议协商。 老板被兢兢业业打工人的反抗吓懵了，他给你倒了杯水，老成地表示人事部长做的安排，他不了解具体情况。 你信他个鬼。 你没接他的水，转而将你这一年来办理的案例放在他案头。 你做的ppt简明大气，协助强盛集团成功通过港监会聆听上市的case明晃晃占了三页。 老板的小眼睛在镜片后滴溜溜地乱转，道听说高董对你评价挺好的。 你昂着脖子问心不愧，回答他对啊，高董都认可我的业务能力。 老板在你的脸上没看出任何不妥，他琢磨了下，许下承诺来年升职，但今年便允许你独立接案子，并给了你合伙人的待遇。 拿到实际的好处，你见好就收，为冲动道了歉，同他其乐融融地品茶互吹。 “孔雀普洱太浓了，我喝不惯。”你欠欠地留下一句，扬眉吐气地离开，留下愕然的老板。 你途径王总的办公室，果不其然地看到玻璃柜里八万八五个的茶饼变成了四个。 啧，送礼送的挺大方啊。 你敲了敲门，在王总应后走了进去。 你挂着职业客套的笑容，通知道：“王总，我想请假，从冬至休息到新年。” 你没查过，但鉴于你一直以来的卷王作风，你相信自己攒下的年假和调休绰绰有余。 你们律所假惺惺规定了六天的年假和加班调休，实习律师和普通律师忙得要死，没人敢放下手里的工作去休假。入职四年，你愣是一个假期都没休过。 现在不一样，你有底气了。 你拿着崭新的芬迪手袋，轻快地走出了律所的大门，坐上隔壁街等你的奔驰车。 欢愉过后，高启强扯了扯手里的狗链，低头问你：“买车了？我听小刘说，你叫他不用去接你了。” 混合的液体从你下面的小口里滴答滴答地落到地上，你跪在床边，上身疲倦地趴在他腿上，小声地嗯嗯。 “你去找小周，登记一下你的车牌号。” 你开心地朝上挪了挪，把头埋在他的小肚腩处，但又有点难为情，攒着勇气开口道：“我要放假了，春节后才回京海。” “哦。” 你没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情绪起伏，赶忙抬头看他，迎上高启强等你自投罗网的巴掌。 他扯着链子，把你拉上床，不轻不重地在你已经熟透了的屁股上又扇了一下。 你被折起来，呜呜嘤嘤地挨了，缓了会，偏又嘴欠地说：“我回家估计要去相亲，我都三十了，我家同学的孩子啊都上小学了。别害得周秘书白跑一趟。” 你等了会，没挨到巴掌。 他把你抱起来，怜香惜玉地抚过你的胸口，手覆到你项圈的锁扣处。 高启强格外温柔地说：“那大律师以后记得给我打折。” 他笑的波光荡漾，你看的神魂颠倒。 你怕死了，按住他的手，呜咽道：“没有我瞎说的，主人…” 你这人菜瘾大的坏毛病，次次都是这样。 高启强冷哼了一声，扯着拴着你的狗链系到床柱上。你马上温驯地跪趴好，享受着重新插回你体内的熟悉的粗长roubang。 餍足的高启强舒服了，他躺进床里，许你躺到身边。 他环着你，忽然道：“我记得你今年二十七？” 你鼻子酸酸，躺在他的臂弯里，闷闷地应声。 高启强在床头柜里摸出了什么，叫你道：“张嘴。” 你迷迷瞪瞪张开了嘴。 高启强丢了一个小圆球进去。 嘴里凉飕飕的，你舔了下味道，是润喉糖。 你含完糖，嘶哑的喉好了不少，认真解释道：“高董，我老家要盖新房了，和您请个假，对不起。” 顿了片刻，你酝酿着措辞，继续说：“我不想结婚，也不想生孩子。我的事业刚起步，耽误不起…” 出乎意料的是，高启强赞同了你。 你震惊地看着他，你哪里见过像男人这种出个rou就能收获孩子的生物，认可女人不要孩子。 而高启强是不同的。 不愧是你选择的，完美男人。 感到你的疑惑和震惊，高启强多说了一句，让你去查查冻卵，留个退路。 你记下来，磨蹭到六点半的铃声响起，不舍地起床告别。 强盛集团六点钟下班，六点半人走的差不多了，你向来选在这个时间走。 穿戴整齐的高启强指指他办公室的角落，“强盛的冬至礼，你拿一份走。” 你走过去一看，一箱腊肠，一箱手打牛rou丸。 你开玩笑说，这适合下酒。 高启强背对着你喷着发胶，轻飘飘地说：“在家里喝就好了，你老家那边的酒吧，可没京海的干净。” 他知道你去了酒吧街！ 你拿齐东西，笑得咧开嘴，欢天喜地地走了。 你开着新买的越野车，开了三个小时，在冬至这天的傍晚回到了镇上的家里。 你爸皱着眉头在自建房门口迎你，“怎么买辆越野，一点也不像女人开的车…” 你全当耳旁风，打开后备箱，让他们拿礼物。 多事的邻居们凑上来，指指点点。 “哎呀姑娘发达了，瞧这大包小包的…”酸味都要溢出来了。 “瞧瞧人家里一个姑娘，比几个儿子都强。”那跟你换换乐意么？ “哪像我家那傻小子，成天净找家里拿钱养女朋友…”收一收炫耀的语气吧，三叔。 在大城市待久了，你险些忘了临江省的乡下是多么的民风淳朴。 在这里，生不出男孩是女人的原罪，家里没男人活该被欺负。 你的爸妈作为镇上的小学老师，为了保住这份公粮，被迫遵守了计划生育。可后来教师的待遇越来越差，你爸明里暗里地后悔过很多次没有拼个二胎，你妈则是把一切压在了你身上，要你争气，学习、工作、挣钱。只要你比别人都强，她就没有输！ 你身上的那股劲可能就是随了她。 你爸从后备箱里拿出的东西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乡邻围上来，恨不得亲自上手。你妈乐得显摆，请他们帮忙摆到房里，饱经风霜的皱纹笑成一朵花。 你盖上后备箱，挺直了腰板儿走进家门。 二十几盒包装精美的烟酒茶油水果腊rou列在客厅，码的整整齐齐。你爸怪你买那么多干嘛，你反驳道，这都是公司发的，客户送的！ 嗯，公司发了一盒水果，高启强送了两盒。 剩下的零零散散花了你小两千呢。 羡慕的讨论声和虚伪的客套声接连响起，持续了十几分钟。 要结束的时候，你抛下另一颗炸弹，你要给家里翻修房子！ 你会在家呆到春节，敲定设计师和施工团队后再回京海上班。 吸气声此起彼伏，你mama担忧地问你，呆这么久会不会被开除。 你心头一暖，解释道有年假。 打零工的叔伯酸溜溜地夸大城市福利真好啊。 你假笑着赞同。 精明的婶子掰着手指算账，不住地问你，盖楼要二十几万吧？装修家电要三十几万？设计师是什么？末了咂舌，看你想一大肥rou。 “没关系。”你矜持地说，话里话外透露出有钱不怕。 你爸来扫兴了，拿腔作调地批评你铺张浪费，年纪轻轻独自在外打拼，要学会攒钱。 你觉得好笑，这个时候你又变回要听他们话的小学生，不是没人要的三十岁老姑娘了。 邻居们作势劝了你爸几句，他被捧得得意忘形，强留邻居们都留下来喝两口。 你觉得要窒息了，打开了电视。 本地新闻正报道着，今日举行的香港拍卖会拍出一枚翡翠印章，售价为七百二十一万。据悉，买家为来自我国临江省的高姓富商。 难道是他？ 你竖起耳朵。 “冬至大过年！”你爸喊了一声，打断了你的心思。 酒桌上的碰杯声和恭维声连成一片，假的要死。你深刻地意识到，你不属于他们，不属于这里。 你借口收拾行李，一个人躲回了房间里。 你打开微博，在热搜榜上看到拍卖会的新闻，急忙点开。 文字描述地更加详细：“据悉，买家为临江省京海市的高姓富商。购买的翡翠印章将作为公司上市的贺礼赠予其夫人，拍卖行将聘请国内顶级大师刻字…” 评论里羡慕的居多，也有几条酸了吧唧的。 你如今见多识广，酸都酸不动了，只剩下羡慕。 你瘫在床上，打开通讯软件，想看看他有没有回复你的短信。 开车前，你特意给每个籍贯临江的大客户都发了冬至祝福短信。高启强这条是重中之重，你删删减减了好久。 高启强的对话框左上角有个小小的红色1。 你腾地坐起来。 点开对话框，他没说谢谢或是也祝你冬至快乐，而是甩了条链接。 总不能是被盗号了吧？ 你疑惑地点开，跳转到一个朴素的网站页面。 【强盛集团特批建筑公司xx镇分公司，联系人，联系电话…】 你抱着手机，今天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了。 你属于他。 你切回微博，看着那几条羡慕嫉妒恨的评论，高人一等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泰然自若地打字发送： 【呵，一群酸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