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久川平：被前辈凶了，但很开心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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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极其热闹的宴会。 受到邀请的有很多都是日本上流社会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但大人物中也有阶级和势力的区别。 于是巴结恭维和绵里藏针的声音接连不断。 不过，这与久川清无关，他的注意力全在被整齐摆放在餐盘里的甜品上。 “那群人也真是不长眼……” 但刺鼻的香水味和食物的香气交织，光鲜亮丽的皮囊下全挂着倒胃口的谄媚笑脸。 “明明是你的庆功宴……” 推杯换盏，熟悉的、不熟悉的男男女女，分散地游走在宴会各角。 他们达成了什么交易，久川清不关心，今天过去后日本会发生什么变化，久川清也不在意。 “久川你可是不到30岁的警视正啊……” 他只觉得身边这人太过吵闹。 吵闹到他觉得餐盘里的蛋糕都没有那么好吃了。 “竟然都不来巴结你……” 餐盘被轻轻放在桌面，什么声音都没发出，那个一直喋喋不休的人却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样，倏然停声。 “怎么不说了。” 久川清慢条斯理地擦拭嘴角，语气淡淡却莫名讽刺，“要不要让我猜猜……接下来你想说什么？” 那个人得体的微笑一瞬间变得阴毒，又在半秒不到的时间里收敛。 他说：“我只是觉得可惜，这可是你的宴会，却被……他们抢走风头，甚至在讨论的时候都不愿意带上你一起……” “是啊，挺讨厌的，所以你愿意帮我问问他们在讨论什么吗？” “……既然久川警视正喜欢待在这里，那我就先离开了。”那人带着快挂不住的假笑，匆匆离开这个角落。 久川清无所谓地耸耸肩。 来巴结他还不如去巴结宴会的服务员，服务员都有机会见到大人物，他可没有。 而且他早就习惯被排挤在众人之外了，就像这场宴席，他的上司只是缺一个开宴会借口，而他就是那个借口，于是他成为了那个不重要的主角。 没关系，老实当个宴会上的装饰品也可以，反正这里的小蛋糕还挺好吃。 见噪音生产者被气走，久川清好心情地又拿了一块小蛋糕。 自小时候吃到第一颗糖后，他就无可救药地迷恋上糖分带来的愉悦，但出于健康的考虑，他必须控制糖分摄入量，所以像宴会这样靠吃蛋糕吃饱的机会不多，必须好好珍惜。 将精挑细选的小蛋糕全部扫进肚子里，差不多八分饱的时候，久川清恋恋不舍地最后看一眼这些除了他没人动的小蛋糕，终于放下了餐盘。 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吃到这么多蛋糕了……啊……希望回去后小平不要突击检查他的血糖…… 久川清思考片刻，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再去搞点甜甜的果汁喝喝……反正他已经“债”多不愁了。 他随机拦下一名黑发蓝眼睛的侍者，询问是否有果汁。 黑发侍者很有职业素养，未表露出惊讶，他先恭敬地道歉，然后指出有果汁的地方，最后询问是否需要他带路。 有点远，地方大了就是这点不好。 但久川清不是路痴，他更不习惯有陌生人在身边的感觉，于是拒绝了，选择独自前往。 蓝眼睛的侍者微微鞠躬，在久川清往那个方向走去后，他的嘴巴轻轻地动了两下。 “目标已前往。” ＊ 某个监控盲区。 听到耳麦里的声音，同样穿着服务员服装的降谷零更头疼了。 他最后一次劝道：“那个叫久川的警察因为童年阴影不喜欢喝酒，你不是也搜集过他的资料吗？换成葡萄汁成功率更高啊！” 还能拉一下好感，虽然他觉得应该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被一个单恋的疯子莫名其妙上了吧，但是吧…… 看着一门心思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的萩原研二，再回想起不久前，他宣布自己爱上一个警察的那种狂热…… 降谷零真的怕那个警察明天醒来骂一句“你怎么不去死”，然后他的同期真的就去自杀！ 他忍不住又劝：“还有！那家伙的武力值不比你低！锁链和肌rou松弛剂该用就用上，别因为心疼他而翻车，你要是被反杀，我们可来不及救你。” “……嗯？”也不知道被哪个词触发了，萩原研二回过神来，却依旧心不在焉，“他才不会舍得杀我呢，你按照原来的做就行。” 降谷零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他突然希望、由衷地希望那个叫久川清的警察真的能把萩原研二毒打一顿，把这个陷进去的小傻子打得正常点。 他实在受不了那幅恋爱脑上头的样子了！ 萩原研二余光看到久川清已经出现，他算了算时间，端起一杯红酒就走了。 ……就走了？！ 降谷零气得在心里直翻白眼。 好吧，毕竟是同期，是好友，是他的人情债，他忍！ 萩原研二没有直接去与久川清交谈，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突然过来热情交谈，还十分懂的递上葡萄酒，怎么看都很不怀好意。 所以他决定迂回。 穿着白西装的半长发青年端着一杯红酒游走在宴会上，合身裁剪的西装勾勒出他完美的腰身，看似帅气多情的脸上是强装的镇定，清澈的紫色眼睛含着微不可见的慌张。 ——如同一只误入狼群的白绵羊。 不少人注意到了他。 在“绵羊”似乎找到交谈的目标，走上前去后，有人按耐不住了。 “伊达警官？” 叼着牙签的高大警官疑惑回头，他身边的金发女伴也好奇地探头。 “真的是你！”半长发青年很惊喜，“好久不见。” 被叫做伊达警官的男人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是萩原啊，我们上星期才见过呢，也没有很久吧，哈哈哈。” 他跟萩原研二小时候曾在便利店事件见过一面，不久前萩原研二认出了他，并且和他谈论起那件事，而那番交谈彻底了解了他多年的心结，从那以后他们就成为了好友。 “我知道。”萩原研二叹口气，苦着脸说，“只是在这个宴会上一分钟就像一天一样漫长……这位是？” 伊达航：“这种宴会就是这样啊……这位是我的未婚妻，娜塔莉·来间。” 娜塔莉不是热情的性格，闻言也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 萩原研二不带任何负面情绪，单纯欣赏地观察了两人的打扮，“很少看伊达警官这么打扮，和来间小姐很配哦。” 交流是萩原研二的强项，尤其其中一位还是漂亮的女士。他们交谈甚欢，连不太擅长这种环境的娜塔莉也一起参与进来，被逗得开朗了一些。 有什么比被看好的优秀后辈递的葡萄汁，更容易被久川清喝下呢？ 没有吧。 但，出于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理由，萩原研二没有让降谷零在葡萄汁里下药。 ……即使他知道这样成功率最高。 或许他就是这样拧巴又懦弱的人吧……萩原研二在内心自暴自弃地想。 就像那个梦已经断断续续持续好几年了，久川清都已经从警校生变成警视正了，他才终于下定决心实行不知道改了多次的计划。 萩原研二其实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但他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得到他想要的……所以就……退缩了。 就像“狼来了”的故事，半途而废的次数一多，朋友们也不相信他了，他的好友们已经下通牒了。 这是最后一次，他不能再退缩了！ 然而就在萩原研二努力套近乎的时候，出现了几个非常标准的“炮灰”。 标准到萩原研二都怀疑是不是小降谷为了给他找不痛快，特地找来演员在演他。 他们先是嘲讽一波被划分进久川清势力的伊达航，再暗讽一下久川清，最后“不着痕迹”地炫耀一下自己的身份地位，向萩原研二发出了邀请。 萩原研二：“……” 他余光看到那个男人在不远处停下脚步，不由侧头往那方向看了一眼。 要快点把这群垃圾全赶走，不然要是因为他们导致计划失败…… 呵，他波尔多可不是什么善良人士：） ＊ 该怎么形容久川清现在的心情呢？ 惊喜？兴奋？还是激动？ 都有，但都不是。 他好像偶然在这片腐烂发臭的泥土里发现了一朵灿烂盛开的白色小花。 ——美丽，又岌岌可危。 他想，他喜欢，也怜悯，但—— 他不会主动去踩烂这朵花，却也不会主动去为他提供庇护。 他希望它可以存活久一点，但若它就此“死去”那也无所谓。 然后呢？ 一分钟……或者两分钟？总之五分钟没到，久川清不得不承认他看走眼了。 这哪是一朵清纯小白花啊！这明明是一只会喷毒液的紫色食人花啊！！！ 望着不远处那个耀眼的青年，久川清缓缓捂住胸口。 他，好像，对这个穿白色西装的青年，一见钟情了！？ 那群人已经在紫眸青年犀利又滴水不漏的言语下，自知无趣地离开了，久川清的脑海中还在不断复现青年刚刚看过来的惊鸿一眼。 这可真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他冷静地想。 哦，他是指……他们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宴会相遇这件事。 久川清后悔了。 后悔没有重视这次的宴会，随随便便穿了一套西装就过来参加宴会。 后悔没有好好休息，宴会前半个小时还在加班，现在脸色肯定奇差无比。 后悔没有在那群人围上去后，就上前阻止，然后可以顺理成章地…… 但幸好他没有错过他。 宴会快要结束了，至少让他能要到一个联系方式吧。 久川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挂上自己最受欢迎的微笑，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往那里走去。 距离越来越近，就在他准备说出开场白时，旁边出来幽幽的一句话，直接让他破防。 “久川前辈，你又躲哪里偷吃蛋糕了。” 那一瞬间，久川清知道了什么是绝望。 我不要面子的吗？ 伊达航你完了：） 伊达航还没有察觉危险即将降临。 他看着不再似笑非笑的久川清，松了口气，理直气壮地说：“小平说你会躲起来吃蛋糕我还不信，没能阻止你吃蛋糕就算了，但是果汁你就别想了！” 伊达航就差在脸上写“我会盯着你”这几个字。 拿起金发的服务员送上的一杯冰水，久川清心情更加不好了。 “啊，对了。”幸好伊达航还记得介绍，“这是我的朋友，萩原研二。萩原，这位就是宴会的主角，久川警视正。” 他拉了一把从刚才就开始发愣的萩原研二。 “呃，呃？啊，你好，久川先生。” 此时的萩原研二完全不见刚刚伶牙利嘴的模样，变得有些……害羞？ 不不不，怎么会呢？伊达航在心中摇摇头，只当是加班加多了的错觉。 宴会的一角突然产生了sao动，久川清见缝插针地说：“那边好像出了一点事情，伊达，你去看看吧。” 伊达航有点犹豫，相反，娜塔莉的态度很坚决。 “对，我们去看看，别是什么严重的事。”她拉着伊达航，伊达航也不好反抗，就这样被拉走了。 临了还不忘留下一句“别喝果汁了”。 那边只是一些小纠纷，很快平息下来，但娜塔莉阻止了伊达航想回去的脚步。 “别去打扰久川先生的好事。”娜塔莉小声地说。 伊达航：“？” 娜塔莉挽住他，笑得很甜蜜，“笨，你看不出来吗？久川先生看萩原先生的眼神，和当初你看我的一样。” 眼神是一样，但过程肯定不一样。 “你好，研、萩原。”久川清喉结滚动了一下，人生第一次搭讪，他有点不知所措。 萩原研二善解人意地说：“久川先生可以叫我研二。” “嗯，研二，那个……”开端挺不错的，久川清想着再接再厉，但能一刻不停将推理说完的嘴，放在这里就变得磕磕巴巴的。 “不可以，伊达警官特意说了不能喝。”萩原研二误以为他想要他身后的果汁，动了动身体，将果汁全部挡在身后，“不过，要不要尝尝红酒？” 萩原研二唤来金发侍者，从托盘上端起一杯红酒，介绍道：“一般产自法国波尔多地区的红葡萄酒，口感都比较柔顺细致，不会过于辛辣难以入口，要不要试一试？” 浅浅的微笑和深邃的紫眸，几乎要让久川清产生被喜欢上的错觉。他明明不喜欢喝酒，尤其是在公共场合下喝酒，但这是他的心动对象递给他的红酒，还为此露出一个微笑。 久川清本来还想说什么，结果现在全忘记了。他傻乎乎地接过酒，直接一口闷了。 三！ 二！ 一！ “啪嗒——” 灯灭了。 三秒钟后，灯光恢复，慌乱的人群中，萩原研二呆愣在原地，朝奔跑过来的伊达航露出迷茫又害怕的表情。 他的身前，只留下一地的玻璃杯碎片，以及未喝完的猩红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