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词】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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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葡萄都熟透,一道风流。 五年里清儒头一回见他前任,晕头转向在街角甜品店里。 司汤达论证爱情是树枝上一点钻石盐结晶。钻石于是闪闪发光,可你爱的仍旧只是那截树枝。 尘微在耳机里咋舌,说这是枯木逢春,老树开花。 清儒不作声响地掐了信号,在人对面坐下来。 柳词也看他。 十八岁的爱同二十三岁的情一贯不能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内斗,尽管他们终点一致,奖励唯一。柳词曾希望这点悸动无声息地消弭在夜里,但清儒在他面前落座的刹那,他才突然感到无所适从。 过往的情爱与纠缠像漂浮的水汽,是永难销毁的证据。 Beta此生不会拥有永久标记,柳词不觉得这是缺憾,也不以为是幸事。但灵魂共振与血脉相连是如山铁证,判你画地为牢,无期徒刑。 清儒说,我很想你。 柳词很好笑地想,老调重弹,旧曲新编。 清儒十八岁去出第一个单人任务,出门足足七个日夜,回来见他第一句话说我好想你,第二句说我好厉害。柳词敲他脑门一个栗子壳,小心翼翼避开结痂伤痕,说下回先去报道,我在这等你。 清儒在他颊边蹭蹭点头,下回依旧昨日重现。 可见十八岁的小孩同二十三岁的小孩,真心不比他廉价,也不比他泛滥。 罗曼蒂克的逆消亡史。 柳词只好把桌上蛋糕推过去。 清儒挖一口,植物奶油。他眼睛红红:你拿这点赔我,未免太耍赖。 柳词把顶上慕斯刮得干净,勺子又塞回他手里:别皱眉。 这久别重逢的场景有一点不合时宜的好笑与荒诞,前者可以参考沈腾苦练四月安琪拉一朝被ban,后者则需要拿四十岁爵士给七十太后当床伴来作标杆,主旨一成不变是天堂之火,爱侣之厄。 清儒说,你在躲我。 他这话讲得很委屈,假使教电波那头的尘微听见,大抵会惊掉下巴,酸倒大牙。但这点卖惨的小花招不适用于从开刃教他到藏锋的老师,也不适用于阔别已久的梦中情人和前任。最难得也最不巧的是,柳词两者皆中。 当事人不紧不慢看他一眼,喝了口附赠的柠檬水:差不多。 清儒把蛋糕戳出个深渊大洞:我不管。 你今天就两个选择,他故作恶狠与勉强,却在话尾露出点不常见的亲昵,你跟我走,或者我跟你走。 电话这时候响起来。 柳词一边跟店员比划,再点一份蛋糕打包,一边顺手划开接听页。 云慕湮在电话那头扯着嗓子喊:去你的柳词歌妤,把你儿子给我带回去!自己的儿子自己—— 清儒猛然间伸手连同柳词手腕一齐往身边拽,指尖发力攥出圈红印。他喉咙都发紧,不知道声音和右手哪一个抖得更厉害:”你......儿子?“ 柳词恍惚间闻见一点甜味,或许是桌上蛋糕翻滚又坍塌,差点教他疑心是清儒信息素味道。 他诚然点头:我儿子。 另:生男生女由字数决定,上面写完单数是儿子,双数是女儿。写完一看尾数是1,就这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