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家的日常(2)所谓兔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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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说过,我讨厌对别人所有物(领地)动手的渣滓。』 『那位沧浪阁统监(注1)不合作的话…』 那个有着雾蓝色半长发,橙黄色双眼的少年,大剌剌地坐在他的书桌上。书房主人的士兵们歪七扭八地躺在书房的地板上,不知生死。 那个恶魔一样,有着冷血动物般的竖瞳的少年,朝着书房主人露出礼貌的微笑。 『——那就宰了,换上一个听话的吧。』 『我喜欢乖乖听话的狗哦。』 『山县先生不会让我失望吧?』 明治四十二年(1909年)六月,刚上任的枢密院议长于某车站月台上,被刺杀死亡。 ——历史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 东京府奥多摩郡云取山,灶门家 今年这场雪来得格外地怪,下得也很急。无论是进山还是下山的崎岖道路,全部被深达膝盖处的积雪,给覆盖成一副银装素裹的模样。 周围村子里的人都说,六月飞雪,天下必然有奇冤,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邸报上关于枢密院议长被刺杀的消息,却逐渐被这场波及整个东京地区的大雪也给掩盖了下去,官场上又陷入了一番暗潮涌动的权力争夺战。这些国家大事又与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没什么关系,自然没几个普通百姓去关心那个官员的升迁变动。 在这种天气下,无论是外出砍柴,烧制木炭,还是下山销售木炭,对这户以卖炭为生的人家都有些困难了起来。 雪已经连着下了五六天了,似乎一点也没有停下的意思,反倒是隐隐有演变成暴风雪的趋势。 嘎呲嘎呲—— 咚—— 屋后堆放木柴的柴房屋顶,在连日的大雪的问候下,终于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倒塌了。 一家八口中的父亲,灶门炭十郎,带着一脸病色地干咳了几声,掀开被子,从火炉边站起,披上市松纹的羽织和灰色的围巾,拿起了放在门边的斧头,伸手去拉门闩。 “天色晚了,还是明天天亮了再去吧。”他的妻子,灶门葵枝也坐起了身,火炉边走到门口,担忧地看着又咳了起来的丈夫,“或是让炭治郎跟你一起去。” 她从看向身后正在揉眼睛的长子。原来在灶门炭十郎起身时,他的长子便已经听见了动静。 灶门炭十郎看了看已经换上衣服的长子,点了点头。 一直到关上了身后的木门后,这位体弱多病的父亲却抬头看向山里的方向。原本白茫茫的雪山里,这时却映上了一层火光。迎着送来飞雪的刺骨山风,隐隐约约能听到萧瑟的尺八声。 “有人在山里放火…那些山里的野兽可能会为了逃避火焰,冲击出来。”灶门炭十郎cao着沙哑的声音,被迎面而来的冷风给刺激得连声咳嗽,好一会后,他才低声对儿子说道,“而且,这种天气…很反常。” 不仅是这场出现在连日大雪的山里的森林火灾,在初夏的山里却下起了堪比深冬时北地的大雪,也非常不对劲——一般而言,每年的十二月前后到第二年的二月左右,才是日本的冬季。 而且,谁会在即将变成暴风雪的寒夜,不待在家里取暖避雪,跑来山里放火烧林子和吹尺八呢? ——不过,还真有这种行为举止都异于常人的人。 ——不,那个东西…也许是…人吧? 一片银白的树林里,突兀地出现了一片仍然有着金红色火焰燃烧着的焦土。穿着一尘不染的西式学生制服的蓝发少年,坐在一堆燃烧着不明焦黑rou块的篝火边。他的肩膀上和腿上,分别一靠一卧着两个比灶门炭治郎小一些的黑发男孩。与穿着精致的少年不同,这两个发梢带着青蓝色的黑发男孩,身上套着明显大了一号不止的绛紫色羽织,一看就是这位少年的衣物。 听闻到父子俩这方传来的动静,蓝发少年抬起头,火光映在他那双有着竖瞳的橙黄色双眼里,却仿佛弥漫上一层血色,莫名令人感到发冷。在那少年望过来的那瞬间,扑面而来的浓郁血腥味,包围住了这对父子。天地在这个时候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暴风雪刮下的呼呼声,雪团从树叶上簌簌落下的声音和篝火舔舐在焦黑rou块上的哔啵声响。 灶门炭十郎莫名地联想到曾经惊鸿一瞥的,那只在母虎意外死去后,带着四只刚断奶的幼崽生活着的公虎。 他读懂了少年眼中的警告——不准再靠近他们了。 但是,那两个男孩…此时脸色却红得有些不对劲。 灶门炭十郎紧紧握住斧子,挡在年幼的长子身前,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呼出一缕白色的水雾。他那双红色的双眼注视着面前森林,憔悴的脸上此刻带着坚毅。 “你怀里的那两个孩子,在发烧。” “请带着他们去寒舍休息吧。” * 六日前 东京府八王子市景信山 在巡逻完自己的“领地”,除掉那些不识相的鬼之后,心情有所好转的虎杖悠真就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做了。而去见产屋敷家的当主,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事情。 但如果对方的据点在他讨厌的东京一带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他讨厌东京!尤其是没有电子导航地图和导览图的东京! 虎杖悠真需要找些能让自己高兴起来的乐子,提高自己的心情值,再去见那些可怕到令他发毛的产屋敷家的当主。啊,说起来,现在在位的这个,好像是那个最长寿的老头的父亲? 一想到不管他脾气怎么糟糕,怎么乱翻产屋敷家的藏书,那张皱巴巴的脸就是乐呵呵地看着他,虎杖悠真就感到不舒服,感到有什么黏糊糊、毛茸茸的东西正挨着他狂蹭。 真是太可怕了!这种带着直白善意的人!是他完全无法应付的类型! 他拿着自己手绘的地图,朝着东边慢吞吞地磨蹭过去,顺便绕来了八王子市景信山,想见见那边是不是也生存着与继国家有血缘关系的后代。 说起来,在他的世界,这一家以伐木为生的,好像是…他那长女的后代吧? 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这一家人呢。 然后,正在慢吞吞地走着路的虎杖悠真,突然见到前方的山崖上,从天而降摔落了两个长发男孩。他哇了一声,没有去救人的意思,而是停下脚步,一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起了无人捧场的冷笑话: “寂寥悬崖上,稚儿坠入松柏林…诶?两个人怎么也是‘扑通一声响(注2)’?” “啊,这不对!能重来吗?” 虎杖悠真双手拢进了袖子,慢悠悠地走上前,看着两个幸运地各自落在一段枯松枝干上的男孩。这是一对双胞胎,生得一模一样,只在身上的衣物颜色上有所差异。 穿着深色衣服的男孩,本能地垫在下方,紧紧抱着浅色衣服的男孩。 又是一对双胞胎兄弟啊,他是不是跟双胞胎之类的东西犯冲? “所以下一句要接‘嗖嗖树两摇’?”——啊,好烂的句子。 虎杖悠真将两个昏过去的男孩,从树上扯了下来,放在一块还算干净的地上,然后蹲在一边,拔了一根青草草叶,戳戳那个自愿当人rou垫子的男孩的鼻孔,又戳戳另一个的耳朵孔,自娱自乐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受到惊吓了,还是怎么回事,那个当rou垫子的男孩一直没有醒来,倒是另一个在虎杖悠真的作弄下,终于睁开了眼睛。 “哥…哥哥…”那个男孩看也没看身上摔出来或被锐利的树枝和石片划出的伤口,一睁眼就扑到自己的兄弟身边,一脸紧张,“都怪我…如果…” “现在哭丧太早了,也许你可以留着晚点哭?你想晚个几分钟,几小时,还是几年?”这个蠢孩子正压在那个rou垫子的有着断裂肋骨的部位。话说回来也真是奇怪,竟然没有被痛醒呢,“你想早点埋了他的话,就继续压在他身上哭吧。” 虎杖悠真仔细地打量着那个昏迷不醒的男孩…有点瘦弱,看上去没什么rou的样子。但见到他的双胞胎弟弟那副惊慌失措和悲伤自责的模样,心中的恶趣味宛如沸腾起来的泥浆一样,咕噜噜地冒着一个个不怀好意的气泡。 他凑上去,闻到男孩身上的擦伤上,传来的混合着泥与血的气味。 脏兮兮的,看起来很弱,也很不好吃的样子,没胃口。 虎杖悠真将那个男孩从他的兄弟身上扒拉下来,双手摁在他的肩膀上,状似亲昵地在他耳边轻语道: “我是虎杖悠真,是以人心为食的魔鬼「摩罗」。” 「摩罗」是梵语「室兽摩罗」(注3)的截断形式,同时也是「魔罗」的另一种写法,在梵语里有着杀戮,死亡,破坏者和恶魔的含义。而在佛教徒的眼里,「摩罗」即是妨碍修行的恶魔。 虽然讨厌那个懦弱胆小的鬼王,也讨厌曾经他赋予的名字。但不得不说,这个令虎杖悠真讨厌的名字,却概括了他那一段在旧南海道胡作非为,称王称霸的黑历史。 ——如同诅咒一样,相当贴切。 “我可以免费帮你处理掉尸体哦,吃得一干二净,天然又环保的那种。”还省下了一笔火葬的费用呢。 那个有着青色眼眸的长发男孩抬起头,在看到虎杖悠真那张满心期待的脸,发出一声响亮的哽咽。 ——这个人不帮人救人就算了,怎么可以说出这么过分的话?竟然说出要吃他哥哥的尸体!他的哥哥明明就还有救啊!! 「好心没有好报,为他人着想,根本没有好结果。」 嘴上总是说着这样冷漠的话语的兄长,却在他不小心从悬崖上摔落的时候紧紧抓住他的手,直到体力不支,两人一起从上面摔了下去。不仅如此,他这个似乎一直以来,都不喜欢他的兄长,还将自己的身体垫在他的下方——这才换来他的安然无恙。 “呜哇!!无论您是山间游荡的山鬼,还是吃人的恶魔!拜托,帮帮我!!” 男孩跪在地上,抱住虎杖悠真的双腿,眼泪和鼻涕混作一团,黏糊在他那张清秀的脸蛋上,冲刷地上面的尘土留下一道道的痕迹,看上去滑稽又可笑。 “即使把你活缔(注4)了吃掉也可以吗?”虎杖悠真摸着下巴想了一下,又补充道,“还会让你死前磨好蘸料用的山葵酱,摆好放在盆里的冰块。” “如果您要吃的话就吃我好了!拜托您救救我的哥哥!”这倒是一个出乎虎杖悠真意料之外的举动。 与他虎杖悠真无关的事情,其实没有那个必要去在意,他大可将这两个伤痕累累的小孩就这样抛弃在山崖之下,野外之中,等着他们慢慢地死去,或者冷眼旁观他们被山里觅食的野兽给吃掉。这世界上时时刻刻在发生着各种各样的惨剧,即使是神佛,也不曾出面垂怜这个世界里的人。那么,不是神佛,也不信神佛的他,为何要在乎这一个…无趣之极的亲情戏码? 有形之物终究会消亡,所有人都会死的,而随着时间流逝和冲刷,岁月的更迭会带走包括记忆和感情在内一切东西。 人类是一种,脆弱又可爱,像是十字架后的那一扇扇,如同放大的万花筒一样的彩色玻璃窗,绚丽多变,华美,却又谁都能打碎它们,打破那一片美好的幻想。 就像此时他对于那些咒术师的记忆,只剩下了他们身上的血液味道,以及橙色的九十九由基和红色的东堂葵,而对有更复杂联系的虎杖悠仁和五条悟的印象,也只剩下了暖洋洋的温度和一片属于天空瑰丽的苍蓝。 跪在地上恳求着虎杖悠真的男孩,膝盖和小腿被地上尖锐的石头给划破了表皮,鲜血从残破的伤口里渗出。虎杖悠真自然是嗅到了这名男孩的血液气息,和他的兄弟一样的味道,却因为伤口更深,味道更加的明显、浓郁,这里面似乎还带着一丝极为稀薄的熟悉气味,那是一种像是茉莉花,又像是… “你们是,‘时透’家的孩子?” 虎杖悠真还记得,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他的某个子嗣…大概是长女的后代,“时透”家最后的孩子,会在几年后死在对他们的祖先黑死牟的讨伐战里。而曾经从产屋敷那个三根毛家主那里获得的记录来看,八王子市景信山“时透”全家遭劫,大概是明治末期或者大正初年的时候。 现在是明治四十二年,距离明治病逝,还剩下三年。听说这个家伙几年前就患上了糖尿病呢——要不,提前让这个一直暗戳戳地想要试探他的关西的家伙提前“病逝”算了? 说不定,那个躲起来的鬼王先生,也会提前窜出来呢。 “嗝。”时透家的男孩哭着直打嗝,只会胡乱地点头,发出模糊的鼻音。 嗯…‘时透’家的吗?那这孩子,就是那个被讨厌的产屋敷家给忽悠,杀了他那个六只眼的祖父大人后英年早逝的傻孩子咯? 那群跟神道一方搅和在一起,披着温柔的皮,老jian巨猾,诡计多端的产屋敷… 那还真是麻烦诶…这些脑子不好的后代是遗传了那个笨女人的智商吗? 话说回来,那个即使战死也要死在自己前面的大姐…叫…什么来着? 虎杖悠真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太久了,全忘了啊,毕竟当时的那些人,除了那颗逃跑的脑花,早就吃得干干净净了,化作他的血鬼术的一部分了嘛。 …突然有些羡慕那个喜欢穿紧身衣,把霓虹灯安装在眼睛里变态前同事了(注5)。 “哦哦,我想起来了…是叫「マアイ」吧,她是我的「巴」的孩子呢。” ——那朵眼里有光,性格和她的母亲一样爽朗大气,继承了母亲武艺的茉莉花。 ——如果因为两位直系血亲接连化作恶鬼,导致他们和他们的后代命途多舛的话…那还真是抱歉了哦。 “那么,叫声‘祖父大人’来听听吧。”虎杖悠真将手摁在了这位未来会成为鬼杀队的霞柱的男孩头上,“说不定让我心情好了就会免费救他哦。” 希望这个世界的“飞车”,不会倒在升变(注6)之前呢…如果被过早的取驹(注7),那作为他异世界的后代,未免也太不成器了。 还不如被他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