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家的日常(2)所谓兔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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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女的血鬼术,是自由地cao控着这座名为“无限城”的建筑,而这永不见天日的“无限城”也是她在她的血鬼术作用下,使用常见的造房材料构成的产物。鸣女能够通过拨动手里的琵琶,来cao控这栋庞大的建筑内所有物体,无论是召唤还是变换;她还能将身处外界的目标传送到这个无限城的任一角落。 在这片空间里,空间是错位的,而空间错位导致重力也是错位的。 鬼舞辻无惨通过掌控自己身为鬼之始祖的能力,通过他分散在每只鬼体内的细胞,掌控着除了珠世、愈史郎和灶门弥豆子之外绝大多数的鬼。因此他是唯一一个能够直接指使鸣女,将他传送、进出无限城的人。 鸣女传送的坐标也是如此,通过鬼舞辻无惨传入她脑中其他鬼的坐标,确定方位后,她才能准确地将其他鬼一起拉入无限城和通过无限城转送到任何地方。 除此之外,她也拥有着备受鬼舞辻无惨赞叹的探索能力。 就在半小时前,作为十二鬼月之首的上弦之一,黑死牟第一个被鸣女传送到了无限城。他似乎是除了鸣女之外,唯一的鬼,他的上司鬼舞辻无惨还没有到来。 因此,黑死牟像之前每一次会议开始前那样,安静地跪坐在和式茶室模样的房间内。如果是人类时期,作为一方势力之主的他,无须早到,只需要在会议开始后捧着一杯今年的新茶,听着手下地侍(注1)们的汇报。 那时候似乎还是室町幕府时期吧,当时纪伊国内的守护大名畠山氏内部逐渐开始发生内乱时,全日本大大小小大名上万个,他所在的继国家也是纪伊国内不大不小的其中一个名主,他刚作为继国岩胜继承了继国家当主的时候,江之岛合战才刚结束没几年。 黑死牟不后悔放弃家业离开继国家,因为继国家的支脉和家臣仍在,且他追寻的是武技和个体的强大,从来不是困居于一方土地,终日忙碌于征战和处理封地内琐事之中。 黑死牟也从不后悔抛妻弃子,他的妻子是同为国人众的汤河氏,妻族比继国氏强大,随嫁的武士足以护送她回归妻族,且武家女儿的在出嫁后,她们的道便是支持丈夫和教育子女(注2),即使没有他,他的两个儿子也会被同在纪伊的汤河氏庇护或是继任者收养。 黑死牟更不后悔为了穷究剑技,追求超越继国缘壹的力量,以杀掉鬼杀队的当主作为投名状,转投鬼舞辻无惨的麾下,成为一名不见天日的鬼。即使被命令杀死所有日之呼吸的传承者,灭尽了自己次子的后代们,他也不曾后悔过。 因为,关于“继国氏”的一切,那是黑死牟早就已经抛却的东西,不再重要的过去。他抛弃了所有,化作丑陋的模样,以人类为食…一切都是为了超越他的同胞弟弟,继国缘壹。 不,正确来说,应该是自从那座山城被烧毁后,便已经彻底抛下了才对。 大约在三百九十多年前,早已下定决心的黑死牟只身闯入了从孱弱胆小的鬼杀队队员嘴里逼问出来的地址,找到了最后掌握了日之呼吸和配套剑技的人,对方大概是他留在继国家的次子仅剩的男嗣——为了抢夺分家当主的位置,杀掉或陷害前面同父异母的兄长和堂兄们的继国十真。 黑死牟厌恶着继国十真,虽然后者这种扰乱长幼尊卑秩序,破坏从属关系的行为,在那个时代非常常见,例如纪伊畠山氏的继承人之争便是如此。除此之外,继国十真那张长相肖似他,却使用着那种灼热的呼吸法和华丽如火焰的剑技的模样,令黑死牟想到了他更厌恶的人,他的双胞胎弟弟,继国缘壹。 真是令人作呕。 那张脸…那束垂在脑后的黑红色渐变长发…那副令人作呕的云淡风轻…那缠绕在漆黑刀身上的火焰…和记忆中最鲜明的那道身影,有那么一瞬间的重合。 早在黑死牟到来之前,继国十真便将妻妾后代们全部送走,全部撤往继国家建在山上的山城,紧闭城门,只留下所有成年男性等待他的出现;为了最大程度的重创他,他们不仅埋藏了大量根据《武经总要》制造出来的炸/弹在城中,继国十真等全部知晓日之呼吸的剑士,还在身上贴身绑了一圈炸/弹在腹部,就连自愿留下来的畠山氏也拿起了薙刀。 但这种根据宋书制造出来的土炸/弹并没有能够对黑死牟产生太大的伤害,就连那些自学了一招半式的日之呼吸的剑士们,也像纸糊的一样,轻轻一刀就全部毁灭在黑死牟的刀气下。 只剩下扶着突然开始咳血的继国十真和扶着他的畠山氏。 这些人…孱弱的身体和贫瘠的武技…都不够资格使用日之呼吸法…一群失败的传承者们… 但不同的是,继国十真作为剑士,却比他和继国缘壹都来得更为张扬,更加热爱被他们先后抛弃了的继国家。他穿着浓紫色的割菱暗纹和服和绣着金线的袴,棕红色的双眼像是干涸了的血,在爆炸产生的烟尘与火光之下,即使是病入膏肓,那张微微泛黑,瘦削憔悴的脸上依然洋溢着不加掩饰的狂气。 这一下又与记忆中的那道身影,分开来了。 那个人,继国缘壹,才不会使用火药这种下作的雕虫小技,也不会露出这种癫狂自大的表情。 黑死牟闭眼,又猛然睁开,为自己那一瞬间的错觉和恐惧,感到羞愤和作呕。他稍微认真了起来,挥出了无数的新月,劈向他最后的孙子,继国十真。 畠山氏却在这时候一把推开了她的丈夫,朝着黑死牟斩出了用以防身的薙刀。 ——勇气可嘉,但非常愚蠢。 黑死牟踩在被腰斩了的畠山氏身上,踩进了那滩血泊,一步一步地接近了不知为何,腹部突然开始渗血的继国十真。 「一个女人?我的后代,只会躲在女人身后吗?」 如果是继国缘壹的话…他绝对不会躲在这种弱小的女人身后… 黑死牟此刻心中已经十分平静了。终究那种生而为神,无所不能的人,令他永远的铭记在心的男人,至今只有继国缘壹一人而已。其他日之呼吸的传承者…不过都只是低劣的仿制品。 这种看上去脚步虚浮的人,没有资格被称为剑士!!更没有资格得到他的血液!! 「使用着日之呼吸,却没有与之相符合的器量和武技…只会用这种低劣的手段…以下犯上…扰乱秩序之宵小…」 「低劣?我的人生信条可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继国家的污点,必须被抹除!!」 「不过是…无能败犬的狂吠…」 继国十真瞪着一双充满着恶意的眼睛,灰败的脸上泛起诡异的红晕,暗红的眼睛里似乎燃烧起了血红的复仇之火。他在黑死牟的刀挥下时,突然加速冲刺撞进了他的怀里,一手死死地抓住黑死牟的肩膀,变成红色的短太刀携带着熊熊火焰,从黑死牟的身后直直捅入,从他自己的腹部穿出。 因为斑纹,本就时日无多的继国十真为了现在这一刻,已经蓄谋已久了。他在接到了某位剑士留下的鎹鸦的信号后,在黑死牟到来前两刻钟,让畠山氏挖空了自己腹腔内的脏器,在里面缝入装满了火油和炸药的牛胃囊。火焰烤焦了继国十真仅剩的皮rou,点燃了这些易燃易爆的物体,瞬间从继国十真的腹腔中炸开,将挨得极近黑死牟一同卷入了这熊熊业火和爆炸之中。 这火焰点燃了浅浅地埋藏在他们脚下的火油和土炸/弹,点燃了尸体上未能被引爆的土炸/弹,点燃了故意堆放在城中街道内和堡垒内的干草和火油,接连不断地爆炸,将继国氏的坚守了数十年的家业焚烧殆尽,变成一片焦土。 继国家建在山上的山城燃烧了几乎整整一个夜晚,就连临近山麓上的几栋木质建筑也一同卷入了这火焰里。 在东方的天空微微发亮的时候,一个浑身焦黑的身影,才顶着火焰狼狈窜出。 黑死牟终究是在这火焰和爆炸里存活了下来。这还得益于他曾在这座山城里生活了二十年有余,相当熟悉这山城的每一个结构,包括秘密的水道和石室。 黑死牟本可以早一步离开的,只是不知为何,在本能地吞噬了朝着他炸飞的血rou的他,就呆立在这个他本以为早就遗忘掉了的故居,顶着火焰不断修复着自己的躯体,望着火焰吞噬掉这个注入了继国家几代人的心血的城池。 明明已经过去了六十多年了啊,本以为模糊掉的,属于继国家的继国岩胜的记忆,又一次一帧帧地凭空浮现在黑死牟的脑海里,像是海市蜃楼一样,仅仅现身一瞬就消失了。 「作为最后的继国…我在此,逐出前代当主继国岩胜,剥夺他作为继国岩胜的一切。」 「——作为继国的姓氏,身为继国氏的荣耀,作为曾经继国家最引以为豪的当主事迹。」 「即使今日未能如愿以偿,来日必有留着继国氏血脉的后人,首落杀灭名为黑死牟的恶鬼。」 差一点,差一点就死了——但活下来的是他,作为鬼的黑死牟,而不是他那个带着全部人孤注一掷,连残骸焦骨也没有留下的子孙。 莫名的,黑死牟接收到了继国十真未能说出口的诅咒话语,突然久违感到一阵失落,但这种虚无的感情只是一瞬,又被鬼的本能给压制了下来,恢复那如死水一般冷寂的心境。 继国十真这一把火,这一场爆炸,不仅差点烧死了黑死牟,还烧灭了黑死牟心中那点作为“人”的部分。 * 东京府,京桥川附近的料亭 “诶——没想到小悠真对待乖狗狗们是这个画风哦,竟然跟我们那边的特产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诶。” 五条悟还以为对待地位不如自己的人,虎杖悠真会是那种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说话方式。 “位高者,不宜凶恶暴戾以对从属、下位者,宜应张弛有度。”虎杖悠真在与「合作伙伴」们谈话的间隙,听见了五条悟漫不经心地问话后,愣了一下,随后很快地为自己的行为表现解释了起来 “哈?装模作样的怪话,说话的那个人,一定是一颗发臭的霉烂橘子吧?”五条悟一口吃掉了虎杖悠真送到嘴边的抹茶红豆羊羹,毫不顾忌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夹走了虎杖悠真餐碟里的天妇罗,“啊,是哪个讨厌的老家伙教坏老师的好学生呢?” “这是某个…令我感到发笑和可悲的男人,曾经挂在嘴上的话语。”是他的祖父大人,用那两百多年的时间,试图灌进他脑子里的无用垃圾,“死者为大。” 变成鬼也跟死了没差别吧。 “我和这几人背后的家族,他们的先辈,也只是相交百年的合作关系,并非主从。”虎杖悠真好脾气地将他装着奶冻的碗,和五条悟面前的空碗调换,“而且…我想把悟先生介绍给我的合作者们,以不那么正式的方式。” 五条悟轻哼一声,比天空色更辽远的眼眸,在这间广间般大小的和式房间里打转。在场的几个临时被受邀而来的宾客们,他们身上不约而同地沾染了些许来自虎杖悠真的特殊能量,或者说,他们全部是携带了虎杖悠真血鬼术造物的人。而对于那些反抗者,就会直接用那种恶心的血鬼术,像对待每一个节子那样,直接弄成智障玩偶了吧。 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的「合作伙伴」吗?予以庇护,让他们远离食人鬼和大型灾厄,而他们则是向虎杖悠真献出手里的资源或是忠诚。 “有些仓促,所以来的只是刚好在市区的人。悟先生会介意吗?” 白色的大猫被饲主轻轻地抚摸着脑袋,他听见他的饲主轻飘飘地问道。 但是这次这只白猫并没有喵喵叫地回应他这个比猫还难搞的饲主,他在几道投注过来的若有似无的目光下,先是用他的鼻子抵着虎杖悠真的鼻尖,然后一口亲在虎杖悠真的鼻尖上。 五条悟有时候觉得,他的小男朋友有时候贪婪地像是一只头狼,在向他展示着他的领地和手下呢,在手下面前得意洋洋地宣告自己的名草有主。 然而,头狼虽然看似对感情忠贞,但有时也会对队伍中的狼的勾引感兴趣。 “嘛…我突然有些想听圣桑的《天鹅》了。” 五条悟微微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却伸手扯住了虎杖悠真垂落在背后的那一小根细麻花辫,捏在掌心里,就好像这样就能抓住这个人一样。 ** 此刻的无限城内,残缺的十二鬼月在鬼舞辻无惨的召唤下,迎来了仅时隔半年多的聚集。 说是十二鬼月,但实际上只剩下了五名上弦鬼了。 是这个世界的鬼杀队,变得更加能干了吗?从某些程度上来说,是的,能从难度翻倍的藤袭山考核里生存下来的剑士,实力比另一个世界的剑士们来得高得多。 当然也跟这个世界不只是人类剑士捕杀恶鬼有关。来自异世界的咒术师们的免费建筑工人和女佣都是一次性用品,需要经常性地从鬼里面挑选,进行更换,而下弦之鬼便是经常被迫害,强制打工的倒霉蛋。 “妓夫太郎被京都御所里面的‘那个东西’抓走了。” 鬼舞辻无惨顶着青年男性的模样,看似冷静地将手中泛黄的古籍翻过一页,那是一本用灰黑色墨线勾勒出药用植物模样的图书。他从不用“人”或是“鬼”,来代称虎杖悠真。自从不小心吸收了一个被虎杖悠真强行控制住的下弦鬼,被那只鬼临死前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给恶心了一把后,他就再也不想在没有必胜把握下,碰到虎杖悠真这精神错乱的鬼东西和与他相关的鬼了——就像是黏上了什么难以甩掉的脏东西一样,仅仅是几分钟,鬼舞辻无惨的脑子里充满着无法理解、颠三倒四的呢喃和jian笑,铺天盖地都是他讨厌的火焰和太阳,生生将他重新换了个脑子才停止这种永无止境的折磨。 只有一个太阳还好,如果被虎杖悠真控制的每一只鬼里,满脑袋全部塞满了最少几百颗,大小不一的太阳呢?甚至那个鬼东西还异想天开地想要制造人工太阳(核聚变)!! 活了一千多年的鬼舞辻无惨,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类型的疯子。 如果不是虎杖悠真那自称克服了阳光且那种充满挑衅意味的宣言,鬼舞辻无惨早就打算逃到国外躲避一阵了。他不相信那喜欢打着伞晒太阳的疯子自称已经克服了阳光的胡言乱语,就像他也不相信前者能够忍受着人类血rou的诱惑,吃着难以下咽和消化的人类食物一样。 因为时至今日,他从未听说过白日里也有鬼出没的传闻。 鬼舞辻无惨曾经通过鸣女侦察情报的眼球和另外两只倒霉鬼的眼睛,见到虎杖悠真和那个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杀掉鬼的白发男人在日本各地闲逛,前者经常咬开后者的皮肤,舔舐血液。虽然那些鬼总是在下一秒就被其中一人干掉,但鬼舞辻无惨也通过这几个残缺的画面,确认虎杖悠真不过是在胡言乱语。 ——根本不可能有鬼能够抗拒人类血rou的诱惑! 果然是巧言令色之徒! 而且,虎杖悠真还找了一个强大的人类当做他的储备粮,那个男人看上去被虎杖悠真给迷惑了,竟然愿意以人类身躯饲养一只恶鬼。真是可笑啊,黑死牟的后代竟然会出现这种货色。 但有珠世在侧的虎杖悠真,绝对是找到了线索…知晓了名为“蓝色彼岸花”的秘密! 那个可恶的女人和叛徒!! 绝对,不能让虎杖悠真那个能力麻烦又恶心的家伙,先他一步找到“蓝色彼岸花”!! “三天,‘那个东西’杀了新一批的下弦。” “下弦三,在遭遇柱后,被妓夫太郎和堕姬杀死。” “你那个后代已经追来多摩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黑死牟?” 鬼舞辻无惨讨厌虎杖悠真这种能力又多又杂的类型,所幸虎杖悠真这种能够一瞬间清场的血鬼术,自他出现以来,不过使用了三四次而已,且似乎只能在虎杖悠真划定的“领地”内使用。所以,想要限制虎杖悠真甚至杀了他,只能在他离开他的“领地”时下手,趁他不备,拉入无限城之中。 然而,现在问题是,即使鬼舞辻无惨知道虎杖悠真能力的限制,他却很难找到那个不在他控制之下的虎杖悠真,也不知道对方的“领地”已经扩散到多摩地区的哪一块了。 不仅如此,这三天内,西多摩郡内全部的鬼,而那片区域的鬼几乎是瞬间,同时和他断了联系——虎杖悠真本人就在西多摩郡内活动,甚至他已经成功地将那边化作了他治下的飞地。 产屋敷那些人到底在干什么?竟然任由虎杖悠真入侵和发展? “真的吗?!那真是太对不起了!妓夫太郎是我介绍的呢。”上弦之二童磨却在这个时候洋溢着看似灿烂的笑容,他双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语气非常雀跃,“怎么道歉好呢?要不要把眼球挖出来,或者…” 上弦鬼是除了鬼舞辻无惨之外,能够给予人类血液,将他们变成鬼的鬼,大部分鬼都是通过这种方式制造的。如果鬼舞辻无惨同意,那么那血液中来自鬼王的细胞,就会改造拿到血的人类,将他们变成新的鬼。原上弦六妓夫太郎和堕姬兄妹便是如此,妓夫太郎在meimei濒死前,一同接受了童磨给予的血液,兄妹二人变成了鬼。 “谁要你的眼球。”鬼舞辻无惨将古籍上的书页撕下,放到面前的茶几上,将那本对他没有作用了的线状古籍,整本扔入熊熊燃烧着的壁炉内,“无所谓了,我对你们已经不抱任何期望。” “您又说这么伤感的话了,我有辜负过您的期待吗?”童磨笑着仰起头,看着分处在与他们不同空间,倒着出现在他们头顶上方的鬼舞辻无惨,“上次碰到那个喜欢戴面具的少年,还是在八十三年前的奈良呢。” “呀,说起来,黑死牟阁下应该经常跟那个少年打交道吧?” 侧身跪坐在茶室内的黑死牟的身影,半遮半掩地藏在了半卷着的竹帘后面。 他像是没听见童磨的话语,面对着眼前的纸门,血红的六只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目视前方。 在场也没人搭理童磨的话语,包括鬼舞辻无惨。 “我只想问,‘蓝色彼岸花’呢?‘那个东西’只是出现一百多年,就能得到它的消息;为什么几百年过去了,你们却还没找到?” 鬼舞辻无惨抬起头,看向他认为的工作伙伴和下属。如果不是因为将对方变成了鬼,掌控了对方的生死…毫无疑问的,作为那个男人的双生兄长,黑死牟也具有能伤害到他的能力。 还好他将对方蛊惑到自己这一方来了。 只是鬼舞辻无惨没有料到日之呼吸的传承者竟然至今仍然存在,在继国缘壹死后,他和黑死牟联手清除了所有了解日之呼吸的剑士…难道黑死牟因为‘人类部分的残余’而背叛了他,瞒着他给了自己濒死的后代血液? …也不无可能。 况且,鬼舞辻无惨可不记得自己给过这种等级的剑士他的血液,而当年他的确杀干净了治疗他的医生全族,销毁了所有用药记录和蓝色彼岸花的资料。在他之后,再也不会有新的鬼王产生才对。 「真是阴魂不散啊。一而再,再而三地…」 *** 为了追求力量,抛弃了妻儿和人类的身份,甚至杀死了同伴以及自己的后代,而变成了鬼的黑死牟,曾经的出身和教育却在他的行为模式上留下了深刻的烙印,一直影响着他。无论是阶级尊卑之分,还是作为武士对主君的忠诚。他从未想过此时的鬼舞辻无惨已经对他产生了猜忌,只是因为黑死牟过于平静的心思和暂时还有利用到的地方,而没有下手。 黑死牟知道鬼舞辻无惨拥有看透每一个鬼内心所思所想的能力,但他从不在意。自从那个月夜,他在屋顶上朝着鬼舞辻无惨俯首后,他便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鬼舞辻无惨,他所认定的主君。 黑死牟却忘了,正因为很多时候下位者过于相信上位者,这才导致了他们的死亡。 黑死牟在见到了虎杖悠真第一眼,便认出了对方的身份,那个在三百多年前曾经差点真的烧死他、拽着他同归于尽的青年,他的末裔——就像虎杖悠真根据时透兄弟的血液气息,判断出他们是曾经的自己的后代一样,黑死牟也有着类似的血缘本能。 特别是三百多年前,同样被爆炸波及了的黑死牟,他本能地吞噬掉了继国十真因爆炸而变成碎块的躯体。他记住了这个被他吃掉了的孙子的血rou味道。 那是一种充满着对无意义事物的可笑执念…令他感到恶心和不快的味道。 ——如今那个死而复活的孙子变成了和他一样的食人之鬼,却不仅能够使用继国缘壹的日之呼吸,还能够使用他没有留下传承的月之呼吸。他们重逢的第一晚,虎杖悠真便一句话也不说,朝着他劈来了铺天盖地的燃烧着的月牙,令黑死牟一时之间有些死机了。 怎么可能还活着?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起死回生的手段?但这少年的气息… 「呵,真是,许久未见了啊,祖父大人。」 「…继国十真?」 「这个名字从您嘴里说出来,分外令人作呕。」 为什么,这个以下犯上的人还活着? 为什么,变成了鬼的他,还能使用日之呼吸? 为什么,他学会了他独有的月之呼吸? 为什么,这个人能够将二者同时运用在一起? 为什么,就算变成了鬼,周围的血气却是澄净的? 日之呼吸,斑纹,通透世界…为什么继国缘壹能够拥有如此完美的传承者?而他这个真正追求着武道,为此抛弃了所有,不惜以人类为食,却反而被自己的后代给超越—— 无法忍受,为什么那个人死了,他的影子却出现在这个残次仿品身上? 本以为心中嫉妒之火趋于死寂的黑死牟,突然汹涌地在黑死牟的蹿高了起来。他挥刀砍掉了被火焰波及的衣角和发尾,死死地盯着那个自由地穿梭在刀气与火焰的夹缝里,那个脸上仍带着一丝青涩的少年。少年的模样,性格和行为习惯,都恰好踩在了黑死牟讨厌的点上。 变成了鬼,有了能够自由活动的身体后,这个有着雾蓝色头发的少年持剑的手更稳,攻击也更加凌厉刁钻了。 黑死牟在其中窥见了几分肖似继国缘壹的味道,以及…他自己的独有的风格,心中默然。 不过是一个伪劣的仿品…远远不及继国缘壹的拼合物… 「因为,要向您复仇,所以我从无间之下爬上来了啊…」 「我亲爱的祖父大人。」 “我…这次会…亲手杀了他…” 仍跪坐在茶室内的黑死牟像是对着自己发誓道,又像是对那已经离开了无限城的鬼王承诺道。 ——不是他死,就是那个同样舍弃了继国姓氏的少年,他的后代死。 ——只有一个能够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