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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醒了啊。

    降谷零早有预料,这一次的游轮旅行会带来一些突破。

    作为日本公安,作为私家侦探,作为黑衣组织的情报组成员,他的敏锐毋庸置疑。

    被观察的对象很擅长用抽象又混乱的语言与行为扰乱思路,但是,相当容易读懂。

    每次时隔一段时间再次见面,他完全不会掩盖身上刚经历过很多事情的气息,在找回自己的步调之前,真野东的行为模式,更像是“另外一个人”。

    ——第一次,是看似无戒备、容易被控制,直白又懵懂,充满探索欲的少年。

    ——第二次,是沉默而敏锐的大型野兽。估计是猫科动物,会呼噜呼噜地撒娇。而且这次之后真野东开始喜欢呆在水里了,整个被淹没的那种方式。总觉得独自一人洗澡可能会死掉。

    ——第三次,一个笑容爽朗,会关照他人心情的人。活跃,擅长忍耐,会在合理的范围内恶作剧、也能在恶作剧之后处理后续,情商意外的很高,喜欢运动,更主动,会赞扬别人,时刻准备着扬起笑容。

    ——第四次,不会生气,不会嫉妒,反应迟钝,估计是一个人呆了很久,时不时就忘记旁边有别的人,很难主动开口。疑似在外面没有使用自己的身体,难道是俯身在了什么能浸在水里的物体上吗?没有食欲,忘记了应该按时吃饭,出门不带钱包,有种很明显的脱离感,能感觉得到他在尝试做曾经会做的事情,但失去了兴趣,家里常用的物品,餐具,电视机的遥控器,衣柜,床铺,很少有被人使用的痕迹,这人该不会呆在家里就是坐在沙发上发呆——

    顿了顿,降谷零在脑子里对无意义的主观臆断划上删除线,推倒重来。

    所有的线索都能指明,真野东的“工作”,应该是“成为另外一个人”。

    演员?或许更长期,更身临其境,令他难以摆脱,在不由自主地扮演,那么,解读他本身,应该剥除表象,以探寻真正的人格——?

    不。

    体验派演员,尤其是,这种生活在他人的注视中,不得不小心地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演员”,已经把扮演的性格融入自身。

    三分假,七分真。

    那些眼泪并不虚假,反而是真野东在尽全力排解深入潜意识的,属于别人的情绪,找回自我。

    只是这一次不太顺利而已。

    降谷零其实想过不少办法想让真野东哭哭试试,但是帮忙洗澡完全不管用,上床不完全管用,亲吻,牵手,差点连洋葱都用上,最终还是决定出门旅行。

    先放松心情,然后抓准机会,反戈一击。

    温柔善解人意的安室透,狡猾神秘的波本,掩藏在这两重身份之下,稍微冒头的降谷零本人略有些严格,对他人和自己都是这样,干脆利落,一击即中,仅仅是“我会讨厌你”这种完全是假设、根本没有多少力度的话语就足够让真野东溃不成军。

    曾经用温和的眼神看着世界的人,掌握不可思议的力量也不会滥用,不贪恋金钱权势也不沉迷感官享受、最大的愿望是希望被温柔的对待,这样的人,失去了自信,也失去了对他人的信任,不再关注世界,离群索居,沉浸在绝望里无法自拔。

    被强烈的情绪所逼迫,倾诉的话语中,“救”这个字眼被一遍又一遍的提及,由此得知,很糟糕的,致力于拯救他人的人,在降谷零看不到的地方,被冻死在寒冬里了。

    活力与理想一起被用作燃料,最后回到降谷零身边的只剩下一团灰烬。

    “如果救不了别的人……救你自己。”

    “不要!”

    那是相当激烈的反对。

    在用尖锐的声音表态之后,真野东深呼吸了几次,努力平复着情绪,“……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单独我一个人是无法继续下去的。”

    “这还真是相当掉书袋的发言。”

    “……在嘲讽我?”

    “没有,只是有些惊讶,因为你平常也不是很喜欢出门,交流最多的人是我。”

    “……”

    “所以,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成,离开我就活不下去吗?”

    “我、”真野东像是被哽住了一样,从语气来看像是想要反驳,但其实没有什么值得说出的合理论据,“……怎么会有离开谁就活不下去……”

    “不知道啊。生命很脆弱嘛。犯罪率和自杀率都一直有涨,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有好多人越来越活不下去了。什么奇怪的理由都有。”

    一时无言。

    微凉的海风吹拂着。

    ——真正想说的话,其实只有一句。

    “……如果你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想要我陪你去死的话,能不能陪我活着?”

    “……过分。”

    非常过分,是妄想要用一句话就让人卖命,那种程度的过分。

    但那也不是降谷零的错。是世界很糟糕的错。

    “很难的话就慢慢来吧。今天只是第一天呢。”

    “但是,我不知道假期的限度在哪里。”真野东闷声说,“我也不想问。数着倒计时生活下去的话就太惨了。”

    “超长寿的救世主大人,最健康的现代人也只能活一百多岁哦。”降谷零的声音带笑,“不管还剩多少时间,没有人会数倒计时的。”

    ……好有道理诶。

    但是简单的就认同的话会显得自己像是笨蛋一样。

    “……对不起,我是笨蛋。”

    总之,打起精神来了。

    如果只剩一年,那就快乐的活一年;如果剩下一天,那就快乐的活一天。

    谁也不知道必定到来的死期是什么时候,但最终所有人都会死。

    ——无需追逐。

    相反……

    “如果时间有限的话,要把想要做的事情都做一遍啊,不然太浪费了。”

    真野东看着安室透,像是被放出笼的坏狗子,露出了相当不怀好意的笑容。

    “……”

    低语声淹没在海风里。

    “……为什么你想到的是这个啊。”降谷零捂住脸,“你居然会有这种程度的执念吗?”

    “因为是不会发生的事情嘛,所以更让人好奇!拜托了!一生一次的请求!我会保证安全的!”

    “……真是拿你没办法。”

    “好耶!”

    半夜十一点。

    豪华游轮里的单人间自备洗漱室,此时乘客区的走廊上空无一人,但为了以防万一,灯还亮着。

    地面铺了厚实的地毯,连墙壁也是带着暗色花纹的绒面,令脚步声几近于无。

    走廊最里面的那扇门开着。

    穿着服务生制服的金发男人无声地叹了口气,缓步向着开着的那扇门走去。

    出乎意料的,那扇门内并没有开灯。

    安室透皱了皱眉,伸手摸向电灯的开关,姑且还是放轻了声音,用客房服务的语气说:“……打扰了……?”

    这时候,有人从门外抓住了他的手,把他扯到了门外。

    “?!”

    安室透下意识想要回头,被人一把按住了后脑勺,偷袭的人明显早有准备,脚下被绊了一下,踉跄之间,被陌生人从身后抵在了墙上。

    左手被压在墙上,右手的肘击被防住了,强硬地反拧到身后。

    “老实点。”

    稍有迟疑的勾腿动作被轻松挣开,甚至抵着膝弯撞向墙壁,发出闷声。

    至此,安室透被人从身后牢牢地抵在了墙上。

    这条走廊最内侧的客房和墙壁之间还夹有一米来宽的小道,末尾是电箱和水管,小小的窗户能看见海平面,在半夜的现在,光都照不进来。

    后知后觉的,安室透感觉到背后出了一层冷汗,不会吧?

    他努力的向着光的方向挣扎了两下。

    被他身后的——当然,某只坏狗——用力地制止了。

    “……客人,有话好说……”

    被真野东从身后按住的服务生勉强发声,真野东看到他在抬头看监控的方向——这个位置是监控死角,但能看见监控摄像头正对着走廊拍摄,“我已经把那个位置的监控关了。”

    真野东贴着安室透的耳朵小声说,“别指望有人来救你,嗯?”

    第一次说这种台词,好想笑,但要忍住。

    真野东把手覆在安室透的手背上,“帮”他调整姿势,撑着墙面重心稍微后移,于是,下半身更紧密的贴在了一起。

    被他按住的倒霉服务生显然已经知晓了现状,轻颤了一下,低声恳求,“客人,去房间里——”

    几乎是安室透手撑住墙壁的下一刻,他的裤子已经落在了地上,好的,他的皮带扣甚至没能阻挡歹徒两秒钟。

    真野东吹了声流氓哨。

    哇,他穿了白色的内裤耶。

    这声口哨的音量明显超出服务生的心理预期,真野东能感觉到手底下的身体被惊得轻微僵直,他稍微放松了钳制,给安室透留下了向下看的余地,紧接着就扯下了最后的布料。

    蜜色的臀部中间,隐约能看见轻微的水渍,往里摸就能摸到湿热的软rou,像是被好好料理过、只待品尝的大餐。

    真野东前倾身体想亲安室透一下,最后却变成叼住安室透的耳垂,吮吸之后咬着向后轻扯。

    他似乎很受不了这个。

    真野东听到了一声吞咽,亲吻了亲因为低头而轮廓清晰的后颈,呼了口气,仗着没人看见像是小狗甩毛一样使劲甩头,把超过界限的兴奋劲压一压,逗弄式往前摸了一把,“嘴上说得很不情愿,结果这么兴奋吗?”

    手指稍微拨弄了一下,梆硬的yinjing代替主人点头了,这一下燥得安室透差点跳起来,被真野东眼疾手快的按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这里除了老实点还能说什么,反派词库贫瘠,抬手打了翘臀一巴掌。

    清脆的一声响。

    半声惊呼被安室透压住,真野东用手指分开两瓣绷紧的臀rou,只凭手感潦草的乱摸,似乎是因为姿势的原因,有点难进,“腿分开点。”

    真野东恶声恶气地说,却半天没得到回应,一抬头,看见了安室透的侧脸。

    脸颊边带着不知是汗水还是眼泪,眉眼里带着羞耻和不自觉的迷乱——不看着脸真的好浪费。

    “道上的规矩懂不懂。”

    真野东努力摆出恶人颜,“你看见我的脸了,敢出声我就。”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那边终于回过神的安室透慢半拍地点头,顺着真野东的动作翻了个身,换成背部靠着墙,在真野东费劲的试图把他的脚从裤腿与鞋子里拔出来的时候还配合地抬了腿,然后就被真野东抓住了。

    “呃……”

    还穿着袜子的脚可以顶住真野东身后的墙,不算难过,但是这种姿势,真野东抓着安室透的腰,还能感觉到他在不断的往下滑,迫不得已把他两条胳膊抓到自己肩膀上,“腿张开。”

    果然,对这种话很弱啊。

    真野东眼看着安室透的表情再次带上了羞耻,甚至想要躲避似的看向走廊的方向,唯有胳膊用力勾住了他的脖子,隔了几个呼吸,紧绷的大腿才慢慢打开。

    “嗯……嗯……”

    想要逃跑一样,安室透闭上眼,幅度很小的摇头。

    “很有感觉?”

    “嗯……!不行——!”

    真野东得到赞扬一样,格外深地进入,逼出了一声求饶,意识到自己的音量,安室透一把捂住嘴,浑身上下都紧绷起来,眼角甚至被挤出了两滴眼泪,在确认走廊上没有任何声音之后,才缓缓放松身体,从手心下泄露几声无法压抑的哽咽与喘息,似乎因为过度紧张,经历过无数锻炼的身体轻微的颤抖着,没一会就精关失守,射在了自己身上。

    “果然很有感觉吗?”

    舔走了安室透眼角的眼泪,尝到了咸味,真野东咂嘴,胳膊用力把人又往上提了提,“我和你说了嘛,没事——”

    “死人了!”

    走廊上不知道有谁一声大吼,真野东倒抽了口气,隔了几十秒,此起彼伏的开门声,匆匆的脚步声,谈话声,惊叫声,开始往外涌,小角落的俩人缩得像鹌鹑,幸好所有人都是往外走,没人注意到。

    真野东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只不过整个人都被按在了地上,他颇为无语地曲着腿以免把脚漏出去,眼睛看着堪称拔?无情的某人把小腿抽离,就这样半蹲在他身上穿裤子。

    “不会有人发现——的啦……”

    被瞪了。

    “好啦……回屋里换身衣服?”

    “……啊。”安室透的嗓子都还有些发紧,“你行李箱里有我的衣服吗?”

    “我一开始以为我们睡一个屋子,放了两件你的衣服,实在不行穿我的,你总不能这么一身去工作人员那边换吧?”

    真野东躺在地上,枕着双手,就差跷二郎腿了,“别挣扎了,把行李搬过来和我一起睡嘛,单人间的床也挺大的,还有独立的浴室——唔!”

    本来就将近临界点,被不轻不重地踩了几下,真野东猛地坐起身,喘了口气,“……袜子你是只能穿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