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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梁镜书前去给温梨汇报事情的路上,恰好看到紫藤站在白词岸的帐子不远处,便叫了一声。 紫藤听了他叫有些无措:“梁大人。” “有事找白大夫?”梁镜书好心地问了一句,紫藤像抓到什么救命稻草一样火速点头:“主子说睡不好,叫我来开些安神的药。” “噢,那你进去吧。”聪慧如梁镜书,看得出小姑娘脸上的那种羞涩,便没戳破她的心事。 紫藤点头如捣蒜,一路小跑去了白词岸的帐子。 把她救回来时靳温已经着人调查过,紫藤是个可怜的孤儿,家里没什么人了,算得上身家清白,因而几个人对这可怜的小姑娘产生了些怜悯,虽然名义上是温梨的侍女,但是温梨也并没有让她多做什么活儿。 梁镜书进帐子的时候温梨正在绾发,见他来了道:“梁军师帮本宫挑一下,后面那缕头发总是散下来。” 梁镜书恭敬地答了句是,拿了篦子把头发梳齐用簪子勾好。 温梨看着镜中完满的发型,随意地站起身:“时机成熟了?” “是。只是您亲临宣朝还是有些风险,不若殿下再考虑考虑?” “有什么考虑的,本宫又不是败家之犬,连自己家都回不得。”温梨提了一下裙角,“就明日吧。明日出发。” “是。”梁镜书答道。 “对了,这次出发,让白词岸留下吧,不用随着一起去了。”温梨说,“他没有武艺傍身,此去危险。” “什么?我不同意!”白词岸听了梁镜书的转述十分不忿,“出发时舒王殿下正是担心殿下的身体才派我来的,如今殿下身体不算十分康健,我怎么能不跟着?” 梁镜书耸了耸肩:“白大夫,殿下意已决,您还是留在这儿比较好。” 白词岸激动要去找温梨问个清楚,却被梁镜书挡下了:“殿下需要充足的休息,您就听她的吧。” 白词岸颓然地坐下,望着油灯里噼啪的油花,一阵失落涌上心头。 一行车马不过几人,与陆瑾骁约定了见面时间后,温梨率先来到了城郊的一处孤坟,伸手把墓碑上的灰擦干净。 她跪坐下来,神情温柔,“重华,我来看你了。” 好久不见。 我这么久没来,你会不会怨我? 但温梨知道,不会的。无论隔了多久,重华都会笑着对她说,殿下,您来得正好。 他甚至不会说,我在等您。 您来得正好,花儿都开了。 她悲恸地哭,守在不远处的靳温和梁镜书互相对视一眼,默契的转过身去。 等温梨发泄够了,她才在紫藤的搀扶下站起身,擦干了眼泪。 你等着。她心说,我会为你报仇,我会成为这宣朝新的主人,我会为你修建一座陵墓,受万人景仰。 我会做到的。 再次和陆瑾骁相见,他的态度明显谦卑了很多,他只有一句话说:“希望殿下到时候逼宫,不要伤了太多人的性命。” “陆将军,本宫若是慈悲心肠,被伤性命的可就是本宫了。”温梨毫不买账,“莫不是你认为,本宫是个仁善的人?” 陆瑾骁猛地抬起头来,昔日他常见的随性模样的温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眼里沉稳而冷静的君主。 他握紧了拳头,抱拳颔首:“是臣妇人之仁。” “陆瑾骁是想造反吗!朕给他的折子竟然这么多天都没有回复!”沉书把桌上的东西往地上一砸,刚从外面进来的李德一愣,赶紧侧过身子绕过那些东西给沉书递上奏折:“陛下,陆将军的折子送来了。” 沉书这才缓和了脸色,趁着他看折子,李德赶紧把拂尘往怀里一揣,蹲下身把沉书砸的东西都捡起来。 “李德!”沉书又叫,李德赶紧迎上来:“陛下有何吩咐?” “把周明渊给朕叫来。” 周明渊入宫的时候有些心神不宁,因为他的夫人已经足月,这几日怕就要生产。 等他进了御书房,沉书倚靠在龙椅上抬下巴示意:“陆瑾骁的折子,说最近边境安定,他想下个月回京述职。周卿,你怎么看?” 周明渊拿过折子看了一遍,陆瑾骁的奏折说一切安然,只是手下人说中部不太平,愿以回京述职的名义暗中调查异动,以报沉书来听。 大大方方,没什么异样。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周明渊还是说:“陆将军此举的确不错,但臣认为陛下还应再派兵部的官员一同前去,否则功劳全被陆将军拿去,恐怕不妥。” 沉书欣赏的看着眼前的臣子,他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就让兵部的——卫钊去吧。他为人机敏。” 得了回信的陆瑾骁也启程往京城去。图猎没有跟着,他那张脸认识的人都会知道是温梨的面首,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便没有一同前往。 路上也算平静,温梨扮作陆瑾骁的侍女,出发前白词岸特意教她做了一下假疤痕的方法,脸颊上的巨大伤疤让人看一眼都嫌晦气,因而也没什么人去关注她的样貌。 在即将进入中部之前,卫钊也到了,递来了来信。 “周明渊还真是狡诈,还特意派个人过来盯着。”陆瑾骁看完了回信看向温梨,“不如直接把他做了?” “您多大的能耐,他派人来就是怀疑你,你现在把他做了,不如直接跳到我皇兄脸上说谋反算了。”温梨斜了他一眼,“陆将军,你是在跟本宫逗闷子吗?行军打仗若是一直如此,我宣朝的边界早就被侵犯无数次了吧?” 陆瑾骁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真的这个意思。 刺史接见了他们安排了住处,温梨作为侍女假意服侍陆瑾骁沐浴时被他抓住了手腕:“不知臣能否有这个荣幸,侍奉殿下?” 他的目光炯炯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