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血缘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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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8年,南大陆,古拜朗帝国遗址。 泽费洛斯天生不知道什么叫做“后悔”,他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他并不认为为了取乐而蛊惑别人制造战争或是暴动有什么错误;他也不认为因为喜欢的东西被人觊觎或触碰,他出手将参与过的人虐杀有什么毛病。 大欺小有什么问题吗?没有。 但是那些多管闲事的土著觉得他很有问题,所以联手把他关在一个封闭的空间。 不,应该是,被那个黑漆漆的母狼隐秘了的区域,一个存在于现实的古老废弃城市。 泽费洛斯蹲在一根断掉的石柱上,右手撑着下巴,一脸无聊地盯着灰蒙蒙的天空。这片灰蒙蒙的天空看不到太阳,看不到月亮或是星星,更别说那些在宇宙之中,虎视眈眈的小可爱“外神们”。 他能听见自己溜到宇宙之中的大部分本体在自己耳边疯狂的嘲笑,还能听见那些吵闹的毛皮动物的嘶吼声。 哦,还有某几个来自特定人物,针对自己的断断续续的呼唤。 但是都不够强烈,无法被定位…除非他的标记能够被激活。躯壳只有序列1的他就是无法出去,即使拥有了唯一性以及被他侵蚀了大半的源质——被七个土著真神(或者还有其他家伙的参与…)给联手封印在这里的泽费洛斯,无法轻易的像以前那样从阴影之中脱逃。 难道真的要等到那条傻乎乎的羽蛇苏醒吗? 虽然他不会被杀死,但被封印在这里,跟小黑屋没什么差别…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憋屈和无趣。 如果扔掉这个躯壳,强行呼唤正在看戏的大部分本体,是可以脱离困境——但是如果换了一张脸… 那些傻子会认不出来吧,毕竟他们都不太聪明,更何况还有一个总是失忆的毛茸茸。 泽费洛斯觉得自己很无聊,竟然会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护着这个脆弱的壳子,“安分的”呆在这个除了枯骨,什么都没有的废墟里面关禁闭。 刚开始,他还有点兴趣体会一下同族们被封印、“关禁闭”的感觉,但是他很快就没了兴致。 “真无聊,连一个能说话的灵都没有。” 泽费洛斯尝试透过自己的影子,从本体里面掏出珍藏的零食,却一连掏了几个揉成纸团的包装纸——这可真是好极了!珍藏的油炸时之虫不知道被哪个化身给偷吃了!还留下了包装纸! 他跳下柱子,慢悠悠地继续在这座废弃千年的古代废墟里面游荡了起来。 这曾经是古拜朗帝国的旧皇城,特拉巴兰城,传说是最初的皇族们出生和最终的长眠之所。但因为“苍白灾难”的影响,现在是一片不见任何活着的生物的废墟,连根草都没有。 荒凉,死寂,已经氧化褪色的精致壁画,无声地诉说着古拜朗帝国曾经的繁荣,到最后的衰亡。 泽费洛斯伸手触碰那些羽蛇神的浮雕,原本坚硬的白色大理石,被他轻轻一碰,迅速化成白色的粉尘,簌簌掉落在他的脚下,就好像那些被刻意埋葬的众神历史。 荒废的特拉巴兰城残留的七神力量和另外两股陌生的力量交织在一起,其中,属于死亡的力量是让这里寸草不生的主要原因。 “比深渊还荒凉啊,至少里面还有恶魔可以玩弄。” 泽费洛斯钻入那个几乎倒塌的死神神殿,眯着眼抬头看着断头的神像,试图在神像上找寻一张深色皮肤的脸孔——可惜这是一座灰白石灰石的雕像。 一成不变的天空让人难以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没有钟表的提醒更加让人无法得知时间的流逝。 如果泽费洛斯是一个普通人,不是饿死在这里,就是死于寂寞和孤独。 他在等,等待体内的唯一性里面属于上一任拥有者的残念被他完全侵蚀。在晋升序列1的时候,他是直接通过吞噬一件封印物来晋升的,不巧的是,这个含有序列1特性的封印物正是死去的古神法布提的残躯形成的。 法布提想要复活,法布提憎恨着cao控祂的欲望母树,但更憎恨着一点点夺取祂的生命、导致祂陨落的直接原因,那个拥有泽费洛斯本体徽记的雕像。 法布提残留的精神认出了泽费洛斯,时时刻刻抗拒着他的消化,并不断干扰着他体内的特性。 刚开始泽费洛斯还饶有兴致地逗逗法布提的无能狂怒,时间久了,他便感到了无聊。他还是想要回到有趣的人类世界里玩耍,那里的人类比法布提更加好玩。法布提不仅不经逗,骂他的话来来回回就那么寥寥几句,声音还难听,连一首歌都不会唱,真是没用啊。 泽费洛斯在死神雕像的肩膀上蹲了下来,开始尝试去激活寥寥无几的印记,他的和法布提曾经在他们的仆从或是信徒身上留下的印记。 法布提留下的印记大部分在拜血教手里,第一个激活的印记被供奉在拜血教的祭坛之上,印记一发出光芒,那些癫狂的教徒们兴高采烈地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血腥仪式。血rou模糊的祭坛和不符合食欲的祭品,直接劝退了对食物有高要求的泽费洛斯。 几次下来,他完全地放弃了法布提所持有的印记。拜血教成员们的古怪审美和艺术让他敬谢不敏。 作为泽费洛斯的时候,他留下的印记更少,分别在还在沉睡的阿兹克,阿拉贡夫妇,还活着的诺图斯和欧若斯身上,以及少有的几个信徒身上… 但是那些信徒,要么在那场追逐中被杀被剿灭,要么就是被他关在本体的影子里——哦是的,他大部分的本体还在愉悦的殴打这个世界的外神,殴打母树,殴打月亮上的小姑娘,殴打其他行星上的小家伙们… 泽费洛斯感受了下他经常关注的那个特殊标记,那头传来的依旧是一片冰冷和寂静,没有心跳声…他的羽蛇老师还没醒来。 又等了一会,他转向自己的那逃家的本体和到处溜达的化身。 然而,他那部分的本体就像是没了绳子的哈士奇一样,到处撒欢,越跑越远,无视了本体意识的呼唤。 泽费洛斯面无表情地略过了同样在放飞自我的两个化身——那两个化身甚至一个在当“小电影”的男主角,兴奋地在一个眼熟的树杈子上耕耘着,而另一个在当“小电影”拍摄者兼吃瓜群众,完全忽视了祂们体内印记的呼唤。 ……感觉他分裂出来了两个废品。 诺图斯身上的印记在他死后,转移到他的后代身上,现在这个印记传到了诺图斯的孙子阿龙纳斯手里。谋杀了同胞兄长的阿龙纳斯目前在贝克兰德,他正在勾搭几位全身母狼sao味的贵族少女。 然后他目睹了几人的荒唐游戏,那股令他生厌的母狼sao味迅速笼罩了诺图斯曾经的房子。 看来那头狡诈的母狼为他的脱困费尽心思,甚至不惜用上美人计对付诺图斯的不肖后代——泽费洛斯尝试激活阿龙纳斯体内的印记失败了,甚至连他的呼唤都无法传递。 如果是他们处在相同的途径,泽费洛斯还可能做到避开黑色母狼的干扰,影响到阿龙纳斯。然而,阿龙纳斯只是一个普通人,他甚至连个非凡者都不是! …这号废了,重练也没用了。 泽费洛斯的最后一个印记在离家出走的“meimei”欧若斯身上,这大概是他唯一脱困的希望,否则只能等他那个撒欢的本体玩够了回来。 自从他的养父母和两个兄弟去世之后,他就没见过那个总是一脸忧郁的女孩了。就连诺图斯的葬礼上,这个曾经的小姑娘也不曾出席。 “meimei”这种生物,对于泽费洛斯而言是一种奇怪而特别的生物。泽费洛斯在还没有把自己塞进人类躯壳前,吞噬了不知道多少个自己的同类或是后代,其中包括他父亲化身的后代,那是一位弱小的雌性。 他的本体吞噬了那个弱小的雌性,尽管那个蠢得可怜的雌性在最后一刻,还在傻里傻气地问着自己: ‘■■■■■我的蝴蝶结掉了,你能帮我找找吗?’ ‘■■■■■我好疼啊,我感受不到我的身体了…’ ‘帮帮我,■■■■■…’ 当时又是为什么吞了那个姐妹的呢?雌性吃上去口感和其他种类并没有太大区别。但也因为那个雌性,在成为泽费洛斯之后,对于欧若斯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meimei,他总是不自觉地将她和那个愚蠢懦弱的雌性生物画上等号——一直到后来,泽费洛斯才发现这个人类女孩比他想象中的要勇敢果断的多。 因为接连兄弟父母的去世,她敏锐的发现了有人对他们全家下手,提出了兄妹三人分散开来逃离贝克兰德。 而在泽费洛斯披着陌生人的外皮,第一次出现在她和她的女儿面前,敏锐的直觉让她一下子发现了自己的身份。 ‘四十二年了,我真高兴还能见到你,泽费洛斯哥哥。’ 也因此,泽费洛斯将那个带有他印记的项链送给了这个特别的女人——即使欧若斯是永恒烈阳、那颗鸭蛋的信徒。印记那一端断断续续传来的圣光和古怪的歌声,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泽费洛斯将心神向最后那一个印记延伸,他很快地看见了现在印记的持有者。 那不是欧若斯,那是一个全身散发着青春气息的美丽女子。她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依偎在那个叫做罗塞尔·古斯塔夫的身边。 项链在别人手里…欧若斯在自己关禁闭的时候死了吗? 那他更要赶紧出去把欧若斯的尸体拿回来了,大脑放久了掏起来就更难吃了。 因蒂斯帝国,首都特里尔,罗塞尔.古斯塔夫的庄园。 ‘喂!罗塞尔?罗塞尔!’ 罗塞尔听见他的声音,先是一愣,接着满脸狐疑地四下打量了一圈。他的妻子,玛蒂尔达抱着婴儿,疑惑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怎么了吗?” “几年前…我好像听见某个疯子的声音。”罗塞尔的脸上少有的收敛起温和的笑容“但是我听教会的人说,他…他应该是被驱逐了的。” “你说的是十年前,那个在因蒂斯和马锡制造屠杀和混乱的非凡者吗?”玛蒂尔达低头看着自己的女儿,长长的睫毛遮盖住眼睛里的思绪“七大教会派出无数高阶非凡者和天使,才在迷雾海上堵到他,将他永远驱逐出大陆上。” “教会的人,称呼他为‘贝莱斯特’,一个恶魔途径的天使。” “他明明知道…我们是机械之神教会的非凡者。”玛蒂尔达低着头,紧紧地抱着女儿。 ‘罗塞尔?罗塞尔?罗塞尔·古斯塔夫?’ 那个熟悉的声音还在罗塞尔耳边呼唤着,等待着他的回应。 罗塞尔·古斯塔夫听说过这个恶名昭著的非凡者,他甚至在不知情下,接触许多次伪装后的他。也是到了对方的身份彻底暴露,罗塞尔才知道自己原以为的“朋友”是个杀人无数的恶棍,一个以制造混乱为乐的邪恶存在。 他让玛蒂尔达抱着女儿离开他们的房间之后,锁上门窗,将窗帘拉上。这才重重地坐在床上,沉重地吐了口气道: “你这个家伙还没死啊!” ‘快了!我快无聊死了!你赶紧把我放出来!’ 但是罗塞尔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对非凡世界一无所知的穿越者了,他在这个世界上也不是没有了挂念,他有了自己血脉相连的后代,他的女儿贝尔纳黛。他有了他的事业和其他朋友,他有了自己的野望,并且他正在努力实现自己的野望。 他不可能毫无顾忌的放出一个恶魔途径的天使,哪怕对方疑似也和他一样来自同个地方。况且,就对方曾经制造出的事情来说,他深深受到非凡特性的影响,放纵自己去毫无理由的屠杀。贝莱斯特已经几乎没有属于人的那一面,他更像一个完完全全的恶魔。 贝莱斯特那一次,给予了正神教会重创,尤其是位于因蒂斯的永恒烈阳教会,那些拥有净化能力的非凡者们被贝莱斯特和他的手下们针对,死伤惨重,至今没有恢复当年的实力。 如果贝莱斯特再次出现,说不定又会做出更糟糕的事…还有谁能够遏制住他?十年过去了,他难道不会变得更强吗? “老兄,我可不想放出一个只知道杀杀杀的恶魔。”罗塞尔用轻快的语气说道“而且,我也怕我把你放出来了,你对我们一家干坏事…我们一家可都是机械之神的信徒呢!” 罗塞尔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床头柜里,翻找出用于净化和辟邪的符咒,握在手心。 ‘我可以和你定下契约,不伤害你的家人,我甚至能够保护他们不受伤害。’那个声音软了下来,慢悠悠地说道。 ‘你看,我的能力能够挖掘出你政敌们的弱点;你如果想要杀掉什么人,作为一个序列1,我也能够人不知鬼不觉的帮你清除掉。’ ‘我虽然不是全能,却也知道许多事情。只要我帮助你,那些人都会顺从欲望,投向你。’ ‘你不是希望打败其他王国,成为像凯撒大帝一样的人物吗?有我在,你的野望会更快实现。’ ‘而你只需要布置下一个小小的仪式,然后呼唤我的名字…’ ‘我不是什么伟人,但你若和我联合一起,共同去经历人生,我就乐于应允,立即对你俯首听命。’ ‘我会让你看到,从来无人看过的东西,这个世界的真理。’ 罗塞尔的蓝眼睛定定地看向面前的一片虚无,仿佛面前就站着那位和他对话的恶魔。 “不,亲爱的贝莱斯特。”他的眼睛很明亮,充满着智慧和理性“如果你站在我的面前,你的能力可能会影响到我,但是你现在并不在这里,不是吗?” “即使你是墨菲斯托,但是我并不是浮士德。” 呼唤他的恶魔没了声音,仿佛因为他的回答让恶魔放弃了。 在罗塞尔和恶魔对话的时候,和罗塞尔所在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的客房,玛蒂尔达抱着孩子,静静听着隔壁传来的动静。她坐在沙发上,取下挂在脖子上的项链坠子。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欧若斯的项链为什么在妳这里?’小巧精致的链坠里传出低沉的声音,那是恶魔在对玛蒂尔达说话。 “欧若斯.提芬夫人被鲁恩人刺杀,她的遗物一小部分根据遗嘱被分给她的亲人好友,剩下的被她的儿子用来抵扣掉她生前的债务。”玛蒂尔达小心翼翼地说“我从我的母亲手里得到它以及一些珠宝首饰。” ‘鲁恩人…’恶魔的声音浑厚沉重,像是无数个男女老少同时发出的声音。 比起罗塞尔,这个和她说话的恶魔,玛蒂尔达知道得更多。她从她的母亲手里拿到它已经很久了,恶魔的出现证实了母亲安娜曾经的嘱咐和两人守护至今的秘密。 恶魔安静了下来,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但玛蒂尔达知道那个恶魔仍然在透过链坠关注着自己和自己的丈夫。隔壁传来的交谈声证明了这一切。 “我愿意为您提供帮助。”玛蒂尔达鼓起勇气,再一次开口道“我愿意帮您准备那个仪式。” 半响,恶魔发出低沉的笑声,他用玩味的语气问玛蒂尔达: ‘那么,从我这里,妳想要得到什么呢?’ ‘美貌?才华?力量?权力?金钱?’ “这是我和母亲对…提芬夫人的承诺,这也是作为继承者的我该做的。” 呵呵。 恶魔不带半点情绪的笑出声。 一张崭新的羊皮纸凭空出现在玛蒂尔达面前的桌上,有蓝黑色的古弗萨克文书写了数条看似公平的条文。条文的末端上,一滴黑红色的血珠落在上头。血珠隐隐有无数白雾似的人脸闪现,那些人脸的表情狰狞,看上去十分痛苦。 不待恶魔提示,玛蒂尔达用头上的发夹划破拇指指腹,挤出一滴鲜血落在羊皮纸上。随着鲜血的落下,羊皮纸发出丝丝黑色雾气般的丝线,那两滴血也在迅速变形,组成了双方在这个世界的真名。 贝莱斯特。 玛蒂尔达.安娜玛丽亚.阿贝尔.古斯塔夫。 那张羊皮纸凭空悬浮着,越来越多的黑色雾气从一字一句之中涌出,交织在一起,愈来愈浓稠,迅速形成一个黑色的模糊人影。 在最后一丝黑雾出现,缠绕在人影身上的时候,那张羊皮纸化作一道晦暗光束,射向玛蒂尔达的链坠,在金色的金属表面上形成一个特殊的符号。 人影表面的黑雾一涨一缩,七个来回之后,一个穿着长袍的闭眼青年赤着脚,从黑雾里面浮现。 “熟悉的气息,令人反感的味道…”青年张开他的眼睛,那是一双令人发冷的琥珀色双眸。“一成不变,死气沉沉的特里尔。” “欧若斯的其他后代…感觉不到了…诅咒的气息…” 玛蒂尔达嗫嚅了下双唇,低着头,小心翼翼偷偷打量着他。她怀中的婴儿睁开了眼睛,好奇地看着青年直瞧。 “‘直到您归来,否则因蒂斯这片土地不会出现一个波吉亚。’”玛蒂尔达顿了顿“包括血脉…这是提芬夫人临死前下的诅咒。” 为了后代们的安全,亲自对自己的后代们下了诅咒,剥夺了他们身上和妳的血缘关系吗?甚至连姓氏也剥夺了。 真不愧是欧若斯呢,真是个挺有想法的有趣雌性。这个cao作让所有追捕者或是敌人无法通过仪式、魔法或是占卜来找到欧若斯的后代们,除非是碰到熟人,否则这是个躲避那些猎狗的好方法。 “哎呀,这么说来,不会是被我牵连了吧?” 泽费洛斯看着那个朝着自己笑得一脸天真的婴儿,歪了歪头,露出有些无辜的表情。毕竟只要去调查,泽费洛斯.波吉亚和欧若斯.波吉亚可是法律上的兄妹啊,那些被七个神经病洗脑的傻子们怎么可能不去找她的麻烦? “真惨。”泽费洛斯露出微笑,伸手戳了戳婴儿那张满满胶原蛋白的脸,随后惊讶地瞪大眼睛“不怕我吗?” “啊~啊~”婴儿伸出短短的小手指,握住泽费洛斯的手指,直往嘴里塞。她的行为让玛蒂尔达有些惊讶,又有些担忧—— 所幸这位危险的大恶魔看上去并不在乎,而且很好奇她的女儿的动作。 “那么,美丽的玛蒂尔达小姐,依照契约,我会在妳的有生之年,保护你的后代并助妳的丈夫一臂之力。” 泽费洛斯取下玛蒂尔达的项链,将那个金属链坠给串回项链上。接着他打开门,对着僵硬地站在门口的罗塞尔露出带着恶意的笑容。 “罗塞尔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那么,看到我,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