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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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前,莉亚从不觉得亲手剥开一颗糖纸是一件充满诱惑的事。 直到现在,他们浅尝辄止地亲吻,男孩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斗篷下是一件皮夹克,莉亚仰头看着马缇,女孩纤长的手指沿着中线慢慢向里伸,一件黑色的T恤衫,接着是男孩单薄起伏的肌rou线条。 他长得实在太好看了,而在刚刚的惊诧过后,他被她吻着,眼睛变得温柔缱绻得不可思议。当她伸手剥糖纸的时候,他又甜甜地笑起来。 莉亚有点醉了,马缇很快意识到。 她那头乌云般柔软的黑发正堆在颈子里,它们太漂亮了,贴着奶油一般白皙的皮肤,那里有一根细细的银链子,轻轻绾住了这女孩的脖子。 他摸了摸女孩微微发烫的脸,用两根手指勾住了那银链。莉亚像一支白玫瑰快乐地踮起脚碰了碰他的嘴唇,他把她按在肩膀上,看清了那小小的银质扭结,代表了交缠的指节、吉普赛人的命运线、不渝的爱情。 他马上意识到这是谁送给她的,甚至嫉妒得心口微微发酸。 “坏女孩。” 他用匈牙利语小声抱怨,偷偷把它解了下来放进口袋里。莉亚笑嘻嘻地望着他,似乎觉得这很有意思。 她转而去牵他的手,不是十指相扣,而是单单拉着他的大拇指,指腹摩擦着他的虎口,痒痒的。 被莉亚逆着人群一拉,他们就走进了一条清静的小巷。昏黄的路灯照着两边的建筑,他们一会儿走得快,一会儿走得慢,踩着路面上浅浅的水痕,于是就在街上转着无规则的圈圈和小熊跳舞,听得见彼此在风中的呼吸声。 然后在转角处的阴影中,马缇拉着莉亚的手腕猛然将她整个拉进怀里,按住她的后脑勺深深地抵着舌尖亲吻。 莉亚曾觉得男孩像月亮的倒影,现在唇齿相交时,她反而安静得像块银子. 好吧。 她做了一个思秋期的梦。 莉亚是被电话声吵醒的,她从被子里伸出光裸的肩膀,摸到床头的话筒,接起来听到对面的声音就低软地“嗯”了一声。 “卢克……” 睡裙卷到了腿根,她在温暖的被子里摩擦着白皙的大腿,慢慢把半边身体夹住了厚被子,就像被对面的人紧紧抱住一样。 “我也想你。” 莉亚朦朦胧胧地说。她并没有听进去卢卡斯说了什么,但男孩好听的嗓音掉进了耳朵。她重新钻进了被子,慢慢整理开自己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然后在什么脖子上发现自己少掉的项链。 “……” 她在被窝里小声地喘了口气。 “莉亚——” 卢卡斯在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 “圣诞的时候我可以来吗。” 他放低了一点声线,好像趴在她耳边商量一样。莉亚紧紧拉住了被角,大腿用力夹住。 “嗯……当然。” 她的声音像要碎了,闷闷地说。 “你可以睡在我床上,抱着我。” 毫无负担地撩拨了一下男孩,她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又热又想哭。 “莉儿……维希?” 卢卡斯听上去更近了,“你还好吗?” 她不好。 她怎么都学不会自慰。 “你能把刚刚那句再说一遍吗?不……算了。” 莉亚翻了半个身,让自己趴在床上,热得额头半湿,让他完全想象出她现在的勾人模样。 “我真想你。” 她真心实意地说,快哭出声了。 这天莉亚起床很迟,而且看上去有些暴躁,得到了休息在家的父亲的关心。她敷衍了过去,拿上围巾临时准备出门。 她在花店买了花。请店员挑好的,包在棕色包装纸里,塞在大衣的口袋里,在车站就像一只装着花的报童。 不像西区或者宽街那样,德语区的剧院总是分散开的,这让找工作的演员们常常需要在城市间奔波。 因为情绪低潮期,或者出于对未来事情变化的不安忧虑,莉亚看上去有些萧索。她报上名字,在剧院后台找到了独自一人的马缇,站在楼梯上隔着暖气栏杆,用一支花挠了挠他的耳朵。 马缇惊喜地看着她,“嘿!” “嗯哼。猜猜我为什么过来。” 他扔掉手上的假发套,叁两下跳了上来,撞倒了莉亚,他们拥挤地摔在木地板上。 莉亚从他怀里爬起来,男孩却被眼前盈盈一握的腰肢弄得口干舌燥,他拽了一下女孩的胳膊,把她压了回去,莉亚只觉得腰上一软,他像只大狗亲了一下她的侧腰。 “天哪。” 她被逗乐了,这个疯狂的男孩响亮地亲在她的嘴唇上,她反手扇了他一个轻轻的耳光。马缇笑得很甜,不以为意又亲了她一下,莉亚尖叫一声推开他漂亮的脸,反方向扇了他一下。 “你真可爱。” 他说,捉住了她一只手,鼻尖在她胸口蹭着亲了一下,莉亚当然又打了一下并且打得比刚才还重,他把她两只手都按在手心里,金发吻了她的侧颈线条。 “你这个流氓!” 莉亚笑着尖叫,然后终于踢开他,拿到了她的项链。 “你喜欢我吗?” 他勾勾她的手,不确定又期待地问,看着她残忍地戴上了。 “有可能,差不多吧。” 她无情地说。 “那和卢卡斯比起来呢?” “你可以和他打一架问问他。” 莉亚把冰凉的项链重新放进衣领里,隔着紧身上衣在她的胸口一点点凸起。 之前剩下的花全压坏了,粉色的花汁浸了她一手,马缇默默地望着她,举起她的手腕,在她的手心轻轻一吻。 少年长长的睫毛在她的手掌心里颤抖,他隔着她的手指看着她,花汁沿着他的下巴滑落到衬衫领子里,他舔掉了她手上的汁水。 “那现在呢?” 这个男孩好整以暇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