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的非凡办公室跨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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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罗溪听果然没再主动联系我。冲他这张脸我也能掂量出他行程安排有多满、课程强度有多大。这年头大家削尖了脑袋往圈子里挤,年轻人想混出头有多难也是有目共睹。 诚然男孩女孩们惹人心疼,但我实在没闲工夫心疼他们,有那精神不如先心疼心疼我自己。年会后没几天就是新年,年末了,各项事务也都纷至沓来,该出的报表该续的合同该开的会议该参加的应酬……我靠着一天两杯冰美式续命,和秘书周舟活得像两匹快累死的老马。要早知道总裁是这种苦力活,当初就算我父亲以命相逼我也万万不能接手。 我参加完业内一个颇有名气的传媒公司举办的年终酒会,打发周舟回家陪老婆跨年,叫了个代驾把我送到公司楼下。言之娱乐的办公大楼地处江边,我顶楼的办公室视野开阔,可以透过窗户去看对岸零点的烟火秀。 问我为什么不回家?我今天给芳姐放了假,家里既没有等着我消灭的饭菜,相比办公室也并无什么不同。处理人际关系和过量酒精使我头疼得厉害,我蹬掉高跟鞋瘫在沙发上发呆,被突然振动的手机吓了一跳,屏幕上显示着许茗嬅女士的来电。 “妈。”我喝了酒,嗓子有点哑,胸口的皮肤又热又痒,听到对方传来的热闹的背景音,我感觉胸口的痒意衍变为用手抓挠不到的不舒适感。 “喝酒了?” “嗯,末柏的酒会,喝了点。” “让芳姐给你熬点甜汤喝,女孩子那么拼命做什么?要对自己好,知道吗。” “知道了。妈,新年快乐。” “你也是,新年都不主动给我打个电话。对了,mama最近见到了ORE的小少爷,出身好脾气也好,你要是有意我让李叔叔替你牵个线……” 后面的话从我右耳进去,又从左耳流出,我分辨不了文字的内容,只能明白个大意,我为数不多的专注力都给了背景里叫着“mama”的声音。 “妈,哲哲在催你,去吧。” “你这孩子,说不了两句就要挂电话。” “下次一定主动打给你,帮我给李叔他们也说声新年快乐。” 我母亲挺勇敢的,受不了我父亲的冷暴力,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就净身出户彻底摆脱他的控制,转头投奔了言之的宿敌。和李总恩恩爱爱如今也有十七年了,我同母异父的弟弟李赫哲都长到了我当年那个岁数。她一直告诉我女孩子要对自己好,我也觉得她确实做到了,她有勇气摆脱一段痛苦的婚姻,也有勇气进入下一段爱情,有自己的爱好,也有自己的乐趣,唯一缺憾是我成为了她在一段失败婚姻中需要割舍的那部分。但这个缺憾是我的,不是她的。 由于母亲没有稳定收入来源,我理所当然地被留给了父亲。我其实无所谓跟着谁,也并不因为她的抉择而感到痛苦,但我世界的一部分抽离了,这也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读高中那会儿她也经常来看我,休息日带我去逛街吃饭,不过没多久她怀孕了,便很少出现在我眼前。我知道当mama很耗费心力,所以也克制着不打扰她,后来等再想重新修补母女感情,我们俩已经习惯了日常沉默、节假日互相问候的奇异平衡。 大概我天性使然,我觉得这样有距离感的亲情,于我而言也是种解脱。 挂断电话,我摁亮屏幕,22:37,睡觉不太够,干等又太无趣。我难以忽视心里的冲动,装做正经地问陈归燕现在有没有空。 她懒得客套,直接回我“今明两天放假,他估计还在练舞房。” 他是谁,我俩心知肚明。前半句暗示我能占用的时间段,后半句提醒我去哪里拐人,当然也有可能是提醒我他有正事要做,不过我默认为第一种解释。 但我并不想专程去找他,所以我打开软件点了一份红豆年糕汤。办公楼人去楼空,外卖只能送到楼下,我顶着风接过温暖的外卖,然后溜达到15楼练舞房去找他。 23:21,漆黑的楼层里只有一扇门的缝隙透出黄白的暖光,我有点做贼心虚,打开从门缝里看见只有他一个人,才敢推门而入。 沉浸在节奏里的罗溪听显然被吓得不轻,“褚总,您怎么在这儿?” 我晃了晃手中的外卖盒子:“我可以在这里吃东西看你练舞吗?” “想看我练舞?” “也不是,本来想邀请你去我办公室看跨年烟火秀。” “我全身是汗,能让我先去洗洗吗?” 我知道他说的旁边的公共浴室,但其实办公室里间也有独立卫浴,条件相比好了不少。 “你把换洗东西拿好,去我办公室洗吧,比较方便。” 他很显然理解错了“方便”的意思,露出了然的神情:“第一次进总裁办公室,挺激动的。” 我也挺激动,这是什么风流老板俏员工剧情啊。 办公室没开灯,落地窗外的万家灯火显得更亮。 我窝在沙发上打开了年糕汤。炖出沙还保持着颗粒感的红豆,软糯有嚼劲的年糕,恰到好处的甜味,让我感觉血液恢复了循环。 吃了一半时他从浴室走出来,只穿了T恤和短裤。虽然暖气很给力,但我还是担心他冻感冒,他却摇摇头,动作自然地坐到我边上,揽住我的肩膀,让我感受他旺盛的火气:“我刚练完舞又刚洗过澡,超热的。” 明明是很普通的句子,他说出口听起来就很黏。 即使是酒精麻痹了一部分感觉,我还是能清晰闻到他身上橙花沐浴露的味道。明明是我熟悉的香调,但香味在他身上显得与众不同,我恨不能抱着他吸一口。 我果然也这么做了。我放下年糕汤转过身抱他,在他脖颈间做深呼吸,橙花的香味盈满了我的整个鼻腔:“好香,好甜。” 他因为我的突然靠近也嗅了嗅:“怎么一股酒味?” “我这叫为了你们的星途而奋斗。” “身上凉凉的,但是脸好烫,您是在发烧吗?” “喝酒上头,让我靠一会儿”,我又学着他的语气道,“超舒服的。” “您洗把脸再靠。” “不可以嫌弃金主。” “洗了才超舒服的。” 他真的好娇,说同样的话他听起来也比我更可爱。我颇有兴致地看他在浴室一阵捣鼓,然后拿了卸妆巾和湿毛巾回到我身边。 我任由他处理我的脸,只负责享受细致的上门服务。不愧是男爱豆,卸妆手法都很讲究,比美容院的女孩子动作更细致温柔。卸了底妆,我潮红的脸皮无处遁形,大概形象是真的比较糟糕,他皱了皱眉头:“您的先天条件不太适合喝酒吧。” 我的先天条件还不适合做总裁呢,最后不还是得每天拴在这儿任劳任怨。 脸擦完了确实好舒服,我又抱回了我的年糕红豆汤:“你说控制体重,就没给你点。” “但是可以尝一口,”他把头凑过来,张着嘴巴,“啊——” 救命,他真的好会撒娇,像一只讨食吃的小狗,没有人能对抗这张秾丽的脸和乖巧的表情。我舀了一勺塞进他嘴里,很巧的是他刚含住勺子,落地窗前就开出了一片绚烂的光点,对岸烟花的爆炸声传进耳朵。 “新年快乐罗溪听,祝你今年就能大火。” 他笑弯了眼睛,我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笑,直击我灵魂深处。和我肖想多年的人过分相似的表情让我战栗,我本来以为我把他们俩分得很开,这一刻却理智全无地把他当作了另一个人的翻本,在他闭着嚼年糕的嘴唇上卑劣地放置了一个亲吻,应和着跨越了十年的最开始的心动。 罗溪听大概觉得我这个金主一时兴起,占他便宜,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我却感受到一种复杂的愧疚感,既愧对年少时单纯的心动,又愧对眼前一无所知的少年。他无知无觉,把这当成一场无关痛痒的交易,被人当作替身来幻想,被人用资源和权力圈养。我也很难厘清自己一系列行为背后的动机,很难对自己出格的行为进行狡辩,从而陷入自我怀疑的境地。 或许他不介意,但是我介意。单纯的感情在心里包浆十年,已经复杂到我这个当局者看不明白的程度了。 罗溪听咽了嘴里的年糕,笑嘻嘻地说:“我教您怎么亲。”说着贴上我的嘴,四片柔软的嘴唇像太阳下的蜡块,黏作一团。我们俩的嘴里都是年糕和红豆的味道,在前几天之前我还不太理解为什么人们热衷于与他人交换唾液,如今实cao下来,才觉得多巴胺分泌得有如山泉汩汩。 “祝您新的一年带着言之继续赚大钱。”一吻毕,他贴着我说道,“要继续吗?” “零点了,你的宵禁呢?”我把玩着他的头发,觉得真是可爱。 “今天放假,大家都回家了,归燕姐不查。” “那你怎么不回家?” 罗溪听陷入了很长的沉默,就在我以为他不会说理由的时候,他说:“太远了,没钱回家。” 我抓着他头发的手一紧,把他扯痛了,连忙放开。 “言之艺人待遇不错吧,你的工作也不少,怎么会缺钱。” “挣得多用得也多呗。” 这个借口我是不信的,吃喝嫖赌抽,吃喝于他难于上青天;嫖就算沾点,按姿色也是他收钱的份儿;抽太容易暴露,要有这不良嗜好陈归燕早抽他了;那唯一剩下的可能性就是赌。 “你不会是在赌博吧?玩牌还是赌马还是赌球?” 他不再说话,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我生气了”。 我知道再问无益,懒得和小孩子的斗气,就顺着他的头发捋了捋:“我给你叫车回宿舍。” 这下他有了反应:“真的不继续了吗?从上次到现在已经五天了,您不想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