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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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看禅院甚尔了？” 禅院直毘人对坐在他面前的禅院钰说道。 “嗯。” 禅院钰漆黑的眼珠看着禅院家现任家主，不像寻常孩子般眼睛水灵灵的，眼神空洞，像深渊一样望不到底。 诡异，可怕，这是禅院钰给人的第一印象。 “他不怕我。” 小男孩像是发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语调变得轻快，眼神没有变化。 “我喜欢他。” 禅院直毘人对自己这个大儿子留下来的孙子感情稀薄。当年他极为宠爱的天赋极高的大儿子在完成一次任务后离开了禅院家，再次回来领着一个普通女人，女人怀里抱了一个婴儿。 “父亲，钰他天赋很高，他就拜托您了。” 说完这句话，他带着女人又离开了，留下一个婴儿和他的名字，禅院钰。 感知到婴儿拥有浓厚的咒力，禅院直毘人把他放在了自己身边。明面上不会有人排挤歧视他，暗地里小动作不断，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道。 可能是因为这个，禅院钰的眼神没有光亮，暗沉沉的让人一眼看去会联想到未知恐惧的东西，也让底下的人更加排斥他。 在他三岁生日当天，禅院钰觉醒术式，实力突飞猛进，与家里的成人比试也会赢，让那些人不敢再欺负他，变得畏惧不敢靠近。 从出生到现在，禅院钰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为什么会想去看他?” “听到了他的传闻，想去看看。” “好了，下去吧。” “是。” 禅院直毘人也没为难这个孩子，挥手让他下去，不知道他和禅院甚尔的接触对不对，想了一会儿决定任由他去，一个孩子也不会影响什么，就算他实力强大，也不会发生意外。 回到自己房间的禅院钰拿出父母在今年生日寄过来的儿童读物看起来，看完后他心里有了想法。 第二天。 “我又来了，甚尔哥哥。” “喂，离我远点。” 禅院甚尔看着眼前的小不点，皱眉。昨天他发现这个孩子一直躲在暗处看他没忍住把他揪出来教育他不要对他有什么想法，结果这个孩子问了一句他怕不怕他。笑话，他禅院甚尔这辈子也没怕过人，更别说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说了不怕后转身离开了，留下这个孩子一个人待在原地。 没想到第二天他还会过来。 “我叫禅院钰。”男孩像是听不见甚尔的话，自顾自说话。 禅院钰，禅院甚尔把名字和眼前人联系起来对号入座，原来如此，眼神闪烁，对这个孩子有了兴趣。和他一样在这个实力至上的恶心封建家庭里被排挤歧视的人在前一段时间和护卫的比试中胜利一鸣惊人的禅院钰。 有意思，不过他还是没兴趣和小孩玩，禅院甚尔对禅院钰说道:“小鬼，我说了离我远一点。” 这次男孩表现出听到了的样子，抬头直直看向他的眼睛，和他对视，漆黑的眼珠没有丝毫情绪。 “我很高兴你不怕我。” “我还会再来的。” 说完转身离开。 禅院甚尔没有在意他的最后一句话，独自享受安静的时光。 一连五天，禅院钰都会找到禅院甚尔，向他说出还会再来后径直离开。 终于，和好脾气绝对扯不上关系的禅院甚尔将第六天说完话准备离开的禅院钰拎起来，两人平视。 “我说，臭小鬼，你想干什么?” “陪在我身边，不用和我一起玩。” “成交。” 这个要求不是很过分，和被禅院钰天天来烦相比，这个要好多了。禅院甚尔答应了禅院钰。 “那个废物和那个私生子待在一起了，是同类相吸吗，家主也不阻拦。” “……” 这样的话语在禅院家流行，就算一个他们打不过一个他们不敢惹。用最恶毒最肮脏的词语形容这两人，突显他们自以为是、愚蠢的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禅院甚尔早已习惯，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他低头看向趴在地上看儿童读物的禅院钰。 “喂，小鬼，你最近没有听到一些不好的话吧?” 才不是担心他，只是想看看这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罢了，禅院甚尔为自己的行为做解释。 “现在没有人会在我面前说我的坏话。” “私底下我就不知道了。” “哦。” “不用担心我，哥哥。” “再说一遍，叫我小叔。” “哥哥。” 禅院甚尔对禅院钰执拗地叫他哥哥行为纠正过很多次，没有任何效果，现在他也是顺带说一句，改不改都无所谓了。 “我听说五条家诞生了一个六眼术师，想去看看，你去吗?” “去。” 禅院钰自从甚尔答应陪在他身边后，一天24小时除了睡觉、上厕所、吃饭不在一起，剩下的时间都黏在他身边。 “明天上午。” “好。” 在禅院甚尔离开去吃午饭后，禅院钰把儿童读物收起来，拿出禅院家的书籍查找六眼的相关资料。 被发现了，这是禅院甚尔一生中唯一一次被他人察觉到自己站在身后。 这群臭小鬼，禅院甚尔被发现后自觉凑热闹结束，把在一旁跃跃欲试想和五条悟搭话的禅院钰抱起来离开五条家。 “小鬼，刚才为什么想和他搭话?” 禅院甚尔在回家的路上问怀里的禅院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禅院钰的心思。 “我想近距离看看六眼。”禅院钰回答他，“六眼已经诞生了，禅院家的十种影法术也不远了。” “你一个刚过完三岁生日没多久的小屁孩怎么知道这么多?” “禅院家的书籍对我开放。” “原来是这样，那你还知道什么?” “我三岁了，有的字还认不全。” “每天都靠父母寄来的儿童认字图书学习。” 诚实的禅院钰让禅院甚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摸了摸他的头，不再言语。 禅院钰没听到甚尔继续说话，安静窝在他怀里。 禅院直哉听说禅院钰和吊车尾家伙混在一起，想去落井下石一番，在真正见到甚尔后意识到了他的强大。 他很强，禅院直哉看着禅院甚尔漫不经心的眼神从鄙夷变为崇拜。 “你。” 只说了一个字就被禅院钰打断，“直哉，你来这里想干什么?” “禅院钰，我想你应该学会对长辈的尊敬。” 禅院直哉对突然出现的侄子不感兴趣，甚至还有一点敌意，因为他，大家也只能说自己是天才却比不过那个外来的人。 很可笑，禅院家除了禅院直毘人和禅院甚尔没有人将禅院钰视为家族的人。 “你从哪里来再回哪里去，要不然你是挨一顿揍后再离开?” 禅院甚尔对同为孩子的禅院直哉一点也不客气，眼神变得带有威胁性，让刚才还在禅院钰面前嚣张的禅院直哉闭嘴狼狈离开了。 “谢谢哥哥。” “嗯。” “小鬼。” “嗯?” “以后要凶狠一点，不要让别人欺负你。” “我会的。” “嗯。” 转眼，禅院钰已经6岁了。 “哥哥，你要走了吗?” “嗯。” 禅院甚尔对这个家毫无留恋，唯一不放心的就是眼前这个孩子。 “小鬼，等我有钱了就回来接你。” “好。” 6岁的禅院钰和3岁一样，眼神空洞，让人看了不适。和3岁不一样的是，他学会了很多知识，懂得了很多，更重要的是，他有了可以依赖的人。 现在，值得依赖的人要离开了，禅院钰不舍却也理解明白甚尔的决定。 “一定要记得来接我。” 主动抱住甚尔，禅院钰闭上了眼睛，遮掩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我会的。” 禅院甚尔摸摸禅院钰的头发，温柔回应。 “再见，哥哥。” “小鬼，再见。” 禅院甚尔离开后的一个月。 “你好，我是禅院钰。可以和我做朋友吗?” 五条悟看着面前突然造访五条家的禅院家最强新生代，不解。 “为什么?” “书上说了，有朋友就不会孤单。” “你也没有朋友吧。” “我可以陪着你。” 来之前分析了五条家的情况得出五条悟没有朋友的结论，禅院钰回答五条悟。 “禅院家和五条家形势如同水火，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自己过来的。” 禅院钰说出令人意想不到的答案。 “想和你做朋友的是我，不是禅院家。我想交的朋友是五条悟，不是五条家。” 这个禅院钰真有意思，五条悟用六眼看穿了他的术式和咒力。 术式不是继承禅院家的关于影之类的，咒力也多到快要溢出来。 而且，五条悟和那双空洞的漆黑眼睛对视，很少有人眼睛会是黑色的，像他这种浓郁到让人烦躁的黑更是前所未见。 很有意思，五条悟觉得禅院钰和禅院家的人不一样，答应了他。 “可以啊。” 禅院钰点头，“有什么条件?” 想要达到目的就要交换，这是禅院甚尔教给他的。 天上没有掉下来的馅饼，有也不会砸中你，禅院甚尔对他说了这句话，禅院钰一直记得。 “条件，”五条悟挠头，想了一会儿说出一个条件，“让我研究你。” “研究你的术式，还有你的心情。” 像个面瘫一样没有表情，五条悟对面前平静的禅院钰吐槽，想看他还有没有别的表情。 “可以。” 禅院钰觉得这个条件不像条件，这样看像是他占了便宜，不过他没有说出来，答应了。 “那么我们就是朋友了。”禅院钰伸出手，像儿童故事书上画的一样想和五条悟握手。 “嗯?” 五条悟对伸到眼前的手疑惑。 “和我握手，我们就成为朋友了。” “哦。” 两只小手相握，6岁的禅院钰交到了人生中第一个朋友，是同样也6岁的五条悟。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明天再见。”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