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姬]关于祁进卧底但是卧错了底的一些事
祁进看着远处训练有素有如军队的人墙缓缓分开,两个人缓缓走上前来,为首的人像是刚刚参加完变装舞会,被黑超遮去了大半面容,乌发高高盘起,曲线有致的身段被手工暗色旗袍紧紧裹着,愈发显得猿臂蜂腰,风姿卓然。 姬别情隔着镜片也在看他。 ——其实很多时候想起来,姬别情想不起自己看到祁进笑过。这个人人都知道和自己关系匪浅的英俊的男人,好像从来没有对着自己笑过。 纵使已经到了阵前,双方之间依然隔着很远的距离,姬别情摆摆手,在他身后撑着伞的叶未晓紧跟着停下了步子。 雨越下雨大。 凌雪阁一众人像是感觉不到铺天盖地泼下来的大雨,维持着一种诡异沉默,和五部联合的特警对峙,一步也不曾退后。 黑洞洞的枪口像是某种嗜人的兽。 “祁先生好手段,”叶未晓道,脸上失去了平时惯有的玩世不恭,看起来十分陌生“四年卧薪尝胆,真是辛苦你了。” 祁进没有说话,只盯着姬别情问道:“苏无因呢?你以为自己一个人就能扛下所有吗?” 姬别情笑了,像是懒得回答。不等他示意,叶未晓马上接过了话:“祁贼!凌雪何罪之有?” 祁进道:“何罪之有?”他依然看着姬别情,“你不言不语,想必心中明白,凌雪阁所为,依照大唐律法,有多少死罪。我再问你,许多人的死——李林甫、高仙芝……他们是怎么死的,苏无因又是怎么坐上了现在的高位,你难道不清楚。” 姬别情听他低哑又苍凉的质问,把玩着手里的墨镜,粲然一笑。 “他们死是因为他们该死。”他的语气轻蔑,像是在教育不懂得天理伦常的稚童,“进哥儿,你为何不问我?此事内情,你若问我,我自然会同你细说。可现在,你用这样的手段算计我,要问罪于我,我可是不会认罪的。” 李忘生暗叫不好,这青年言语中婉转缠绵,似有道不尽的情谊,柔情蜜意怕是铁石心肠听了也要心存恻隐,祁进今日种种表现已经失常,若是中了他的算计—— 可李忘生来不及阻止,祁进已经哑着嗓子厉声逼问:“那谷家呢?谷家满门又做错了什么?!我可以以性命担保,谷云天没有不忠不义之举!” 他生气了啊。 姬别情轻叹一声,进哥儿还是这样,像是最初救了自己又被自己拉出神策那个泥潭一样,他的眼里没有阴森枪械,没有一触即发的危险,只有为了道义不惜此身,也要替无辜受难者讨个公道的决绝。 真是可惜,这么好的人,对自己作出的情谊却是假的。 姬别情笑了。 “江潮,林飞花,”他淡淡道,“吴钩台退回楼内,不必和他们继续对峙,只要没人踏入,不要伤人。” 此言一出,江潮和林飞花俱是面色一变,更不要说一直为他撑伞的叶未晓。 但是姬别情令行如山,吴钩台内无人可以挑衅他的积威,很快江潮和林飞花各自带人退回了凌雪大厦。 “叶未晓,你和我,就跟着祁警官走一趟吧。” 他在黑伞之下,形如鬼魅般走向拿着手铐的天策警官,经过祁进身边时,步伐微微一顿。 “祁警官,真是遗憾,你以性命起誓,却不是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