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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横枝3

    

水横枝3



    九年的冷漠隔阂很难在极快的时间迅速消失,苛求无痕更是困难万分。但是,人一旦愿意与交恶者交流,对方就能察觉到彼此之间隔阂着的厚实心墙上出现了裂缝,细微光亮终会透过缝隙汇聚成巨大的亮光,照亮每一寸阴暗角落。

    周鸿宇小心翼翼地试探与靠近,厚无颜耻地出现与耍赖,只想和你在一起多一分、多一秒。

    “你怎么还没走?指望我做饭给你吃?”你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目光,神情慵懒地瞥向身后的周鸿宇,他正低头对着笔记本处理工作的事务。

    周鸿宇随即合上笔记本,抬头低低笑开道:“今晚我请客,一起去&039;汉丽轩&039;?”

    “行。”你轻声应他,随手拿却起外套跟着他下楼。

    坐上副驾驶位,你习惯性地低了头玩手机,没有说话。

    “小枝,给你买的新车怎么不去店里提?”

    你头也没抬,淡淡回道:“不用,我不一定在这里久住。”

    周鸿宇闻言微愣,攥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起。下一秒,阴郁晦暗迅速在脸庞上划过,他很快又故作淡然地问你:“你…你还打算去哪?哥伦布吗?”

    你面无表情,红润唇瓣一开一合:“没打算去那里,目前暂定国内。”

    周鸿宇攥紧的心口骤然一松,“嗯,留在国内会方便些。”

    晚餐照例点的是你爱吃的菜。不过,你中途接了一个国际电话,回到餐桌后显然没有了食欲,最后想要匆匆结束这顿晚餐。

    周鸿宇没问你出了什么事,吩咐服务员打包一份提拉米苏,又忙着送你回去。

    周家老房子一直没安装电梯,你和周鸿宇一前一后地走在楼道里。

    你忽然一顿转身对他说:“不用送,你忙去吧。”

    “还有两步路。”他眼里隐隐藏着执拗。

    回到老房子里,周鸿宇放下手中的甜点,跟你道别。

    你送他门口,犹豫着开口:“我打算后天去哥伦布。”

    周鸿宇猛地盯住你的脸,艰涩问话:“会回来?”

    你抿唇,“也许吧。”

    灼灼目光久久地黏在你脸庞,但他的心绪极不稳定。

    “你去哥伦布做什么?工作不是辞了?”

    你正了正脸色,“那边有人需要我。”

    话音落下,积攒多时的情绪终于如同大坝崩塌一般,翻江倒海地奔涌。周鸿宇猛地展臂揽住你,收紧力道禁锢你细软腰肢,将你牢牢锁着。

    “周鸿宇…嗯!”

    他没顾忌你此刻恼怒的神色,吻上觊觎许久的软唇,揽住细腰的手缓缓捧住你的脸,逼迫你扬起脖子,舌头野蛮地撬开你牙齿钻进去,霸道猛烈地汲取你口腔中愈渐稀薄的氧气,勾住你的软舌疯狂搅动。

    嗯…要呼吸不过来了。

    隐含闷痛的细碎喘息从你喉间溢出。看着你迷离的神情,他眼神晦暗如深,放肆而贪婪地吮吻你的津液,不时地给你喘息的时间,然后再度使劲地吸咬你的软舌,扣住后脑勺的手渐渐用劲,似有一种恨不得把你吞食下肚的粗暴。他真的好像一只想要吞噬伴侣的猛兽。

    这个吻很长,导致你的唇瓣艳靡得像朵被人蹂躏过的花,双颊和眉梢也憋得泛起旖旎薄红,加上一双盈盈水眸,更添诱色。

    “…我明明也很需要你。”他忍不住啄了啄你的眼角,而后垂下眼睑,把脸埋至你脖窝。粗硬发质扎着下颌的细薄皮肤,你觉得有些痒。

    他箍得很紧,你推不动他,索性垂着手臂由他抱着,“周鸿宇,我们之间的事见不得光。”

    “见不得光又怎么了?你心里有我,我心里也有你还不够吗?”温热鼻息喷洒在锁骨上,引得你微微颤栗。

    “我放不下詹姆斯。”你使劲推了他,偏过头不想与他对视。

    他缄默片刻,冷冷笑道:“说谎。”

    你扭头看着他,面容平静地重复道:“我放不下詹姆斯,可以了吗?”

    周鸿宇呼吸一滞,唇角微勾的弧度也在一点点消失。他巡视你半晌,口吻坚定道:“周小枝,我还是不信。”

    “呵。”你轻声嗤笑,猝然扯落宽松的衣领,露出肩头上的独特纹身。你残忍自证道:“你看清楚,我就是放不下詹姆斯,怎么也舍不得洗去这个纹身。”

    周鸿宇此刻说不清自己的感受,似暴怒又像悲哀。他觉得自己很像一条狗,眼巴巴地等着远走的主人回来,没想到主人养了别的狗。虽然他之前的行为伤了主人的心,但是他一直忠诚于主人,从来没有忘记过主人,还时常挂念主人。而主人为了别的狗想要抛弃他,他要变成一条可怜的流浪狗了。他好不甘心。

    你被他突然恶狠狠的抬眸吓得往后一缩,但很快又硬气起来,“周鸿宇,你别乱来。”

    “乱来?”周鸿宇冷嗤一声,“我们早就乱来了。”

    他猛地将你拦腰扛到肩上,死死扣紧你乱到蹬的腿脚,也不管你捶打他后背有多痛。

    “你别发疯!把我放下!周鸿宇!!”

    他根本不理你,将你抛到软床上,自顾自地脱去一身衣服。你只怔了一瞬,翻身就要爬起逃开。

    周鸿宇却迅速地按住你肩膀,撕开薄薄的衫裙,连内裤也扯烂。jiba暴戾地撞开yinchun挤进干涩紧窄的xue道,重重碾过层层褶皱,径直莽撞顶开宫门,用力插进去。

    “啊——!”你痛得泪花直涌,“混蛋,滚出去!”

    “滚?”周鸿宇整个人压在你背上,边喘着粗气边凑近你耳朵问:“真的舍得我滚?”

    你把脸埋入松软的被褥里,尾调声有些颤抖:“滚…”

    柔软逼rou疯狂吮吸着guitou,逼xue犹如上千万张小嘴咬紧粗硬rou茎。周鸿宇爽慰地低喘一声,接着慢戳浅插,惹得你不住地发颤。roubang紧密地与xue内软rou摩擦,刺激xue内逼水阵阵泛滥。

    “嗯啊啊……”你溢出猫儿叫春般的娇媚呻吟。

    周鸿宇听见了很是兴奋,开始飞快地挺动劲腰。xue内湿热逼rou箍紧着roubang,抽插时却被roubang翻出来带进去,快感积得越来越多。

    “啊哈哈…畜、畜牲…”一阵吟哦中掺杂着骂人的话。

    “嘶哈…没错,是畜牲想干死你…”周鸿宇盯着你原本粉嫩的xue口被jiba撑得边缘发白以及白嫩臀rou被硕大囊袋撞得泛起绯红艳色,眼神渐渐转暗。

    “混蛋…滚开…啊啊……”

    铁杵般热硬的yinjing在湿热逼xue内抽插得愈发猛烈,你的话被他撞得断断续续。他一手捏住你绵软乳rou,另一只炙热手掌握紧住细腰,薄唇则落在你肩头上,来回噬咬那一处纹身,几乎要咬破它、咬烂它。

    “嗯嗯…疼……唔…”

    壮硕的jiba不断撞击顶磨着敏感的宫口,雪臀被狠狠cao弄带出yin荡的晃影。可是,他不肯停歇,哪怕娇嫩臀rou已经留下了大片通红印记。

    “枝枝…是你逼我发疯的…”

    狰狞guitou抵在柔嫩宫颈处狠狠地刺戳,rou柱则胡乱搅弄着汹涌的水液。

    窄小逼xue兜不住越来越多的yin液,它们只能从抽插缝隙中溢出、淌落,或者是被快速冲撞拍打成白沫糊在红肿外翻的xue口上,泛着糜烂晶莹的水光。

    不知过了多久,卧房内传出尖锐吟叫。被干得攀上高潮的你低低啜泣着,紧攥着被子的双手虚软地摊开。但是,周鸿宇很快又覆上去紧紧扣住,狠狠顶腰将一股股肮脏的jingye喷射入干净的zigong。耳边是他颤抖的喘息声,你的心似乎也随着zigong被烫得发颤了。

    “还不够…”周鸿宇随即将失去神智的你翻过身,时深时浅地吮咬你的唇舌,把咬你又痛又麻。

    “唔唔……”绵软无力的手推不动他,反而像是依偎在他胸膛,色气地抚摸着壮硕的胸肌。

    他胯间的yinjing很快又胀大粗硬起来,直挺挺地抵在满是yin靡浊液的xue口上。几乎是毫无阻碍地挺入,本就需要时间恢复原状的紧窄甬道又一次被撑得发麻。

    快感刺激着你的神经,令你从混沌中猝然清醒。对上他满是爱欲的双眸,你惊得喉间溢出呜咽。可是,腰身已经被死死箍住,腿心那处也被满满当当地塞住,逃不了了……

    你清醒过来后见自己被他紧紧拥着,忍不住使坏掐他、推他,他一声不吭,将你抱得越来越紧。

    “松手。”你恼恨地盯着他。

    “不。”随着话音落下的是亲吻,仿佛是暮色柔情地拥吻海水,温热的触感残留在你的面颊上。你茫然无措地看着满脸柔情的他。

    “你做什么?”

    周鸿宇垂眸低视,眸中柔情尽数浮于眼底,“求原谅。”

    你沉默几秒,“原谅你很简单,你让我走。”

    周鸿宇哑然片刻,“…好,我等你回来。”

    你执意不要他送你到机场。出租车开车到楼下,你就提了个手提包走。上车前,你抬头看见他站在楼上的廊道里。在昏暗的天色和摇曳不定的白炽灯光中,他也看着你,仿佛一幅中世纪油画。

    你朝他挥挥手,身子钻进车子里就走了。

    然而,周鸿宇不仅偷偷地订了与你同一个航班的机票,还跟着你一路下了飞机,进了医院。

    他透过门窗看见你与那个男人相拥而泣,嫉妒的毒汁在心间翻涌。不过,当得知那个叫詹姆斯的男人生了颗恶性肿瘤时,他内心涌现出一股卑劣的欣喜。而欣喜转念之间又变成了嫉恨。想到詹姆斯死后在你心中永占一席之地,他心里难受得就要呕血。

    趁着你出去吃午饭,他走进了詹姆斯所在的病房。

    詹姆斯见到他似乎很不意外,“你是枝的哥哥。”

    不是疑问,是肯定语气。

    他的碧眸中露出友善的光亮,向周鸿宇伸出右手,“认识一下,我叫詹姆斯。”

    周鸿宇冷冷地瞥了眼面前这个没有头发的碧眼洋人,没去握他的手,只是开口念了自己的名字,“周鸿宇。”

    詹姆斯扬着淡淡的微笑,“你似乎对我不太友好。”

    “我没有必要对情敌展露善意。”何况,这点善意对他与你的感情毫无用处。

    詹姆斯粲然一笑,病态的憔悴脸庞有了丝生机,“枝是这样和你介绍我的吗?如果我父母知道我与女人交往了,他们会很高兴。”

    周鸿宇没有表情的面容上泛起一丝讶异但又迅速收敛了,“你是枝枝的…朋友?”

    “嗯。”詹姆斯面色平静道。

    两个男人对视片刻,默然无话。听见护士脚步声靠近时,周鸿宇才准备离开。在出门前一秒,他留下一句颇有善意的话:“谢谢你对枝枝的照顾。”

    詹姆斯只是笑笑,而后罕见地肃了脸,“要是你以后对她不好,我会在地狱里诅咒你不得好死。”

    周鸿宇看着这个生命倒计时早已开启的男人,对着他轻轻颔首。

    出医院的你其实在忙着去附近的水果商店给詹姆斯买苹果。你知道他喜欢吃华盛顿苹果,可惜他的病情恶化后就一直没能吃到。随着他脑中的那颗「花生米」慢慢变大,长成乒乓球,压迫到神经,他的活动半径越来越小,他只能躺在床上。

    而陪伴一个正在经受疾病折磨的人,你要学着成为一个合格的支持者,尽你所能,像一块海绵一样吸收疾病带给他的情绪起伏。买些苹果给他吃,这对你而言是最简单的事,却也是你能为他做的最后的事。

    詹姆斯看着你低头削皮,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他很在乎你。”

    拿着削苹果的刀一顿,你抬眸看向詹姆斯,问道:“谁?”

    詹姆斯没说话,目光移到门口那处。你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只看见个男人的背影一闪而过。

    似乎有点眼熟?你再次将询问的目光投向詹姆斯。

    他低低一笑,并没有道明。

    你在一瞬意识到詹姆斯口中说的人,杏眸微睁,张了唇却又合上了,低着头继续削皮。

    “枝,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该辜负上帝让我们赶赴人间的好意…所以,大胆去爱吧。”

    你凝视着他凹陷的双目,里面没有终日惶惶不知所措的情绪,只有通透的光彩。你感觉喉间酸涩,只好轻轻地应了他一声。眼泪随即簌簌流下。

    詹姆斯笑着为你擦去泪水,“有人替我好好爱护枝,我很高兴…枝不要哭,我们高兴一点。”

    “嗯。”你哽咽着从喉间憋出一个音。

    在临床医学中,癌症被定义为一种病程较长、病死率较高的全身消耗性疾病。詹姆斯也被消耗得十分瘦削。你只敢轻轻拥着他,生怕自己一使劲就会把他勒得难受。可他抱得很紧,像要用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来好好爱护你这位相伴了多年的朋友。

    詹姆斯午睡后,你轻手轻脚地出了病房,漫无目的地徘徊在廊道里。

    直到看见周鸿宇出现在走廊的另一端,你才停下脚步,问他:“你怎么在这?”

    周鸿宇细细地扫视着你的眉眼,冷静反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让我误会?”

    良久,你和他相对无言。下一秒,你温凉脸颊被男人的温热指腹抚上。

    周鸿宇眼底是一片怜惜,“鼻子怎么红红的?又哭了?”

    你拍开他的手,伸手环住他的劲腰,脸也埋进他怀里,闷闷的不说话。

    周鸿宇低垂着长睫,眸中垂落阴影。他不动声色地扣住你的细瘦腰肢,力道稍稍加重,也沉默着不再言语。

    「一起沉陷吧,管它世俗非议与否。」你如此想着,将他拥得更紧了一些。

    面对昏睡的詹姆斯,你的一颗心无时无刻地悬着,像一只惊弓之鸟。周鸿宇陪在你身边,紧握着你的手或是拥你入怀默默无言。

    细细想来,你和他经历了不少送别。先是奶奶,后是周振堂,现在又是詹姆斯。相对于前两者,詹姆斯更让你觉得有种刺心之痛。他是你生命里难得的好友,他的年龄与你相仿,尚未走过多数正常人的一般生命时光,却要经历非常人的痛苦与折磨。

    六个月后,詹姆斯的尸体埋入了公墓。你盯着他墓碑上的名字,你还会为自己的无能感到自责,甚至愤怒。如果你早一点发现他的病情,认识更有名的医生,詹姆斯会不会活得更久?

    但所有的情绪——否认、愤怒、沮丧、悲痛,你也在一点点地消化。正如周鸿宇所说,将它交给时间——时间会冲淡悲伤,会让活着的人继续向前。

    此后每一年,你都会回哥伦布看望詹姆斯,到他的墓前待一会儿。你也不会特意带什么花。你记得,他对花过敏,只爱吃苹果,所以每次都是买了苹果放在他墓前。有时候,周鸿宇会放上好几根雪茄,他也记得你说詹姆斯喜欢抽雪茄。他算是爱屋及乌吧。

    看着他侧身站在自己身边,右手紧扣着你的左手,你不由地失语,只因能感受到他guntang又纯粹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