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教我飞翔(枭鲸羽鲸纯爱无r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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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PG 配对:迪卢克x达达利亚/凯亚x达达利亚 预警:攻女装、多角关系、开幕雷击、主要人物重伤描写、剧情逻辑不通、时间线混乱、会被投稿到雷文吐槽中心和隔空喊话波特5+N次并转评10W+的地狱级ooc Summy: 他眺望远方,就像那里曾是他的故乡。 Note: 《捕鲸》番外二。 大部分故事发生在正文之前,是很甜的纯爱文学。 部分情节借鉴《挪威的森林》。 这个城市确实存在,而且有一个简单的秘密:她只知道起航,却不知道返航。 ——伊塔洛·卡尔维诺《看不见的城市》 “不愧是帝国最先进的飞艇,”达达利亚倚在吧台旁,“非常平稳,就像是在平地上一样。”他向酒保要了两杯气泡水,径直朝更衣间走去了。 他叩两下木门,听里面传出“进来吧”的男声便推门而入。深肤色的贵族少爷已经面貌一新,罩裙显出精瘦的腰身,长发披散在肩后,俨然是位充满异邦情调的美人。达达利亚对美丑并无概念,但他觉得在旁人看来应当是不错的,于是夸赞一句:“很漂亮。” 凯亚接过柠檬气泡水,用假音说了句“谢谢”。达达利亚听着感觉很有趣,便询问:“你能多说两句吗?”凯亚笑道:“当然可以,你问我几句话试试。” 于是达达利亚便问:“你jiejie去哪里了?” 凯亚道:“他怕被你见到难堪的样子,偷偷溜走了。” 达达利亚感叹道:“迪卢克少爷的自尊心还真是强啊。” 凯亚语气玩味道:“毕竟是面对像你这样的小帅哥,害羞是很正常的。” “谢啦,”达达利亚不以为然,“你们也很不错啊,不然不会被选中女装潜入部族。” “这也只是一部分原因,对吧?”他们默契地对视一眼,又错开目光。达达利亚用手撑起下巴,平静道:“毕竟我只是个外来的异邦人,若是选我去观测敌情,少报漏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些大人物的想法总是如此。”凯亚岔开话题,“话说,在这飞艇上感觉如何?” “流连忘返。”达达利亚竖起大拇指,“我在极北之地从未见过这样先进的科技。如果不是亲自登上这飞艇,还能从窗户看到高空的云与蚂蚁一样大的城镇,我会认为自己仍在地面。” 凯亚放下半杯气泡水,杯壁沾了许多细小的泡泡,“这样就好。我们已经快到终点了,你有没有见过飞艇的发动机?精密的仪器与粗犷的金属外壳相得益彰,是很壮观的景色。也许我们可以去看看。” 达达利亚确实很感兴趣,于是站起身,朝凯亚伸出手,“那么……这位尊贵的小姐,请问我是否能够得到您的青睐?若能得到您的陪伴与讲解,我将十分荣幸。” 凯亚搭上那只白皙异常却绝非养尊处优的战士的手,用原声回答:“当然,这也是我的荣幸。” 他们出了更衣室,凯亚引着达达利亚朝cao作室走去。路上达达利亚忽然问:“发动机在这个方向吗?”凯亚道:“没错。”达达利亚继续问:“你刚刚看到那个那个神色紧张的工作人员了吗?”凯亚道:“是的。”达达利亚道:“他的胸牌好像有些不对劲。”凯亚道:“确实如此。” 达达利亚停下脚步看他,问:“那我们是不是有麻烦了?” 凯亚淡定道:“来不及了。” 伴随一声巨响,达达利亚将凯亚扑倒在地,爆炸迅速撕裂整个飞艇,guntang的气流灼伤摧折他的后背,在持续不断的嗡鸣声中,两人齐齐失去了意识。 头很痛…… 浑身上下,哪里都痛。达达利亚勉强睁眼,头晕目眩了一会儿才恢复了部分视力。他又躺在湿润泥土与树枝上休息片刻,终于有力气爬起来,观察周围的情况。凯亚躺在他旁边,他试了鼻息,还好并无大碍,估计只是被摔晕了。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 后背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感,应该是爆炸气流摧毁了他后背的整块皮肤。达达利亚嗓子干得要命,头也昏昏沉沉,身上遍布烧伤与坠落时造成的划伤,内伤也不轻。他思考片刻,觉得再这样下去,他和凯亚会好兄弟手拉手一起去天堂报道。他心中迅速权衡利弊,凯亚毕竟是莱艮芬德家的少爷,活着的凯亚对达达利亚来说更有利。 于是达达利亚设法将凯亚背在身上,毕竟是个成年男子,便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达达利亚也失败了好几次。后背已经失去知觉了,只有凯亚尚且温热的体温传导过来,希望他不会介意自己被蹭了一身血。 他跌跌撞撞地在树林中跋涉,摔倒了好几次,别说是自己,连凯亚都被摔得一身土。每次跌倒达达利亚都几乎认为自己爬不起来了,但身后沉甸甸的重量又逼着他再度站起,去寻找救援的希望。 我的人生已经望不见归处,但这位贵族少爷或许可以对腐朽的帝国做出些改变…… 达达利亚最后一次跌倒,他趴在地上喘气,他甚至不知道凯亚会不会已经被自己折腾没命了。值此绝境,他用嘶哑的喉咙放声大笑,笑声渐弱,他的眼前又模糊了。 视野中突然出现了火光。 那是……? “凯亚少爷,凯亚少爷?快醒醒。” 耳边似乎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声音很轻。凯亚睁眼,见到达达利亚焦急的面容,后面是全然陌生的景色。 “时间紧急,我简要说两句。由于飞艇正处于下落俯冲阶段,恰巧我们掉到了山坡处的树林之中,侥幸没死,只是摔晕了。我醒来之后背着你寻找周围村落,结果正遇上部族来寻找,但他们并不信任你我。因为族长遇刺,族人们怀疑是帝国动的手。我刚刚被搜身,把匕首藏到你身上了。” “不过呢,毕竟你在明面上是帝国送给族长的侍妾,男性族人不会对你出手,我叫他们去找女性来为你搜身。凯亚少爷,拜托了,请藏好我的宝贝匕首。” 凯亚眨眨眼,尚未对达达利亚的悄悄话作出反应,达达利亚便起身让开,从简陋房屋的门口走进一位中年女子,正怯怯地看着他们。 达达利亚对他鼓励地一笑,倒退几步出门了。 凯亚感受到胸口匕首柄坚硬的触感,内心酸甜苦辣一应俱全,他清清嗓,用嘶哑的假声对女子道:“您好,夫人。” 达达利亚在屋外找人讨了一碗野豌豆汤,拿了一只木勺。回土屋时见那位中年女子正出来,见到他时也没有最初的那么警惕,甚至是温和地笑了笑。达达利亚也朝她微笑,心说这凯亚少爷蒙人的功力可真是炉火纯青。 他端着碗进屋,凯亚身上的罩裙又脏又破,头发也乱糟糟的,眼睛却很明亮,见他来了,苦笑道:“你倒是悠闲。” 达达利亚笑道:“谁叫凯亚少爷这么可靠呢。” 凯亚问:“找到其他人了吗?” 达达利亚道:“部族的人还在找,所以没有多余的人手来看着我们。” 他在床边坐下,用长柄木勺搅动热汤,问凯亚:“能坐起来吗?” 凯亚说:“可以。”勉力撑起身体,靠在床头的墙壁上。 达达利亚擓起一勺,吹了吹,递到凯亚嘴边,指尖用巧劲倾斜些角度,叫汤水顺滑地流进凯亚齿间。 喂了几勺,达达利亚猜测凯亚现在应当可以吞咽一些固体食物了,于是用勺子把豌豆粒压在碗壁碾碎几颗,又喂到凯亚嘴里。他仔细盯着凯亚的嘴和喉咙,问:“难受吗?” 凯亚吞下野豌豆,喉结滚动,道:“不难受,就是有些淡。” 达达利亚道:“先忍忍吧。”凯亚以为他是在说等帝国的军队,便也说:“现在只能等待了。” 快将豌豆汤喂完时,碗底剩下的残渣已经无法用勺子盛起来了。达达利亚用手背试温,已经凉了很多,他问凯亚还要吗,凯亚摇头。于是达达利亚将剩余的汤汁与豆渣倒进自己的嘴里,擦擦嘴,把碗和勺子放在旁边。 他转身活动几下筋骨,凯亚即刻见到他极其凄惨、血rou暴露在外,还混着尘泥的后背。莱艮芬德二少爷皱眉,这样的伤势如果不尽快加以清创与治疗,怕是很快就会发炎流脓。所以说达达利亚就是拖着这样的身体把他背出树林的? 凯亚开口道:“你去……” 达达利亚打断了他的话,“我要去飞艇坠落地看看有没有其他幸存者,总要把迪卢克少爷找回来吧?凯亚少爷,你先歇着。记得保护好自己,毕竟现在你的身份不能暴露,匕首你先留着吧。” 凯亚听他毫不留情地关门,手中摩挲着那柄匕首,闭目沉思起来。 夜晚的丛林树影幢幢,达达利亚循着记忆中的路线一路前进。他刻意避开那些同样在寻找生还者的部族男性,利用高高低低的土坡隐藏自己的身影。在某处沼泽地旁,他忽然听见男人的对话。 “……所以你真动手了?” “当然,他临死前还在瞪着我呢。” “那你不害怕吗?” “那是我爹,我怕什么,他死了还能找我索命吗?他可就我一个独苗苗。” “嚯。” “哈哈哈哈……你酸了?” “不至于。你倒是真够狠的……亲爹都能下手。” “他对我妈那个样子……换做是你,你能接受吗?” “……也是。” “别说这些闹心的事了,来看看我新搞到的好东西,帝国来的,弄到手可不容易呢。” “能打几发?” “两发,足够了。我衣服里现在还有好多弹头……” 看来是部族内斗导致族长被杀,是场家族伦理大戏。不过更让达达利亚感兴趣的是部族中居然有人弄到了枪?思及飞艇的意外爆炸,看来帝国内部并非铁板一块,且出了内鬼…… “沙……沙……” 达达利亚眼神一凛,他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躲到阴影中,居然看到迪卢克踉跄着走过来,他额角仍在不断流血,整个人看起来也虚弱至极。 沼泽旁那两人还在摆弄着猎枪,眼见着迪卢克就要走进他们的视线范围,达达利亚来不及多想,冲上去扑倒了迪卢克。谁料此处竟然是一个向下的缓坡。达达利亚死死抱着迪卢克,在泥地上不断翻滚。 迪卢克茫无头绪地看着达达利亚。他刚从昏迷中醒来,过多的失血让他如坠云雾、深浅不知,扶着树木走了一段便被一个人飞扑过来压倒。两个同样被血污糊满了衣物与身体的人在漆黑的树林中抱着打滚,顺着落叶与杂草铺作地毯的山坡咕噜咕噜滚下去。 这样新奇、刺激且充满折磨的体验,贵族少爷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尝试。天旋地转之间,迪卢克满目是星光、圆月、树影,飞扬的尘土与达达利亚,他怀中也是达达利亚,耳边是达达利亚略带痛苦的喘息,刻印在他搏动的血管与酸胀的眼底。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二人终于停了下来。达达利亚把晕乎乎的头埋在迪卢克肩侧,笑着说:“这可真是太刺激了。”才松开双臂,见迪卢克仍在茫然地看他,便用唯一算得上干净的指腹戳戳他的脸,问:“还好吗,迪卢克少爷?”别是摔傻了吧。 迪卢克缓慢地眨眼,盯着达达利亚的脸说:“……没事。” 能说话就好。达达利亚也放慢了语速,说:“凯亚少爷现在被安置在部族的土屋休息。飞艇坠落后,我与他被部族的人找到,但因为族长被杀,部族现在并不信任我们,所以还需要小心提防。” 迪卢克似乎是理解了他的话,点了点头。达达利亚问:“那我先送你回去吧,土屋里有必要的补给,我们需要恢复体力等待救援。” 迪卢克问:“回去之后,你要去做什么?” “当然是继续寻找生还者了。”达达利亚道,但他忽然被掐紧了手腕。没想到迪卢克少爷手劲这么大,他暗自思忖,又开口问道:“怎么了吗?” “你受了很重的伤,不能再勉强自己了。”迪卢克将他翻了个面,指着他的后背道,“现在必须清理,不然会感染。” 达达利亚想了想,说:“好。”就扶着迪卢克站起来,两人病歪歪地去寻找干净水源了。迪卢克身上是一套厚重的蓬蓬裙,也是破破烂烂的,不管原来的颜色如何,现在已经彻彻底底地变成黑裙了。 幸运的是二人走了一会儿便遇见一条小溪,迪卢克从裙摆上撕下几条碎布片,在清水中浸湿搓洗。达达利亚闲着没事,就在河中搬石头摘田螺,顺手抓了几只小河虾,又在河边抓了一把野菜。 迪卢克看他悠闲得仿佛是来春游度假,忍不住叹气,叫达达利亚背对着他坐下。他掬起一把清水浇在血rou模糊的后背,冲洗掉大部分泥土与石子之后,便用干净的布条小心翼翼地擦净剩下的脏污,有些嵌进rou里的细小残骸也被他用指甲拔出来,再用流水清洗、擦净。 达达利亚一手握着田螺河虾,一手捏紧野菜。后背渐渐恢复了知觉,带来极深极烈的剧痛,但他只是一言不发地坐着,细细地发抖。 “好了。”迪卢克道。又走到达达利亚身前,用湿布擦去他脸上的尘土,露出一张稚气又干净的脸。 达达利亚连牙根都疼得要命,也不想说什么话,只是点头,与迪卢克互相搀扶着回土屋去了。 凯亚正闭目养神,见达达利亚果真带着义兄平安归来,面上不免露出喜色。他正要跟达达利亚说些什么,却见这人紧握双拳,一溜烟出了土屋。于是凯亚便和义兄搭话,“你也被捡回来了?” 迪卢克道:“嗯。你怎么样?” 凯亚道:“和你差不多吧,没他伤得重。飞艇爆炸那一瞬间,他扑倒在我身上,帮我挡了绝大部分伤害。之后他又早我一步醒来,背着我寻找救援。” 迪卢克沉默片刻,道:“刚刚出了意外,他也扑在我身上,从山坡上滚下去了。” 便是口齿伶俐如凯亚,此刻也说不出话来,他顿了顿,道:“我都有点心疼他了。你呢?” 迪卢克没说话,凯亚当他是默认了。 “我发现他似乎有照顾人的怪癖,刚才还喂我喝汤。”迪卢克目光诡异地看他,凯亚赶忙指了指床边的碗,“用的是勺子,别想太多。” “那你对他的评价如何?”迪卢克问。 “我的评价是……值得一试。”凯亚道,“无论是身手亦或是临场反应都远远超出常人,谋略暂且不知,但显然他绝对不笨。” “我的看法也差不多。” “那就好,也许我们可以猜一猜达达利亚现在究竟去干什么了……” “你随意。” “哈哈……你还是这么冷淡啊。不过事关重大,我们也许应该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他是否具备足够的资格来加入我们……” “……谨慎一些,别被他发现了。” 达达利亚借了锅、火堆和一壶清水,又朝别人要了一个碗和勺子。因为迪卢克帮他擦干净了脸,事情变得好办许多。只要他蹙眉站在那里,可怜兮兮地说自己和小姐们都很饿,想做些吃的,几乎没人能够拒绝他。达达利亚甚至还多拿到了一小勺盐。 没有时间等田螺慢慢吐沙了,只能是将田螺放在水中使劲搅拌,这样也能去除大部分沙子。河虾的清洗要难一些,达达利亚烧了一些水,放入河虾,待虾皮变得坚硬时再捞出,去掉虾皮与虾线。他想了想,毕竟迪卢克和凯亚是贵族少爷,饮食肯定要精细些,于是又把虾头摘下来丢掉,只剩干净的虾rou。 将野菜洗干净后,再烧一锅清水。依次将田螺、虾rou与野菜放入烧滚的开水中,慢慢用长柄勺子搅拌,最后放盐。达达利亚用勺子品尝,感觉还不错,又将厨余垃圾收拾干净,拎着一锅河鲜杂烩汤回了熟悉的小土屋。 迪卢克与凯亚安静得有些诡异,达达利亚不太了解成年兄弟间的相处是否都是这样沉默。毕竟他的弟弟meimei并没有长大的机会,哥哥对他也是极尽宠爱,从不会叫小阿贾克斯孤单冷寂地度过哪怕一个晚上…… 达达利亚将小锅放在地上,盛了一碗汤,向凯亚说:“你先消化一会儿,让迪卢克少爷先吃。” 凯亚无辜地眨眼。 迪卢克有些紧张地看着达达利亚走过来,蹲在他面前,用勺子擓了一勺清汤,吹了吹,示意他张嘴。 达达利亚很纯粹地看他,目光纯净,动作自然,仿佛给迪卢克喂饭是极为正常且合理的事情。凯亚也拼命冲他使眼色,无奈之下,迪卢克张嘴,被达达利亚倒进了一勺汤。 很清甜的味道,调料估计只放了盐。达达利亚一勺接一勺地喂他,很快喂进了半碗汤。他问迪卢克:“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何止是不舒服,他连舌头都要不听使唤。 迪卢克道:“还好。” 于是达达利亚转身去锅里捞了几只虾rou,回到迪卢克面前,用勺子切断一只,盛着半只虾rou送到迪卢克的嘴边。 迪卢克麻木地张嘴、咀嚼、吞咽,眼前是达达利亚认真而郑重的脸,仿佛给他喂饭是什么需要重视的头等大事。余光瞥见凯亚憋笑的脸,不重要了,他想,无所谓了。 达达利亚填鸭一样喂饱了迪卢克,碗里还剩了一些,他自觉地喝干净。又拿着小锅出门,重新煮沸了汤,端回来准备喂凯亚。 于是又有一个人被达达利亚喂饱了,锅中还剩了一些,达达利亚并不避讳,用刚刚喂凯亚的勺子喝汤,捞野菜吃。 迪卢克与凯亚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到那双伤痕累累的手上,右手手指指节上留着好些刮痕,是坠落时被树枝擦伤的;左手手背红了一大片,是在翻滚中被蹭肿的;手腕处破了皮,已经不再渗血了,但依旧被惨白的皮肤衬得触目惊心,是他背着凯亚跌倒时杵在了地面的岩石上…… 勉强喂饱了自己,达达利亚收起了两只碗与勺子,拎着锅出去清洗了。 “你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尽心尽力?”凯亚首先开口。 “以目前的处境来看,我们二人是送给已逝族长的侍妾,不能够随意出门,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哈哈……你是对的,不过我总有种错觉。也许这个比喻有些不大恰当,我觉得他像个不离不弃、照顾两个残废丈夫的妻子;或者说,很像给双胞胎儿子喂辅食的年轻mama。” 迪卢克没说话,默默地移开视线。凯亚了解自己的义兄,当他没有第一时间出言反驳时,多半表明他的内心已经认同了这样的说法。 “也许是把我们当成需要照顾的弟弟了,达达利亚习惯于将自己作为族群中保护者的角色。”半晌,迪卢克才说出自己的想法。 凯亚点头赞同,又问:“你帮他清理了后背的伤?” 迪卢克道:“嗯,再不处理伤口会溃烂。” 他能言善辩的义弟低声道:“谢了。”言语之中带着隐秘的情感,“你做的很好。” 达达利亚不久便回来,抱来两张棉被,三人凑活着打地铺睡了一晚。第二天,帝国的使团便到来,为迪卢克和凯亚带来了新的衣服。但没有达达利亚的份。迪卢克与凯亚一人贡献一件,最后从使臣的行李箱中借来一条长裤,叫达达利亚挽起裤脚穿上了。 后背已经上了药并裹上绷带,达达利亚并不能自如地穿上衣服,于是要贵族兄弟替他展开衬衫、系紧扣子、套上长裤。 他们临走时见到帝国使臣正与已逝族长的儿子谈判,那青年看起来极为不耐烦,说:“不需要,我不需要多余的女人。我今后只会迎接我唯一的妻子。” 达达利亚远远地看着那位弑父之人,也许他此刻的话只是托辞,但达达利亚依旧希望他能够善待自己的母亲,善待自己的家人。 那么,他的家人又身在何处? 此时天色大亮,天上早已看不见繁星。达达利亚抬头,眺望远方。 迪卢克与凯亚站在他背后,视线齐聚在橘发青年身上。他们对视一眼,心中已定下相同的决断。 这个人是自由的。他眺望远方,就像那里曾是他的故乡。 达达利亚在他怀中睡得很快,应当是累了。迪卢克牵起他的手,看见手背与指节上细小的伤疤,耳边仿佛能够听见泥土、岩石与衣料摩擦的窸窣声,与沉静月光洒在心脏的震颤。他轻吻伤痕累累的手背、掌心与手腕,最后是额头。 迪卢克将自己从妻子的重量下抽出身,达达利亚没有任何反应,呼吸是平缓而轻慢的。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间,看见正在等待的义弟。 凯亚抱手倚靠在窗边,见他出门,便轻声问:“他睡了?” 迪卢克点头。 凯亚问:“你给他戴上那东西了吗,他反应如何?” 迪卢克道:“戴上了,他很平静地接受,只是问我能不能把冬妮娅接来。” 凯亚垂下眼帘,“我们只能做到这些。现在最好约束他的行踪,如果他知道了阿加塔的事,恐怕会崩溃。” 迪卢克问:“能瞒多久?” 凯亚道:“能瞒多久就瞒多久。”他与义兄告别,“晚安,我进去看看他。明天我带他去接冬妮娅回来。” 迪卢克道:“好。”于是转身去准备与教习所交接的文件了。 凯亚进了房间,屋中充斥着性事后的糜乱味道,却引不起他心中一丝波澜。达达利亚是趴着睡的,在枕头上露出半张安静的睡颜。后背上有一些浅浅的烧伤疤痕,在细白的皮肤上十分刺眼。达达利亚那时还不是少将,并没有使用治疗仪的资格,是他与迪卢克事后以莱艮芬德的名义申请了一只,作为答谢送给了达达利亚。否则,达达利亚背后的伤疤会更狰狞。 他常常幻想达达利亚是怎样用被炸得血rou模糊的躯体背着他走出丛林,但现在达达利亚光裸的身体近在眼前,他却不敢细看了。 良久,他才虚虚抚摸过背后所有的疤痕,视线扫过达达利亚蜷缩着、似乎想要抓紧什么的手。 “那么……这位尊贵的小姐,请问我是否能够得到您的青睐?若能得到您的陪伴,我将十分荣幸。” 当然,这也是我的荣幸。 End 故事开始于所有人都不曾察觉的那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