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首领宰(中心大厦,离别,剧情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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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自己到底要不要管一下旁边这位…… 茏借着喝茶的空档,在杯子的遮掩下余光疯狂地往旁边瞥。 他身旁的鸢发男人正与一盘散发着不详气息的咖喱搏斗。他一边握着勺子将咖喱往嘴里送,一边用手死死按住那明显在剧烈抽搐的腹部,面色更是红润得诡异,恐怕下一秒就会吐出来。 ……为什么有人吃饭能吃成这样……怕不是等下要送他去医院…… 茏思维一顿。 话说回来,自己凭什么要管对方啊。如果他进了医院,那自己岂不是可以摆脱这家伙吗。 ……难道真的是被刚才那句“恋人”给绕进去了?但自己根本对这家伙没有好感吧。 看在他肚子里的东西——这么说可能有点歧义——总之是对方自称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灌进去的东西——的份上,他本还有一丝想要照看对方的道德感。 但自从靠近这个咖喱店的大门开始,这个男人简直就像是一只滑溜的猫一样,先是光速从自己怀里溜下来。然后娴熟又软绵绵地贴在店门上似乎在听屋内的声音,然后仿佛松了口气一般拉开了大门…… ……就像是溜出去玩后怕被家人责怪的孩子。 茏恍然大悟。 原来,想来这个地址的人是这家伙才对!自己只是当了个搬运工! “所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和我失去的记忆有关系吗?” 茏忍不住开口。 对方在百忙之中递来一个轻飘飘的、泛着生理泪水的眼神,含糊地说道。 “没什么关系。” “…………”茏深呼吸。 如果碰上的不是自己,这家伙大概率会被人打一顿然后扔在垃圾堆之类的地方。但以这家伙对忍耐疼痛的偏好来看,说不定还会很高兴! 所以说恋人的话、自己喜欢的还是性格稳重、有责任感的人,而不是这种—— “……唔。” 鸢发男人俯下身体,厚西装外套都无法掩饰他过于纤瘦而明显凸起的脊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以那种能把胃都喘出来的破风箱呼吸,竟然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而不是这种身体羸弱、性格古怪的家伙。 这时,老板将一盘咖喱放在墨绿发青年的面前:“——客人您点的奶油蟹rou咖喱来喽!冬天果然还是要吃热乎乎的海鲜咖喱!” 盘中的白奶油咖喱拌着浅橘色的蟹rou和蟹籽,卖相十分诱人。 “谢谢,我就不客气了。”茏双手合十。而就在他准备开动之时,眼角余光看到鸢发男人又舀了满满一勺红色酱料往嘴里送—— 茏下意识地开口。 “那个……你要不要试试奶油咖喱?” 他说完就有些懊恼。自己到底为什么要管这个家伙…… 男人喘到无法说话,但指尖却搭在盘子的边缘,略微发白的指尖表现了强烈的拒绝。 茏还未思考是否要再说些什么,吧台内侧的老板笑道: “哎呀,客人您可真是宠爱太宰君。您不用担心,他可是我们的常客了,每次都点激辣咖喱。” 两人拿着勺子的手一停顿。 “太宰君?” 茏转过头看他。 这个家伙该不会是脑子坏了,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了吧?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鸢发男人露出一个淡笑:“他认识的那个人,的确和我流着同样的血。所以我们的姓氏相同……你也可以称呼我为太宰。” 茏狐疑地点了点头。 所以津岛修治他有个长得很像的兄弟,然后父母离婚所以双方改姓之类的……? 老板也连忙说道:“抱歉,是我看错了,我原以为您是太宰君,但仔细一看您比太宰君要成熟一些呢。” “谢谢您的夸奖。” 茏瞥了一眼对方,发现鸢发男人的嘴角真的上扬了。 ……身为哥哥,比自己的弟弟成熟难道不是理所当然吗,怎么感觉这家伙高兴起来了。 “说起来,太宰君每次也都点激辣咖喱,虽然他完全不能吃辣,但是每次都想挑战一下自己呢。太宰君的哥哥,你可不要勉强啊。” “是啊,以后等身体好了在吃也行吧。”茏也接口。 ……自己才没有关心这个家伙,只是为了不冷场接老板的话而已。 鸢发男人的目光缓缓移动,透过天花板仿佛在注视着什么:“以后再做什么,这种话都是骗人的。而且……没理由‘他’做得到的事情,我做不到吧?”他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吧台的木质纹路,像是要将这里的景色刻进身体。 ……这家伙的说法好奇怪啊。总感觉他好像很熟悉这里,但又像是第一次来。而这个“他”指的是刚才老板提到太宰君,也就是津岛的弟弟吗? “你弟弟每次来吃的都是激辣咖喱,那他一定没尝过这个吧?能尝试对方没有尝试过的东西,不也是你比对方厉害的表现吗?” 茏将自己的奶油蟹rou咖喱往对方面前推了推。 ……自己才没有打算分享自己的食物,只是想起了以前照顾不肯吃饭的小孩的经历而已。 鸢发男人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他看上去兴致缺缺地放下勺子,既没有接墨绿发青年的食物,却也没有再动那盘激辣咖喱。 “老板,其实我们是来借宿的。”片刻后他抬头对老板道,“织田作推荐我们来的。钱的话会付的哟。” “噢噢,织田作的朋友的话就不用谈钱啦!楼上还有空房间,咲乐和幸介他们知道你们来住应该会很高兴吧。” 茏问:“……织田作?是你认识的人吗?” “阿茏不记得了吗?织田作是我的朋友,他收养了几个孩子寄养在这家店。” 茏正准备回答,手机忽然振动起来。他打开手机,发现有马贵将发来了喰种对策局附属医院的联络方式和地址,以及一条信息。 【你还记得上次我发给你的照片文件吗?】 ……?照片文件? 自己和有马先生在这两个月里有什么别的交集吗? 茏连忙打开邮箱搜索历史,果然找到了一封带有附件的邮件,看缩略图似乎是几张老旧的纸张画面。 他打开图片阅读起来,然后没过几秒就僵住了。 一个名字映入眼中——“沙耶”。 “……这个名字……” 虽然从未听人提起过,但看到这个名字的瞬间,他就感到了一种从骨髓到脑海一同开始的悸动,仿佛眼前的场景都摇晃起来。 茏心急地放大照片,打算看清那些模糊的文字。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背后的店门传来敲门声。 笃、笃、笃。 ……是新的客人吗? 他本打算继续看邮件,却注意到老板正在后厨忙碌,而身旁的鸢发男人行动不便,便只得放下手机站起来去开门。 在拉开门的瞬间,墨绿发青年后知后觉地想到。 ……等等,这不是个推拉门吗,为什么会有人敲门? ---------------------------------------------- 头好疼。 视线里出现了环状的昏黄光晕,他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身处于咖喱店中。 他最开始似乎是在肩胛处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然后沿着走道滑撞在了几米外的屏风上。此刻全身都很冷,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流了下来。 “…………” 茏睁大眼睛,却只能模糊地看清一些色块。他听见不远处厨房里面有焦急的脚步声传来,却在靠近的瞬间,被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制止住了。 “——别开厨房门,去楼上带着孩子们从后门离开,快!” “但是客人你们……” “先带孩子们去安全的地方!” 茏听到这个年轻的、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的声线,慢半拍地意识到——啊,是津岛先生的声音。这个男人的声音一直都很轻,而且总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和莫名其妙的委屈,再不然就是厌世的、叹息般的声线。 他没想到对方会有如此冷漠、冷酷、冷静的声线。 茏下意识地用还能动的手掌撑着地,想要支着身子坐起来。而在他动作之时,他听到脚步声靠近,然后有质感的布料垂坠在自己手心,一团黑色遮在眼前。 他听见对方说。 “茏,如果还是不能使用你的力量,那么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有冰凉的东西——似乎是绑着布料的手指钳住了自己的下巴,强迫他看向某个方向。 “虽然你失去了记忆,但咒灵那样的怪物,你应该还是看得见吧。” 似乎是一大片浅橘色的……形状来看应该是被撞翻了的桌椅。除此以外还有什么东西吗? 墨绿发青年努力眯了眯眼睛。 “没……” 他张了张口,而这样的反应似乎让对方十分失望。 “你看不见了呀。”男人的语速忽然快了起来,“再给你个提示吧——刚才你看到的那个名字——沙耶,那是你的母亲。而茏你拥有和她一样的能力,能够吞噬改造异常的生物。怎么样,你有想起来什么吗?” ……母亲的能力? 墨绿发青年深呼吸了几次,然而强烈的疼痛让他无法集中精神。 自己像个人类一样活了二十二年,身体也早就记住了作为人类应有的疼痛。而若说不算人类的时候、最初的那段时光…… 那也只是一个喜欢学习人类知识、向往人类社会,却没有攻击力的……【???】幼崽罢了。 墨绿发青年恍惚间,只觉得自己下巴上的手忽然一紧,然后骤然松开。 毛绒布料擦过茏的鼻尖。眼前的男人站起身来,似乎毫不犹豫地准备离开。茏下意识的想要去勾他的脚踝,然而对方却根本没有再停留的意愿。 男人似乎正注视着他刚才指的方向,然后语气平淡地说。 “真的存在呢,咒灵,人类负面情绪的具象化……原本以为世界已经足够糟糕了,没想到还能让人更加感到厌恶……真是了不起啊,这个世界。” 咒灵……是怪物的名字吗? 茏心里有些焦急。 自己唯一的手段必须先让血进入敌人的体内才行。可他现在连敌人都见不到,又能做些什么呢? 墨绿发青年从喉咙里艰难地发声。 “你快逃……” 快逃跑吧。他自己体质特殊,或许能活下来,但面前之人……这个身体脆弱的男人,绝对会—— “——才不要呢。我想要死亡。” 皮鞋的鞋跟在地上踢踏响了一下,对方站直了身体,语气无比平静。 “我的遗言愿望则是……茏,你要带着楼上这些孩子逃跑,然后去找一个叫织田作的人,带着他们离开横滨去安全的地方。” 茏感到仿佛有什么窒息感卡在了喉咙口。 “你的确没有义务这么做,不过我会把我的死亡放在天平的一端。至于接不接另外一端——完全看你的选择。” 桌椅传来被翻动的细碎声响。那个看不见的敌人仿佛发现了猎物,开始朝着这边移动。 “来,不知名的咒灵,看着我,不要去看别的猎物。” 在濒死关头,男人带着恶意般轻轻笑出了声,“先把我吃掉、连骨带血全部吃掉,再去看别的人。” 吞下需要时间、咀嚼需要时间、搜寻下一个目标需要时间。 他的死亡将会带来时间。而被残酷地杀死后,就连墨绿发青年那丝微薄的血都无法将他拼凑回原样。 他轻轻地抬起眼,鸢色的瞳孔里缓缓流转着某种黏浊的、实质般的暗光,如同魔鬼的诱哄。 “……我看上去,应该很美味吧?” 墨绿发青年隐约听见了远去的多个脚步声,以及门被打开的声响。 应该是后门开了……老板带着孩子们逃走了吧……这么说来…… 这个男人所做的一切、这种仿佛挤出自己全部生命的行为都是为了…… 茏直直地注视着对方的身影。 男人是漆黑一片的斥光物,就连店顶灯的光晕也只能沿着他身体的线条附在边缘。 明明是这样的人,但他还是想要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换某个东西。 即使自己身处在沼泽中,明知道动一下就会沉没,却仍然想要托举别人。没有恐惧、只有释然。 而自己对这样的人—— 风声闪过。 怪物锋利的触肢削下鸢发男人的发丝。他眨了眨眼,才发现自己的脚踝被什么东西拖住,往后踉跄了一下。 他只当是墨绿发青年伸手阻拦了他,便皱了皱眉开口: “茏,你——” 他的手腕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捉住。身后传来墨绿发青年的声音。 “……织田作……只是朋友?” 鸢发男人愣了一下就默认了,他轻轻耸了耸肩,仿佛在最后一刻终于感到了平静。 墨绿发青年的声音继续传来。 “——那么,你的恋人的位置,还是空着的,对吧?” 恋人。他所喜欢的人。想要与其共度时光、分享生命的人。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美丽、强大,最重要的是,愿意为了某个想要守护的目标而牺牲自我—— “…………” 有什么东西正在伸长,贴着鸢发男人的小腿,继续向外蔓延。 空间中有什么异样在缓缓浮动。 太宰治瞪大眼睛,有些怔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咒灵躯壳中刺出了一个尖端。 那段尖细的触须顶端在他面前忽然打开成几瓣,如同一朵安抚人心的花。 他回过头—— 怪异的,美丽的,如同被剥皮的九尾的尾巴,狭小的空间中摇曳的rou块,以半身染血的青年为中心绽放开来。 ——而青年正在凝视着他,用一双比他更加幽暗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