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浪漫游(特工x曳影,非典型宿敌变情人)
书迷正在阅读:秦川的圣诞节、【黑暗荣耀同人】极致拉扯(河道英x文东恩)、晨曲、涩涩是第一生产力、少女vs御姐,先插后爱、【all欣】一些可爱猫猫、《狂飙》张彪同人bg、畸恋、响你(《狂飙》李响同人,1v1,h,bg)、【原神】短篇合集
+亦正亦邪星际特工信x冷酷人形兵器曳影白 +又叫《蚀骨危情:冷酷AI男友深深爱》《任务失败被反派给包养了》 「夜晚会有上千只眼睛,白昼却只有一只。而心,最好不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永久冻土》 韩信射在李白里面,意犹未尽地拔出来,裸着身子去浴室淋浴,留李白一人在混乱的床铺里,嘴唇翕张双目失神,像被干到短路了一样。韩信从来只管爽不替他清理,不得已他最后自己加了道吸收jingye的程序。 李白,在这个喧嚣纷杂的时空,更广为人知的代号是鸣剑·曳影,作为名动宇宙的人形兵器千年剑灵,眼下被韩信用来当飞机杯,属实是暴殄天物,韩信却认为这是名至实归,既然曳影造出来是为人服务的,那和他上床也无可厚非,何况他是曳影名义上的主人。 世道乱,名剑显,剑出克伐四方,锋芒所及侠义昭彰,各方阵营千方百计拉拢他,然而曳影不屑与世俗同流合污,宇宙浩渺孑然独行,真有战国任侠之风。 韩信也垂涎这把名剑很久了,旁人是想借曳影之力征服星际,但他却是对曳影的脸一见钟情,一心只想征服他的身子。 可惜曳影与他道不同不相为谋,曳影源自上古残卷,被设计出来便是维护大道,无法理解韩信这种率性而为、道义模糊的行为。星际联盟分分合合战争迭起,混乱的战场上不免几经交锋,韩信差点擦枪走火,曳影则毫不留情把他划入敌人的行列。 李白当时本可以取他性命于剑下,他记得李白冷漠的蓝眸像大海的碎片,流弹在剑灵身后炸开如烟火盛放,冲击波扰乱他玫瑰金的发丝,他的面庞坚毅清俊不带人类的感情。 剑锋抵在他咽喉,只是李白的程序不允许他杀死无辜的人类——无缘无故混进来找他打架的某人,随后而来的星际刑警将韩信拘捕,隔天他轻而易举地越狱出来,很快他们又在数据管理局见面了,韩信当他面黑进系统盗走密钥扬长而去,扳回一局。 再之后数次有来有回,韩信愿把这当成是跟曳影的调情,只是无论他怎么挑逗,曳影始终不给他脸色看。唯一见过曳影流露情感的,是那次为赏金任务而去酒吧获取情报,碰上曳影给星航指挥官当保镖在场,那双湛蓝眼眸盯着高脚杯里的酒液,一瞬间被吸引过去,冰封的脸色似乎有所动容。 韩信端起酒杯轻轻摇晃,凭空变出朵克莱因蓝电子玫瑰,对他说:“这是莫吉托,地球时代有一首关于它的歌,非常浪漫。” 曳影打了个响指,把电子玫瑰抹消,淡然说:“我的代码告诉我了……它很亲切,似乎在几千年前,我就喜欢这种发酵物了。” “小白,要来一杯么?我请。” 李白垂眸,眼底蓝光闪烁,面上波澜不惊:“别那样叫本剑。” 其实自曳影从太液铸剑池苏醒,不过短短十七年年,直到五年前情报机构才解除对曳影的信息封锁,一鸣惊人广为世人所知。韩信十七岁起就在道上混,摸爬滚打十年,一直身为昂贵人工造物被全方位护养的名剑在他看来,还嫩的很,再天才的算法,怎么可能算尽天道人心。 仗着资历比李白老,他喜欢没大没小地唤曳影一声小白,比直呼本名还轻浮,就当是他对李白的专属称呼,给李白深深刻进程序里,以后必须对此有所反应。 莫吉托刚调好送到两人前,李白还未饮上一口,就有紧急任务发来,连告别的话都没对韩信说,瞬间空间跳跃传送走了,韩信心底遗憾看不到李白的醉态,想着他的音容自斟自酌,谁料这一别竟是半年不见,道上全无曳影的音讯,有人说鸣剑·曳影锋芒太盛被联盟秘密销毁了,有人说帝国组织把这件人形兵器搞到手雪藏起来打磨了。在这浩瀚无垠的宇宙,于万千纷争之中、寻一把旷世名剑的下落,希望如沙海取水一般渺茫。 即便韩信纵横星际十年,进出情报局如入无人之境,暗网亦有他一席之地,也没能搞到李白的半根呆毛,怅然失恋间游侠好友马可波罗拉他一起去地心黑市散心,百年难遇的九星连珠之夜将举办拍卖会,各星系古往今来奇珍异宝尽汇于此,说不定能捡个新欢。 韩信本来兴致缺缺,马可以让他悬赏榜第一的位置一年为由相劝,才愿同他直下地心。会场镶金嵌玉极尽奢华,所有宾客皆戴上精致的面具,仿佛是古典时代的假面舞会,珍奇的拍卖品琳琅满目,却仍在他跟马可能搞到的范围内,他怨恨地瞪马可一眼说钱多可以送他买装备,马可说来这玩就是图一氛围感,氛围感懂不懂。 到压轴的拍卖品出场时确实把氛围感拉到高潮,灯光一黯,曲调转低,钟磬轻叩,神秘而复古,舞台中央浮起一人多高的笼状物,盖着黑幕,韩信的心跳突然加速,倾身向前。 “女士们,先生们,本次九星连珠之夜,最为激动人心的、名单上也没有的压轴孤品,自宇宙洪荒诞生以来独此一件,天纵杀器——” “鸣剑·曳影!” 话音激昂,黑幕作粒子渐渐消去,光栅铁笼里,锁着曾经不可一世的名剑,电子项圈嵌在他脖颈上,身缠纯银铁链,双手背缚于身后,身上蓝色的血迹未干,像一件濒临破碎的艺术品,垂下的蓝眸中一丝未泯的杀意。 台下一阵惊叹又是欢呼,无数贪婪的目光聚焦向笼中的人形兵器,他默默承受下一切,冰冷的神色透出屈辱的隐恨。 马可吹个口哨,手肘捅捅韩信,揶揄他:“哇,信哥,这不你嚎了几年的赛博老婆,我就说没来错吧,赚翻了。” 韩信直勾勾盯着台上笼中剑:“马可,你带了多少钱,全借我。” 马可脸上的笑容凝固:“……你会还吧?” 人形兵器最终卖得多少钱,是个无可估计的数字,听说能买下一个星球,又听说能组成一支星际舰队,还有人说其实黑市亏得血本无归,两个混进来的游侠大闹一场劫走了曳影,顺手牵羊了半个拍卖场的商品。 总之,各方相争,反而是不属于任何阵营的韩信各种意义上的抱得名剑归。 怀中人的重量比想象的要轻得多,几乎就是一把剑的质量,几处伤痕窥见内里浅蓝的数据流荧荧烁烁,触目惊心的同时,又不合时宜地觉得色情异常。 “小白,你还欠我一杯酒。” 李白有气无力说:“喝完酒你就会放本剑走?” “你这幅样子也走不到哪里去吧,这里很安全,曳影大人想留到多久都可以。” 李白没说话,靠他胸口闭上了眼睛,昏昏欲睡。 私人星舰内,韩信把李白轻轻放进床里,替他解开锁链,给身上伤处缠上绷带,不知这种原始的方式对仿生人有没有用。颈上项圈的程序有些费解,他伸手去碰,却误打误撞录入了指纹。 如同闪电窜过全身,李白眉头一皱躬下身子,愠怒地瞪韩信。 “韩信,你都干了什么……” 韩信一脸茫然:“我都干了什么?” 李白摸着项圈,毫无感情地说:“我是你的了。” 估计是那项圈连着李白的底层程序,强行黑进他系统,令他像台物件一样认主了。 韩信强压下惊喜之情:“真的?李曳影还有这隐藏功能?那叫个老公来听听。” 李白不留情面:“滚。” “什么人工智障啊,现在还能退货吗?” 韩信掐他的脸颊,以往李白肯定不容许他近身,现在只能任他摆布。 “抱歉,不能。” “是不是我的指令不对,”韩信捏着他下颚端详他的脸,“小白,既然你是我的了,那你该如何称呼我?” 李白眼波一闪,机械地说:“主人。” 下一刻李白被压进床里,韩信按着他双腕,居高临下将他笼罩。 李白眨眨眼回过神,扫了眼他鼓起的下体,读出热量和尺寸,预测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韩信,要我提醒你吗,按人类的年龄来说,我没成年。” “我越狱可在行了,你忘了?小白,把腿分开,让我检查检查。” 李白服从命令对他打开双腿,自觉地缠上他的腰。韩信解开他身上的布料,本期待看见别的东西,但他的隐秘处与普通男生并无差异。握住前面玩弄引得李白气息变粗,两指探进后xue抠挖没两下,那处就渗出滑液,流得他满手都是。 “小白,你水好多,那我直接插进去了。” yinjing顺滑地进入后xue,他听到李白轻哼了一声,原来冰冷如名剑,zuoai也是有感觉的。 “要不是你伤没好,下次我一定把你捆起来cao……让你给我深喉,用玩具玩死你,小白只有听我的命令才准高潮……” 李白一言不发咬着唇承受后xue的cao干,面上浮起情动的红,不知是程序作用,还是自发地有了感觉。 “李曳影,你里面好紧,shuangsi了,我是不是第一个干你的?” “哈……什么年代了,你还有……处女情结?” 李白嘴上讥讽他,身体轻颤,手攥紧身下的床单,半眯蓝眸余光瞥他一眼,心虚地移开视线。 “看来我是第一个……妈的,小白,好喜欢你……” 韩信肖想过很多次cao曳影的画面,他漂亮脸上隐忍的神色较之想象,更是激起人的征服欲,明明是初尝人事,后xue食髓知味地又湿又软,像小嘴一样紧紧吸附yinjing,缠得韩信忘记力道一下子捅到深处去,全无技巧地横冲直撞,李白仰起头,喉间失声,随一下下猛浪的抽插股间一片狼籍,哪有半分名剑的高贵模样。 身下人挺起腰xiaoxue一阵收紧似乎要到高潮,韩信拔出些又直插最里面,满满射在他体内,俯下身舔舐他颈侧,一股金属的味道。 “李曳影……你真的是名器。” 李白偏过头,似乎啧了一声:“才二十九分钟五十八秒,完事了吗?拔出去。” 韩信勾他项圈,挑起一抹笑:“……这是你跟救命恩人、主人说话的态度?小白,不准漏掉一滴jingye。” 李白的眼底短暂地失去高光,韩信知他听进了命令,哪怕这昂贵的人造物心有不服,身体也只能被迫按程序设定行动。能从高贵名剑冷傲的脸上,看见忍辱屈从的表情,简直是击穿他的性癖,他大可以把认主的曳影永远锁在身边,将人形兵器养成私人禁脔。李白也一度认为,自己多半会沦为他的玩物,跟拍卖场那些乌合之众、星际各方势力的喽啰没有区别。韩信救下自己绝不是出于仁义,而是出于纯粹的私心,至于那份私心到底是什么,李白很久后才明白那是人类所谓的纯爱。 星舰缓缓在某个偏远星系漂泊,接连半月,几乎每天韩信都要找李白做,兑现他的承诺拿玩具开发他,随伤势渐渐恢复,一点点深入调教。曳影尖端的程序学得很快,再怎么不情愿身体也是听话好用的,一开始只是让带着跳蛋一整天,到后面捆他双手蒙上眼cao他,甚至给他项圈挂上狗链去哪做什么都牵着。被干的时候李白会微微脸红,cao到敏感带终是忍不住吟喘,这让韩信再次确认了他是能模拟体会性高潮的,轮番的调教玩弄也令他的身体愈发敏感。 调教进行中,韩信也发现个耐人寻味的细节,发出指令时唤李曳影他不理不睬,只有唤小白他的蓝眸才有反应,做出相应的反应后,又会对自己的条件反射羞恼到表情管理失控。这一切韩信看破不说破,心安理得地享受名剑妙处。 半月后,李白的伤势痊愈,韩信终于打开与外界的通讯,弹出来一堆新的赏金任务还有马可波罗骂他沉迷美色的垃圾邮件,他让李白斜坐在自己膝盖上,抱着他腰一边腻歪调情,一边浏览他引以为傲的情报网络。 “宝贝,虽然你不愿说怎么被抓住的,其实我有查到底是什么坏蛋敢动我家曳影,”韩信满脸写着向他邀功,“所以,你想先杀哪一个?” 曳影垂下眼睫说:“都不能杀。” 杀了这关系谱上的任何一位,都可能导致星际局势的变动,小纠纷点燃成大战争,现在战火连绵不休多是因为星际太广阔了,人的欲望却是无限的。 各方想得到曳影,而又不愿因争他互相打仗,那样曳影不会看上任何一方,最终也会导致某个势力躺赢得到曳影,目前来看曳影是偏向主和的星航指挥官一派,指挥官拥有天书,要是再加上曳影,更于他们不利,于是几方联合设圈套把曳影抓住,丢进地心拍卖场价高者得,即便没得到的也能大赚一笔。 曳影不想去回忆那暗无天日的半年,比起身体虐待与篡改主脑程序,人性的丑恶是他最不愿看见的,会动摇他对道义与人心的基本信念。 可韩信也是软禁他,他非但没有觉得有多不自由或者痛苦,反而莫名安心和留恋,有时从噩梦中醒来韩信抱着他,迷迷糊糊吻他额头的细汗,胸腔里安稳的心跳忽然乱了阵脚,他暂且把这种陌生而复杂的感觉归咎于认主。 他本应是对友好善良的人类抱有亲切感,而不是韩信这种行事乖张的人物,但他也不至于像除掉恶人一样杀死韩信,他的剑锋永远不可能再对着韩信了。 韩信搂紧他的细腰,凑过去捏他脸:“都不能杀?不杀留着维护世界和平?你傻不傻啊小白。” 李白程序化地回答:“你可以命令我去杀任何人。” 韩信要是命令他除掉某人或赢下战争,他必须为他出剑,但韩信没有把他看作是兵器,只是同他商量。 “停,别来这套程序模式,小白就这么轻易放过那群罪该万死的人物?” “没说放过,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好,我知道了,就按小白说的做吧,小白伤好了想去哪玩?” 韩信让他面对自己,腿分开骑跨在自己腿上。电子投屏的蓝光映着李白略长了些的发丝,眼底有他的倒影,仿生人冷峻的轮廓平添几分柔和。 李白的手自然地搭在他肩上。 “那我得先给指挥官通讯。” “其实我早联系过诸葛和皇家上将了,他说准你放假,好像度蜜月呀小白。” 李白秒答:“不像。” “嗯?宝贝,怎么不像呢。” 韩信的左手轻轻抚着他光滑的后腰,向下滑去摸臀部,右手摁着他后脑软发,凑在他颈侧吐息温热,项圈上的蓝光闪烁着。 “你为道义所困太久了,偶尔也别那么有责任心,宇宙这么广阔,不去云游一番多可惜,我会陪你。” 李白的程序还在翻译这段情话的含义,韩信吻上他的唇温和地舔咬,轻松撬开牙关搅得口腔一片湿滑。 耳畔电波的声音像海底的轻浪,李白出神地同他缠绵接吻,不小心被他灼热的视线捕捉到,只觉得沉寂的心底似有不明的火焰跳动。 韩信娴熟地输入密码,撬开联盟的酒吧。 李白跟在他身后,一袭月白制服,同他的黑西装相配。这身也是韩信给他挑的,怕曳影的外形去公共场合太过招摇,影响到他们安定的蜜月旅行。 韩信回头给了他个眼神,他顺从地上前挽住韩信手臂。周围的布置同半年多前并无区别,他回想起酒的色泽与气味,还有韩信的那支玫瑰。 今天那位名姬貂蝉也在场,才结束表演落座饮酒,见韩信带了个伴来,瞥到李白脖子上的项圈,打趣说:“韩信,好久不见,终于不是机性恋,喜欢人类了?” 李白听见这句揶揄,不动声色地白了韩信一眼。韩信假装没看见,把他搂过去,大大方方亲一口脸颊,李白转过头红了脸。 韩信勾起唇角说:“没呢,我对宝贝曳影一心一意。” “这片宇宙上,我看过太多爱情故事了。” 貂蝉不理会他俩的调情,轻晃酒杯,看着酒液陷入回忆。 “听前辈一句劝,差不多也该放弃曳影了,下落不明且不说,那把名剑只是人形兵器,是没有心的。” 李白似被话语刺痛,眉峰蹙起,眼底的蓝深沉几分,轻轻咬唇。韩信暗中收紧环在他腰上的手,近乎是凑到他耳畔,咬着他耳廓说: “可惜我就是想征服名剑的心。” 貂蝉懒得理他的陈词滥调,端着酒杯起身离开,把卡座让给这对眉来眼去的情人。 “到时候某个厚脸皮的特工,别一把鼻涕 一把泪地回来讲你失败的恋爱史。” 话音远去,灯光暧昧地转暗,韩信捏着李白下颚吻上他,手按在他的胸腔,感受因湿热的深吻而渐渐加速的心跳。直到无人机酒保端来两杯莫吉托,他才放开李白,李白蓝眸里还是一片迷乱,抬眸望着他等待下一个指令。 韩信凭空变出朵蓝玫瑰,但这次不是电子伪物了,柔软的花瓣抵在李白唇上,幽香馥郁,李白的眼底渐渐恢复清明,听见他说:“小白,说好的,请你一杯。” 蓝玫瑰别在李白胸口,同他眼睛的天蓝相辉映。他与韩信碰杯,带着韩信对他的爱意饮下,分析出青柠与薄荷的成分,清爽的酒香在舌尖流连,像将人拉回地球时代铺满玫瑰的长街,鸡尾酒度数并不高,一杯过后,消解不掉的酒精还是惹得他的脸浮上红云。 “李曳影,这就醉了?” 李白醉眼惺忪,晃晃头,脖颈上的项圈透着一闪一闪的蓝光。 “再来一杯。” 韩信伸手本是想去拿他的酒杯,他却主动贴上韩信靠过来的手轻轻蹭,纯净的蓝眼睛望着他,不知底层是怎样的数据在运转。 “酒好喝吗?” 韩信喉结动了动,感觉说这话的自己莫名像诱骗未成年酗酒的罪恶成年人。 李白垂下眼睛说:“很怀念。” 韩信轻抚他耳后的机甲外壳:“以后都陪我喝酒,好不好?” “好。” 见李白难得在非服从状态下如此老实,韩信继续问他:“喜不喜欢我?” “喜欢……是什么感觉?” 李白之前的表现都太像人类了,可毕竟仅是人形兵器,就算负载的代码能够准确解释喜欢的概念意义,却无法拥有背后的人类感情。 而韩信宁愿相信他是明知故问。 他心下忽然一烦,勾过李白的项圈,挑起唇角。 “……小白,跪下去给我口,口爽了哥奖励你喝酒。” 李白眼底的光黯淡下去,无感情地回答:“是。” 飞船漫游在无垠太空,掠过斑斓璀璨的星云,穿行于危险丛生的陨石群落,远远观望那些无人涉足的星体上绶带般的尘埃环。 韩信一路带李白去看他看过的景色,追逐彗星的轨迹,随性地顺着光的流速,好像度过了万万年。 航行中韩信怕李白无聊——如果仿生人也会感到无聊的话,翻出实体游戏同他一起玩,结果李白轻易就打破了他的最高纪录,气得他连夜把游戏卡带藏起来,但李白悄悄连接上他的飞船系统,把存档全调出来给他都打通关了。 李白喝着小酒,拿着游戏手柄,目不转睛盯着投影:“这种地球时代的作品,好像有点意思,设计得很巧妙。” 韩信看他一顿行云流水的cao作,仿生人沉迷打游戏几天都不理他,有些后悔让他接触游戏了。 “小白,这是我的飞船,别拿你的超级小脑瓜开挂啊,给你我留个面子。” 李白瞥他一眼,说:“你的飞船告诉我,你以前经常在主控室调出我的影像打手冲……你还把我们zuoai的过程全录下来了。” “……金贵的曳影大人,我们不提这个行吗。” “扫地机器人说,你掉的头发塞它牙缝。” 韩信头顶一凉:“……” “浴室的花洒说,你每次洗澡都开五音不全的演唱会。” “……宝贝,停,原来你还能跟机器对话?还是你故意气我的?” 李白专心打游戏不回答,脸上故作冷漠,好像在克制唇角的笑意。 “李曳影!我今天就把你搞到短路!” 韩信夺走游戏手柄把人压到地上,李白拽住他垂下的马尾环上他的肩颈,眼底记下他满含欲望吻上来的模样。 终站到达一颗晦暗的死星,李白懒得花几毫秒提取相关数据,被韩信搂在怀里听他道来过去的事,这里就是人类的母星地球,曾经蔚蓝而漂亮,现在只剩下末日审判后的废墟,但从地球上仰望月亮是他最喜欢的事,在其他任何星球,无法找到同质的清景。 飞船靠在一片广袤的瀚海,据说原来是海洋,如今方圆几千公里的范围内,只有他们两个生命体。 两人坐在飞船外机上,时间是阴历十五零点整,沙漠的夜空清朗如洗,皓月当空,千古来都是这般颜色,月辉凝望大地,万万年过去,地面的人类已可以轻易摘得月亮。 “欲上青天揽明月——” 李白手中幻出晶钻般的长剑,挽个利落的剑花,忽然起兴为他舞一段。剑招有古意,剑影月下逸。 “舞得好!说得好!不愧是我家曳影,那我们就到月亮上去!” 韩信说到做到,星际飞船的速度不时便到月球,月球表面并不如从地球上看那般完美,陨石给予的伤痕绵延不绝,起伏的环形堆中还有人类废弃的探测器,比静谧干净的沙漠更为荒凉,而月亮留下的一场梦幻仍在继续。 身为特工,他游戏宇宙半辈子,最认真的大概莫过于追曳影的这几年时光,如果不是遇见曳影,他可能还在某处上演惊险刺激的谍战戏码,而难度系数再高、赏金再多的任务,也不如全盘攻略世间至高杰作来得有趣。谁说名剑无心,他偏要成为曳影的心。 他们在月球上漫步,曳影轻飘飘浮到半空,将他也牵得飞起来,失重感就像回到满是羽毛的摇篮,背后宇宙空阔无际,星海为他璀璨。 “真怕一阵风把你刮跑了。” “月球上可没有空气对流。” “只是我想把你牵得更紧。” 韩信同他十指相牵,抵着曳影额头,试图望进他澄澈的蓝眸底部,读懂机械晦涩的数据流。韩信摸到他颈后,李白还以为他要吻上来,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眼睫投下小片阴影。 唇上没有传导来触感,反而是神经轻微地刺痛,脖颈上的桎梏消失了,项圈化作枚小巧的银戒,躺在韩信手心。 不对,那不是项圈化成的戒指,李白粗略分析成分,有铸剑池的稀有液态金属混在其中,不知他从哪搞来的。 韩信虚空单膝下跪,牵着他的手,虔诚地看他。 “李白,你自由了,即便如此,你还愿意呆在我身边么?” 李白面上不知作何表情:“你这是求婚?” “我没那么浪漫,我只想鸣剑·曳影独属于我一个人。” 李白心脏的位置应该跳得很快,像有蝴蝶呼之欲出,不知名的虚拟物质在心口成形,大脑内飞速进行一番逻辑推理,他偏过头。 “我明白了,你喜欢我。” “那小白的回答是?” “铸剑池的金属,本就是我的。” 李白从他手上拿下戒指,套在自己无名指上,金属吸收进机体,随血液循环流过心脏。 “下次请直接说我愿意。” 韩信起身揽过他细腰,含住双唇,呼吸他的气息。李白闭上眼,尽情和他唇舌交缠,暂时关掉多余的感知能力,只体味心跳和暧昧的深吻。 整片星系的空间与时间属于他们。 但也正是因这一时的放纵,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上将阖指挥官催他们速度撤离的急讯,抛头露面地星际旅行太久,道上早传出韩信拥有曳影的消息,一旦他们的坐标被敌人定位到,纵使李白一剑可破万军,也难敌无尽的贪欲。 还是韩信先察觉到将李白推开,一道激光从他们中射过,在月球表面烧出焦坑,迷彩退去,数艘战舰浮在地月之间,量产的武装战甲如蝗虫般出击,将他们团团包围。 “小白,能坚持十五分钟么?诸葛他们的增援在路上。” “别小看本剑。” 李白有些气恼亲热被打断,胸腔中的跳动仍未平复,飞身如流星跃出,手中长剑数道剑光破空,击穿半个编队的战甲,一回头想向韩信炫耀,他已经杀出一条回飞船上的路,唤他不要恋战跟过来。 李白飘逸地穿行于战舰之间,曳影剑锋所至诸形俱灭,他是战场的焦点,每一次的作战如同侠客的艺术。 “你先走,去启动星舰,我等下就来。” “李白,跟我走。” 几方势力联合围捕,黑云似的逼近,足以炸了小小的地月系,哪里是活捉曳影的样子,分明是要抹杀他。韩信看出这一点,而李白肯定运算得出两人存活的概率,只要多拖延一分钟,再拖延一分钟,或者以此身歼灭所有敌人。 “恕难从命。” “李曳影!” 韩信后悔取下他的项圈了,要是晚一阵子再取,他就会乖乖听自己的命令,而不是头也不回地冲进敌阵。他撇下星舰,提枪跟上,但曳影的速度非是人类外装机甲能及,他凌空持剑而立,临于母舰之前,手合剑锋,背后几道剑光展开。 只是对方有备而来似乎正是为了引出此刻,舰头一束水流似的银箔射线以光速击穿他的左胸,剑光顷刻熄灭,曳影回眸短暂地望他一眼,那双眼睛像一对不可思议的蓝锆石,似要流出人鱼的眼泪来。 被穿透的无数个瞬间聚成永恒,左胸的空洞处一颗人造心脏,流动着精密的数据源,蓝得近乎透明,用力地收缩跳动,无声却有声。 他的手穿过空洞,握住逐渐作流沙消散的心脏,翕动的唇好像在对韩信说悄悄话:“你看,我有心。” 代码开始格式化,曳影化作最初的剑,冥冥中寻着方向坠进他怀里,他吻上晦色的剑身,但这并不是童话故事,无生命的冷兵器无法因一个吻被唤醒。 宇宙传闻一把纵横千年的鸣剑·曳影,腾空而舒,克伐四方,然怀璧其罪,毁于一旦。时空浩渺,新的故事层出不穷,有人说曳影不可能被毁,世有大不平,非其不可消。 某星舰上,主厅中央摆一座水晶棺,水晶棺中悬一把霜剑,如天工造物。 所谓鸣剑·曳影,现在不过是沉睡的上古残剑。 本来那日之后,星航指挥官出于安全与保密考虑回收了曳影,韩信按捺不住又给偷了出来,打开剑匣发现诸葛亮的手写信,点明如果找到太液铸剑池,回池重铸,兴许李白会涅槃重生,锋芒亦会更盛,只是这番程序重启升级,可能会失去之前的记忆。 韩信略掉最后两句话,毫不犹豫地开始行动。他在剑穗中发现了求婚戒指,提取出铸剑池的液体金属,以此为引寻找传说中的太液池,哪怕花上十年、二十年、一辈子,也要在这茫茫宇宙中找到那一隅。 似乎是沉睡的曳影暗中指点航线,其实仅仅花了一年便寻对了地点,于曾经存放天书的祭坛遗址,在残破的华表上开启了铸剑池的机关。刻有繁复铭文的砖石层层打开,古老的太液池水重见天日,液态金属与稀有的不明物质交融成深邃的幽蓝,曳影剑在匣中铮鸣,韩信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入池中,安上监控,设好防护罩,抹消此处的坐标,才恋恋不舍离去。 “他都答应嫁给我了!” 韩信灌下口酒,趴倒在桌子上。貂蝉和马可司空见惯,淡然打着扑克。 “韩信,消停下吧,每次一喝醉就嚎你那赛博老婆。” “就知道你会哭着回来说你失败的恋爱……得了,既然放回铸剑池了,曳影迟早会重生的。” “那我献祭你俩十年的单身换我立马见到小白。” “关我什么事?“ “别来老娘这喝酒了!” 韩信被赶回星舰上,宿醉一夜醒来,一看没有值得出手的新任务,干脆回曳影那呆上两天。 铸剑池一如既往的平静,剑沉于底仿佛蛟龙蛰眠。韩信看着那镜子般的池水不觉打盹,直到玉石碎裂似的响动将他惊醒。 池中立着半裸的机体完美如模型素体,缓缓睁开双眼,一汪纯净的蓝。池面无数古老的数据文字汇向他,集成一片薄衣。 曳影还是那个曳影。 韩信看着美人出浴的场景,不等他上岸,一把抱住他,感受他冰冷的体温,千思万绪说不出。 “小白,你终于醒了……还记得吗,你是我老婆。“ 听到小白二字,曳影眼底光芒流转,数据从底层复苏。 “韩信,我可不记得有这种事。” “怎么不承认啊,李曳影,你的心好冷。” 李白凑到他耳畔吹气,悄声说:“我里面是恒温的。” “宝贝,重启学会撩人了?” 韩信扣住他后脑勺,吻上唇舔过唇瓣轻轻吮咬,听见搅动的水声,和李白喉间的吟喘。虽然很想把李白就地正法,但在太液池旁行yin秽事多有冒犯,两人只是接了个吻便分开。李白追上去啄吻他眼角,吻去几滴泪珠。 “别撩我,回家再亲。” 韩信说着,把他从池子里拎起来,还是如一把剑一样轻,落在他怀里。他又怕李白变回剑,紧紧抓着人手腕,吻重铸后的手背,目光灼灼。 “这次乖乖跟我回家,曳影。” “好啊,”李白又说,“我愿意。” 祭坛之上,夜空清朗,流星划过。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