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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你说的这些,固然紧要,但时间上还来得及,只希望何少爷好好考虑一下。” “无论最终同意与否,还请尽早告知。” 梁尘和善地笑着,何崇心中却忽然有些歉疚,当下行礼告辞,带着柳绡离开了法敏寺。 净台阁又恢复了往常的寂静,梁尘看着已经凉透的茶水,嘴边泛起一丝笑意,只是那笑看起来,分外苦涩。 “公子。”平安推门进来,就见梁尘盯着眼前的茶杯,他走到桌边,握起茶壶把柄,“水凉了,我去换一壶。” 梁尘好像没听到他说话,任由他端走了托盘。平安也不再出声,只悄悄退下了。 等他重新端了茶水回来,梁尘已经坐回了摆放着一堆旧书的书桌旁,盯着眼前摊开的书页,一动不动。 平安缓步走过来,轻声把茶水托盘放到桌案一角。 “她很像……姑姑,不是吗?”梁尘突然说了一句话。 “公子,你在说谁?”平安准备倒茶,随口问道。 “何崇的夫人,你不觉得很像吗,脸庞,眉眼。” 平安手一抖,壶嘴一歪,差点倒到桌案上。他放下茶壶,“公子,话不能乱说。” “我知道,端王一脉冤屈还未洗刷,楚氏主掌朝纲,对盛氏江山虎视眈眈,而圣上将近而立,子嗣一无所出。” “所以公子应该慎重,当年之事,只有姑姑侥幸逃脱,再无踪迹,就算公子要寻亲,眼下也绝对不是好时机。” 梁尘沉默许久,才感叹道:“难道盛氏真的后继无人了吗。” 平安没有回答,递上茶盏。梁尘接过,放在一边,忽然说道:“平安,盘州那边,也让人联系着。” 瞥了一眼平安疑惑的表情,梁尘面不改色道:“两手准备,以及,你找人去打听下何夫人的来历,悄悄进行,不要引起注意。” 平安应下,出门安排人手去了。 * 洛园书房里,柳绡正翻看话本,一抬头,就见何崇站在书架边,皱着眉,注视着手里的书册。 “夫君,你在想什么?”柳绡盯着他,见他半晌未动,出声问道。 何崇回过神来,把书放回原处,“没什么。” 柳绡见他坐回桌边,起身去书架那里,把书抽了出来,何崇想阻止,已然来不及。 “夫君,我总觉得你这两日心神不定,从法敏寺回来之后,你就不太对劲,让我猜猜,”柳绡随手翻开书册,“是因为那个梁尘跟你说的事吗?” “呀,夫君,这本书里怎么都是各种武器样式,看上去都挺厉害的?” 书册并不厚,但内容确实罕见。柳绡正津津有味地翻着,就见一只大手伸过来,捏住了书册。 67-送鱼 “夫君,这书你从哪儿得来的?”柳绡偏头问道,每页纸上还标注了些字,十分详细严谨,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兵器图册。 “好些年前,铁匠铺子的老师傅给的。”何崇拿过书,合起来,放回原处。 柳绡愣了下,才问:“所以说,胡爷找你接管矿山,是因为你熟悉冶铁?” 见何崇点头,柳绡又不明白了,“矿山既然已经停了,夫君翻看兵器图册,又是为了什么?” “没什么,闲来翻着看看而已。”何崇揽过她的肩,“我们去园子里逛逛,之前那一窝猫怎么样了?” “哦,早都跟着母猫跑了。”一提到这个,柳绡就恹恹的,好歹她还给母猫准备了几天饭食,结果不知道哪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一家子猫都溜没影了。 柳绡坐在秋千上,叹了口气,一旁轻晃吊绳的何崇俯身,凑近她耳畔,说道:“要不,夫君带你去山顶上看看?” “爬山会累。” “不会,真累了,夫君背你。” “不……”柳绡侧身抱住他的腰,秋千停了下来,“我今天就想跟夫君在园子呆着。” 柳绡闷声闷气地说道:“夫君,我知道你想转移我的注意力。 何崇不语,柳绡不依不挠地在他腰间摸了几下,“夫君,是不是跟矿山有关?” 何崇抬手给她正了正发簪,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靠近。 “大哥大嫂,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何岩拎着草绳,草绳系着几条青色的鱼,翘着鱼尾挣扎。 柳绡抱着何崇的手臂,下了秋千,不去看何岩,只盯着那蹦跳的鱼。 “是青斑鱼?”何崇接过草绳,看了看。 “对,采药的时候,正好捉到几条,正新鲜着。”何岩含笑道,“小时候,每次娘做这种鱼,大家都吃得很开心……” 柳绡看了何崇一眼,“那时不常吃鱼吗?” “嗯,绝大部分会卖掉,这样一条青斑鱼,起码三百文钱,家里不舍得吃。”何崇拍拍她的手背,解释道。 柳绡点头,看来他会抓鱼也是早先练出来的。 “大嫂,别担心,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捉鱼可比小时候容易多了。”何岩笑吟吟道,“就该让大嫂尝尝你做青斑鱼的手艺,大哥,要不露一手?” “夫君你要做鱼?我跟你去!”柳绡紧紧抓着他的衣袖。 何崇笑了笑,“不嫌烟火气熏人就来吧。” 柳绡傍在何崇身边,往厨房走去。她就算不回头,也能察觉到身后那顽固的视线。 有何崇在,她至少可以放心,何岩不会当着他兄长的面逾越。 —— 哎,看章节列表,67章被我误删了,来补上 68-共餐 直到转了弯,那如芒刺在背的目光才消失。 一进厨房,柳绡就坐在矮木凳上,看何崇给鱼去鳞,想起何岩的话,开口问:“夫君,婆母是个怎样的人?” “母亲性子温顺,处事勤快利落,当初我们刚到这里,衣食住行都是她cao办的,”何崇想了想,答道,“还特别擅长忍耐,生了病也不吭声,直到有一天突然倒下……” 柳绡一怔,何崇看着她,摇摇头,“叫了大夫过来,说她长期劳作体内亏虚得厉害,只能卧床静养了。” “夫君一家是从外地来的?”柳绡忽然问了句。 何崇给鱼翻个身,点头道:“是,当年父亲身亡,母亲带着我和阿岩,从祥城来到这里,已经二十年了。”他低低叹了口气。 “夫君既然家住祥城,又为何来这普通的县城定居呢?” 何崇摇头,“母亲一直没说,只带着我们兄弟俩离开了祥城,路上被人抢了包袱,最后只好落脚关河县。” “包袱行李都被抢走了?”柳绡惊异地问道。 “只剩了个装衣服的包袱,还有些散碎银子。”何崇洗干净鱼,调了酱料腌上。 柳绡抱着他的腰,贴在他后背上,闷闷地说道:“原来夫君小时候经历了这么多……” “都过去了,绡儿。”何崇拍拍她横在自己身前的手,又切了几样配菜。 柳绡抱着他不松手,听着菜板上传来的笃笃声,还有热锅里呲啦声,很快爆炒的清香传遍了整个屋子,勾得人馋虫蠢蠢欲动,但她还是感觉心里堵得慌。 幼年时辗转流离,途中被抢,勉强在关河县住下,为了维持生计,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