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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卫军的监狱生活(重生之前)

    他是个聋哑人,没人愿意和他说话。

    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摸清了监狱的规矩,几点起床,几点吃饭,几点集合。

    傅卫军自认为打过不少人,也挨过不少打,但和监狱里比起来,可谓小巫见大巫。

    里面大多犯人背负着人命,加上十几二十几年的有期或者无期,各自形成流派安稳度日。傅卫军初来乍到,对这些了解甚微。

    第一次挨打他甚至不清楚原因,对面光头头顶有一条显眼的疤痕,挑衅得朝他饭里吐口水。

    傅卫军拳头握紧,才起身,几个五大三粗的人便不善靠了过来。

    在光头的后面几桌,有一个和傅卫军住一起的,最开始他挺热情和傅卫军打招呼,知道他是个聋哑人沟通有障碍也就不了了之,此时他一脸严肃,叹息朝着傅卫军摇摇头,像是劝他忍着。

    傅卫军怎么会忍呢?小峰带一群人把他堵在录像厅他都敢动手,何况现在他毫无顾忌。

    恶战一触即发,周围的人面带不忍。

    直到狱警赶过来,傅卫军蜷缩在地上,打破的额头鲜血流进了眼睛里,双眼血红,配上他咬牙切齿的神情,宛如恶鬼。

    他听不见,只看见那些人嘴皮子动了动,和狱警说了几句。之后,傅卫军被带走了,处理了伤口关了禁闭。

    后来,傅卫军才知道,头顶有疤的是一个死刑犯,在牢里有点势力,大家都不愿意招惹他,一个要死的人,动气手来不要命。

    再后来,刀疤执行了死刑,但走了一个刀疤,还有无数个刀疤,当时受港片古惑仔的影响,牢中拉帮结派时有打架发生。

    傅卫军渐渐明白,要想在牢中安稳度过,必须学会找靠山,拉低身段像条狗一样为别人卖命。他就是一把刀,锋利致命的刀,谁都想把他握在手里。

    混了几年,狱警找到傅卫军,说是有人探监。

    傅卫军想不明白,沈默远在内蒙,是谁来看他?毕竟他没想过会有人来看他。

    来到房间,他愣住了,而后噗嗤大笑出声。

    玻璃外,隋东顶着一头约莫四五厘米炸开的凌乱头发。

    隋东见他笑,反而捂住眼睛哭起来,幸好没有被军哥看见他刚出狱的光头模样,不然更得把他笑死。

    傅卫军笑够了,眼睛湿润,抬手敲敲玻璃,隋东这才露出憔悴的脸。

    傅卫军问:‘什么时候出去的?’

    隋东擦擦眼睛,‘两个月前。军哥,你们都不在,我一个人,好迷茫……’

    傅卫军收敛神情,望着他,‘找份工作,以后讨个媳妇好好过日子。’

    隋东下意识甩甩头,而后怔怔与他对视,‘军哥,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我好担心你们……’

    ‘我想和你在一起,就算……在牢里待一辈子也无所谓……’

    ‘傻。’傅卫军瞪了他一眼,指尖摩挲着手臂上的创可贴,交代着,‘东子,好好生活,别冲动打架了,我要是还能活着出来,还得投奔你。’

    隋东抽抽搭搭得和军哥聊了其它的大事小事,临走还依依不舍,‘我还会来看你,军哥。’

    在牢里,傅卫军没多少期望,之前是jiejie的信,现在多了一个隋东。

    下一次见面,隋东的头发到下颚了,一如几年前那般。

    隋东说在餐厅找了工作,说自己生活的事情。傅卫军刚打了架,后背挨了一脚隐隐作痛,表面上故作轻松,憋得额头冷汗直冒。

    熬到隋东走了,傅卫军回到床头躺平。他的顶上大哥走了,最近监狱里严打拉帮结派,几股势力分分散散,更加复杂了。

    牢里面男人关久了,找男人互相慰藉的有,不过也是偷偷摸摸干,直到傅卫军有一次在厕所撞见几个人欺负新人,逼着新人给他们口。

    五年的监狱生活足以磨平一个热血青年的菱角,傅卫军不想惹事转身离开,他心中突然害怕。隋东长得貌似还不错,比五大三粗的男人看得顺眼,皮肤也白,他当时在监狱里有没有遇到?

    因为这个事,他辗转反侧,熬到下一次探监。

    隋东没成想军哥问他这个,‘我待的监狱还好,大家就关个几年不至于憋成这样,没有遇到强迫的。’言外之意,有自愿的。

    ‘军哥,你该不会?’隋东面色发白,不会是军哥被欺负了吧!他……他他喜欢军哥这么多年,连军哥手都没牵过,不会……不会就……

    傅卫军只需一眼就明白他脑子里想什么了,如释重负反驳着,‘想什么呢?不是我,我碰见了,担心你有没有遇到。’

    ‘那就好那就好。’隋东拍拍胸咧嘴一笑。

    他笑一如往常夺目,弯弯的眼睛里闪着亮光,傅卫军不由愣神,却很快回神,压下心底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