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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拿刀去捅了她,方解我心头之恨。” 徐巧珍自然知道她的忠心耿耿,打她不过泄一时之愤,闭闭眼睛又睁开:“二房夫人的位儿我原是留给你的,现倒好,鸠占鹊巢,被她捷足先登。” 嫣桔自是气得咬牙,勉力说:“怪我没这福份。”徐巧珍冷笑:“不是你没福份,是我俩被她们算计了。” 嫣桔有些担心:“听闻刘嬷嬷被撵出府去,不晓得她可有把夫人供出?” “无用的老东西。”徐巧珍朝地上啐了一口:“是否供出都无谓,无凭无证的她奈何我不得,她们会扮猪吃老虎,我也会!” 即命嫣桔拿来纸笔,修书一封,再给她道:“你现就回趟府去,把这个交给父亲。” 嫣桔应承着退下了。 第壹贰贰章心思 徐巧珍在房里冷冷清清独坐,过了半晌,站起走到窗前,朝东厢房望去,见得下了帘子,把里面挡得很密实。 她满膛怒恨抑下,却有几许悲凉袭上心头,命丫鬟彩蓉取来琵琶,挑亮了烛火,她拨弄着弦,弹唱道:“灯儿下,独自个听初更寒声,心知你甜言蜜语,糖罐掺黄莲,你温柔小意,绵里藏机彀,你这个喜新厌旧的负心郎,怎让我飞蛾扑火一再儿误终身......”忽听得廊上脚靴窸窣作响,她连忙高问:“是爷来了麽?”稍顷芙蓉道:“不是爷,是两只狗子追着跑。”她又问:“作何追着跑?”芙蓉不过是个粗使丫头,没嫣桔会察言观色,老实道:“公狗追着母狗求欢哩!” 徐巧珍听得戳心,狠声喝骂:“不知廉耻的东西,整日里就想这个yin邪心思,蔡嬷嬷,蔡嬷嬷?”蔡妈从明间奔过来,不敢进房只在外面答应着。 徐巧珍道:“你打她见血十棍子,再罚到东厢房旁的石子路上跪着,甚麽时候爷出来,甚麽时候起来。” 蔡妈不敢劝,拎起芙蓉衣领走了。 徐巧珍接着唱:“说甚麽心有灵犀一点通,我在这里唱唱念念,恩恩怨怨,他在那边缠缠绵绵,欢欢喜喜,我是在对牛弹琴矣!”眼眶湿热生泪,更觉无趣,把琵琶搁在桌上,命丫鬟重新炖茶来吃。嫣桔送信回来,走进院子,见彩蓉跪在石子路上哭哩,问是怎麽了,蔡妈在她耳边一阵嘀咕,又低声说:“姑娘你小心些,少夫人心气正不爽呢。”嫣桔点点头,恰丫鬟送来烫滚滚的茶壶,她接过入房,从袖笼里掏出封信递给徐巧珍,一面斟茶一面回禀:“老爷让我带句话,叫小姐不要慌急,余下的事儿他来做。” 徐巧珍看完信,听了这话,心底渐次平静许多,想了想,自言自语:“夫君在绮雯房里也有一个时辰了。” 嫣桔心领神会:“我喊老爷回来!”徐巧珍并没有言语。 嫣桔出了房偷叫芙蓉哭得再大些声,走到东厢房前叩门儿:“老爷,夫人心口痛,喘不上气来,你快些去看看罢。” 她嘴里催着,却把耳贴紧门缝听里面动静,隐约听绮雯笑说:“有病不请大夫,请老爷做甚麽!”又哼哼唧唧地唤:“不许走,正得趣.......” 萧旻喘着粗气的声音传来:“你先找管事请大夫来,我稍会再回。” 嫣桔道:“已经熬好药汤儿,没老爷在身边,夫人没力气吃呢。” 就听得绮雯嘀咕:“又弹琵琶又打骂丫头,怪有力气,怎喝口药汤儿倒没力气了,没力气不打紧,动动嘴皮子要甚麽力气!” 稍顷萧旻不耐烦道:“我稍会再回,再支支吾吾,也赏你十棍子。” 嫣桔不敢催了,气愤愤地回房,徐巧珍问:“爷怎麽说?”嫣桔道:“爷说稍会再回。” 徐巧珍看她脸色知了五六,冷笑一声:“哄你我玩呢,由她去罢,来日方长。”遂要水洗漱就寝。 这边鸡鸣狗跳终归寂静。萧云彰从净房出来,掀帘见林婵穿着粉红软绢衣裳,松挽发髻,歪倚着枕凑在灯下认真地看书。 萧云彰烧了安息香,吃过盏茶,也上榻来,凑近她问:“在看甚麽书?” 林婵回话:“我在看,你不是要带我南下麽?这里面记载的山川险夷,水旱码头,名胜古迹,甚沿途食宿皆很详尽。你们到时若不识路,我可以指路......别笑......好罢,我说着玩的,九爷你再看这里......”她把书举到萧云彰眼面前,下巴尖儿靠着他的肩膀,兴致勃勃道:“南京有座栖霞山,我听闻那山间行走林径深,黄精白苓遍地,山丹仙茅满野,有位名唤汪昆的老贤者,隐居林野之中,不过两三年功夫,发黑颜复赤,面貌转少年,不晓是空口传虚,还是确有其事,我想要去探个究竟......” 萧云彰见她小嘴喋喋不休,眼睛里皆是光彩,很是鲜活灵动的模样,他倒未曾想过,林婵对南下竟是如此的期待,一时不忍打断她,遂面带微笑,很有耐心地听她说完。 林婵也不晓说了多久,待停下已是口干舌燥,萧云彰递给她一盏温茶,待她咕嘟咕嘟吃得精光后,他才笑问:“这麽期盼出行麽?” 林婵很用力地点头:“许多妇人穷其一生被困在后宅四方天地,至多节日、祭拜可至街市、庙宇或郊外草野,便再无处可游。殊不知人间山河壮丽,美景繁复,城郡星海,民风各异。能和九爷出行,是我此生的福运,自然很期盼。” 萧云彰不知该说甚麽好了,看着她一会儿,忽然开口道:“你要不先打我几下罢!” 第壹贰叁章坦承 林婵疑惑道:“此话从何说起?” 不说萧府家规森严,他可是秩品三品的朝廷重臣,她哪里敢打他呀! 萧云彰接过她手上的书放进屉里,荡下锦帐,顺势抱住她躺倒至枕上,脸对脸儿,四目相对。 林婵感觉到他的呼吸轻扑她的颊腮,温热而绵长,痒痒的,莫名有些羞涩:“靠这麽近做甚麽?” 萧云彰沉声笑起来:“你说一对夫妻同床共枕、靠这麽近会做甚麽?” 九爷总喜欢逗她玩儿!林婵握拳打他胸膛一下:“打过了!你说罢!” 萧云彰抓住她的手,嗓音很柔和:“和你坦白,此次两江巡查无法成行,不能带你去了。” 林婵松口气,还当是甚麽呢,能出游固然向望,但她并未有强求之心。 她问:“那九爷你呢?” 萧云彰道:“我也不去!皇帝迷恋长生之术,服下炼制的丹丸,如今卧床不起,生死未卜,徐首辅代为颁旨,众朝臣不得出城,静候待命。” 林婵:“这样的阵势,怕是皇帝离驾崩不远了罢!” 萧云彰俯首亲吻她的唇瓣:“话不能乱说,恐隔墙有耳。” 林婵乖乖不语了,心底却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