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0

    球场上下来。他的高个子和深紫色头发都格外显眼，一离开就直奔学校的小卖部，抱着大包的薯片，叼着一根美味棒出来了。

    离开球场后，他走路慢吞吞的，速度不快，人看上去也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当他坐到身边时，纱夜有一瞬间像惊弓之鸟般坐立不安。

    他给人的压迫感和威势实在太强了，就算在仔细了解后，会发现他本人日常的气质其实相当无害单纯也一样。

    “紫原同学有什么事吗？”纱夜谨慎地问道。

    “唔……没什么别的事。”紫原“嗤啦”一声撕开薯片包装袋，一边嚼着薯片一边回答，“赤仔会带人来是很少的，想来看看，就这样。”

    说是来看看，他的眼神并没有那种镭射般上下打量的审视感，而是平平常常地看了一眼就把视线转了回去，注意力倒是放在零食上更多。

    ……这样性格的话，说不定可以从他这里探听到一些消息。

    纱夜这样想着，也试探地问了出来。

    “想要从我这里听到什么的话，就用零食来交换吧。”身材高大的紫原却像孩子一样说着。

    “……午饭只吃零食吗。”纱夜想了想，从便当盒里夹出一块玉子烧给他。紫原用怀疑的目光尝了一下，然后紧接着一大口全吞了下去，含糊不清地咀嚼着说：“如果不是无聊的问题，我说不定会回答你的。”

    ……便当倒是做得不赖啊。他在心中那个空白的女性人形上粗暴地贴了个标签。要是没有这种能给他留下印象的地方，大概今晚回去“藤谷纱夜”这个人就会在他记忆中无用地消失。

    最后纱夜自己那份便当倒有大半进了他的肚子里，纱夜也了解到自己想听的消息。

    “所以是从那次和你起冲突后，赤司君才开始明显地改变了？”

    “大概吧……赤仔的眼睛。我没有去记。”紫原将手向她摊开，示意没吃够还要。

    “……”便当盒已经要空了，纱夜从他自己的美味棒里抽出一根放在他手上，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这种时候不太该说的话。

    “你能分辨出他的变化吧，紫原同学？为什么不在意呢，你们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为什么不关心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呢？

    “因为不需要。”紫原有些不耐烦地粗暴回答。

    “这不是自找麻烦吗？赤仔自己会解决一切事的，如果他都解决不了，我就算去问也更派不上用场。”

    ……不是这样的。

    纱夜站起来向远处望去，视野所及是球场上跑动的同学们，训练已经结束了，她看到赤司正用一条毛巾擦着汗水，将要向她的方向走来。

    和初次见到球场上的奇迹们时的震撼不同，这一次，她看到了这支无往而不胜的球队的另一面。

    他们的风格太鲜明，个性太突出，以至于根本没有彼此的配合——这是一支各行其是，我行我素，缺少团队合作的球队。

    就算她不了解篮球，只是这段时间恶补的相关知识，也知道团队合作是篮球运动的核心，甚至灵魂的存在。队员们彼此就算不像兄弟般感情深厚，也该有信赖关心的情谊。

    “……”听她这样说的赤司轻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只是第二次，就能看出这么多东西吗。纱夜很适合做篮球部的经理。要来工作吗？”

    纱夜摇摇头拒绝了。

    从篮球的历史上看，一支没有团队合作精神的球队是很难取胜的，队员们会在挫折中领悟到这一点，进而增强彼此的信赖。

    ……然而这一点套在奇迹的世代上是不管用的。因为他们的能力过于出色，即使缺少配合，各自发挥也能在同年龄的对手中所向披靡。

    “有什么问题吗？”赤司将筷子整齐地摆回便当盒中，低头看向她。日光下，他的发和眸都散发着宝石一样的淡淡辉光，“只要胜利就好了。胜利的方式如何，我认为并不重要。”

    他的左眼是耀眼的金色，异色的双眸如同星星和火焰。

    “——那么纱夜是如何回答他的？你认为帝光一军的这种情况正常吗？”

    帝光附近商业街一家新开的可丽饼店里，坐在纱夜对面的黑子哲也在听到这里时，这样向她发问。

    搬来没几天，纱夜就发现隔壁的黑子君是个非常有趣的人。黑子的情绪波动很少，总是一副平淡的样子，脸上的表情也经常没什么变化，存在感更是薄弱到了诡异的地步。乍一接触可能会觉得是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很棘手的不常见类型，相处一段时间就会发现他为人相当耐心可靠，偶尔天然呆，思维方式也很特别。

    两个人意外地在图书馆中找到了共同话题，又因为是邻居，今天放学后一起出来参加一位漫画家的签售会。在排了漫长的队伍拿到签名后，就到一边的可丽饼店里歇了歇。

    纱夜举起叉子，咬了一块巧克力香蕉可丽饼。

    “我认为这是他们个人的选择，胜利至上也好，团队至上也好，我作为不了解篮球的局外人，都无权干涉。”

    “但你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黑子难得地揪住她话中的漏洞不放。他的表情依然平淡，手中的叉子正在切苹果酱可丽饼。

    “……我不太喜欢。”在短暂的沉默后，纱夜回答道。

    “这和我以往认识中的篮球不同，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们正因现在的情况受到压力和禁锢。这是一支随时可能分崩离析的球队，至少从他们现在的样子看，我不认为这是适合他们继续发展的道路。”

    尤其是赤司。到底是怎样的压力和自我要求，才会让一个人把自己逼出双重人格？

    纱夜说完才又低头咬了一口可丽饼。

    “……话说回来，在篮球部看见过黑子君，是二军的部员吗？”

    黑子浅蓝色的眼睛眨了眨，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已经思考了很久。”他说，“我认为，他们的篮球是不正确的。”

    在回去的路上，两个人对手中那本漫画进行了很随意的发散讨论。

    “黑子君认为，一本漫画中什么样的人才能成为‘主角’呢？”

    没想到的问题让黑子也稍稍睁大了眼睛：“想要从中总结出一个定式是不容易的吧？”

    “我觉得主角应该是所有角色中最优秀的那个？”纱夜想了想，“能力、家世、外貌无不在众人之上，拥有无与伦比的领袖能力——比如赤司君那样的？”

    黑子微妙地卡了一下。

    “……纱夜？”

    “嗯？”

    “那样的人设如果出现在漫画中，作为反派比较常见吧？”黑子翻开漫画给她看，“商业漫画发展到今天，经历了多个阶段，也衍生出不同的流派。那种完美的人设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