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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方与这位幼妹八字不合,见到她便肝火旺盛,有心将jiejie抢回来,又担心被继母撞见,惹人笑话,只得强自忍了,暗地里磨牙。 不多时,严妆打扮的新夫人在婢女们的簇拥下走了出来,和谢韬一左一右坐在正位之上,受了三个儿女的茶,笑吟吟地给他们各封了一个大红封,此外又有厚礼相赠。 这位新夫人面若银盆,肤如凝脂,虽不算顶惊艳的姿容,看着却颇和气,令人不自觉地生出亲近之意。 她看向谢韬的时候,眼睛里仿佛闪烁着光芒,谢韬也极称心如意,难得的露出笑模样儿,一家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在偏厅摆饭之时,瑶琴通没个眼色,打扮得华贵美艳不说,又穿了身水红色的纱衣,借着上点心的时候和谢韬打眉眼机锋,表情如泣如诉,又冲新夫人的方向努了努嘴儿,似乎是在求他借机将自己的身份过了明路。 旧爱难敌新欢,谢韬自然装瞎充聋,视而不见。 谢夫人却不是好相与的,来回打量两眼,已经看出几分首尾,却故意装傻,问道:“老爷,这位穿红衣的,长得倒是好模样儿,不知是咱们家甚么人?应该如何称呼?” 谢韬如何有脸说这是自己沾过身的丫头,脸色僵了僵,搪塞道:“不是甚么亲戚,她是在书房伺候笔墨的丫鬟。” “既是在书房伺候的,为何又来摆饭?”谢夫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把谢韬弄得颇有些下不来台。 谢知真就势交了管家之权:“母亲莫怪,实是我年纪轻,经的事少,这几日忙前忙后,顾前不顾后,下人们便有些乱了规矩。如今母亲来了,我便躲躲懒,好好松口气儿。”说着,她示意身边的嬷嬷将一大把沉重的钥匙交了上去。 谢夫人有些意外,又感念她的识分寸懂礼节,推让了一回,命乳母苏嬷嬷接了,待谢知真越发亲昵,拉着她的手向谢韬夸赞:“真娘年纪这样小,便能将后宅之事打理得这般井井有条,已是不易。妾身十三岁开始管家,刚开始常出错儿,和真娘是不能比的,后来经的事多了,方才渐渐游刃有余。老爷若不嫌弃,便让妾身与真娘共同理事,必不教您有后顾之忧。” 谢夫人原来的夫家也是满门清贵,她身为长房媳妇,上能孝顺长辈,下能调理仆妇,内外圆融,博得众人赞许,自然有通身的好本事。 说的是共同理事,其实是投桃报李,愿意教养谢知真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后宅生存手段,这却是谢知方穷尽其法,用真金白银也换不来的大礼。 谢知方闻言大喜,暗道这位继母果然上道,不枉自己费时费力在她马车上做手脚,设计那场“偶遇”。 谢韬也颇为满意,连连点头,将瑶琴的事放到一旁。 却说这再嫁的娇娘,于床事之间颇有心得,极擅奇技yin巧,不出一月便将谢韬笼络得服服帖帖,又亲手熬制补肾壮阳的汤药,将夫君调理得龙精虎猛,二人好得如蜜里调油一般。 谢夫人甚懂分寸,一应用度皆紧着姐弟三人,却放话出来,不需他们日日请安,少了许多面面相觑之尴尬,又毫不藏私地将内宅阴私之事一一说与谢知真听,谢知真天资聪颖,擅长举一反三,时间久了,颇有所得。 到得暑热时分,谢夫人趁谢韬随御驾出巡的时机,寻了个错处,将瑶琴交于人贩子发卖了,待谢韬回来,已经连人影都寻不着。 他有些气恼,还没来得及说两句重话,便被谢知方插科打诨拐带到了别的话题上,夜里红烛高举,谢夫人又裸着一双嫩白的胸脯儿和他软语赔罪,一番疾风骤雨之后,也就罢了。 ———————— 谢知方继续得意:小爷我吃喝嫖赌样样行,说媒拉纤第一名! 第二十七回 姐弟临窗叙家常,诚邀公子赴家宴 一晃眼夏去秋来,十月十五这日,是谢知方的十岁生辰。 姐弟俩一个四月出生,一个十月,恰好差了三岁半,去岁因着谢姨娘的事,阖家都没有心情cao办,今年添了新主母,一切又颇为兴顺,谢知真便坚持要为弟弟好好办一回宴席庆祝。 谢知方这半年像抽苗似的蹿高了一大截,瞧着比jiejie还要高上半寸,每日里溜猫逗狗,胡天海地出去疯玩,人也瘦了不少,两颊上的软rou消失不见,瞧着倒有几分佳公子的模样。 用枇杷的话来说,少爷若是不开口,不上蹿下跳,和那些名满长安的世家公子也没什么两样。 听见这话的时候,谢知方毫无形象地朝天翻了个白眼,翘着二郎腿,“咔嚓咔嚓”将手里的秋梨吃得山响,笑话她:“臭丫头没一点儿见识,爷学他们,根本不必费半分力气!可你去问问他们,能学出我两成精髓不能?”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得意模样。 几个丫鬟被他逗笑,叽叽喳喳闹成一团。 谢知真坐在窗边,借着光亮往将要完工的袜子上绣精巧花样儿,仪态娴静,朱唇噙笑,端的是一副美人图。 她飞针穿线,转过脸问弟弟:“阿堂,你喜欢竹子还是兰花?” 同色的丝线绣在白色的袜面上,若非定睛细看,根本无法察觉,偏偏她在照顾他的事上不分巨细,半点儿也不肯敷衍。 谢知方极受用jiejie无微不至的关心,贴到她身边打量精致的绣工,嘻嘻笑道:“都喜欢怎么办?jiejie肯给我做两双么?” 说着,他将自己吃了一半的梨子递到她唇边。 谢知真也不推却,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细细嚼了咽下去,笑道:“可以是可以,我先做好一双给你穿着,待把灵儿要的香囊绣好,再给你做另一双,好不好?” “你给她绣香囊做什么?”听到谢知灵的名字,谢知方陡然翻脸,“已是那么大的姑娘了,自己不会学?若是伤着jiejie的眼睛,我可饶不了她!” 说得就好像为他做袜子便不费眼睛似的。 谢知真好脾气地拿帕子擦去他嘴角的梨汁,避开这个话题不谈,又说回生日宴的事情上去:“阿堂今年想要什么礼物?你上次说有个新来的杂耍班子不错,我们便不请戏班子,请他们来助兴可好?” 她又一一说起打算邀请的亲朋好友:“咱们这次不请外人,只请些关系亲近的,坐在一块儿热闹热闹。前几日外祖母来信,说大舅舅不日要来长安述职,说不定正巧能赶上,母亲那边的亲戚也要发几张帖子,多走动走动,早日熟悉起来……对了,齐大夫人那边,要不要递个话?” “依着我的意思,实在不必如此麻烦,只要jiejie还像去年那样,亲手为我煮一碗长寿面,小弟便别无所求。”谢知方的嘴像抹了蜜,又夺过她手里的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