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惜花之人
书迷正在阅读:夏日甜橘【np】、意外获得超能力、夏日碎片、小章医官和她的N个男人、课题分离(高H)、意外获得超能力(长篇 高H 爽文)、女为上之强取豪夺(1vn,gb)、母后太诱人(母子luanlunNPH)、止安半夏(1V1)、课题分离(高H)
不过一会儿,城中心的凡人忽觉日光渐弱,抬头就见窜动的阴影蔓延至头顶,这时候她们还不知黑压压的影子都是些什么东西,待身边人成为阴影的食粮才惊恐四散奔逃。 林既霜低头俯视城中乱象,没想到魔界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不惜覆灭一城的大手笔。布下封印的麟渊剑被她封在灵台中,邪剑感知到周边环境突然增大的恶念此刻已经有点躁动迹象,还好封印已经完成,林既霜抬首,幽冥殿魔修将她围在中心,封死退路,似乎对取得麟渊剑势在必得。 身边只有一个聂离,宁莘她们早就被她遣走…… 食指百无聊赖地画圈卷弄脑后拨弄到胸前的几缕发丝,容庒艳烈的红衣在逐渐黯淡的日光下显现出似血般浓稠的暗红色。 “小剑修,看这情形就没必要抵抗了吧,不如交出麟渊剑,转投我幽冥殿,打架这么麻烦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省得老娘还要亲自动手,你好我也好啊。” 这么称呼一个仙门的长老似乎带着轻浮蔑视的色彩,魔门之中不乏贬损仙门弟子之人,可林既霜自从当上执剑长老后杀妖猎魔毫不手软,被人当面下脸还是第一次。 但林既霜丝毫不被影响暗自警惕,容庒的事迹在两百年前便已闻名修界,看似懒懒散散实则手段迅疾毒辣,大概也是存了速战速决的念头。 闻名已久的女魔头的确不喜欢拖拖拉拉,年纪大了很多时候都懒得出来走动,若不是身兼幽冥殿左护法一职她都不想来,坐镇老家抱着她的右护法不香吗来这找罪受。 瞧见林既霜一身正气,容庒又想,而且你看吧,跟犟驴似的正道修者说这些,人家保不齐还以为你在羞辱她。 容庒见到的多是些没实力还死要面子的修者,地位越高就越是贪生怕死,还不如当初一开始就能屈能伸呢,都动手了让老娘饶你一命,当老娘好说话呐。 好家伙,林既霜哪知道对面光一会儿就翻出了人生感悟,脑补了自己跪地求饶的场景。既然对方不喜拖拉,那她就与对方周旋周旋。 “你在幽冥殿说得上话吗?” “小剑修,枉你也是修界大宗门之人,连我容庒的名字都不知道?”容庒压根不信,“你只管交出麟渊剑,jiejie我保证幽冥殿绝不会亏待你。” 林既霜扯了扯嘴角的肌rou,“我得到具体什么好处?比我如今的资源只能往高了去,可不能低。” 许久不见林既霜不正经的嘴脸,聂离还怪想念的,念及此她定下神暗自捏诀,把麟渊剑交出去才是死路一条,不管今日结局如何,总得拼个明白见真章。 万灭死魂大阵以汲取生命力为能源,阻止枉死魂吞噬魂魄虽然能缓解其扩张的步伐,但阵中人如瓮中之鳖仍旧难逃一死。此阵在幽冥殿中唯有高阶魔修才能知晓,破阵之法无人得知。有林既霜在前方应付容庒,聂离一直在观察整座城。 城中似乎没有多少魔修,除了堵截在前的几个大魔,其他的魔修根本没有进入城中,反而守在大阵边缘。枉死魂敌我不分,魔修似乎也有几分忌惮。 千年前阵法失控,饶是幽冥殿此等魔界大宗也暂时将此阵束之高阁,现在却又拿出来了,为了麟渊剑……众所周知,作为黑麒麟之角炼化而成的邪剑聚集灾邪与恶念,当阵中凝聚的恶念达到巅峰,恐怕将会反哺与麟渊剑,这是要将麟渊剑变为移动版的九幽炼狱?到时候仙门覆灭,整个有余界都将沦为妖魔之所,只是在那之后便会重蹈上古时期的覆辙,没有真神的力量竟还有人妄想能控制麟渊剑,魔界的人怕是疯了拉着全部人一起陪葬。 容庒道:“待踏平修界,到时候你想要什么不能有。” 剑拔弩张的时刻,林既霜回头看一眼聂离,聂离微微动唇,传话将猜测简短地告知她。 “我就知道对你们这些守着死道理的脑筋讲不通,怪我总是想省些力气,不答应就不答应吧。”她们之间的传话自然没有逃过容庒的眼睛,她恹恹地放下手指,“那就让我亲自挖出你的灵台,碾碎丹田,拿走麟渊剑。” 林既霜无法理解魔修的脑回路,怕不是练魔功的人最后都只想报复三界? “容庒护法,如果幽冥殿的目的是以恶念反哺邪剑的话我奉劝你们不要自寻死路,自古以来非真神无人能控制麟渊剑,届时三界陷入灾厄,你们魔界难道还妄想称霸三界独善其身?” 容庒自觉对这些正道修者的耐心到了尽头,“想知道?你以为自己是谁?” 手指微收祭出锁魂铃,掌心渐渐浮现一团紫黑色光团,隐约可见光芒流转之间缀着四枚小巧金玲的圆环,容庒催动锁魂铃,林既霜与聂离只觉得神魂受到一阵牵引似乎要飞出体外向着容庒而去。 林既霜召唤出本命剑霜昼在前抵抗侵袭稳固心境,“霜昼,春心霜魄!” 锁魂铃推出,铃音震颤九霄,容庒道:“给我把麟渊剑带回来。” 六魔应声齐出。 这边属于高阶修者之间的战斗天翻地覆,林既霜仗着一把本命剑霜昼杀进杀出,聂离勉力抵挡,中途陵光阁等人的加入分担走一部分压力,短时间还能与幽冥殿之人一战,时间一长可就不一定了。 城主府内人心惶惶,此刻修者与凡人一样无力,甚至比之凡人她们身上的危险系数更高,因为她们的魂魄强大太多,枉死魂吸取一名修者的魂魄比得上百名凡人了。 枉死魂如同一群黑鸦盘旋在上空窥伺着,使得本就天光黯淡的空间此刻像是提前进入夜晚一般。宁莘等人冒着魂消魄散的危险几次出去带回暴露在外的凡人,这不仅是在救其他人同样也是在救自己,但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等觉悟。 很多时候修者也是脆弱的,她们看到眼前的结界越来越薄弱,枉死魂狰狞的面孔、扭曲的身形和穿破魂魄的破碎,恐惧便不能自已,退缩、侥幸、固守顽隅。这类人注定在修炼一途上走不远,不论走哪一条修炼体系,终究归于同一条道路——炼心,这是多少人终其一生都在修炼的大学问。 何以堪不破,何以登绝顶? 齐菱将姜照眠安置在城主府一处角落里,姜照眠坐在箱子充当的凳子上,她蹲下来握住姜照眠的手拉近自己,低头看了一眼他手腕上的缠丝扣才抬起眼,“城主府的结界有城主与逐钧月支撑着,你待在这里暂时不会有事,我与其他修者出城一趟。” 幂篱下姜照眠面色一愣,齐菱竟然不与他一起吗?脑子里蹦出来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是她们第一次分别,而齐菱向来对他寸步不离。 随之转念一想,进了结界的修者除了宁莘组织的救人小队就没有人再想出去的,齐菱是那种乐于助人的性格吗? “外面这么危险,你为何要出去?” “同她们前去城外探一探,救人只是苟延残喘,万灭死魂大阵若是继续运转城内将无一活口。”她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靠着这些人没准面对魔修就是全军覆没,到时候指望她一个人闯阵? 说的也是,姜照眠无能为力,只能嘱咐道,“那你小心。” 齐菱感动地在他的手上亲一下,“好,你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你的处境比我危险多了。姜照眠目送齐菱离开,最终没有当着对方的面说出口。 李汶秋与千令盏同在宁莘的小队里,齐菱特意换了容貌身形装作一个普通人,二人对此毫无察觉。 鞠蝶大城突然陷入魔乱,看出万灭死魂大阵的跟脚外界紧急下令疏散周围城镇的凡人,派人驻守城外防止大阵失控重蹈千年前的覆辙。 七大宗门各自遣人来探,于裳得知林既霜也被困阵中自请前来,万万没想到自家徒弟还没个着落,这下好了,找人的未婚妻主也搭进去了。 结局是好是坏,外面的人已然成了局外人,只能寄希望于局内人破局而出。 结界外是魑魅魍魉,充斥在外的恶念浓郁得令人心惊,结界虽然隔绝了枉死魂的侵袭暂时安全,可那种邪念似乎映射进入了某些人的心底。 这时候荆欢好好地窝在角落里哪也没去,全身上下一点零食也没备着苦哈哈地发呆,身边就只有一个曳秾留下的护卫守着她。 突然一人“惊喜”道,“这不是荆欢嘛,你的夫郎呢,怎么不在?” “你不知道?”有人捧哏道,“瞧外面打得惊天动地,那些有能力的都在外面杀魔,她夫郎虽然不是阁主却有阁主的职责,替她去了呗。” “这样啊,那荆欢也太没用了点,净丢我们女人的脸。” 以上对话不经意扫射了在场所有女修,原本看热闹膝盖中了一枪,脸色不禁都有些异样。 护卫忍不住斥了一声,“嘴巴放干净点!”荆欢怎么说也是阁主,主人交给她的任务就是保护阁主,羞辱阁主就是羞辱主人,羞辱陵光阁,怎么可以任由这些人嘴上放肆。 “哟,这样没用的女人竟然还有人护着。荆欢你也就只敢躲在别人背后了,以前是躲在男人后面,一个阁主跟我们也没什么两样,估计比我们过得还惨,都被男人站在头上拉屎了,如今男人走了让一个护卫抢在主子前面说话,一个屁都不敢放!” 突然的吵闹动静吸引人看了一下热闹,本来毫无兴趣的姜照眠闲得无聊难得凑上前观望了一会儿。 好像黑的白的都让这些人讲了,都到了生死存亡的之时,这些人净没说什么人话,挑事。无趣的热闹,主角究竟是不是挑事人口中的模样与他有什么关系?姜照眠正要转身。 “说的好像你不是修者一样,你不是女的吗?”荆欢懒洋洋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来,跟我出去。” 她毫不客气地走过去拉着那人往外走,结界就在跟前,那人的面色终于慌张起来挣扎开荆欢的手,“你干什么!” “成全你啊。”荆欢一副无辜脸,“你不是要出去斩妖除魔,要当大家的大英雄嘛?还找我作筏子,我自然是乐于助人的。” 这幅样子莫不是来真的? “疯子!” 那人可不想与荆欢这种疯婆子开玩笑,气急败坏窜进人堆里跑远了,而其他同伙眼见对方硬气一点早就跑了个干净。 “这就对了嘛,不敢就不敢,还要出来蹬鼻子上脸,这不是自取其辱嘛?”荆欢活得坦然洒脱,本来这种人她是懒得理会的,偏偏说话越来越难听,直接影响到她发呆了。 荆欢嫌弃地拍去手上的“脏东西”,抬手招呼身旁的护卫往回走,忽而被人群中一个转身离去的白影吸引去了注意力,且不说在这种时候还遮得严严实实,好像……背影透出的感觉有那么一点儿熟悉,她敲敲脑袋,谁来着?看过的美人儿该过目不忘才是,忘记就是对她荆欢熟读美人谱的质疑,该打。 她忍不住跟在白衣人影身后走了一段,没有遮掩以至于姜照眠很快便发现了她,幂篱之下姜照眠眼中浮现轻微的疑惑,这人跟着他做什么? “你跟着我有何事?” 就是这种清凌凌、冷冷淡淡的声音,荆欢一拍脑袋,惊喜地疾步走到姜照眠面前,想要自然地叫出他的名字,但他怎么会在这里?于是自然就变成不怎么自然了。 她荆欢自认为是个惜花之人,顾忌着姜照眠有什么难言之隐,脱口而出的声音生生降低了几个调。 “你……姜照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