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 你怎么不硬
chapter7 你怎么不硬
等张建宇告诉你的时候，他就只有一周的时间可待了。 不用像书里说的掰着指头数日子，高中定式的生活就是最醒目的日历。周一周二周三，数学早测语文晚课英语加练，有大课间的周六，给住校同学供水洗澡的周日下午。还没过完那整个校园都盈着洗发香波清爽干净的晚上，他就会拎着一行李箱的书摆摆手，和你做不知何时重逢的告别。 你在心里盘算，以课时为单位，每上完一节课都心一紧。数学课二轮复习回到最初的第一章，精神矍铄的老头在讲台不厌其烦喷唾沫，讲交集并集空集。 交集、并集、空集，你转头向张建宇晃了神。 开学第一天他露着白牙笑，在三五个男生的起哄中从善如流，故意点头哈腰讨你欢心：“班长，你看他们这帮犊子，嫉妒我以后有你罩。” 他最初只想要数学作业本和英语试卷，如果可以的话，求一个谈天说地不分性别的朋友，干净而清澈。 阴暗的猎手是你，被高大清瘦的身体吸引，被打篮球擦出的伤口吸引，被干净卷毛的椰子香吸引。于是用肢体碰触、以语言引诱，大摇大摆占据少年本空无一物的眼睛，自此纠缠不清，招惹无尽尘埃。 明明年龄更小，还老做出幼稚的事，但确是永远退让和包容的那个。维护奇怪的关系，遵守苛刻的守则，都听你的，你说的好，你定。被背叛的痛苦和恨也咽下去，回过头还要安慰愧疚的你，我知道你喜欢我，你没玩儿我，诶，别哭别哭了。 而今一场空。 爱石振邦是你的本能，是你日复一日长在血rou里的东西。张建宇本是年轻欲望中的消遣，残忍棋局中一颗子，可真空里种子居然坚强生根发芽，长出饱满晶莹的果——一份没准备的真情，源于他太好，太好了。 他感受到你的眼神，转头冲你安抚地抬抬下巴，努力挂上和煦的笑。 这一周你们默契地没有以惯有模式相处，夜晚无人的花坛没再去过，反而成了同学眼里有点放肆的暧昧期准情侣。 食堂面对面坐着，课间肩并肩散步，正大光明腻在一起。聊他专制的爸爸，聊他后背挨的藤条，聊三班老师和五班老师的恋爱。坦荡地暗自亲密，和其他心意相通的高中生没有什么区别。 周日张建宇拎来空箱子装书，别的同学才知道他要转学。张建宇帅气正直，开朗随和，向来人气高人缘好，于是那一整天享受了国宝级待遇，几乎全班都围着他转悠。一到下课班里男生就围过来搓巴他，掐他揉他，怨他也太不够哥们。班里太闹被教导主任骂，便老实下来蹲在旁边，小声问来问去，张建宇都耐心回答。 一个女生激动地满面通红，捂着嘴跑过来，拎着一封信，看看你再看看张建宇，看戏的模样两眼放光。 “这是隔壁那谁让我给张哥的，她说喜欢张哥好久了非让我给，你俩这，这玩意能不能收啊。” 张建宇一愣，郑重其事双手接过来，放到背包里。 “我拿好了，替我谢谢她。” 周围便又是低低响起揶揄的起哄，还有人给了张建宇两拳，骂他烧包。 这样很好，大家一起吵吵闹闹，冲淡了那种攥住脖子的窒息感，才让你没滴滴答答掉眼泪。 一天过得很快，大家嚷着要送张建宇，年轻的感情真挚热烈，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建宇摸鼻子，众目睽睽下去拉你的衣摆。 “你们老实儿待着，她送就行。” 老师还在讲台上，班里炸开了锅，几个好信儿的小子又拍桌子又喊，被老师挨个敲脑袋。 好像高朋满座下在欢呼声走出的新人，他拎着行李箱，和你走出教室。 老师维持好秩序追出来，叮嘱张建宇好好学习，拍着他肩膀嗔怪他害的全班心里长草。 走之前又看你俩笑，说你们真厉害，我咋一点没看出来呢。 cao场黑着灯，后方教学楼的光隐隐照着明，大家都在上晚自习，校园里安静平和，只有行李箱滚轮滑过地面的声音。 张建宇和你十指相扣，慢慢走着。 你向他紧紧靠了靠，把重量放在他身上，脑袋蹭着他的胳膊，嗅闻洗衣液的清香。 “想压死我啊。”张建宇调笑。 “嗯，压死你。”你淡淡回答。 他把牵着你的手松开，揽上你的肩头，把你向他紧紧一按。 “诶呦，那你压死哥们儿算了。” 他混不吝的语气让你鼻子一酸，只能深呼吸来屏住眼泪。 “别哭哈，我的哭干了，你别在这显摆。” 他的声音明明在颤抖，你终于受不住，一下揽住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肩膀哭。 他站定，抚着你的脑袋和脊背，上下搓着，承受你的眼泪。 “去花坛好不好，去花坛。” 没等他反应过来，你就拎着他校服领子，往偏僻无人处走。 把他按在坛沿，面对面坐他大腿，用身体寻那处，揽着脖子向上蹭。 一边抽泣，一边去啃他的唇，尝到眼泪咸咸的味道。 “你怎么不硬。” 感到身下毫无反应，你竟然对张建宇发起脾气。 张建宇眼睛里水盈盈，看你的眼神竟有些悲悯，他将你踩在地上的小腿弯折，搭在他的腿上，把你亲密无间按到怀里，拍着臀哄着。 “要不你亲亲这里，亲亲这里是不是能硬。” 你把乳尖送到他唇边，捏着他的下颌。 他拿下你要拉拉链的手，包在掌心揉搓，安抚的用头蹭着你。 “不用，真的不用，这么抱一会就好。” 你不信邪地用下体去蹭那处沉寂的粗大，却被他制止一下一下的撩拨。 羞耻感涌上心头，你停了动作，把下巴放在他头顶掉眼泪。 “张建宇，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变态，特别邪恶，特别坏。” “才不是呢。” 他轻轻拍着你的臀，呼噜着后背，去吻你的乳尖和肋骨。 “你只是太舍不得我，你不知道怎么告别。” 他把你往下挪了挪，让你们的头处于同一水平线，温柔含住你的嘴唇。 “我永远不后悔认识你，真的，”他揩去你因他的宽慰而汹涌的眼泪，“和你在一起的每件事都是最好的，每一件。” 他最终还是没有和你做那件事，捏着你的乳尖说必须给他记到账上，你俩还有契约呢。 送他到校门口，门卫大爷看着黏黏糊糊的高中生，准备随时出动。张建宇和你嬉皮笑脸地比划屋里目光炯炯的老头，冲门卫室喊说大爷我都要转学走了，让我俩大大方方抱一回吧！ 然后猝不及防在校门口狠狠亲了你一口，在你惊呼声中圈起你的腿，学校cao场和门口的灯定时亮了，金黄灯光中他把你举起旋转，你惊喜又紧张地看着他，少年的眼睛里有十万颗星辰，胜过三年晨起暮落所有灯光。 他让你先走，说看你背影更舒服一点。 你不敢再耽误他时间，乖乖转身三步一回头。 原来张建宇是你的初恋。 看着他蹦跳着挥手的样子，你脑海里突然闪过这句话。 走出去一段他喊你名字，回身看向他。 “别忘了我！” “好！” “别忘了我俩的契约！” “好！” 跟拍弱智电影一样，你俩在破烂的校园隔着几百米喊话。 门卫大爷出来踢张建宇，他捂着屁股躲。 你笑着笑着开始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