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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读书!” 话落,两个人脸绿了。 一个是被儿子扔在一边的朱高煦,另一个,就是与朱瞻壑一同北上的户部尚书夏元吉。 南京 迁都之议尚未过去多久,各番邦使臣尚未离京,早朝之上,永乐帝又抛出一个大雷。 “为国家社稷,朕-欲-立皇太子。” 立皇太子? 朝堂上静默许久。 早些年,谁提这事都要挨板子,遇上天子心情不好,下锦衣狱,全家流放。这两年大家都学乖了,天子反倒主动提起? 曾支持平王的文臣难免有些不是滋味,可也知道,如今的平王,无论如何担负不起太子重任。 从哪个方面考虑,最合适的人选都是汉王。 大势所驱,天子之意。再坚持已毫无意义。 奉天殿中,群臣跪拜,齐声道:“陛下圣明!” ☆、第233章 永乐九年,十月朔,永乐帝下诏,立汉王朱高煦为皇太子,布告天下。 册汉王妃韦氏为太子妃。 以宣府为汉王嫡长子朱瞻壑封地,许不就藩,享亲王禄。汉王余子暂不封爵,享郡王禄。 诸藩王子未受爵者,嫡长子为世子,众子为郡王。长子不为嫡,有嫡子,以嫡子为世子。违者降爵。 平王久病不愈,许其长住金陵,不归藩,享普安州一地赋税。平王府不设官属,只立王府左长史行朝贺之仪。以校尉五十人护卫王府,听宫中调遣。 平王世子留京侍疾,增俸禄至九千石,入-宫-中读书。 对于平王妃,圣旨未提一字。 随后,天子令礼部议封皇太子大典,并进东宫朝仪。 南京礼部同北京礼部查阅洪武旧例,参照封懿文皇太子大典定下章程,却未得天子首肯。 两位礼部尚书,四位礼部侍郎及部下郎中等人,捧着打回的奏疏不明所以。眼巴巴瞅着皇帝,不通过没关系,至少给点提示。具体怎么改,大家也好有个参照。 永乐帝偏偏不从人愿,一目十行看过,表情不变,御案上一压,直接抛出两个字,“再议。” 参不透上司的喜怒,工作能力再强也是白费。 连续折腾一个多月,奏疏改了不下十次,东宫官属名单都拟好了,册立皇太子的典礼章程仍没定下。 这样的日子,猴年马月才算完? 说到底,什么样的章程才能让天子满意? 两京礼部再没心思争长短,完不成天子的交代,争出子丑寅卯也没用。 为集思广益,礼部尚书发动部下官员,洪武朝旧例不通过,可以参照前朝。元朝一样行不通,还有前宋,前唐。 北京礼部左侍郎记忆力超群,家学渊源,自幼博览群书典籍,竟将汉时册封皇太子的相关资料找了出来。兴冲冲带到衙门,与部中同僚一起研究。人手不足,便绑上布条,挑灯夜战。 数日后,北京礼部上下都挂着两个黑眼圈,拿出拟定的章程,双眼发红,双手发抖,颤巍巍活似古稀老人。 “如此,陛下总该满意了吧?” 奏疏由快马飞送入京。经南京礼部润色补充,查无缺漏,上呈御览。 暖阁内,礼部尚书屏息静气,生怕再被皇帝将奏疏打回来。 好在永乐帝没说再议论,勉强点头通过。提起御笔,在奏疏上批了个准字。 一个“准”字,着实得来不易。 得到准信,两京礼部无不激动万分,抱头痛哭,泪如泉涌,连端茶送水的小吏都忍不住红了眼圈。 皇帝再不批,怕是部中老爷不得不挑战上古先秦的礼仪典章,不容易啊! 册封皇太子的仪式虽未举行,东宫仪仗俱已备妥。 比亲王制,略有增减。 香炉,香盒,旗幡,节髦幢,稍刀盾戟,圆伞方扇,令旗花鼓等,凡器具均为金,漆必为大红。 朱高煦身在北京,出入不再打亲王仪仗,但也没有马上行太子仪仗。 经过岁月磨砺,朱高煦性格未变,行事却日渐稳重。南京官员尚无所觉,北京行部和边塞武将却深有体会。 “殿下愈发肖似今上。” 脱去一身傲慢之气,哪怕被驴踢了脑袋,朱高煦也不会再说出“天策上将”之类缺心眼的话。 事实上,永乐帝朝议立皇太子时,他正挽起裤脚,在北京郊外军屯下田巡视。 金黄的麦田,齐刷刷的高粱,新奇的番粮,这一切的一切,比番邦使臣的歌功颂德更吸引他。 永乐帝压根不会想到,将朱高煦调往北京接待番邦使臣,他竟敢怠工溜号。匆匆举办过一场宴会,其后再不见踪影。番邦使臣丢给行部官员,自己跑到田里完成未尽的农耕事业。 秋收之时,朱高煦拎一把大宁杂造局新制的镰刀,下到田间收割稻麦。 不只他来,朱瞻壑也被带来。 按照朱高煦的话说,“孤的儿子怎能不识五谷,不晓稼轩?” 次子朱瞻圻尚在牙牙学语,也被下令抱到田间。还在磨牙的娃娃,根本不知道亲爹在做什么。见场面热闹,拍着巴掌笑得起劲,却被亲爹的大把章按住脑袋,威胁一句,“敢学纨绔子弟,不体民间疾苦,说出怎不食rou糜,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朱瞻圻不知是真听不懂还是装作不明白,总之,继续笑。 朱瞻壑看看亲爹,再看看弟弟,农民揣再现。大眼睛忽闪两下,决心回到应天,找机会向皇祖母告状。 见此情景,孟清和十分无语。 小小年纪,已深具芝麻包潜质,大有向黑面馒头发展的势头。 该说老朱家人智商太高,还是太有性格? “少保。” 正想着,衣袖被拉了一下。 “世子何事?” 朱高煦封皇太子,朱瞻壑未受封皇太孙,仍为“世子”,同兄弟之前的距离却已拉开。“世子”的称呼怕也是叫不久了。 “我也要同父王一起。” 一起下田? 孟清和有些为难,转头去看夏元吉,发现夏尚书不在,再看侍奉朱瞻壑的宦官,黄少监弯腰咧嘴,唯少保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