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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放松下来,只觉胸口一阵郁闷。王谢二人自然看不出来,他方才推开王裴,用的是擒鹤手的手法,将他扔入乔木后;而带着谢瑾离开,却是用百步千踪。他真气被锁阳功锁住,这月余来,仅恢复部分。刚才情急下出手,兼为震慑对手,刻意施展绝学,皆是强提真气。对方此时大概正为不知自己底细而惊讶,不敢胡乱出手。但这招瞒天过海能用多久却不知。一旦被识破,他就要当黔驴技穷的那只驴了。想到这,脸色一阵扭曲,呸呸两声,后悔起在楚音那里时,没拐一些伤药来吃。 带着两个不会武功的门外汉,周围除了这丛树,没什么好隐藏身形的地方,想逃也逃不了。至于一旁的水路——凌晨斜眼看了下水面上的浮冰,打了个寒颤的同时,果断放弃。 「对方到底是谁派来的?」王裴不耐这种孤冷的安静,舔了舔唇,不知是在问他二人还是自言自语。 谢瑾皱眉看着地上那两箭的痕迹,回忆之前是谁站在那儿的。过了会儿,叹道:「他果然已经行动了。」 「谁?你知道是谁?」王裴瞪着瑾儿。 「看来,真的不能再拖下去。」谢瑾听若无闻,淡淡苦笑。见王还想追问下去的表情,颦眉道:「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你是说……」王裴虽非七窍玲珑之心,到底也不是愚笨之人。心下念头转了转,涩然道:「是谢峦?」 凌晨与谢瑾都默然不语,王裴一阵凄厉惨笑,道:「好,很好,还没娶亲就得罪了大舅子,看来我与你,还真是有缘无份!」 「都这种时候了!」凌晨嘀咕了声,正想阻止,发现惨笑也有惨笑的好处。刚才起了疑心,正要过来的刺客们,被那笑声一惊,又掩入黑暗中,「王公子,你笑声效果真不错,不如再多笑几声,看能不能将人吓跑~」 王裴双眸赤红,瞪着凌晨,大有一把要掐过去的神色。凌晨吐了吐舌头,转过头一边从怀里掏东西边道:「大小姐,你带王公子先走,往东边走,进入平安巷后往南边绕回谢府。一路走,千万不能停下。我来绊住他们。」 「小凌你一人没问题?」谢瑾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看着少年。 「放心,若论逃命,区区绝对很拿手。你们先走,我没有后顾之忧,才好逃啊。」 —边说一边忙碌地在地上摆布着什么,未了抬头一笑,「好了快走了,该解决的事就别再拖下去,再拖下去大家都得一起玩完。」 听出凌晨话里之意,谢瑾咬咬牙,点了下头,「小凌,记住,别让我抱憾终身。你要出事,我不会感敞你的,我会过得让你做鬼也不安宁!」 凌晨咋了下舌,「好可怕好可怕。不过区区要死也只能死在美人手下。大小姐你放心便是,去去,快走。」 谢瑾跺了下脚。她素来心志坚定,决定好也就不拖拉,转身便走。王裴此时已冷静下来,见凌晨欲舍己救人,心下一阵感动,拍了拍他的肩道:「我王裴今日承了你的情,保重。」 「好说。」凌晨嘿嘿笑着,自语道:「某年某月某日,王公子人情债一笔,我记下了哟~」 看到凌晨那副债主jian商神色,王裴突然有点后悔刚才多事说了那句话。还来不及反悔,那边谢瑾已回身道:「还不快走。」 王裴和谢瑾一离开乔木的掩护,远处便有两枚弩箭射来。二人没有回头,迳自往前跑。凌晨啧了声,袖子里飞出的天蚕丝,不知何时已绑上块石头。石头越过二箭后,凌晨手握天蚕丝力道一引,石头卷回,在第二枚箭身上绕了一圈,勾住第二枚箭后,顺便击坠第一枚箭。 眼见二箭失效,又是一连串连环箭影。 凌晨吸了口气,唇角带笑,脸色却有些发白。他不敢动用真气,只能使用巧劲,借用石头的力道来cao纵天蚕丝。天蚕丝并不是他的称手武器,带着不过为了方便,这一阵箭雨,漏了一枚便会铸成不可挽回的大错。闭上眼,将映在眼帘上的残影做最后的评占路线后,石头再次旋转飞去,横向撞倒三枚后,撞在树枝上,借力弹回,又以奇妙的弧度撞倒五枚。 叮叮铛铛一阵乱响,石头在天蚕丝的cao纵下凌空飞舞,可惜撞到第十七枚箭时,石上的力道终于衰弱,虽已撞向第十八箭,却无法阻止箭势的去向。 手指一弹,掌心里早已准备好的石子飞了出去。石头上的力道并不强,只是一粒弹着一粒,力道依序叠进,后发先至不断打在箭杆上,最后那枚箭终究还是一偏,坠落在地。 「侥幸,侥幸~」嘿笑两声,回头见王裴与谢瑾已跑出箭程范围之外,这才轻松站起身来,向同时走出阴影的十来位男子打招呼道:「各位不是中原人吧,连中原人见面要先报上名号再打的风俗都不懂,难怪是化外蛮夷之地~」 那几人眼神一缩,他们都是汉装打扮,自认从外表上不易识别。对少年一眼便看出他们身份而讶异不已,只道中原人当真要先报上名号。为首那人哼了声,用僵硬的汉语道:「胡说八道。」 「原来有个会说话的,那太好了,区区还担心需要比手划脚,太难看了。」凌晨眉开眼笑,「那我来跟你说,你们与谢爷的合作告吹了,因为他只让你们对付王裴是吧,而你们刚才要伤害的,是他最宠爱的meimei。」 为首之入神色不变,「我们知道。」 「你们知道……」少年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天空,「与虎谋皮就是这样啊,看来你们不但要杀王裴,还想抓大小姐为质……这样区区就没有必要手下留情了。」 「手下留情?你?」大汉们看着单薄的少年,哈哈大笑。 「其实区区真的很不喜欢手下留情这句话啊。」喃喃自语着,少年伸手,「来,你们上吧,瞧你们来者是客,我给你们先出手的机会。」 少年说话时,周身一派气若沉渊的豪迈之气,倨傲的神色,分明足见惯了大场面后才有的傲慢。众大汉不再笑,想起中原传说中,妇孺僧尼这几种人行走江湖,多半有其过人技艺。或者这少年便是其中之一,当下不敢大意。 试探性地向少年挥出弯刀,少年一退,刀气险之又险地从胸前划过,差之毫厘,未伤到他。出刀之人见一击不中,忙向后退去,怕被凌晨趁机出手,却见凌晨只是笑嘻嘻的,并不出手。 双方对恃片刻,这次是三人一起出刀,凌晨身子略弯,肩膀一塌,足下丁步转为八步,单手在右边之人刀柄上借力一抬,三刀铿然相撞,极为巧妙地避开三刀来袭。三人一惊,再度退了回去。 首领之人见凌晨手法眼光皆极厉害,却不曾出手反击。心下念头一转,便明白过来,冷笑道:「绣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