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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共犯

    

chapter3.共犯



    其实庄姝凡什么样的环境没接触过,庄府处处是勾心斗角,大夫人只耽于培养庄颖,对于下人疏于管教,这也就助长了趋炎附势的风气。

    庄姝凡这种地位尴尬的人,自然少不了冷对待。

    但当时的她没有身份也没有能力去对这些区别对待予以回应,现在她有着一个狐假虎威的身份。

    尔冬在怡王府里听到不少人说,庄姝凡是欺软怕硬的性子,在庄府伏低做小,如今嫁进来了,因为怡王病重,就任意作威作福。

    尔冬碍于身份,不便上去争辩,回来和庄姝凡禀报,庄姝凡却平静地表示:她就是这样的人啊。

    “尔冬,我是明媒正娶进来的正妻,纵使两位少爷往后封官加爵了,也要恭敬地称呼我为母亲。”

    小时候,庄姝凡疑惑为什么不能见生下自己的顾姨娘,甚至还要喊别人母亲,庄颖只是抚摸着她的头说,“如果你将来足够强大,当然就可以选择叫谁母亲了。”

    不仅如此,还可以选择让谁叫母亲。

    府里得下人说得对,庄姝凡就是狐假虎威,她好像已经装弱小装了太多年了,有一天不需要装了,倒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有点晕了。

    等茯苓终于为她拆完了头饰,庄姝凡变得有些昏昏欲睡,她为了出嫁,一夜未睡地准备。

    “你和尔冬也去休息吧,明日还有很多事情。”

    庄姝凡遣散了两人,门外并不安静,王府的下人姗姗将一箱箱嫁妆抬到院落里,尔冬和茯苓当即放下了休息的想法,打算帮着收拾东西。

    庄姝凡此刻已经脱了繁重的婚袍了,只穿着里衣。

    屋子里烧着炭火,但因为三面环山的原因,热气聚的快散的也快,所以她身上还虚虚披着一件外袍。

    听到吵嚷声,她推开窗子,就见尔冬在和什么人吵架,对方着急想要动手。

    尔冬身手不凡,三两下就把那些搬东西的下人吓唬走了。

    “好了,尔冬茯苓。东西先不用收拾,你们去休息吧。晚间也不用喊我吃饭了,我太困了。”

    茯苓看着穿着单薄的主子,叮嘱,“小姐多穿几件衣服,小心着凉。”

    “该改口叫夫人了。”

    说完这句,庄姝凡就关了窗子,去睡觉了。

    这间院落只是看着破落,环境倒是很好,而且因为僻静,庄姝凡睡得很沉,丝毫不在意隔壁住着一个将死之人。

    炭火好像烧的有些旺了,迷蒙之际,庄姝凡拉开盖在身上的被褥,身上却猛然窜上一股潮热,脊背上攀上一层虚汗,一只冰凉的手覆上庄姝凡的眼廓,手掌有些粗糙,磨着庄姝凡的眼皮,让她几度有苏醒的预兆。

    一阵熟悉的低语,就像白日里凑在她耳边调戏她的那个声音一样,敲打了一圈她的脑神经,庄姝凡猛地一颤,好像听清了他在讲什么,“做噩梦了吗,母亲?”

    庄姝凡缓缓睁开眼,眼前是那张今天刚刚熟悉的面孔。

    只是在扯掉盖头后回眸的惊鸿一瞥,见了一眼。

    这是沈明霁。

    他的着装和京城那群非富即贵的子弟不同,好像是衬托着他的气质搬,又好像如这窗外节节拔长的柱子般,肃重清冽。

    庄姝凡一个巴掌就要抽向沈明霁的脸,被他眼疾手快护住了。

    两只手相撞,庄姝凡嫩白的手先红了一片。

    “抱歉,吓到你了吗母亲?”

    他一口一个母亲,仿佛是有什么癖好。

    “我不是故意挡下你的,母亲下次要抽我巴掌可否先知会一下,好让我有心理准备。”

    庄姝凡没有被他的一番话打乱思路,“我要抽你了。”

    说完,用刚才出红印子的那只手抽上去,这次沈明霁没有躲也没有挡,一个巴掌印就那样明晃晃地躺在那张俊秀的脸上。

    “母亲消气了吗?你都不出来吃饭,我实在担心,就擅作主张来叫您,没想到您竟然让梦魇缠身。”

    沈明霁说的有理有据,庄姝凡实在不好再找个由头扇他一巴掌。

    她就用那只手虚虚地捧着那半张脸,仿佛真的是一个慈母,和蔼可亲地问:“疼吗?”

    庄姝凡观察着他的表情没有一丝破绽,仿佛这也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我给你吹吹。”

    说完就凑近那半张脸,一阵热气就铺洒在脸上,guntang的话语就在耳边缠绵。

    “明霁别怪母亲,母亲只是吓到了。”

    两人彼此戏弄了一番,庄姝凡意兴阑珊,坐直了身体,开门见山地说:“明霁,现在府里大多数人都听信你吧。”

    沈明霁也变得正经了些,但脸上的红晕有些不自然,“母亲说笑了,我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府里的也就是些拿钱办事的下人,等以后母亲掌管了财政,他们自然就会听信母亲了。”

    “给我换个房间吧,明霁。我不想挨着你的父亲。”

    “说起来,母亲还没有去看过父亲吧。真冷血啊,母亲今日不是借着父亲的名义好一顿威风,还凶了我身边的侍女一顿。”

    庄姝凡挑眉,才想起来他说的是春润,虽然不爽他岔开话题又泼脏水的行径,但不妨碍她打趣地问:“怎么了?那个怯懦的小丫头是你的人?”

    这话模棱两可又暧昧。

    “春润比母亲还要大一岁呐。母亲叫她小丫头着实有些违和了。”

    庄姝凡这才惊觉,原来自己也才堪堪十九,和十七的“儿子”在这里勾心斗角。

    庄姝凡不想再进行无意义的拉扯了,她扯过沈明霁的手,捧在掌见,饱含真诚地说:“我还是那句话,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各方势力有意让你收拢你父亲的残余势力,你不如就借势,将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打下来,就像我刚才对你那样。”

    “告诉他们,我要抽你了,但他们就是无法拒绝。”

    沈明霁漫不经心地抽出手,笑了,“母亲你真的是啊,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是不是,现在,我和母亲是共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