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之简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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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季泽】震惊地看着乔桥毅然决然扑上去,愤懑、担忧、嫉妒……一连窜的情绪全部喷涌而出,烧毁了他的理智。 该死的!你竟做到这个地步?你竟然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他楞楞地站在原地,脑子里的思绪乱得理不清。连身后等待的随从请求指示时也没有顾及,无力地,大手一挥。 身后的人得了令,与直升机打得难舍难分,一副势不把空中三人打落不罢休的架势。子弹如水般往外泼,场面热火朝天。 此时,早已敞开的门后,似乎又有新人等待加入白热化的局面。 浩浩荡荡的人群,却只簇拥着一人前来。 穿着一袭白色袍子,宽宽大大,长及脚踝。脸上带着一个精美的面具,隐藏了底下的三庭五眼,只堪堪露出了一截莹润如白瓷的肌肤和一双泅蓝的眼。 刚刚还拿着冲锋枪肆意扫射的人群,登时没有了嚣张狂放的气焰。三三两两,交换着眼神,满是不可思议。 天父? 竟是天父现身! 他们忙不迭“哗啦啦”地跪下,一片黑压压。全部心甘情愿低垂着头,虔诚的表情,殷切的目光,像是等待神的赐福。 战场火热,被一瓢冷水浇灭得一干二净。 他们眼中的天父,此时正仰起头,眯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半空中纠缠的三个人。 小小的人影挂在悬梯上,背后开出了一丛妖艳的曼珠沙华,似乎支撑不了多久的样子,欲坠不坠,在空中飘零。 他无视脚边跪着的人群,自顾自地朝那里走去。 脚步,逐渐加快。 当那个浅色衣服的人终于失了力,从天边砸下时,化身一颗眼中钉,牢牢地,把他的视线钉在了她身上。 像断了线的风筝,不顾一切地,想要奔向渴望的自由。 却被当头一棒,赋予了命运的重击。 一如多年前,似曾相识的经历。 …… 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狂奔了起来,脚下生风,踏过灌木草丛,铲起草屑飞舞。 千钧一发之际,勉勉强强,接住了她。 巨大的冲力,把他们都狠狠地砸向了地面。抱着连翻了好几个滚,才止住由重力势能转化为的动能,慢慢停下来。手臂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却顾不得去看了。 怀中的人,蜷缩在一起,像初生的婴儿躺在母亲的怀抱。娇小单薄的身躯,极其微弱的呼吸,眼眶颤落的泪水,嘴角淋漓的鲜红…… 鼻腔里,浓重的血腥味喧嚣着,占据了嗅细胞的所有角落,满满当当,容不下其他。 他摊开手掌,满手的猩红,粘稠如胶质,指甲缝里都渗进去了,格外的瘆人。 放在唇边,伸舌舔舐,卷进去些许,在舌尖化开。 味道如常,还是平平淡淡。 按在穿透的弹口处,仍能感觉到源源不断的温热液体涌出,永无止境的。 是生命渐渐从身上流逝,然后走入穷途末路的义无反顾。 他看着她回光返照般缓缓睁开眼,眼中没有焦点,所视皆空。 欣喜、悲切、疲惫、无力…一瞬间却又好像释然,什么都不在意了。 和母亲死前看着他的眼神如出一辙。 不可以…… 他唤她的名字。 “乔桥。” “撑着,这远不到放弃的程度。” 他抱起她,朝着跟随来的人临时准备的担架跑去,不算平坦的一路,跌跌撞撞。脚下虽有不稳,手中却稳稳当当,好似捧着他平日里赏心悦目的珠宝。 只是,轻飘飘的重量,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天父!”有人谄媚地跟前跟后,试探性地问,“这,别脏了您的手,就由小的来替您吧。” 他隔着面具,冷冷地扫他一眼,又垂下眼眸,一言不发。 【梁季泽】看到一身白袍的人时,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当目光转换,看到窝在他怀中的乔桥时,骤然间,扑了上来,却被守卫的人架住。 “乔桥她,怎么样?”声音都在颤抖,神色痛苦,似乎自己是受害者,而不是那个肇事人。 他闻言,抬起眼皮。 看到和梁季泽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年轻几岁的人后,微眯起了眼,上下打量。 【梁季泽】看到乔桥垂在身侧,像面条一样软软的手。顿时陷入癫狂,大力地挣脱了旁边的人的禁锢,试图出其不意间把她从别人怀中夺过来。 他微微偏了身,避开动作,脚下没有停顿,瞥过去的眼神里满是怜悯。 “把他绑起来,带走。” 离他最近的人争先恐后地冲上去,把【梁季泽】制服在地,捆得严严实实的。即使这些人刚刚还跟随【梁季泽】上来剿伐外来的侵入者,现在却全部倒投向倾整个天堂岛之力供奉着的天父,只因他是岛上人全部的信仰。 “那直升机上的人,您打算怎么处置?” “让他们走。” 声音从房子里传来,远远的,空灵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