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之秦瑞成 3(秦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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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个孩子说,现在不会有客人登岛,因为有人正在进攻天堂岛。”乔桥抿着唇,“而且,是从十多天前开始的。” 简白悠目视前方,不紧不慢地开口:“哦,是个有趣的话题,难怪聊了许久。” 乔桥猛地抬头,看向简白悠,发现他一切如常,丝毫不觉意外。她愣了几秒,复又低头,苦笑。 果然,她才是真正的井底之蛙。想必,他一定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吧。 “怎么不说话?”简白悠挑眉,继续道,“难道只有这些?” “…嗯。” 她伸手拽住男人的袖口,“是程修吗?还是周远川?”倐地,她闭了闭眼,“…或者是宋祁言?” 声音艰难地从喉咙中挤出,像是狭窄石缝里冒出的细小嫩芽,不堪一击的脆弱,却又顽强地顶出一片天。 简白悠停住脚步,垂下纤长的眼睫,静静地听着。 “你很希望是他们?” 突然间,他转过身,摘下她的面具,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扬起头。 “如果是他们,你该如何?” 唇角旁出现一道若有若无的弯勾,他似乎是笑了。 “你又能如何?” 乔桥哑口无言,只觉得心如同被一团乱麻捆缚着,根本找不到这一场混乱的根源。她想大喊,想挣扎,可整个身躯都陷在一种名为“无力感”的泥潭中,让她害怕得丧失了所有力气。 被人硬生生地架在本不该在的高处的感觉就像是踩在高山崖边的悬石上。望着悬崖绝壁,怕得两股战战,明明脚尖踮着地,却无一刻不觉得恐慌,生怕下一秒架着她的人无情地离去,连块落脚石都不会留下。 她张了张口。 “我不知道。” “我不希望是他们。” “我不想,再有任何人陷入危险。” “如果这一切是为了我,”她迎上男人的目光,却瞧见湛蓝眼瞳里倒映的面容憔悴的自己,顿时如同一兜冷水从天而降,“可我不值啊…” 那半截话如同一捧尘土被微风扬起、在空中散去。除了他和她之外,没有人能够听得到带着细弱哭腔的卑微。 “真可怜。”简白悠松了指间的力,沿着脸颊缓缓上移,落在宛如丘壑般拧起的眉心。 “所以,你想要——”男人冰凉的指突然摁在她的唇瓣上。“阻止吗?” 她点头如捣蒜,他却噗嗤一笑。 “不管你有何想法,事实都是既定的。” “你早已没了选择的权利。” “至于‘值不值得’…”他微微眯起了眼,“他们自有答案,无需你来评判。” 他的话化作尖锐的针,狠狠地扎进来,直戳要害,挑破了心上蓄满浆的脓包——那个她一直竭力忽视的问题,在他人直白的陈述下,无处遁形。 人生的走向,从认识他们的那一刻起,其实早就不由她决定了。 单说从天堂岛出去以后,每分每秒都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甚至还过着幼时羡慕的优渥生活,她应该高兴的,可心里却惶恐不安。面对一切又束手无策,她只好时常安慰自己、催眠自己,也许他们是想为她好,也许确实吓到他们了,也许这是爱吧…但心里的空洞却愈来愈明显。有时,她坐在马桶上发呆,一坐就是大半天,却丝毫不觉疲累和厌倦,因为那段时间是她觉得最轻松的时刻。仿佛,灵魂能够趁此机会出来放放风透透气。灵魂小人站在窗外,指着窗内的她,歪着头,天真地笑:“瞧,这是个笼子,还是金子做的呢。”她望望装潢精致的家居,望望空无一物的手掌心,终究没有办法自欺欺人,迟钝地想:是啊,这的确就是个笼子啊,金碧辉煌却密不透风,将她的余生罩了个严严实实。 如果,这就是爱——那个她从记事起就无比渴望、无比期盼、无比向往的神圣之物……那么,她为什么快要喘不过气了。 中枪的那一瞬,体内的血不受控地往外流,连同这份生命,源源不断地流逝。在恐惧、遗憾、悔恨…各种复杂的、分辨不清的情绪之下,还有脱颖而出却不敢承认的庆幸:真好,若真死了,她调停不了的死局就会迎刃而解了吧。 什么都护不住、什么都抓不牢、什么都不由自己作主…这样的日子同她构想的未来相比,完全是背道而驰的。 无根浮萍、随水东西,承托着她的是漂泊不定的浪涛。可她真正想要的是,无惧风雨、安心安定的家。 金尊玉贵的东西如同雨露恩泽般落在她的头上,却落不进心中,也填补不了那个空洞,依旧空虚得让她瑟瑟发抖。可他们那样聪明,能够洞察世事,掌控了她的所有,不会计算不到吧。 所以,她,对他们而言,究竟是什么呢? 乔桥浑浑噩噩地跟在简白悠的身后,木呆呆的模样,像是一缕孤魂野鬼游荡在人间,找不到归宿。 踏进房门时,她只觉得手腕突然间被他拽得很疼,动作迟缓地看向他,神智好半天才渐渐收拢,却发现身边的空气似乎都随着男人急转直下的心情被冰冻起来。 她不明所以,愣愣地顺着他的视线方向扫过去。 客厅里,立着一道人影。 那人听到声响后,转过身,对着他们点头,随后微微一笑。 “乔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