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用的迂回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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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波很难形容自己听到山本武和斯库瓦罗死讯时候的心情。各种负面情绪杂糅在一起,形成了一团苦涩的,堵在他喉咙处的结块。他咽了咽,却没办法把那团结块咽下去,只能无力地眨眨干涩的眼睛,挤不出一点生理盐水。 今年蓝波十九岁,是密鲁菲奥雷围剿彭格列的第四年。 山本武和斯库瓦罗并不是彭格列第一次失去主要成员。第一个死的主要成员是狱寺隼人。这位彭格列的岚守很久以前就立志成为彭格列十代目的左右手,他确实做到了,最后也是为他所忠诚的而死。在面对密鲁菲奥雷设下针对沢田纲吉的陷阱时,他在千钧一发之际以命换命,让沢田纲吉和笹川了平得以突破离开——虽然这两个人在一段时间后还是死了。 而现在彭格列失去了她的首领,守护者能确定活着的只剩下蓝波和云雀恭弥,两位雾守生死不明。未来简直惨淡得令人绝望。蓝波很难不感到无望,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彭格列还有很多人,作为雷守,他必须展现出让人值得依赖的样子。 他去看了一下大多数人的状态,他们悲伤难过,也担心下一秒死亡的阴影会笼罩在自己的亲朋好友头上。蓝波努力地安慰了一下他们。虽然在这个时候任何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但是聊胜于无。 蓝波最后又勉强自己说了一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躲进了厕所。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很颓靡,眼睛很干,鼻头很涩,喉咙也很渴。他打开水龙头,捧起水给自己洗了把脸,水滴顺着他的脸的弧度往下流,就好像他哭了一样。事实是他哭不出来。这时候沢田纲吉会怎么做呢?狱寺隼人会怎么做呢?山本武会怎么做呢?笹川了平又会怎么做呢?蓝波不知道,他从来没见过这些人情绪失控的时候,就算局势再差,他的哥哥们好像也总能找到突破点。但是比起他的哥哥们,他还是个不成熟的小鬼。他还没办法做到冷静地对待这些事情。现在他更想大吼大叫,去训练室发泄情绪。可是不行。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他濒临崩溃的情绪。 蓝波揉吧揉吧脸,打算奢侈地再给自己三分钟时间收拾心情就去听云雀恭弥分析局势。但突然间有人进来了。蓝波看过去,却发现是云雀恭弥。 紧张的心情放下来,蓝波完全没有打算在云雀恭弥面前掩饰他低落的心情:“是云雀先生啊,请稍等一下吧,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云雀恭弥是唯一一个目前蓝波可以表现负面情绪的人。因为云雀恭弥靠谱又强大,他的情绪无比稳定丝毫不会被外界影响,是值得信任的同伴,沢田纲吉甚至在生前拜托云雀恭弥看着彭格列。而云雀恭弥答应了,曾经热爱打架,喜欢上最前线,一年都不怎么找得到人的云守现在总是会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做着分析局势部署的活,是这个基地里的定心丸。并不是没有人说过云守逾矩,但在这个战乱的时代,每个人都忙着自保,哪里还有精力争权夺势呢? 云雀恭弥已经做到最好了,或者说所有人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好了,可是密鲁菲奥雷的战力是超规格的存在,想要扭转局势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事呢? 蓝波漫无边际地想了一堆,回过神突然发现云雀已经走到了自己身边。对方比他要矮些,蓝波就能看见云雀完整的一个发旋。对方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云雀转头看蓝波,那双凤眼简直像有一片海,“刚才你做的很好。” 蓝波鼻子一酸,刚才好像失效的泪腺在这一刻重新启用了。在更亲近的,更信任的人面前似乎人总是格外容易情绪失控。蓝波别过脸,水汽在他的眼里氤氲,很快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一场小雨。 云雀却把他的头掰了回来:“没有关系,这次可以哭。” 蓝波的眼睛几乎是立马就下起了大雨,他都要看不清云雀恭弥的脸了。但他沉默地,无声地哭着。眼泪跟珠串儿似的砸在地板上,啪嗒啪嗒得溅起rou眼看不到的水花。他马上就不甘止于此了,他把云雀恭弥像个大型娃娃抱在怀里,埋在云雀的肩膀放肆地哭着,把齐整的西装晕出一片水痕。云雀知道这西装大概是不能要了,但他表现出了从来没有的耐心,像在哄个小孩,揉着蓝波的卷毛脑袋。 这动作太像奈奈mama在蓝波小时候哄他的样子,就像还是那个夏日午后,奈奈mama抱着他给他吃冰淇淋,沢田纲吉,山本武还有狱寺隼人被reborn折腾得很惨,一平很乖地在帮忙,而他在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 可现在上述的那些人,除了他跟一平,全都死了。 蓝波终于忍不住哭出声了:“为什么那群笨蛋都死了,……呃……为什么奈奈mama还有白痴reborn都死了……我还没有打败reborn,如果能让他活过来我也可以直接认输的啊……”蓝波吸了吸鼻子,又打了个嗝,“我老是跟自己说要忍耐,但是我现在没办法忍耐了……为什么他们都死了,明明大家都比蓝波大人厉害的不是吗?” 他抽抽答答,一段短短的话话断断续续又吸鼻涕又打嗝地说了好久。云雀恭弥不是很能听明白蓝波说了什么,但是他又轻轻揉了揉蓝波的脑袋,在十九岁的少年额头上落下一个带着祝福和安慰意思的吻,他安静地任由蓝波抱着,就好像他真的是个单纯的能让蓝波释放情绪的娃娃一样。 蓝波哭了好久才停下来,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哪怕很想埋在云雀恭弥肩膀一辈子不出来,但他还是很坚强地顶着红肿的眼睛和湿漉漉的脸对着云雀恭弥道歉和道谢。云雀似乎也恢复了之前那副冷淡模样,要不是他的肩膀处有水痕,蓝波大概都要以为是两个人了。 “不用,你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吧。”云雀很嫌弃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希望下次你能不要弄脏我的衣服。” 蓝波尴尬地挠了挠脑袋,突然大叫出声,虽然因为带着鼻音让这话变得很好笑:“云雀先生!刚才洗手间没来其他人吗?!” “我可不像你一样笨。”看了下少年还是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云雀恭弥才解释,“进来前我有挂上施工的牌子。” 云雀看了眼像是被雨淋湿的湿漉漉的小狗一样的蓝波,转过脸道:“十分钟收拾好自己之后来找我,我的行程很满的。” 因为这事儿蓝波和云雀更亲近了。在稍微平和点的时候,他喜欢找云雀恭弥讨教切磋,几乎成了云雀恭弥基地的常客。偶尔碰撞的肢体,交缠的温热的呼吸织成了少年的绮梦。 蓝波想他们两个还年轻,总能带着彭格列赢密鲁菲奥雷的,等到那时候,他就要跟云雀恭弥表白。云雀恭弥看不上他也没关系,蓝波的脸皮很厚,也会很努力地成为和云雀恭弥相配的人。他们两个会在一起的。碧洋琪要抱着reborn的照片给他们做证婚人,沢田纲吉他们也一定要到,一平给他们做花童……等等,云雀恭弥不喜欢群聚,那就不办婚礼,直接去度蜜月吧。少年勾勒着这样美好的未来。 云雀恭弥也想好了未来的路。他在这段时间几乎把所有都教给了蓝波,告诉了蓝波,库洛姆之后也会接应他们。唯一一个没说的是,他所告诉蓝波的那个有生机和希望的态势,需要云雀恭弥用自己去撬开那个口子,才能看到一点曙光。 云雀恭弥看了一眼外面万里碧空上的云,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 结果没有完成对沢田纲吉的承诺,真是令人不爽。不过也没办法,等他死了以后,沢田纲吉想找他算账再找吧。 ——此时距离云雀恭弥死亡还有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