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落纸云烟君似旧(发重了,可以不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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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一寸一寸照射在大地,燕飞春生; 不远处的青山似巨龙酣睡,稳稳地盘踞在大燕边境版图上,用巍峨的身躯和崎岖的悬崖峭壁抵挡住外来蛮夷族群们年复一年的冷箭与刀枪;它仅矗立在哪就让边境异族不寒而栗,每年朝贡上万千珍宝来寻求大燕的庇护; 可自然的鬼斧神工刻下了天然的屏障也让大燕的子民们沉湎于如此安宁的处境之中——大燕已数十年未曾遭外军侵犯,军备日渐废弛,白花花的油水全进了地方官员挺立的肚皮之中,只见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不远处游牧的朔月一族虎视眈眈,全族崇尚武力,朔月男儿均善骑射是草原上最会跑马的汉子,日夜磨刀准备一朝割断这个沉睡了二十年的大国的咽喉,取而代之; “陆淮安,你不行啊——” 燕宁朝着那人挑衅一笑,凤眸中尽是灼灼光芒,绚烂又过于刺目,让人退却; “到现在才猎下三两只野兔。” “啧啧啧,我们陆小将军输给我可不要哭鼻子哦~” 少女尽是嘲弄的言语,话虽毒,但神情中却并不鄙夷,只盈满了对自己即将获胜的欣喜之情,如孩童般纯真的喜悦; “驾!”一溜烟就又跑远了; “……” 陆淮安看着少女又渐行渐远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一身玄色骑装并不夺目甚至是低调,却可以将所有的日华都吞没,不争不抢地折射出淡灰色的银光; 颇为俊朗的面容是让人心醉的宠溺神色,随即策马扬鞭追上了那人; ——燕宁这个嘴啊是真的不饶人 雪白的骏马快步驶入郁郁葱葱的林中,马蹄踢踏的声音急促有力,在漫天青翠中划下一抹不透彻的白影,白驹过隙,无影无踪;与此相伴的是燕宁掷地有声的射箭: “咻——”羽箭射出,一只正在食草的獐子应声倒下; “吁——” 燕宁拉紧玉龙驹的缰绳,停在了落箭之处; 燕宁下马,走到肚中被射中一箭的獐子身旁; 那只獐子肥硕,四腿僵直落在一侧,倒下的身子处流出汩汩鲜血,一双黑眸呆滞的望着地,嘴中还咀嚼着放在咬下的叶子不知道自己此刻已经沦为战利品; 抬手将羽箭拔出,鲜血溅到了燕宁身侧,骑服上不慎沾了几滴兽血,鲜红的血在月白的衣袍上格外显眼; 那利箭被抽出后一个边缘锋利的箭口露出,箭头上沾染着血迹,深入脏腑,难怪一箭就毙命,可见射箭之人骑射技艺之高超; “还不错。”燕宁看着倒下的猎物满意的点点头;在原地用随身的匕首划下一个圈,就重新上马等着随后的侍从过来捡收就行; 丛林深处,却见两队人马碰上了,正互相争执着什么; “煦弟,这只野虎可是你猎下的?” 大皇子燕弘景从骏马上翻身跃下,颇为端庄地走到面色阴沉的燕煦身边,声音低沉,俊眼修眉,倒似一副友善的兄长模样; 燕明帝后宫尽是美人,就连如今已经半老徐娘的皇后当初也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家闺秀;故大燕皇室子孙相貌就没有差的,各个是龙章凤姿,皇子们玉树临风,公主们千娇百媚; 燕煦看着这人又开始装腔作势了,心内烦躁面上却还是给了他足够的礼节,点头致意; “是吾方才猎下的。” “胡说!”一旁的许国公府中的嫡子许承业大声的驳斥了燕煦所言,怒气冲天,火药味十足; “这明明是我表哥之前猎下的,表哥走了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仆人们来请点猎物之时怎么就成了你燕煦的了?” 那人死咬住燕煦不放,语气咄咄逼人,目的就是想让他承认是盗窃他人所猎野兽; “那便请清点猎物的侍从们来看标记吧——” 燕煦向来淡漠俊雅的脸也绷不住了,一双浓墨般的剑眉下,明亮而清澈的眼眸,仿佛寒潭一般深邃,透着冷冽的寒意; 他目光落在许承业激动的神色上,眼底满是不屑; 这人实在是胡搅蛮缠,根本没将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若不是看在他是大皇子亲族分上,燕煦根本不想跟其多言; 许承业是许国公的嫡子,整日里无所作为,横行霸道,是京城中有名的纨绔;可因为家中的权势,众人也不敢多言,于是这人便更是蹬鼻子上脸,靠着有个是大皇子的表哥四处作乱; 而许国公府是大皇子生母静妃的母族,是先皇在时就封下的侯爵,位高权重,地位显赫;许国公年轻时曾为先皇打江山立下汗马功劳,故而封了个一等的侯爵来告慰; 燕明帝尚是皇子之时许国公就将正妻所生的嫡次女许秋晚配给其做侧妃,也就是现在的静妃;那静妃的肚皮也争气,入府不过一年就诞下麟儿,是当时府中第一个诞下皇子的侧妃; 静妃在后宫中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虽没有宁贵妃得燕明帝盛宠却也因为诞下了皇帝长子而受优待,住着华贵的怡景宫,吃穿住用也是独一份的; 可女人不甘心屈居皇后之下,每日恨恨地咬着帕子,向尚是孩童的燕弘景数落着皇后和太子的种种不是,时刻警告着自己的儿子要争气,要顺着燕明帝当他最喜爱的儿子,然后趁机将燕煦从太子之位上踹下来; 燕弘景从小就被静妃这些狠绝思想给荼毒,故而对皇后及太子燕煦敌意满满,面上仍是一副可靠和善的兄长模样,却暗地里给燕煦使了不少绊子,就等着他那一天一朝不慎落马; 可也不要小瞧了燕煦,他一出生便被立为大燕的太子,从小便是燕明帝带在身边,浸yin在官僚策论中成长的;大燕文辞最好的太傅是他的夫子,大燕最英勇的将军教导他如何行军打仗,纵横捭阖; 太子天资聪慧,在朝堂上展露出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稳与狠戾,时而让燕明帝刮目相看; 每到这时,一旁被否了提议的燕弘景就心内大恨,压抑着自小就深种的仇怨; 两位侍从跪在皇子身前,神情惶恐: “禀太子、大皇子,这猛虎身侧被刻有两个记号,且已模糊不清,实在不好辨认到底是哪位皇子所猎得。” “请太子、大皇子宽恕——” 侍从们长跪不起,脊背贴地的弯曲着,浑身发抖; 许承业眼中闪过一缕精光: “太子也听见了,这并不能证明是你所猎的野虎;而我可是眼睁睁地看着表哥射中此虎,在原地等着侍从前来。” 他的脸型偏长又太方,一双三白眼吊着,显得格外的贼眉鼠眼,让人厌恶; “所以太子殿下是蓄意抢了大皇子的所猎之虎!” 那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下定论; 燕煦皱了皱眉,好看的眉头紧蹙着,越发显得贵气逼人,不好招惹;线条分明的脸庞上,透着不真实的俊美之色; 他没想到这事竟然会如此复杂;而林中野虎难寻,许是一山不容二虎,他跑了这么远也就看见这一只猛兽; 费劲心思才将这野虎逼至这灌丛中,将其控制才一箭穿喉,射死了它;如今让他轻易将其拱手相让他当然是做不到; “信口雌黄。” 燕煦淡淡地扔下四个字,看着对面的许承业被怼的涨红了脸,几欲反驳; “你别以为自己是太子就无法无天,周围可是这么多眼睛看着呢,你今日所为定会传到圣上耳中!” 那人恶狠狠地朝着燕煦大骂,身子却不自觉畏缩着;说完还朝燕弘景看了一眼,似要得到认可; “清者自清,父皇深明大义不会被你这种小人所迷惑;吾也不必多言。” 燕煦深知此事是大皇子一行人故意陷害,也不想多争论,就让下人们把野虎尸首抬走,自己也预备上马; “承业、皇弟,你二人不必争论。” 大皇子适时走了出来,拍了拍许承业的肩膀,眼神示意这人闭嘴,独自走到燕煦身边温声开口: “皇弟,这猛虎猎得实属不易,皇兄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它射死,你这突然出现横刀夺爱确实是让为兄为难啊。” 说罢,燕弘景还无奈的摆摆头,似宽容做错事的弟弟的兄长,言辞间明里暗里皆是影射燕煦是故意过来截胡的,而自己是那个心胸宽广的皇子,并不怪罪于他的打搅; 他面上温柔含笑,眼底却是深藏着的狠毒; 他今日一定要让燕煦亲口向他谢罪,承认着野虎是他所猎得,而他太子燕煦不过是一个想要偷别人猎物的小人; 燕煦看了眼这人言辞恳切的模样,哂笑: “吾还没到要偷你大皇子所猎之物的地步,今日这一出恐怕是你们早就准备好的圈套想让我认罪而已。” 他一阵见血的就戳穿了在场几人的心思,这明晃晃的鄙夷让燕弘景和许承业都青了脸,面露难堪; “皇弟怎能如此污蔑吾,吾好意安慰你却被你如此羞辱!” 燕弘景面上也挂不住,死死盯着燕煦,捏紧了双拳,一副隐怒的模样; “哎哎——” 一声清亮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惊动了原本对峙的三人; “玉龙驹,你跑到这里干什么?” 燕宁驾着玉龙驹从林中飞越而入,径直停在三人面前,打破了方才的针锋相对; 等她拉着缰绳,制停了雪龙驹,看到身前站立的三人,特别是燕煦和燕弘景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时,心底闪过一丝怪异,惊讶于这两人怎会在此停留; 可当她目光落到被一箭射死的野虎的尸首便懂得了这几人在争执为何了; 少女面上挂着一副看戏模样,自觉自己站得有点太近,便拉着雪龙驹走到一旁,假意抚慰马匹等着雪龙驹吃完草再上路,实则眼神流连在这三人身上,捂唇轻笑: “雪龙驹,我告诉你啊,今天太子和大皇子要决一死战,我们有好戏看了。” 她靠近马耳旁,说着悄悄话; “……” “决一死战???” 燕煦和燕弘景二人听到燕宁并不悄悄的悄悄话,额上的青筋似乎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