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章圣意难测
沈壁妫在东宫之中。 她太女妃的母亲丞相夏嬉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太女殿下，火已经烧到眉毛了……殿下，怎么还有心情作画?” “岳母又得到什么消息了？”沈壁妫停住了画笔。 “郡主先是向陛下献了善臻，得了处置天下寺庙的手谕。殿下可知这金银宝器财物到底有多少？” “我更忧心的是，郡主能得到多少铁器，若是私设兵甲……殿下不得不早做防备……”夏嬉忧心忡忡。 “殿下，老臣听闻。郡主殿下的随使茉仪，将府中的造册之物收好，昨日面呈陛下，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宁萍道。 “如今我们都在西朝疆土。此处幅员虽比不上沈国辽阔，但也是肥沃千里。现在，战事止戈。便是封侯拜将，论功行赏。” “你们三人都有开疆扩土之功，封王赐爵只在时日，谁也不知道陛下是何想法。”夏嬉道。 三人在密室之中密谋，其他人不得入。 “你是何意？”沈壁妫看向两个人。 “太女殿下，陛下这次来西朝只率了五千亲卫。错过此次机会，便再也不会有这般好运……”夏嬉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太女要早做打算。郡主来势汹汹，虞王在京城内，若是她们母子两个人里应外合，先发制人。于我们不利……”宁萍道。 “母皇正值壮年，你们此等大逆不道的言论，不必再提。”沈壁妫道。 她敬畏自己的母亲。 时兰的军队在西朝的名山大川之内，劫掠佛寺，推倒佛像，一时间僧侣流离之所。 此等暴行，善臻略有耳闻。他如今被陛下封为圣僧，每日在皇家寺庙为战死的军士超度。他收留了不少僧侣。 “郡主殿下，善臻求见。”侍从前来禀告。 时兰看向自己面前堆积如山的珍宝，满意至极。 “让他进来……” “善臻便见郡主殿下。”善臻跪地，便见面前堆积如山的珠宝之中，一串玛瑙上还沾着碧血。 “你求见我，有何事？” “我听闻殿下最近在灭佛毁庙，特来阻止殿下。”善臻道。 “善臻，你何必趟这趟浑水……” “郡主，如果陛下才夺得天下，正应实安抚之礼，修养生息。何以再增杀戮？” “僧侣自在寺庙中，不参与世俗之事。” 时兰道：“善臻，你可知西朝的沙门有多少人数？” 善臻不知，但是谢国的每位皇帝信奉佛教，佛教在西朝之内，香火鼎盛。 “西朝内佛徒有二百万人，寺院三万余所。”时兰道，“滥竽充数者，不在少数……” “善臻你只见僧侣流离失所，却不见这些人残害百姓。佛徒侵占农田，不劳而获，又可逃租避役。昔年西朝大旱，朝廷拨款买粮，而这些僧人却借荒年放高利贷。更有甚者，藏匿jian人，不少盗贼匪徒都在寺中。” 时兰说道，便将佛寺所做恶事的奏褶丢在善臻面前。 善臻见了证据，一时间不在言语。 “你回去吧。”时兰道，“继续替阵亡的将士诵经超度。” 第二日，时兰便在朝堂上上书给沈寒姜，这些僧侣所做恶事，并将珠宝黄金冲入国库之中。 “好好好！”沈寒姜大叫三个好字，“将这些人的罪责发布布告，通禀境内。做恶者，当街斩首……” “疆土收回是是天大的功绩。但是治理国家也是天大的功绩。时兰，你两者的才德兼备，朕该如何赏赐给你？” “儿臣既是沈国臣民，这些事情便是儿臣分内之事，儿臣不求赏赐。”时兰以退为进。 “朕便赐你居住武德殿。”沈寒姜道。 皇帝此话一出，殿上的不少人都变了脸色。 武德殿在太极宫外，比太女的东宫更靠近陛下。 陛下这般赏赐郡主，究竟是何意？ “谢陛下恩典。”时兰没有推辞，直接谢恩。 下朝之后。 时兰回到府中，她府中的谋士不由的面露喜色。 而茉仪依旧保持警惕，“郡主，刚得到宫中消息……夏嬉前往了太极宫中，求见了陛下。想必是为了今日之事。” “她与太女是姻亲，自然会在陛下面前进谗言……但居然做了此番安排 就不会轻易改变。” 茉仪道：“郡主殿下。你弱冠已过，也是该大婚。我们可借此，结交盟友。” “想必今日有不少的人，想与我结交了……只是，这些人大多数墙头草，说不定一朝看太女得势，又回去了。” “郡主不必在意这些人。朝中陛下最信任的人不过就那几位……” “看来你已经有人选了……”时兰道。 “我想群主心中也是有了人选……”茉仪与时兰心照不宣。 太极宫中。 “你见朕是有何事？”沈寒姜看向跪在地上的夏嬉。 “陛下，子嗣是社稷的根本。如今陛下早已经立了太女，但是让郡主居于武德殿中，难以让朝中有些人生了异心，不利于社稷稳定。还望陛下三思。” “你今日来，是为了你儿子的妻子求情？”沈寒姜冷哼了一声。 “臣对陛下之心苍天可鉴。”夏嬉磕头道，“太女虽为臣的姻亲，但臣今日见陛下的肺腑之言，却是为了朝廷社稷。” “你回去吧，朕自有决断。”沈寒姜道，“你既然是太女姻亲，便督促你的儿子，早日让太女诞下皇女，正才是社稷之基。” 夏嬉出去，额头上的薄汗湿了后背。她今日为太女探查陛下心中的想法，但是陛下终究还是陛下，圣意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