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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将仇报(3)

    历史的车轮总会因惯性而驶向同一条路,而无论曾经多么亲密的同伴,也会因志向的不同而分道扬镳。

    听闻宇智波斑离村的消息后,无名在影岩上寻到了柱间的身影,风掠起了他的长发与袖袍,高大的男人巍然不动地坐立,如一株亘古不变的树般,深深注目着这片曾经为儿时的他们所憧憬着的村子,这里将不再有斑的身影了。渐渐繁华起来的街道不会再有两人勾肩搭背四处闲逛的景象,整齐的屋檐上也不会有夜里睡不着的闲人喝着酒欣赏月色。斑的离去似一道谜留在了柱间的心中,柱间想,“他大抵是不愿被我理解了。”

    “柱间大人!”矮小的宇智波青年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眼神担忧地望着柱间。

    柱间仿佛从梦中惊醒,呼出一口气,转头对无名笑了笑,“最近的无名相当努力啊,每回扉间见了都要拿你来对比我的懒散,真是没办法啊。”他似真似假地抱怨,眼底却尽是温柔,“不过村子也算是步上正轨了,孩子们似乎马上要正式入学,这个时候可不能懈怠啊……”他目光搜寻着奔跑着的孩子,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情况,嘴角扬起。

    无名看着柱间的侧脸,舔了舔干渴的唇,状似无意地提到,“斑大人在离村之前……”

    柱间竖起手掌止住了无名的话语,他平静地结束了这一话题,“斑一向是个说到做到,做什么都很有激情的家伙,只是他的目标现在不在这里了,作为朋友我也只能尊重他的选择。”柱间深深看着无名,无名也很自觉地将“宇智波斑想带着宇智波一族离开”的话题咽了回去。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无名捉住了一束飞扬的发,圈在指尖,柱间似乎也习惯了某人没大没小,默许了他的“犯上”。又是一阵山风袭来,柱间听到耳畔有轻轻的喟叹,“无论什么……都能原谅吗?”

    柱间疑惑现在的宇智波都流行当谜语人了吗,但他还是笑着拍了拍无名的肩膀。

    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千手柱间从来都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不涉及原则性的问题,哪怕是对他的轻慢与侮辱,他也能一笑而过。他从来都是一个有理智的赌徒,他将自己的一切,理想、性命、亲人、朋友都爽快地压上了赌桌,在不惜一切的豪赌之后他赢得了想要的筹码,尽管它似乎不尽完美,以至于他的朋友毫无留恋的离开了,但对于柱间而言这已经足够了,它的不美好是可以容忍的,也许还能偷个小懒,期待后人们能带来更好的明天,嘛,小鬼们要快快长大啊,也该让他们这些老头子早些休息了。

    可柱间怎么也没料想到,宇智波斑从来便是个追求者极致的艺术家,一个妄人,倘若是不足够好的东西,便推倒重来罢。

    带来宇智波斑袭击木叶消息的无名,凝望着柱间由欢喜瞬间破碎的神情,感觉自己的欲望在那一刻达到了高潮,然而却又有了些许的妒忌,哈,让神明跌落人间,难道只有宇智波斑才能做到?

    再之后,柱间与斑展开了激战,两人超凡的力量使天地为之震动,连山峰也被生生打出成一座峡谷。都说忍者之间,每一次交手都是一次推心置腹的交流,而今,在这个地方,曾经最了解彼此的挚友与……对手,展开了最后的厮杀。

    “我坚信,只要守护住村子……便能守护住忍者和孩子!不管对方是……朋友也好,兄弟也好,我的后代也好……但凡加害于村子的人都无法原谅!”

    柱间,手刃了挚友,衣甲破碎狼狈至极的他因脱力而跪倒在地,他悲哀地看着斑的侧脸,终究无法想到为何会走到这一步,但是,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他强打起精神,看着因再次苏醒而发狂的九尾,拖着疲惫空乏的身体前去阻拦。

    无名在暗处静静地看着神明狼狈至极的背影,坚硬的盔甲已尽数剥落,强壮的身体因疲乏而佝偻着,一条手臂裸露在外,或是被火遁灼伤,或是被岩石擦伤,不知什么时候被撕扯下一块rou的创口缓缓淌出鲜红的血液,竟没有了愈合的余裕。才不过勉强走了两步便歪倒在岩壁旁,他捏着土块,忍不住干呕,涎水从嘴角淌出,将空乏的胃中仅有的东西倾倒而出。

    他忽而抬起了头,脸上的脆弱尽数消失,目光再次变得冷厉,他感觉到有陌生的查克拉在附近窥伺,但不过短短一瞬,似乎又消失无踪了。

    “真是糟糕了。”居然就这么射出来了……手里捏着不断挣扎的黑绝,无名闭着眼回味方才柱间所展现出的无情与软弱,他干脆解开裤子用空闲的手再次撸了一发,看得黑绝一脸卧槽,不敢相信自己堂堂大筒木的后裔居然栽在这种货色手中。

    “你似乎有什么不满。”耳边的轻笑将黑绝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团成一个球,被所瞧不起的三流货色吞入腹中,意识逐渐支离破碎……妈,mama,对不起……救救我……

    感受着那些阴暗扭曲破碎的情绪在脑海中回荡,无名按了按太阳xue,苦恼地看着自己怎么也下不去的玩意,看来计划要提前了——他的嘴角咧出一抹疯狂的笑,帮您解决了这么大个麻烦,您要怎么感谢我呢?柱间大人……

    无名来到宇智波斑假死的身体旁,冷漠地注目这个被欺骗却执着地相信自己走上了正确道路的男人,一个可悲的家伙,也是……一个值得妒忌的家伙,对于失败者,无名并不吝啬于展现自己的妒忌,反正——“斑大人,既然您已经‘死了’,就请安安静静的死去吧,今后的我会待在柱间大人的身边,带给他……幸福!”

    无名夺取了因陀罗查克拉,感受到斑的灵魂消逝,他忍不住得意起来,嘛,在理想中溺死,也算是一种不错的死法。天空忽而传来异动,无名轻笑,终于按捺不住了吗?主神!

    当无名引动主神空间的后手之际,他就料定主神不会离开这个世界太远,主神空间本质上就是靠掠夺其他世界的能量来维系自身,遭到重创的祂绝不会放弃这个就近补给的机会,然而由于世界规则的原因祂只能伸出触手来试探接触这个世界,自己已经被放弃,而祂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替代的“锚”,而自己所要做的就是抢在祂之前拿到这个世界的核心——原初的力量,神树。

    理所当然的,阿修罗的查克拉他也要得到,而且得是尽快!真是可惜啊,他还没有尽情尝尝柱间大人的滋味呢。

    九尾处,木叶的大部队已陆续赶来,其中一个红发的女人使用封印术暂时捆住了这头庞大的野兽。

    “不愧是漩涡一族。”

    “应该说不亏是水户大人吗?”

    “这样并非长久之际,”水户面色沉重,她望向赶来的柱间,目光平静,“我提议将尾兽封印进我的身体,以我自身为祭品将其镇压。”

    “可是……”柱间睁大了双眼。

    水户打断了男人将要说出口的话,平素静默的面庞露出一抹浅笑,“倘若世上总有人要牺牲,那么我来做那个人也未尝不可,而且,木叶是个美好的地方,不是吗?”

    柱间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呼出一口气,再次看向九尾,是了,九尾太强大了,若任由它这般肆虐,那寄托着所有幸福与期望的村子将被破坏殆尽,到时候,自己还有力量阻止吗?

    “九尾……你太强大了,绝不能任由你这般放肆下去!” 柱间忍耐着经络的疼痛再次催动查克拉。

    “欸,你听说没有,柱间大人好像恋爱了。”

    “真的假的,我还以为以柱间大人那木头脑袋得单身一辈子了。”

    “当然是真的,好像是漩涡一族的姑娘,是个美人呢,听说是大老远从涡之国前来协助的,在战场上跟柱间大人一见钟情了。”

    “切,是政治婚姻吧,你们,没听说过那个吗……那个妖狐啊,为了绑住一位封印高手而不得不做出的妥协……”说话的人露出一副“懂的都懂”的神情。

    “我看你小子就是妒忌了!”说到这里,闲谈者的目光转移到一个黑发黑眸的矮个子宇智波身上,流露些许意味深长的怜悯。

    众人也纷纷看向那人,这家伙,好像对着柱间大人有着不一样的情感,该不会做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吧,毕竟宇智波都是一群难以预料的家伙,就比如那个……嘘,小点声。

    在他人或同情或看笑话的目光中,无名放下酒杯,笑得温和极了,“我希望柱间大人可以得到幸福。”他这样说,也这般相信着,在事成之后,他们都会得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