翱翔天空者,或身陨囚笼(三)
僭越的妄言落下,燃起不死鸟汹汹的烈性,他仰首发出声尖啸,只一刻便被红绳环绕脖颈,附肢般灵巧地盘绕在男人健美rou体上。菲尼克斯的挣扎换来紧锢,他很快知晓了这诡物运作的原理,抑制着怒意,阴翳的目光直直射来。 “凡人,你渴求何物?” 看来他完全失去了此前记忆,伊娃有些可惜,又重复了一遍:“我说过的,cao你啊。” “……认真?” “当然,”她笑了笑,“我们也可以谈谈别的条件。” 少女牵过一条红绳绕在手腕,步履轻盈,落在他跪坐身姿旁,并不停顿,而是悠悠地转着圈,他的目光警戒地紧随其后,瞳孔倒映出的苍白面容上笑意不减。 “我听过你们不死鸟家族尤其以血脉为荣,那么——” 葱段般细嫩的指尖搭在肩头,似有若无拍打着。 “他们知道你是个混血的杂碎吗?” “!” “你的父母瞒过他们了吗?毕竟你在这所学校的待遇还不错,而且嘛,也平安活到了现在。” 菲尼克斯并非纯血的事实也是在伊娃催眠成功后才明确的,不死鸟天生对黑魔法有超凡的抗性,她提前做好了牺牲半条性命的准备,但出乎意料的是,她仅凭一只眼睛就完成了催眠,不单是因为她的天赋,更有可能——菲尼克斯是一只由不死鸟和魔族媾和繁衍出的混血种。 “你的目的是什么?”从暴怒中脱离,即使没有不死鸟的全部力量,菲尼克斯也是一个极聪明的家伙,“大费周章了解到这种地步,你想要吾为你做什么?” “我要你帮我完成一个计划……但在那之前,你需要先交付一个代价,来换取你的自由。” “!” 金色瞳孔被恐惧撑大,高傲如菲尼克斯,也无法抑制由不祥预兆带来的惶恐,处于本能如网中困兽般挣扎,越是彷徨无措,那血绳就越像绞刑架紧紧束缚着这具躯体。 斧尖锋芒毕露,黑暗中只有金属冷漠的反光能映出少女嘴角疯狂的笑意,她双手紧握斧柄,高举空中,对于任何强大的异种族这本不算威胁,再锐利的钢铁也破不开他们的rou身——但是菲尼克斯恐惧了,这是野兽潜藏基因中对于强者的退却,他无计可施,眼睁睁看着铁斧重重砍向左翼。 一开始只有冰凉,直到瞳孔偏移,斧头切实插进骨头的画面刺痛了眼睛,滔天的剧痛才翻涌上岸,纵使曾在烈火中焚烧,这份痛苦也是前所未有的,尖啸长鸣也被绳索堵住,绝望的死意以泪水形式宣泄而出。 三角符文浮现于腰间肌肤,隐隐幽光将痛苦极快转换为快感,无上的愉悦除了生理反应,也体现在菲尼克斯恐惧消逝、被潮红淹没的秾丽面容上,青白与红晕交织,他几近濒死,又被绳索掐醒。 一斧、两斧、三斧……不死鸟的翅膀足够坚硬,挨了伊娃十几次带着杀意的斧击,只剩下一层皮rou相连,鲜血被她cao纵器皿珍惜地收集起来,其余则被红绳贪婪地吸吮干净,她俯身欣赏起因为不连续砍击而血rou模糊的横截面——伊娃没有从肩胛骨下手,而选择砍断肌腱,在顺势破开皮rou,劈在桡骨与肱骨骨连结处,虽然力度欠佳,但胜在手法干净利落,皮下结构漂亮规整,少数肩羽沾着血液黏在肌肤上,显出脆弱的破碎感。 菲尼克斯应该庆幸她还需要他作为自己的棋子工作,只收取了一边翅膀。少女睨视着青年——只能从胸脯起伏中看出生机,趴伏在地面脆弱地吐息,皮肤因为绳索绞掐泛着病态的惨白,很能让人想起几天前他还是在讲台上意气高昂的教授,反倒像是被人粗暴玩坏的玩具。 手掌相较小得可怜,堪堪覆盖住半张脸,刻进眼底的六芒星法阵启动,她喃喃低语:“现在起,你要为我所用……” 绳索缳在纤长脖颈,强撑起他的头颅,cao纵喉部肌群,“我将为你所用……” “成为我的奴隶……” “成为你的奴隶,” “将身心都毫无保留交付予我。” “将身心都毫无保留交付予你。” “契约成立。” “契约成立。” “好孩子,”黑发少女笑得甜蜜,既是剧毒,也是甘露,对于菲尼克斯,他只是沉溺在难得柔情的抚摸中,逐渐失去了神智,“蠢到让我发笑了呢。” 折翼后的第二日,菲尼克斯身无寸缕地出现在讲台上。 在无数惊诧或狐疑的目光下,男人轮廓鲜明的胴体一览无余,而他依旧面不改色,缓缓开口:“还需要我提醒你们安静吗?” 伊娃站在他的身后,被高大男人掩去身形,露骨的视线描摹着笔挺的背脊,延伸到勃发的背肌之上,鲜红色符文烙印其上,亮起烧灼般的红痕。 喧嚣逐渐平息,魔咒课堂上22名异种族学生重新端坐回座位,他们不约而同恢复了平静,目光死寂般毫无波澜,唇角弧度是统一的朝向。 魔咒隔绝了教室,哪怕有人从走廊向内窥视,也只能看见与日常无异的场面。 无人知道的是——以菲尼克斯为媒介,针对学生群体发动的催眠仪式已然完成,22只无辜羊羔在黑羊带领下,正义无反顾奔赴深渊。 “这一节、是生理课。” 缓慢而清晰的女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