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种事4
每个人喜欢的不一样,能够接受的程度自然也不同。 不勉强,不强求,一直是何律的准则。对任何人皆是如此。 哪怕是自己的爱人白路斜,他同样会尊重对方的喜好。将自己的准则强加在另一个人的身上,本身就是非常不合理的行为。 他喜欢小动物,却不会要求白路斜也喜欢。 而他喜欢小动物这件事,又与他喜欢白路斜这件事并不冲突。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白路斜会有些在意。 其实这可能也跟何律自己有些关系。 真的不是白路斜不够有吸引力,单纯是他很好,小动物也很好罢了。 跟白路斜约会的过程中会忍不住看路边的宠物店,而后被人强行地拉住手腕。对上那双向来漫不经心,此刻却带着几分谴责意味的眼眸时,何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问他:“进去看看?” 真是要命。白路斜心想。 现在都能当着他的面在乎别的东西了,要是真领一只回家,岂不是让这人更加明目张胆地偏爱这些家伙? 白路斜直视那双温和平静的眼眸,那个总是能够包容他一切的人眼里只倒映出他一人,像是自己的情绪也沉入那样的深海之中去,连气都生不起来。 如同被蛊惑了一般,白路斜深吸一口气,然后说:“……好。” 一点面子也没有了。 白路斜闭了闭眼,不再去想那么丧权辱国的事情,考虑着应该怎么扳回一局才行。 和一个话都不会说的猫猫狗狗争宠实在丢人,他也向来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比起让他去跟何律撒娇这样的事情,还是等何律来哄他实在一点。 看着和小狗们玩成一团,眉眼弯弯,挨个从狗脑袋上摸过的恋人,白路斜缓缓呼出一口气,想道:算了,下不为例吧。 他不能明白这种毛茸茸的、摸起来跟棉花一样的东西有什么好的。 既不能帮上忙,也不会有什么新鲜有趣的事情发生,还要耗费心里去照顾它们。 白路斜对于这样的事情没有兴趣。 直到最后何律也没有提出想要带一只回家的意思,这让白路斜微妙地松了口气。 不过何律好像也一直是这个样子的,他会在自己坚持的地方毫不退让,却是在其他的地方相当好说话。 说不清究竟是真的好脾气还是觉得无所谓而已。 有时候白路斜会在意他这样的无所谓,执着地想让他说出自己的感受,明确地表明他的喜好,真正构建出一个完整的人,而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虽然恋人总是那样的肆意妄为、任性至极,可很多时候,他想要的东西都不会明说,高傲地俯视一切,仿佛解读他的想法是别人应该做的事情,又或是不值得他去开口解释什么一样。 在很多人看来,会是一种相当傲慢的行为,何律倒是适应得很好。 对他而言,想要知道白路斜的想法实在不是一件难事。读懂他的情绪再简单不过,甚至不用考虑什么复杂的弯弯绕绕,只需要观察他的表情,基本上就能得到一半的答案了。 同他相处的时候,也就是那样随心所欲的、毫无征兆的一时兴起会稍微让何律有些头疼。 zuoai的时候倒是相当乖顺就是了。 当然,用这样的词语形容白路斜本身也是一种反常。 比起听话的白路斜,这时候的白路斜更像是习惯于本能上的行动,做着他会喜欢的事情,而刚好是何律能够接受的范围罢了。 在这方面他们还是挺契合的。 从第一次开始就没有任何的意外。 不过应该不是白路斜学会了适可而止,只是类似于大猫大狗跟人类游戏的时候也会收敛起自己的爪牙一般。并非善意之举,不过没有必要罢了。 像即使如此,这人也能把他折腾得精疲力竭,仿佛是非要试探到规则的极限才肯罢休的充裕过度的好奇心似的,还要在他身上不断留下咬痕来宣示主权。 而小动物很可爱,白路斜也很可爱。 以至于面对他们的时候,何律总是能够最大限度地容忍与放纵。 总归是家养的没那么听话的小朋友罢了,在他的地盘上,自由一点、放任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摸了摸白路斜的头发,温润的眼眸无比缱绻,似乎永远不会对他表露出攻击性。 才怪。 白路斜按着他的腰,指间摩挲过那他再熟悉不过的身体,让他配合着自己的动作做出想要的反应,之后奖励似的亲了亲他。 正如何律清楚应该怎么拿捏白路斜一般,白路斜同样知道应该怎么在这个时候让对方表现出自己喜欢的模样。 听着那样抑制不住的呻吟,像是能够满足他那样恶劣的破坏欲似的。尽管始终由白路斜进行主导,好似刀俎鱼rou任由采撷,可始终没有表现出半点拒绝姿态的何律,难道真有那么干净吗。 稍稍捏了捏对方的后颈,这是一个多少具备了些许威胁性的动作。 何律疑惑地看向他。 由于体力的消耗而喘息着,即使能在身体上占据上风,把人做到眼角泛红,那双眼睛也始终是清澈的。好像永远见不到他意乱情迷到疯狂的模样。 白路斜的手依旧放在那样脆弱到致命,反复能够轻易折断的地方。 唯有他清楚这具身体的力量,从不是在表面上的攻击性,而是不易察觉到潜移默化的侵略性。 是无形的海,无处不在,是有形的海,不容拒绝。 即使不存在明确的指令,也能够轻易达成他想要的目的。 实在是相当讨厌的家伙。 白路斜这么想着,再一次深入后,俯身抱住了他。 他不是喜欢温存的人,温柔这样的字眼更是很难同他沾边。 撕咬自己的猎物,在他的身上打下自己的烙印,是相当顺利成章的事情。 然而当他这么对何律的时候,又很难否认,在对方的默许下,他似乎依旧被难以察觉地侵略着。直到无处不在的属于何律的痕迹同样成为他灵魂中的一部分。 很难说明他究竟是喜欢还是反感,白路斜只确定,如果这样的标记来自何律,他似乎没那么想要拒绝。 何律被顶得有点难受,有点撑,还有点疼。 不过对于白路斜此刻在他眼中近似于撒娇的行为,他多少有些心软,忍不住顺了顺他的背,感觉到怀里的人稍稍放松了些,于是闭上眼,叹了口气,给不知道怎么了的人顺着毛。 这样的白路斜会让他想起宠物店里的小动物。 一只金色的狮子猫,或是不太亲人的狗。虽是如此,但也不会抗拒他的抚摸。 就像现在这样。 但白路斜既不是猫也不是狗,他那样淡薄的道德感与目空一切的态度,说是什么冷血动物大概会更贴切一点。 咬他的时候就更像了。 不过,即使是冷血动物,也会喜欢抚摸吗? 何律不知道答案,他更擅长通过实践得出结论。 他亲了亲白路斜的嘴角,贴着他的额头看着他。有头发黏在他的脸上,挡住了那颗眼角的泪痣,何律轻轻把他的头发别到耳后,指腹描摹着他面孔的轮廓,对他说:“还做吗?” 这就不是什么隐晦的暗示了,而是赤裸裸的勾引。 来自深海的塞壬,邀请他共同溺死与深海。 他总是无法拒绝何律的。 就像每一次的那样。 “好。” 时至今日也分不清究竟谁才是猎食者的两人,始终纠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