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交代一下翻糖的设定】
能让白路斜觉得“有意思”的定位会是什么？ 何律不清楚，其实也没那么想要清楚。 总归不像是什么好事。 这样的观念主要来源于他受到的属于向导的教育。 哪怕有一天，他真正独属于某一个哨兵，会让哨兵“感兴趣”，能够轻易引起他们情绪波动的东西存在，并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大部分的哨兵情绪都太过不稳定，想让他们保持能够正常生活的状态都不一定是容易的事情。 牵动他们情绪的状态，何律能够想到的，更多都是狂躁、暴怒、混乱，甚至是崩溃。 在他还在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向导的时候，听到最多的，也是：“只有能让哨兵保持在最佳状态的向导，才是最优秀的向导。” 可他不知道，如果是一个“能让哨兵觉得有意思的向导”，是否也能是一个“优秀的向导”。 没有人告诉过他这件事，这个问题同样不存在参考答案，想知道谜底，恐怕只有自行探索。 而他是最优秀的探索者，即使作为一个向导，在这一方面他依然是有所自信的。 何律并不害怕未知，他始终认为一切未知都是能够在了解之后达成和解的。就像人类了解自然与自然共存，了解生物与生物共存，学习，本就是人类与生俱来的使命。 无论是折叠区还是白路斜，在他看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他尚未了解的领域罢了。 他们未来还有很长的时间能够进行沟通与了解。 但不是现在。 折叠区的问题显然比白路斜重要多了。 比起他自己的想法，他更关心这个折叠区中的其他人怎么样了。 他们尚未摸清这个核心定下的规则内容会是什么，太过宽泛的感知内容，让何律一时间无从下手。 整理了一下思绪后，他到底还是决定让话题回归上一个比较正式的内容中去，低头点开了自己的手环。 等了半天只等到对方沉默地点开手环的动作，白路斜有些无语，不过不算意外。 他说那句话的时候本就没太指望得到何律的回应。 或者说，能让对方哑口无言才是他想要的反应。 毕竟他们谁都知道，他们所绑定的婚姻关系，不过是为了搪塞系统的借口罢了，谁都没有要当真的意思。 这件事从他们将这件事本身定义为“协议”开始就注定了，不可能真的如同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和谐。 如履薄冰或者相敬如宾可能都算是好的。 跟白路斜认识算是有一段时间的人都不一定能有这待遇，更何况是区区认识一天不到的向导呢。 白路斜的字典里就没有“怜香惜玉”四个字，让他心疼别人，他只能从物理上的疼。 也就是这个向导还算识相，没有得寸进尺到他真的想这么做的地步。 起码比他见过的其他向导好那么一点。 正打算给对方提高那么一点点的印象分时，白路斜不适时宜地记起他们在登记处时那完全算不上和谐的交谈。 ……算了，再少那么一丁点吧。 他实在搞不懂这个人在想什么。 分明看起来还算懂事，和他的配合也勉强不错，迟钝了一点但没有到拖后腿的地步，怎么在系统相关的事情上就那么执拗，一板一眼的非要贯彻到底呢？ 搞得好像对他而言系统是多么重要的存在一样。 白路斜多少看不惯这些系统规则至上的人。 毕竟在他的世界，他就是规则，他才是顶端独一无二的存在。 他看不上的东西，能入他眼的人，怎么能良莠不分、冥顽不灵。 想不通的事情便不想了，白路斜同样开始看关于此处折叠区的内容来。 反正关于何律的一切，他早晚都会知道的。 那是源自于他自身的自信，和与生俱来的优越，似乎在他看来，从不存在威胁，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他忌惮。所有一切，不过在他一念之间。 他很强，强到这样近乎狂妄自大的想法，都不过是陈述一个事实罢了。 就算是眼前这未知的折叠区，他也不曾放在眼里。 大不了就杀出去，只要他想，他总能做到的。白路斜这么想着，随便划了几下新传输过来的信息。 对方似乎是正在执行这个折叠区任务的哨兵或者向导。 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才大致整理好了现在的情况，将来龙去脉提交上系统。 这原本是一个高危折叠区，存在另一片区域。他们在执行“清理”任务的时候，通过对规则的摸索，大概是接触到了接近核心的地方。察觉到威胁的核心选择了自行降级、重新折叠，导致新的折叠区降临在了这一片区域，而当时距离核心已经很近的任务者也被传送了过来。 比较糟糕的是，他们刚才花了些时间排查，发现核心已经转移，不在他们附近的任何地方了。 白路斜飞速掠过不重要的信息，寻找着任何可能有用一点的情报。 不由地蹙眉。 对他而言，这份报告的没用内容太多了，他几乎耐不下心去看。 抬眼看一眼何律，对方倒是看的认真。 可能每一份通过系统的内容，对方都会如此仔细地阅读吧。可能还会把里面每个字记进心里。 白路斜有些不爽了，手指随意地滑了几下屏幕，试图让自己再看几眼这流水账一样的东西。 好在，这个任务者的废话也是到头了，后面的东西才是白路斜真正想要知道的内容。 对于别人身上发生的事情，他真是没多少了解的性质。 要是折叠区主动降级这种听起来稍微有意思一点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他大概还能提起点劲。 当然，如果是折叠区升级就更好了。 他歼灭了这么多核心，里面没几个能让他觉得有意思的。甚至会让他觉得浪费时间。 他的时间可不是浪费在这种事情上的。 要么这个折叠区值得他花时间玩一玩，要么他不会在这里停留很久，他和核心，总要没一个的。 更多时候，没了的那个是核心。虽然不应该说是“更多时候”，而是“目前为止的全部时候”才对就是了。 白路斜稍微注重多看了几眼的地方，何律同样注意到了。 认真看完后忍不住皱了皱眉。 降级之前的核心锁定的范围是在一片水中，但现在的折叠区里，至少在何律的印象中是没有“水池”一类的存在的。 不排斥出现那么明显的现实扭曲的情况，可是就他刚才的感知而言，直觉告诉他，现在的核心并不在“水”里。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主动降级”的核心，忍不住开始想着：核心也是会思考，有智慧的吗？ 随后又转回注意，研究起选定的规则来。 禁止晚上出门。 禁止接触水源。 作为高危的折叠区，这两条内容确定之时，无疑确定着核心的范围了。 大概作为降级前的规则，现在依然存在一定的参考价值？ 何律稍微想了想，再次打量起周围来。 一切风平浪静，不见半点袭击的可能。 也许，此刻泛化的规则，重新定义为了新的内容？ 他这么想着，视线扫过此时的时间时不由一顿。 现在大概可以称作他们“新婚”的第二天了。 看着黑漆漆的天空，阴云密布的模样，与此时身处的折叠区，好像都没有半点值得庆祝的条件。 他想了想，觉得时间也不早了，哪怕身为哨兵，让白路斜站在自家楼下，陪自己在外头吹风到底不太好。 影响不好。 也不太利于他们之间关系的进展。 索性暂且将一切问题搁置，何律稍微把白路斜相关的事情提上前来。 偏了偏头，对着那位看起来问题就很多的哨兵提议说：“要不要去我家休息一会儿？我家还挺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