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向导之间的交流共享】
作为全天候为白路斜服务，随叫随到的专职司机，他的工作从来只有一项内容，就是给白路斜开车。 除去这位老板阴晴不定的性子，确实是个高薪低劳的活。 由于被开除的许多前辈的经验加上他又不是没脑子的人，于是乎非常清楚“不该管的事情不管”这样显而易见的道理。 然而司机却还是头一次见他老板默许别人坐他的车。 也不知道两位是个什么关系。 他还记得，自己在老板的要求下接刚完成任务下班的他时，与他临时组队的搭档还提过一嘴说，既然白路斜的司机先来了，不如顺便一块送他。 当时，白路斜只是瞥了他一眼，就果断拒绝了还不如塑料坚固的同事情意。 听得司机冷汗直流生怕白路斜一时兴起把自己也扔下车。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白路斜自己会开车，只是不开，专门雇了人来开，但并不意味着他多么需要这些司机。 说到底，他们不过是为白路斜工作，让他能够满意却并非多么重要的人。 白路斜的人生里从来没有“为他人着想”这一信条。 别人来讨好他倒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然而这位的情况好像不太一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似乎非常习惯于白路斜此刻的表现，没有意外，相当适应，几乎像是预料到了一般，十分自然地融入到了这不正常的氛围当中，如同感觉不到现在究竟有什么不敢似的，神色淡然，反而成了最奇怪的地方。 可何律确实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 做出这件事的可是白路斜，而白路斜做什么都再正常不过。 且一如许多时候白路斜面对他的时刻一样，他感觉不到对方任何的危险性与恶意。 毕竟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何律理所当然地默许了白路斜的行为。 早在他这么做之前，他就察觉到了一点苗头来。 到底是因为白路斜从不隐藏自己的情绪的缘故，无论对方在想什么，好像都能轻易从他身上读懂——至少对于何律而言是这样的。 大概是从有人同他打招呼开始，白路斜就开始有些不高兴了。 可能是觉得自己正在和他一起去他家的路上，他们算是“一起”的，按照哨兵那不讲道理的独占欲，估计在不满他与别人说话而忽视他呢。 何律是清楚的，白路斜多少喜欢被注视、被仰望，无论是为什么，是好是坏，他总想要成为最特殊的那个才满意。 他并不介意偶尔满足一下白路斜这样的要求，但显然不包括现在。 毕竟身为向导，何律同样明白不能太惯着哨兵。 他们本该是相辅相成、协同作战的关系，并非纯粹的工具或者附庸。 多少带了点刻意的视而不见，稍微克制在适合的程度之内，免得真的把白路斜惹急了，发生更不可控的事情。 好在，最后的结果算是好的。 起码只是把他拽上车罢了，比他想象的最轻的情况都还要好。 没有可以控制力度的哨兵几乎是把他摔上车的，说实话，有点疼，不过还可以忍受。 他从小就在学习怎么对付各种脾性的哨兵了，不免有比白路斜更不讲道理、下手更狠的。有的时候，适当让他们在其他方面发泄一番，会更利于精神疏导的进行。 不过白路斜用不着精神疏导，他也没那些真正需要精神疏导却不配合的哨兵烦人，于是乎，他面对白路斜时，好像总会多许多耐性。 或许同意下与对方同居的事情，并不是一件坏事呢。 何律始终认为，白路斜可能并不是一个多么无法攻克的难题。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无论是什么问题，总会有办法的。 车到山前必有路，更何况他不就山，山自来。 送上门的机会，他没理由放过。 当车子行驶起来的时候，他的目光投向窗外。 天气是这几日来难得的好。 也难怪白路斜会出门转转碰巧被蹲守的他遇上。 像是一个不错的展开，美好的开端。 不知道是否有天气的缘故让白路斜的心情还算不错，所以当他作出决定的时候自然而然让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何律只觉得，像今天这样不错的日子，成为白路斜心情不错的一天，叫他成为最终受益人，着实值得庆贺。 要是天气也能成为对方心情的影响因素的话，以后就能多一点参考项了。 只可惜在他注意到白路斜之前的时间里，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状态。若是把这作为观察报告上交，这么强的主观判断，肯定会被打回来的吧。 他随意地想着，多少有点奇怪，对于白路斜而言的“好天气”总不该是这么平淡美好的晴天才对。 可能只是碰巧他心情好的时候天气好罢了吧。 最终做出这个判断，盖棺定论之时，他都没有半点向就坐在他身旁的人求证任何一点内容的意思。 只能说这才是真正的没有客观全是主观了。 一路无话，何律就是再多看窗外的景象，他也只能坐在他的车里，前往唯一的目的地。 白路斜也不同他搭话。 并非真的多么沉默寡言、安静内敛的性子，不过不屑于寒暄无关紧要的事情来缓解气氛罢了。 何律同样并不在意这样算不上会影响到其他人的情况，既然他自己并没受什么影响，也觉得无伤大雅，所以随白路斜高兴去了。 徒留司机一个人战战兢兢。 他其实还有那么一点好奇白路斜的家会是什么样的。 就这个绝对不会委屈自己的人而言，肯定是怎么舒服怎么来的吧。 可能还不能指望他自己收拾。 看连开车都会专门聘请司机的模样，估计家里也雇了人专门搭理吧。 早知道歼灭组的大多有钱，但何律接触的不多，这才第一次有一点直观的感受来。 只是听一串一串的数字，到底没有真的看到这种专门为一个人服务的架势来得冲击大些。 可能享受着这种近乎于万人之上众星捧月的待遇，才让白路斜养成了如今的性子，目空一切吧。 即使他没能拥有强大到足以把控自己的能力，会因为别的原因为他服务的向导，哪怕在本就算得上稀少的向导总数里，大抵也是不在少数的吧。 只要白路斜愿意，他总是要得到最好的那一个。 而他的任性，决定了即使得不到，就是抢也要抢到。 也就还好上帝给了白路斜这样强悍的哨兵体质，同时给了他对向导不感兴趣的特性。 不然指不定又会闹出多大的乱子来。 何律至今记得，蹭听说过的无数起因爱生恨的案例。 那可不比处理折叠区的事情轻松。 他不确定白路斜对于其他人的吸引力究竟有多少，他只觉得，若不是他随心所欲、恣意妄为，能喜欢他的人大概是不少的吧。 哪怕是现在，光崇拜力量而崇拜他的人，都大有人在。 于是，这样的人，到底只有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