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啊禽兽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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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开灯,灯一亮,开关上两道新鲜血迹。 郁诚怔住,视线缓缓移到指尖,沾了满手的血。 不自觉低头,她一张惨白小脸,眉头拧着,紧闭的眼尾还带着泪。 他既心疼又惊慌,“小美!” 一路滴滴答答,血液顺着她的大腿往下蜿蜒,沾在他西裤上,又滴落到他的鞋尖。 他将人小心放上床,掀开裙摆往里看,白色蕾丝底裤已全染红了,两条浑圆玉腿血迹斑斑。 她面色苍白,额角有细密冷汗,灰紫的裙纱全是殷红血迹,一道道触目惊心,染红那些不菲的粉色宝石。 怎么会有血?受过什么伤?刚才伤了她? 刚才,刚才的确没有分寸,但他还没开始,怎么会伤到她? 她太娇柔易碎,他应该更小心更克制才对。 郁诚心中又悔又痛,于千头万绪中迅速冷静下来,抱起人急急跑下楼,“走,去医院。” 越想加急脚步,膝盖却僵直打颤,险些两步踏作一步。 他单臂托住她的臀,另一手扶稳她后背,掀过沙发上的毛毯将人裹紧,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像是安慰自己,“我不会让你有事。” 夜深露重,风雪直往里车里灌。 郁诚调高车内温度,一路狂飙,到了医院门前顾不上熄火,扔了车抱住人往急诊跑。 人送进去了,他坐在走廊双目通红,等待最难熬。 方秘书半夜里赶过来,前后办手续缴费,又提醒他也去看一看,今天郁宁那一击并不轻,可他全然想不起自己身上也有伤。 难道是天谴? 天也容不下他的情感? 郁诚双手交叉置于额前,低下头,盼着所有惩罚落到自己头上,不要让她受一丁点儿伤。 “你是家属?”白大褂站到面前。 他身上名贵西服血迹斑斑,抬起还沾着血的手指,扶一扶金丝镜架,仰起俊美又心碎的脸,一向锐利的眼神失落彷徨。 医生说:“生理期比较敏感,尽量不要刺激病人情绪,易诱发痛经或血量增多。” “痛经?” 郁诚猛地站起来,突然笑了,神情与前一刻全然不同,竟是轻松解脱,紧追着问:“痛经怎么处理?” “疼得厉害可吃止痛片。”医生说完话离开。 天已蒙蒙亮了。 解玉来电与他告辞,得知兄妹两人都在医院,特意来探望。 他往返行程皆是私人飞机,落地又有自己的司机家仆与豪车接待,这一来,正好将兄妹二人送回家。 方秘书开郁诚的车一路跟随。 美微已转醒,但不愿意理人。 郁诚用大衣裹紧她,一路坐在车后排,也不说话。到了家,轻手轻脚将人抱上床,被子裹紧了,安顿好她再下楼。 客厅酒香浓烈,昨晚打碎的红酒来不及收拾,满地玻璃渣,酒液蜿蜒成一道道红艳的玫瑰小河,边缘干涸成血,椅子翻倒两张,战况激烈。 方秘书为客人上一盏热茶,埋头收拾屋子,并不多说话,间或接到公司电话,也是找郁总的,他简短回复“可行”“不妥”“待批复”等确定性意见。 解玉双腿交迭,背靠沙发,一手托着茶杯浅浅啜上一口,另一手搭在真皮扶手上,修长指尖闲闲点一点,视线缓缓梭巡,落在那带血的开关上顿了一顿,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郁诚,这个家很有生活气息。” 郁诚到了客厅却不陪坐,直直往玄关走,大门推开,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这是要送客。 几年前解玉被人追杀,郁诚偶然救他一命,自此相识,又因为志趣相投,双方有商业往来,一来二去成为朋友,私下里免去那许多礼数。 解玉一笑,放下茶杯,“行吧,我这就走了。”毫不介意对方缺乏应有的待客之道。 郁诚神情疲惫,西服满是褶皱,少有的狼狈,语气却松快,“多谢。” “我欠你一条命,不必说谢。”解玉翩翩公子,不将小事放心上,两人一道走出院门。 司机黑衣黑裤白手套候在一旁开门,解公子上车落座了,遥遥看一眼二楼那扇窗,嘱咐道:“我的未婚妻,你得照顾好了。” 郁诚咬咬牙,“什么未婚妻?” “有你这么做大哥的?将人欺负成什么样了?昨晚上还娇滴滴的小美人,怎么天亮就枯萎了?那小脸上还有两道血痕,我看着心疼。”解玉推开车门,长腿往外一伸,带着宝石戒指的大手往外一拦,作势要下车,“你将人交给我,我带回燕京去好好养着,必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郁诚给他塞回去,拍上门,“你赶紧走。” 请神容易送神难。 解玉勾唇一笑,“我对令妹一见倾心,苦于没有机会同她相处。” 还补上一句:“大舅哥,我虽与你同岁,但感情上一向宁缺毋滥,认准了人便不会变心,我稍后再来看她。” 郁诚黑脸。 “粗鲁。”解玉淡声。 一九二五年产的银魅比幻影更难得,真豪门至少三代以上熏陶贵养,解家从里到外用的都是老钱,彼时尾灯亮起,缓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