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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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苗子文听他哥的话,乖顺地坐到床边上,把黑色背心脱下来,让苗青山检查他背后的伤势。苗青山翻出跌打损伤药膏,小心翼翼给他抹上。 自从那回夜里把苗子文掐得差点断气,家里就备了一堆药。虽然alpha体质强,恢复快,但苗青山实在拿不准自己万一失控会下多重的狠手,床头柜里塞满了抑制剂,也无法让他完全安心。他知道,其实最稳妥的办法是跟苗子文保持距离,天天处在同一屋檐下就会有危险。 但是……一想到那双委屈得会随时掉下眼泪的狗狗眼,苗青山只能暂时放下这个念头。 当初带子文背井离乡来广东,说了要保护他不被欺负,谁知道,伤害他、欺负他、对他最大的威胁竟然是自己。 “转过来我看看。”放下药膏,苗青山对苗子文说。 苗子文就像丢失了魂魄的木偶,听话地转过身面对着他。苗青山仔细看着弟弟胸前那片红肿,和中间刺上去的字。第一眼看到时,他只感觉眼前一黑,气血翻涌,但现在,心里更多是密密麻麻的针扎似的刺痛,以及,不得不承认,心疼之下还有一种深邃刻骨的感动。 这世上有人愿意为了他做到这种程度,把自己的名字永久烙印在身体上,即使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也超过了任何血脉带来的羁绊。 苗青山用指尖轻柔地触碰那块深绿色的印记,感觉到皮肤的温热和颤动,那是一颗蓬勃有力的心脏,在印记之下规律地跳动。 “疼吗?”苗青山问。 苗子文愣了下,然后像是出于本能、不用思考一样地回答,“不疼。” 苗青山皱皱眉,手指突然用了点力,在“青”字上面往皮rou方向按下去。 “嘶……”苗子文不禁发出低吟,意识到后又马上憋住。 “子文,”苗青山放开手,用严肃的语气说道,“以后你如果疼,就告诉哥,不准自己忍着。” 苗子文低下头,不情愿地“哦”了一声。 “你不说,我会更担心。”苗青山嗓音低沉,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苗子文吸了吸鼻子,声音黏糊糊的,“我不怕疼。” 只要能够待在苗青山身边,只要能够看到他,爱着他,这点疼又算什么呢?苗子文怕的是,连经受这点疼的资格都没有。 “但我不想让你疼!”苗青山感觉那股气又冲上头了,声音也带上怒意。吼出来的时候苗子文吓得瑟缩了一下。 气马上就消了。苗青山站起来,去客厅拿了带回来的袋子,把里面的衣服拿出来,正准备递给苗子文时,看到他裸着上半身乖乖坐在那里的样子,突然有了别的想法。 苗青山把衬衫抖了抖,提起来放到他身后,“抬手。”苗青山指示道。 衬衫是酒红色的,外套是休闲款式黑色西装,既不会单调,有鲜明火热的色彩,又不会显得太张扬。给苗子文穿上之后,苗青山满意地上下打量了几遍,觉得果然很适合他。 而苗子文沉浸在哥哥给他买衣服,还亲手给他穿这件事的巨大喜悦中,幸福得晕头转向,刚才发生的什么都给抛在脑后了。 “晚上有个庆功宴,你跟我一起去吧。”苗青山说。 30 刘玉虎给苗青山办的庆祝赚到第一桶金的庆功宴,安排在深圳最豪华的新安酒家。包下了里面最大的有三张大圆桌的包厢,来的不仅有他们自己人,还邀请了一些合作的客户老板,给了苗青山十足的排面。 苗青山带着苗子文一起出现时,刘玉虎的表情瞬间阴沉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寒光,但很快又被一向温和儒雅的笑容取代。 “青山,你怎么才来,快过来坐。”刘玉虎给他留的中间桌的主座,自己坐在旁边,另一边是一位当地有名望的富商。 苗青山笑着说,“抱歉师父,我来晚了。不用麻烦了,那边不好进去,我跟我弟弟坐这儿就好。”他一手扶在苗子文背后,引着他就近在自己身旁坐下。 苗子文感受到刘玉虎向自己投来一种不太友善的审视的目光,不过他也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他不知道的是,刘玉虎一看到他,就发现他身上的衣服,是上次陪苗青山去买的。 苗子文没怎么经历过这种场合,有些拘谨,只好盯着桌面看。桌上的菜奢华丰盛,清蒸珍珠鲍鱼、上汤焗龙虾、明炉烤乳猪、脆皮烧鹅、黄烩海虎翅……即便常往粤菜馆子里钻,也不是常常能见到这些菜式。苗子文在俘获他哥的胃方面的好胜心,受到了一点点挫败。 天花板上的老爷风扇吱吱嘎嘎地转,扇出习习凉风,苗子文心中的燥热却难以消除。好在,他哥就在旁边,要是给他安排个孤零零的座位,那可能真是手足无措了。 苗青山在这里如鱼得水,一方面在座的都是熟人,另一方面这是给他办的庆功宴,每个人对他都恭敬热忱,张口都是什么“年轻有为”“青年才俊”“前途无量”的好词。 终于有个没见过苗子文的客户,按捺不住好奇心问他旁边这位靓仔是谁,苗青山早有准备似的,拉着苗子文一起站起来,端起酒杯,用叉子敲了几下,当全场目光投向他,他大大方方地高声道,“向各位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弟弟,苗子文。” 苗子文举着酒杯站在座位上,整个人都懵了。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夸赞声,什么“不愧是兄弟”“都这么靓”“你们家基因真好”……才慢慢反应过来,这是他哥第一次在正式场合介绍自己,并且亲口认证他们是兄弟。 也就是说,这段本来只有他们两人约定认可的关系,如今成了众所周知、无法改变的事实。那么,苗青山是不是就不能轻易抛下自己?他不会想成为一个别人眼里抛弃亲弟弟的人吧,所以他哥是在用最直接的行动证明对自己的信任吗? 意识到这背后的深意,苗子文感到莫大的难以言喻的惊喜。身上的局促一扫而空,像是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一样畅快极了。 苗青山看到苗子文脸上慢慢绽放的笑意,也欣慰地扬起嘴角。两人盛装打扮,接受着众人的夸奖与祝福,这画面实在太美好,太耀眼。 “青山,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刘玉虎从坐席上起身,走到苗青山身边,招手叫来一个服务员,不一会儿服务员推了一个餐车过来,不过上面放着的不是食物,而是一台唱片机。 苗青山看到唱片机,果然注意力被吸引。“我想,你应该会喜欢这首交响乐。”刘玉虎说着,将唱片机的唱针往下一放,针头触到黑胶唱片的瞬间,气势恢宏的音乐顿时流淌而出,整个包厢都被洪流般的旋律灌满。 “这是……”苗青山眼睛亮起来,“肖斯塔科维奇!” 他之前跟刘玉虎聊音乐时,曾随口提过他父亲喜欢拉肖斯塔科维奇的曲子,没想到,刘玉虎真的记住了,而且为他找来了这张唱片。 “《d小调第五交响曲》,苏联作曲家肖斯塔科维奇,创作于1937年,又名‘革命交响曲’,或者‘命运交响曲’。”刘玉虎慢条斯理地为在场其他人讲解,而苗青山则完全沉浸在音乐之中,随着旋律与节奏的起伏,眼中浮现狂热的光彩。 “这么有力量、有爆发力的乐曲,就像你一样,青山,”刘玉虎注视着全情陶醉的苗青山,也带着那种欣赏杰出作品的表情,“所以我把它送给你,我最出色的徒弟。” 乐章逐渐推至高点,苗青山旁若无人地闭眼聆听,感受着灵魂深处的共鸣与震颤。 苗子文呆呆地看着,这是他没见过的他哥的样子,那么的热情、疯狂、生机勃勃。他不懂欣赏音乐,听不懂那复杂的交响曲,却似乎从苗青山的反应里,触碰到了古典音乐之伟大和迷人。他哥所热爱的,他自然也会爱。只是爱屋及乌中,也藏着一点嫉妒,嫉妒被他哥所爱着的一切。 乐曲终了时,苗青山走上去抱了一下刘玉虎,是感激的拥抱,在刘玉虎耳侧说了一句,“谢谢师父,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苗子文看那师徒两人露出知己一般默契的笑容,宴会厅里高朋满座觥筹交错,一片热闹里唯有他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或许他就像天花板上颜色灰暗的风扇,笨拙地在原地转动,动作慢还哐当响,等着某个人偶尔抬起头来看一眼。 31 庆功宴后,刘玉虎让苗青山独自去北京谈合作,算得上是对他无条件的信任。 苗青山出发之前特意问苗子文有什么需要帮他带的东西,“卤煮?豆汁儿?炸酱面有点麻烦,但你想吃哥也能帮你带,或者带一份全聚德的烤鸭?” 苗青山回想着苗子文以前感兴趣的那些食物,曾经在北京相伴度过的时光一幕幕闪过。看着现在越发高大英挺的苗子文,他已经快要想不起那个风雪天顶着红扑扑的脸举着包子出现在仓库门口的男孩了。 “不用了哥,你平安回来就好。”苗子文舍不得但还是懂事地说,“……嗯,如果可以,能顺便去我家看看吗?” 当初离开家时,他有担心过mama带着弟弟meimei会不会很艰难,但经历过无数风霜的mama却反过来安慰他,让他不要挂念。他不知道的是,苗青山悄悄拜托了葛爷关照子文的家人。 苗子文送完他哥,无精打采地回到中英街。几个帮他卖香烟和电子表的小混混迎面跑过来。 “子文哥,不好啦,我们货被人给截了!” 苗子文虽然年纪没他们大,但因为在这条街的混混群体里地位高,所以这些人尊称他一声“子文哥”。 “谁干的?”苗子文精神一振,在这条街上混这么久,还没人敢截他的东西。 “那头的,”跑前面一个叫小亮的少年说,“阿成,那群古惑仔的头头。” “那头”也就是中英街属于香港的一段,因为有碑界和关口,两边的人通常井水不犯河水。当然对于这些地头蛇来说,想偷偷越过边界并不是难事,但越过来截货就是明摆着挑事了。 “带我过去看看!”苗子文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不然以后凭什么在中英街混,况且他可是这条街上唯二的两个S级alpha之一,自认为除了他哥,没谁可以踩到他头上。 到了起冲突的现场,只见一个身材高大,手臂上满是纹身,顶着个飞机头的alpha,一手举着棒球棍,一手拿着一麻袋电子表,叼着烟嚣张地站在中间,语气凶狠地说,“这批表我们已经付过钱了,你们别赖账。” “子文哥,”看到苗子文过来,一个小混混悄悄跟他说,“这个阿成非要说这些表是他们的,说付了钱,每块表两百,怎么可能嘛,我们都卖八百以上的,而且他也没给我们钱啊……” “哼,我看他就是故意找麻烦。”苗子文捏了捏拳头,把后颈的抑制贴一撕,径直向那个叫阿成的alpha走过去,一边走一边释放出压迫信息素,一股浓烈的酒气冲天而起,在场的所有alpha包括阿成,脸色都变了。 顶多是个A级alpha,正好拿来给老子练练手。 苗子文走到阿成面前,一把揪住他的T恤领口拽到跟前来,隔着一掌的距离冷冷盯住对方的眼睛,“扑街仔,敢到你爸爸地盘上撒野,活腻了。” 32 苗青山从北京出差回来,苗子文没来车站接,来的是刘玉虎的司机。 上车后不久,司机就跟他聊起最近沙头角发生的大事,“青山,你弟弟可真厉害,我们货被那头的人截了,他带了一帮小子去干架,打得是落花流水啊。但是对面玩阴的,又叫了人,你弟被围着打,还好警察来了,那伙人就跑了。” 苗青山听得脸色越来越难看,听到说苗子文被人围殴,脸上血色都要没了,赶紧问司机“子文怎么样了”。 “去医院缝了几针,不过他是S级嘛,恢复快。他本来不让我们跟你提,但我想着吧,你回来怎么都会知道,你可别跟他说是我告诉你的啊……” 到了家楼下,苗青山健步如飞地下车冲上楼,整个人仿佛都被辛辣的浓烟笼罩着。进门时,房间里也飘着一股烟味,夹杂着淡淡的铁锈味和苦涩的酒香。 苗子文头上还贴着纱布,正坐在床头,一听见苗青山回来,立马把烟掐了,从床上站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苗青山,像小狗终于等到主人回家一样兴奋地说,“哥,你回来了!” 苗青山的眼神寒冷彻骨,死死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房间里响起“啪”的一声脆响,巴掌重重地落在苗子文脸上,把他抽得站不稳跌倒在床上。 “小兔崽子,你他妈还学会打架了。” —— 本章注释:八十年代初,新安酒家是深圳最豪华的酒家,资料里说:“最高级的要算天花板上面那几部颜色灰暗的老爷风扇,走起来很慢还哐当哐当地响。”听起来一点也不豪华啊!但是那就是当时稀罕的好东西,所以小狗你要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