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病房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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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当苗青山和九龙帮众人焦头烂额地四处搜寻苗子文踪迹时,空气中飘来的焦烟味,被苗青山灵敏嗅觉捕捉到,立刻往那个方向狂奔而去。 旁人或许无法感受,可他分明在里面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在向他传递着求救的信号。 赶到仓库门口,火焰已经直冲房顶,大门被火光和浓烟吞没,而不远处,已经响起了火警的鸣叫。苗青山等不及了,一脚踹开燃烧的铁门,拿了件浸湿水的外套,就往火里钻。 能够捕获到苗子文的信息素就说明他还活着。苗青山不顾烈焰的灼伤,在烟雾缭绕中寻找他的身影。 “子文!子文!……” 终于,在仓库深处的角落里找到了。 地面上两具身体紧紧抱在一起,omega女子的唇角贴在苗子文脸颊边,而苗子文上身赤裸,腰间系的衣服上浸满鲜血,信息素的酒味不再苦涩而是染上甜蜜花香,AO信息素缠绕交融难舍难分。 被灼烧的刺痛感猛然窜起,不是在皮肤上,而是在胸膛里。但苗青山知道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他忍住心间泛起的酸涩,俯身过去查探,摸到苗子文微弱的呼吸时,松了口气。可那个omega已经没有呼吸了。 他也只可能带出去一个人。苗青山毫不犹豫地把相拥的两人分开,抱起苗子文,将湿外套覆盖在他们头上,迅速向外冲出去。 焦急等待在外面的小弟们看到,狂舞的火舌中有身影夺门而出,风驰电掣,犹如涅槃的凤凰。被这一幕震惊的众人不禁感叹,不愧是能征服老大的那个alpha。 83 苗子文在ICU里躺了一天才醒过来,看到苗青山的第一反应是,“我不是在做梦吧?”紧接着就问,“小茉莉呢……她怎么样了?” 苗青山像是被噎了一下,皱着眉头语气深沉道,“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没气了,后来消防员把她的尸骨带出来。听说警队给她发了英勇奖章,给她家人发了抚恤金。” 苗子文沉默,很久都没说话,苗青山看到他眼眶里闪烁着一片晶莹,就像某种明亮的东西碎裂了,比他前几天失魂落魄的样子更黯淡。 “你标记她……”苗青山缓缓开口,斟酌着措辞,“是为了救她,对吧?” 苗子文恍惚了一下,想了一会儿才明白“标记”是怎么回事,淡淡的茉莉清香还在身边环绕,可是气味的主人已经不在了。他点点头,没做更多的解释。 这样的默认并不足以打消苗青山心中疑虑。就算是情况危急,可那个萍水相逢的omega值得他搭上性命相救吗?要是自己晚一步,就再也见不到活的苗子文了。而他们那种标记完之后相拥一起赴死的画面,在外人看来,简直就像殉情! 他真想掐着苗子文,告诉他,别犯傻,没什么比你的命更重要!他都不愿苗子文舍命来救自己,更别说其他人。他想要苗子文认错,保证再也不会犯这种意气用事的错误。 但他没有动手,只是看着苗子文破碎的、落寞的样子,甚至比得到答案之前更加焦躁不安。 “哥,”苗子文轻声唤他,停顿了一阵,像是揭开伤口那样忍耐着疼痛说,“订婚仪式顺利吗?” 苗青山这才意识到,还有这件要紧的事需要跟苗子文解释清楚,他向病床的床头走去,握住苗子文的一只手,“子文,你听我说……” 苗子文眼睛一眨不眨地听苗青山讲明了原本惊世骇俗的计划,讲了那位豪门千金是如何让他悬崖勒马,讲了他从未真的有过要跟她订婚结婚的打算。 苗子文听懂了。哥哥并不是要离开他,应该感到高兴吧。可是,为什么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高兴,他觉得心里那块空洞仍然破着,漏过丝丝的寒风。 “你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苗子文的语气里有沉甸甸的委屈和酸楚,“哥,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我……” 苗青山错愕,他原本以为子文知道真相后就不会再那么难受了,会因为失而复得喜极而泣,可能会扑上来索要拥抱和亲吻。他都会满足,还会安慰自家小狗说,哥不会不要你,没有任何一刻不想要你。 可苗子文抛出的却是严肃的质问。 “我……”苗青山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你是怕我会拖累你吗?”苗子文说,泪光盈盈的,看起来有些可怜。 “不,我只是……不想让你有危险。”苗青山轻叹。他讨厌任何的不确定性,只想把控制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上。而苗子文是他的软肋,他更不想让子文暴露在风险和对手的视野里。 “可你知道,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不管是刀山火海,还是要杀人放火,我都可以陪你!”苗子文语气激动起来,说到几乎破音,他被烟熏过的喉咙还没恢复,说完后便难受得咳嗽起来。 苗青山愣了一下,然后手忙脚乱地拍拍他的后背,又去旁边拿水给他喝。 苗子文的话振聋发聩地回响在他耳边,在心间激荡起一圈圈涟漪。他伸手抚摸着苗子文的头,手指从微卷的发间穿过,留下淡淡温热。 “好,以后我们都在一起,无论什么事,”苗青山说,“我会信任你,子文,你也不能离开我。” 一想到险些失去苗子文,苗青山还是一阵阵的心悸后怕。他不想再体验这种感觉了。 苗子文伸手怀抱住苗青山的腰,在他胸口像狗狗一样蹭着,闷声闷气地说,“还要我说多少次,哥,我永远爱你,永远不会离开你。” 苗青山笑了笑,“没听够,再多说几次。” 84 在温存的氛围下,苗子文自然而然地勾住了苗青山的脖子,去跟他交换一个火热的吻,然而当两片湿滑柔软的舌相触时,苗青山却突然有些不悦地移开了。 他尝到了不属于苗子文的那股甜腻的omega信息素味道。虽然非常微弱,但足以令他恼羞成怒。 因为无法永久标记苗子文,竟然让他的东西被别人染指。当时在仓库里发现他们时的酸涩又涌了上来,这时候没办法再无视和压住了,他按着苗子文的肩膀,头向后探去,想要咬住那块被他反复标记过的腺体,灌进自己的信息素,重新宣示主权。 可苗子文意识到后,一下子躲开了,并不太情愿。这倒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苗青山气恼地盯着他,苗子文被他哥的眼神看得瑟缩了下,怯怯地说,“哥,能不能不要现在……” 苗青山微眯起眼,等他给一个理由。苗子文突然有些慌乱,心虚愧疚的眼神往下滑,伸手去解苗青山的皮带,苗青山惊异地问,“干什么?” 苗子文埋着头,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想要的话,我可以……” 苗青山按住他的手,一股无名怒火又窜上来,“你伤还没好,我没那么心急。” “不碍事的,哥,我也想……”苗子文的鼻音越来越重,音色变得又软又粘,像是叹息般地说,“我好想你。” 苗青山只觉得胸口膈应的感觉一下就冰雪消融了,融化成某种酸甜柔软的细流,缓缓流淌在身体里。他托住苗子文的后背,让他慢慢躺回病床上。 “好好休息,等你伤好了再说。”苗青山的目光在苗子文脸上流连,“我也想你。”然后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 苗子文躺在床上,因他哥最后那句话,心跳如擂鼓敲着。似乎每次自己一受伤,苗青山就会变得特别心软,会给他很多甜头,让他飘飘欲仙。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瘾。小茉莉说毒瘾难戒,可他对苗青山的瘾,大概比毒瘾更难戒。 苗子文想到茉莉,胸口就像空了一块。他还能感受到有微弱的omega信息素残留在体内,眷恋着不舍离开。 身体似乎背叛了内心,令他无比渴望那股清甜的气息,不忍切断最后的一丝羁绊。这也是他不敢对他哥说的实话。 85 苗子文伤快养好的时候,病房里来了一个访客。那人一见他就“哇”地一声抱着他的腿哭,把苗子文搞得莫名其妙。 “你谁啊?”他看着那颗光秃秃的脑袋问。 “大哥!”那人抬起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你唔记得我吗,我系阿成呀!” 苗子文又惊又喜,两人像以前一样一边抽烟一边吹水,阿成跟他讲监狱里的奇闻,苗子文说起肥头的阴险毒辣,“淦!”阿成怒骂道,“怪不得他死得这么惨!” “他死了?”苗子文疑惑,前些天他配合警方调查把肥头和阿豪做的事一五一十交代了,但怎么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给枪毙了吧? “他在拘留所里,我听说啊,警署里有人保他,本来打点好都要放了,结果进去一看,死了,开肠破肚,脑袋稀烂,惨不忍睹呐……” “不仅如此,阿豪和肥头的几个马仔,被关在一起烧死了。还有啊,廉政公署收到举报材料,警署里跟肥头勾结的家伙也被抓了……” 苗子文听完,心里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深深吸了一口烟,心想,他哥怎么这么辣。嗯,心狠手辣。 苗青山走进病房闻到烟味,眉头微微一皱,苗子文立马把烟摁了,往窗外一扔。 阿成呆呆地看了看他俩,心想,大哥不是在跟他哥拍拖吗,怎么还这么怕他啊。 不过这孩子开了光的脑袋很机灵,不想留在这里发亮,赶紧溜掉,还贴心地帮他们合上了门。 苗青山大步走过去,看着刚才还站在窗边跟阿成嘻嘻哈哈的的苗子文,神色严厉,把他翻了个面按住,让他两只手撑在窗沿上,“你伤好了是吧,趴好,我检查一下。” 说着就把手直接伸进苗子文的病号服里,在腰上摸了一遍。触碰到枪口的伤疤时,苗子文轻颤了一下。接着,他感觉后面一凉,裤子被扒下来。 “哥,这……对面可能有人。”他身子因为紧张和害羞紧绷起来。 “有人怎么样,”苗青山不管不顾地继续动作,手指从外检查到里边,挤开紧致的包裹,轻车熟路找到会让对方全身发软的点,按了没几下,里面就湿淋淋的,“看看你是怎么当弟弟的。乖,让哥进去。” 埋入之后,苗青山舒爽得长呼一口气,拿过窗边的烟盒,从里面抽了一根,“子文,火。” 苗子文一边被顶撞着,一边委委屈屈地从裤兜里摸出打火机,给他哥点上。 苗青山一手掐着他的腰,一手夹着烟,烟灰簌簌地落在起伏的棕色山丘上,像是一幅潦草的水墨画。 烟抽完了,活动还没做完,苗子文撑不住了,最后苗青山把他双腿抱起来。完事之后,也没退出去,就这样抱着苗子文坐了一会儿。 “子文,你想离开香港吗?”苗青山突然问道。 “啊……为什么?”苗子文还在余韵后的恍惚中。 “我得罪了王豪生,他不会让我好过,假身份可能要用不下去了。阿成既然回来了,你也不用再帮他管九龙帮,收保护费,卖盗版碟什么的,成不了大事。” “哥,你是有打算要去哪里了吗?”苗子文问,然后又小声说了句,“反正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刘玉虎提前出狱了。”苗青山说,语气变得狠厉,“我没想到他能这么快出来,呵,我跟他的帐还没算完,不会放过他的。” “你找到他了?” “葛爷给他介绍了一个门路,他去做跨国生意了。”苗青山缓缓道,“子文,你听说过风险越高,收益越高吗?有个地方,动荡,混乱,正是风暴的中心,也就意味着,有无数的机会。” “你是说……” “苏联,”苗青山说,“他去了莫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