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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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时节,彭山的红叶是羽都最负盛名的景致。漫山红遍,近处也是缤纷之景,雀鸟婉转,红叶顺着细小的流水飘下。 上山的砖石路是新修的,并不陡峭,我瞧着甚是顺眼。 一边的官员和我介绍道,这山路今年工部和礼部一同新修的。这彭山赏枫,已成了羽都居民娱乐生活中的一部分,是年轻小姐公子时兴的约会场所。 彭山西北的半山腰上有一座庙宇,名为兰因庵。此庵香火冷清,也未有盛名。 按照礼部原本的计划,是不打算入庵的,可跟在我与云翎身后的郭儒衡说是上山累着了,想要歇会儿,我们一行人便临时入庙,在这兰因庵中坐了一会。 住持带着小尼前来为我们奉茶。用过之后,云翎便说要进殿中参拜。 我笑道:“皇兄何时开始信这些神鬼之事?” 原先母皇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尤为嗤之以鼻,连带着我与云翎也不信。 云翎道:“我原先也是不信的。后来看得多了,才知道世间万物皆有缘法,不行也得信了。” 住持带着我们入了大雄宝殿。这寺庙简陋,佛像倒是金碧辉煌,偌大的佛像高居殿堂,面容柔和,看上去倒是威严慈悲。 我不拜,便领着郭儒衡站在一边等云翎。 他上前,捏着三炷线香,高举额前,念念有词。良久,他将香插入那只雕花铜香炉中,跪在软蒲团上,双手合十,开始叩拜。烟雾袅袅升腾,不知何时,庵里的钟楼开始撞钟,沉重辽远。 一刹间,我忽然感到心悸,那是一种突如其来的、某种极为危险的信号。 我蓦地转身,便看到一道匕首带出的白芒直冲我扑来。电光火石之间,我下意识地往一侧躲开,便看到一个人影扑了上来,挡在我身前。 郭儒衡居然冲上来为我挡了这一刀。那刺客一副庵内师傅的打扮,剃发,穿着灰褂布鞋。她把匕首从他前胸拔出来,刀刃鲜红,还滴着血。见一击不中,她转头一个跨步朝我扑来。 那刺客破绽颇多。我侧过身,左手擒住她肘侧经脉,右手探到她肩上关节,借着劲一拧,便把她右臂直接卸下。刺客惨叫出声来,手上匕首也掉落在地,落了几声清脆的响。 众侍卫围上来。我转身重踢在那刺客膝窝处,她“咚”地一声跪下,被我抵住咽喉。 随行的礼部官员方才尖叫着喊:“护驾——”。 我扭头斥道:“闭上嘴!把这刺客拿下去审。宣太医!” 我把那刺客交给一旁的侍卫,便起身去检查郭儒衡的伤情。云翎方才在拜佛,站得远,此时焦急地问我有没有受伤。 我摇头,跪下身去看郭儒衡的伤。 他被刺中一刀,捂着胸口斜坐在地上,指缝之间溢出鲜血。那华服沉重,在地上摊开来,恍若一朵快要枯萎的花。 “别动,让朕看看。”我半搂住郭儒衡,让他靠在我怀里。 他像只孱弱而温顺的猫,那样脆弱,把头埋在我脖颈处,小声地喘息着。我轻轻移开他护在胸前的手,深色的的礼服被血染得更暗了,却看不见鲜红的颜色。我摸了摸他的心跳,应是无虞,又大概辨别了位置,大概猜是匕首被胸前肋骨挡住了,没有伤及脏器。 “陛下,”他没有呼痛,只是声音像幼猫一样轻,静静地,“臣会死吗?” “不会的。别怕。”我的心里忽然软了一块,“没伤到要害,不会有事的。” “嗯。”他抬起头来看我,皮肤苍白,一双杏眼里满是怯弱,“若是留了疤,该多难看。” 见太医迟迟不来,我便放轻语气,安抚道:“朕不会觉得难看。来,朕抱你去车上。” 说着,我俯下身去一把将他抱起,便往庵外走去。 我习武也算有些年头,虽没上过前线,但也是见过血的,也是有几分蛮力,抱起他来还是极为轻松稳当的。我低下头,却瞧见他伸出手轻轻攥着我胸前的衣裳,怕是要掉下去似的,只觉可怜可爱,不又得又抱紧了几分。 我把他安置在我的车驾上,宣了随行的太医进来诊治。太医检查时,我一直坐在一边,握着郭儒衡的手,像在安抚一个脆弱的孩子。确实只是皮rou外伤,未伤及筋骨,我这才放下了心来。 我从轿辇上下来,扭头便见云翎站在一旁愣神。 “皇兄?”我出声道。 云翎这才回过神来,朝我微微一揖,道:“陛下,方才臣令尼众辨认,确认此人非庵中修行之人。刺客已经已押往刑部,何时何人提审,还请陛下定夺。” “叫王尚书去审。”我对云翎说道,“三日之内,要一个结果。若三日之内审不出来,我再差山樱去。” 我还未登基时,山樱曾在诏狱任职,刑讯算是她的老本行。 “是。”云翎应道。 “这刺客武艺稀松,又不会自尽,不是家养的死士。”我道,“这些世族也干不出这蠢事。” 风有些冷了,吹得我胸前发凉,低头一看,才发现是刚才郭儒衡的血迹染透了我的袍子,受了风便一阵冰凉。 云翎也看到我胸前的血迹,惊道:“陛下!” “不妨事,郭儒衡的血。荷奴,过来。”我道,“去拟旨。” 我转着手上的碧玉珠子道:“贵君郭儒衡,护驾有功,择吉日升为兰君差内务府的人送些缎子珠钗去清幽殿,太医院那边也给他多开些滋补的,别教他再瘦了。” “遵旨。”荷奴朝我福了一福,退下办事去了。 我扭头看着云翎,发现他眼里居然有着某种异样的情绪,不是欣喜,亦非愤怒。 夕阳将要落下了,整座山都是喧闹的金黄色。云翎又向我行了礼,垂了眼,道:“这血迹瞧着都骇人,陛下不如先去更衣吧。” “也是。”我理了理广袖,“其他事容后再议。先回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