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大小姐要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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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还习惯吗?”周儒介让人做了椰子鸡,早晨新摘的椰子,汁香浓郁。一家人在一起吃饭是周家心照不宣的传统,不管多忙,事情有多棘手,总得腾出给家人的时间。 因此,周家面上家庭还算和睦。 三个孩子的竞争只放在私底下,以后这个位子谁坐各凭本事。 “一般。”周时予抿了口椰子鸡汤,做了特殊处理后鸡汤清甜。 周执梧笑着打岔:“想从小妹嘴里听句不错还真是难。” 周儒介横了周执梧一眼,周瑾承接话说了些老人家想听的:“我已经嘱托过校长,小妹的身份不会暴露。” 周家树敌多,东南亚众多家族哪个不想把周家扳倒? “我听说学校安排了联谊活动。”周儒介放下筷子,语重心长道:“你刚复学,正好可以借着机会与同学熟络。” 他的意思是让她参加联谊活动。 双腿出事起,周时予便断了所有外界活动。 “嗯。”她点了下头,周儒介满意地笑了,又把盛有蟹rou的碗朝她推了推。 手指顿了下,周时予默不作声吃了下去。 家庭晚宴结束,周儒介将周瑾承喊到书房,周执梧瞧着父慈子孝的一幕,倏地笑出了声。 正在优雅腐烂的家啊…… “在哪?” 盛宴是在会所收到的消息,大小姐语言简洁,两句话交代他下面要做的事。 “去买盒抗过敏药。” 男人嗤笑了声,咬住烟漫不经心地回了个好,却没说什么时候送过去。 “老板。”程述推过去一张照片,下面放了厚厚几张纸。“这是新署长的全部资料。” “他既不属于周家一方,也不效忠泰国政府里的某位。”程述摸不准盛宴的脾气,他时好时坏,理智时能轻而易举找到所有漏洞,生气的时候要人命的恐怖。 “需要……” 盛宴点燃烟尾,好整以暇地倚着沙发,斜睨着茶几上的照片。 包间安静,只有他的人在。 烟雾荡漾,男人点了点照片气定神闲道:“听说后天的高校联谊会总理也会在?” 程述愣了下,点头。 “你自己看着办。”盛宴将问题甩给他,视线从手表经过时不自觉停下。大小姐的话他没放在心上,擦除血渍时并不认真。 表盘上残留血滴。 很小的一点,仿佛被无限放大。 盛宴眉眼染上一点不耐烦,他随手解下手表扔进垃圾桶,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心疼价值几千万的物件。 “老板您这是?”程述跟在盛宴身边不长,与他配合仍不够默契。 “处理点小事。” 眼睁睁看着盛宴离开,程述想要不要同波文讲声,毕竟自己并不能很好理解老板的意思。 不过,究竟是什么小事居然还需要老板亲自去处理? 盛宴来的自然不是什么干净会所,出了包间门,乌烟瘴气感扑面而来。穿着暴露喷了劣质香水的金发女郎,看起来上了年龄大腹便便的金主。 盛宴眼高于顶,看不上这些。 目光碰上妆容浓郁的女郎时,不知怎的,眼前自然浮现出大小姐的模样。 极为清冷干净的长相,恍若神灵,不谙世事,平等地瞧不起每一个人。 药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 盛宴回来时距离周时予发消息的时间已过去一个小时。 大小姐给了权限,他可以随意进出卧室。 房里的灯关上,小姑娘睡得挺早。 推门的动作小心了些,盛宴倏地愣住。周时予没睡,窗户向两边打开,雨丝顺着风向打进卧室,落在书桌,写好的试卷湿了大半。 轮椅上的女孩一瞬不瞬地盯着窗外雨景,身上是修身整洁的灰色格子制服。细白漂亮的腿弯,小腿纤细嫩白。乌云遮挡下,不算皎洁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几乎每处阴影皆是精挑细选留下的。 “你回来了?”女孩缓缓抬起眼皮,情绪平静。“送我去医院。” 在男人漆黑的视线下,周时予扫了眼他手里的抗过敏药,掀开袖子一角。 密密麻麻的红点遍及小臂,若是开了灯,或许盛宴能清楚看到她脖颈处的红点。 周时予对螃蟹过敏,一不留神会死的那种。 盛宴沉默片刻,喉结上下滚动,似乎惊于她的冷静。 车子穿行在雨幕,夜间刚好避开车流量的高峰期。顺着后视镜,盛宴看向里面的女孩,过敏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奇痒无比。周时予看起来比较严重,面色苍白,额上带着些细细密密的汗。 却表现的异常平静。 医生先给周时予做了个检查,开了些药。二楼的输液大厅和病房布局相似,护士离开时将门带上。 气氛瞬间安静,盛宴没骨头似地斜斜倚靠墙壁,视线定定放在窗外,或许是烟瘾上来了,男人看起来有些躁乱。 周时予忽然开口:“盛宴。” 目光偏倚,落在大小姐的身上。 她有时候真的不像个十几岁的学生,心智仿佛比成人还要成熟。周儒介三个孩子,周瑾承身为长子是外界最看好的周家继承人,他是三人中能力最强的,洁身自好,商业头脑不输于周儒介,他的上位是周家内部所向。 周执梧看起来吊儿郎当,是个不干正事的纨绔,混迹赌场流连在女人堆中。 小女儿周时予一年前滑雪时遭遇意外,双腿残疾,是最没什么威胁的。 “你过来下。” 偏冷的音调,盛宴挑眉,手里的抗过敏药早就不知道丢到哪了。 正在输液的大小姐虚弱可怜。 盛宴提步过去,人才走到她跟前,下秒一道巴掌落了下来。 打得男人怔愣。 反应回来后,指尖抚上被打的脸,她那只手啊力气贼大,直接给他扇出一个巴掌印,火辣辣的疼。 盛宴嘴巴动了动,血腥味在口腔四窜。指腹抹了下嘴角,还真能擦出点血来。 小瞧了,即便双腿残疾,大小姐骨子里的傲气以然存在,像个长满利齿的小兽,受不得欺负。 盛宴淬了口血沫,黑沉沉的目光一瞬不瞬与周时予对上,硝烟骤时弥漫,火药味荡漾在空中挥散不去。男人歪了歪脑袋,眯起眸子,要笑不笑地盯着女孩。 而周时予也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善茬,僵持良久。 “该打。”盛宴低低笑出声,安静环境下声音落地可闻。他不紧不慢走到她旁边,手指缠上输液皮条,一字一句替周时予解释这一巴掌的原因:“药我买晚了,惹大小姐生气的确是我错了。” 与她一般,没有任何征兆的,手部力量忽然加重。 他将输液皮条从输液袋处扯了下来,滴速开到最大,茂菲氏滴管里的液体迅速减少,空气顺着皮条进入滴管。 盛宴好整以暇地将皮条拿在手里,眯眼打量起周时予的反应。 空气填满滴管,顺着皮条朝连接静脉的一端过去。 这一长段的空气进入体内,直接空气栓塞。 眼瞧着最后一点药水进入血管,周时予一把拔掉输液针,针尖带出的血滴溅在白色地板上,混合药水逐渐晕染开来。 毫无波澜的声音,周时予目光不偏不倚对上男人的:“盛宴你为什么要来周家?” “当然是保护大小姐。”他笑道。 手背血液继续外渗,从纹路流入掌心。女孩眉眼低垂打量起地上的影子,光线倾洒在盛宴身上,影子被拉的长长。 说出来的话极尽讽刺。 周时予抬了抬手,反问:“所以?” “懂了。”盛宴扯唇笑道,“我这就去喊医生。” 护士重新扎了一针,嘴里念叨了两句。 输液袋换了个新的,比之前那瓶还要多上一半。掉了才几分钟,周时予眼皮上下打架,疲惫感席卷全身。 幼稚。 “大小姐要乖。”盛宴点燃根烟,扯来一把椅子。“我让医生给你加了点安定,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