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告白、温柔的第一次[h]
“众爱卿平身。” 大臣们在大殿上跪了一地，这场景一直是凰凌世渴望的，等到她真正坐上这个位置时，却发现自己升不起太多激动的情绪。 她天生就该坐在这里。 侍从上前宣读圣旨，除了固定的祭天和大赦天下，凰凌世登基后的第一份诏书便是任命师殷为尚书左仆射。 其实众臣早就知道这个消息，甚至师殷已经穿上二品大员的官服站在文官之首了，凰凌世此举只是特意显示恩宠。 师殷上前向她谢恩，却不退回官员的队列：“陛下，臣有本奏。” “臣请陛下开科举，网罗天下人才。” 凰凌世笑道：“朕得师爱卿，是赤凰之幸，朕认为这提议再好不过了。” 他们一唱一和，仿佛提前约好的，没人敢对皇帝有意见，明里暗里不快的目光都投向了师殷。 凰凌世面对群臣便收起了笑容：“不知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崔子玄前几天在凰凌世身上吃了亏，便没急着说话，还是卢季庆上前一步：“陛下，此举花费甚大，还望陛下慎重考虑。” 凰凌世表情没什么变化：“那便稍后内阁再议。” 赤凰延续了前朝内阁议事的传统，重大提案若是没有内阁的同意便实施不了——这是前朝对世家的妥协，世家之间的权力倾轧又导致前朝几乎无法颁布有效的法案。凰凌世以武力平天下，自然不怕世家，她没有直接立刻下令开科举，却是为了让她的内阁大臣们日后更识相些。 “既然陛下想要，臣自然支持。”一直没发表意见的居骏看着凰凌世的冷脸，迅速权衡了利弊跟她统一了立场，反正他的弟子都已入官场，日后平民出生的考生，比起世家也跟他的立场更为统一，居骏决定还是不得罪皇帝了。 崔子玄和卢季庆对视了一眼，想到自家子弟的前程，只得继续硬着头皮反对。 哪怕阻止不了科举，往后拖一拖，先让他们举荐些子弟入朝也好。 凰凌世叹道：“你们若是不同意，朕只能让你们在府上禁足闭门思过了，审提案就由融爱卿和麴爱卿暂代了。二位放心，一个月后，朕定让你们官复原职。” 师殷在一旁笑出了声，在其他人看过来时正色道：“陛下，麴刺史曾跟臣提过，愿留在羽都为陛下效力。” 凰凌世哦了一声：“朕记得，风来出身羽都，倒是朕疏忽了。” “……陛下，”崔子玄轻咳了一声，“臣以为虽不够稳妥，但仍可一用。” 卢季庆看了表兄一眼，也不太甘心地表示同意：“臣以为可以先施行看看。” 凰凌世只想吓唬他们一下，没打算立刻架空内阁的权力，便道：“既如此，那下月的科举就由居侍中主持。” 要是世家的年轻人们能考过初试，殿试中他们偏袒些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除了师殷和麴风来，凰凌世已经有段时间没见过其他几位功臣了。 先前天下大乱，北狐和西树常年侵扰中原，赤凰军打下颢州和玄州后沙以文和宁光逢便镇守边境，跟他们交手了好几场，如今赤凰立国，兵强马壮，想来他们相当一段时间不敢轻举妄动了，两位大都督才能松口气赶回羽都参加凰凌世的登基大典。融卿恽和封帧则是忙于重建常年处于战火中的炎州和变州，这次回来都是忙里偷闲。 凰凌世在御花园里宴请她的开国功臣。 说是宴会，更像家宴，凰凌世只穿了常服，与好友同坐一桌。她此生没有家人，与她出生入死的好友便是她最亲近的人了。 “好久没一起吃饭了，今天一定要喝个尽兴。”宁光逢兴致勃勃地说。 凰凌世深感赞同，师殷和麴风来都不爱喝酒，她快被憋死了。 宫人准备好了烤架，凰凌世撸起袖子亲自烤rou，融卿恽给她帮忙——其他人的厨艺太过糟糕，凰凌世不想他们被一起放倒引起赤凰动荡。 “我遇到师殷后不久给他抓鱼，结果他把鱼烤黑了，里面还没熟。”凰凌世忍不住叹气，其实她只会烤rou，还是上辈子在行军时抓野味加餐练出来的。这辈子她遇到的好友还不如她，于是做饭的就一直是她了。 不过随着赤凰的地盘扩大，军里很快就不缺专门的厨子和食材了，他们也越来越忙碌，算起来他们已有好几年没像这样一起吃饭了。 虽然许久未见，几杯酒下肚，六人就仿佛回到了还在军中的时候，凰凌世被灌了不少，她酒量好此时也有些上头，说话间已经没了作为当朝皇帝的自觉：“再喝几杯，都是我从狗皇帝的私库里刨出来的，喝完了还有。” 沙以文也有些醉了，她抱怨道：“跟世家人说话真累，忍不住想把他们打一顿。” 凰凌世想起自己的上辈子上朝时把太子太傅打得三个月下不了床的光辉战绩，跟沙以文碰了个杯，欣然道：“随便打，有我呢！” 封帧附和她们：“说得对，就是一群蠢货，还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小动作。” 融卿恽喝得不多，还能冷静地嘲讽他看不顺眼的封帧：“你不被他们打就不错了。” 师殷大概是他们之中最清醒的了，他无奈地提醒凰凌世少喝点，兴头上来的凰凌世根本没听见，还用手肘顶他：“你不喝就拿两瓶就给我。” 六人喝到深夜才尽兴，宫门早已落锁，宫人们把这些迷迷糊糊的朝廷栋梁们送去宫里的住处，只是对于抓着师殷不放手的凰凌世十分为难。 “师大人，这……” “我送陛下回宫吧。”师殷说着，去拉凰凌世放在他腰上的手，多亏了天黑，宫人看不到他脸红的样子。 凰凌世还没醉到神志不清，只是酒精放大了她的情绪，抱着师殷的手感太好让她不想放手。听到回宫就自己站了起来，师殷去扶她，她又没骨头似的往师殷身上靠，还伸手去捏他的脸。 师殷躲开她的手，心里说不上是无奈还是羞耻：“陛下……别闹了。” 他扶着凰凌世进了寝殿，总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难以控制，他松开女人的手，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陛下，臣告退……唔！” 凰凌世搂着师殷的腰，把他压在床上，接着一个吻落到了他的唇上。 没等师殷做出什么反应，凰凌世已经探入了舌尖，舔舐着他的牙齿和舌尖，仿佛迫不及待地要将他吃干抹净，她的吻还带着点酒味，连带着师殷也觉得晕晕乎乎起来。 “陛下……”师殷终于趁着她停下来时喘了口气，他满脸潮红，嘴唇被亲得有点肿，眼角还带着水光，看起来诱人极了。 凰凌世却一拍脑袋，拉着他起身：“你要走了啊，路上注意安全。” “……”师殷顿时觉得一口气吊在半空中，但自尊不允许他再做什么，他僵硬地开了口，“陛下，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