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坦白、秋猎上野战[h]
“陛下，臣冤枉啊！” 朱州刺史被官兵五花大绑地押进了大殿按在了地上。 凰凌世收到那封谎报灾情的折子后就命祁翰林为钦差，前往朱州调查，如今终于有了结果。 朱州是郑家祖籍所在，在战乱中虽然不被朝廷控制，但郑家在朱州颇有影响力，凰凌世拿下朱州后没少杀人，她登基后任命郑家人当了刺史以示仁慈，但凰凌世对他们的恨意一清二楚，她不可能容忍这些人，正好他们自己送上了把柄，便借此开刀了。 一旁的官兵向凰凌世呈上书信：“陛下，祁大人病体虚弱，无法亲自前来，因此整理此案托臣献给陛下。” 凰凌世和颜悦色地慰问了一番，令人赏了药材下去，让钦差务必保重身体。 她打开那封奏折，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示意女官上前宣读，最后冷声道：“罪证确凿，你还要喊冤吗？” 被她派去的年轻钦差性格耿直，对世家的拉拢无动于衷，因此被人刺杀，好在随行的侍卫应对及时，活捉了刺客，她只受了点轻伤。凰凌世得知密报时差点笑出声——她只想借着谎报灾情削弱郑家的势力，他们却坐实了行刺朝廷命官的大罪。 凰凌世道：“李尚书，刺杀钦差，该当何罪啊？” 李和出列，慢吞吞地说：“陛下，此罪当诛三族。” 跪在地上的人不住地磕头，地上一片血迹，嘴里说的已成了“陛下恕罪”。 凰凌世轻叹了口气：“朕若是恕了你的罪，置律法于何地，置百姓于何地啊。”她一抬手，有官兵上前，将涉事的郑家官员摘下官帽拖走了，其他世家与郑家有亲，却无人敢言，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一旁。 百年世家郑家倒了。 凰凌世环视朝中，众臣因为受不了她身上属于上位者的威压把头低得更低，她才缓缓开口：“朕不是嗜杀之人，赤凰却也不是前朝，还望诸位爱卿恪尽职守，莫要做出让自己后悔之事。” 在郑家倒台后，群臣对凰凌世的恐惧大于恨意，比起扳倒凰凌世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他们夹紧尾巴致力于讨好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帝，唯恐被她抓到错处。 有人提出了攻打北狐和西树。 扬威四海是凰凌世一直想做的事，被兵部以财政问题压了许久，前兵部尚书郑令言死后，新任的尚书是科举布衣出生，她急于做出成绩，很快将琐事安排妥当，让这封折子呈上了凰凌世的案头。 几个月没上战场，凰凌世有些手痒，然而如今国事繁杂，大臣们不可能同意她为此离京，这种程度的战事也轮不到她御驾亲征。凰凌世只能私下跟师殷发牢sao，给自己谋了不少福利。 这两场仗打得毫无悬念，两位大都督次月几乎前后脚来羽都汇报战绩，凰凌世去参加庆功宴时，把战战兢兢做后勤的兵部尚书也捎上了。 庆功宴是在师殷府上办的，凰凌世到的时候已经挤满了人，大多是借着庆贺的名义来拉关系的，凰凌世一眼看到人群中皱着眉的沙以文，差点笑出声，赶紧派女官把她解救出来。 “羽都果然不适合我。”沙以文抱怨道。 凰凌世忍笑道：“熬过这几天就可以回去了。”她凑得更近了一点，对沙以文挤眉弄眼，“我都听说了，你凯旋的英姿迷倒了羽都春心荡漾的少年们，怎么样，有没有看中的？” 沙以文回忆了一下自己入城时欢呼的人群，再次皱眉：“没印象了。” “真没有啊，”凰凌世遗憾道，“你要有感兴趣的，我就调到平北军去，多调几个也行。” 她们谈话间，师殷和宁光逢也走了过来，凰凌世对好友的终身大事十分关心，听着宁光逢炫耀收到女孩子送来的荷包，她心中一喜：“进展到哪一步了，我今年能喝到喜酒吗？” “这……”宁光逢瞬间吞吞吐吐起来。 凰凌世：“……”还是靠她来安排相亲吧。 西树派来的质子风盈盈过来给凰凌世敬酒，言语中对赤凰颇为喜爱，似乎不想回去了。 凰凌世十分无语：“西树这个质子是白要了，北狐这个……让我帮他们带孩子呢。” 她当初不该想着故意压他们一头要质子的，岁供到了就好。 大约是风盈盈成功了，又有人陆陆续续前来敬酒，大多数是向沙以文和宁光逢表达崇敬之情的，包括如今的兵部尚书。 新任兵部尚书南宫羽落，科举榜眼，长着张娃娃脸。她高中后，凰凌世听说不少大臣前去拉拢，有的想收徒，有的想找个儿媳，被她一一拒绝，只说考中前已有师父婚约，比被派出去做钦差的那位圆滑不少，因此被凰凌世看中决定留她在京中。 凰凌世给好友介绍了南宫羽落：“朕看了战报，这么顺利多亏羽落在兵部安排后勤。” 皇帝亲自介绍的关系，南宫羽落十分上道，表示对两位大都督仰慕已久，能协调作战十分荣幸，接着端起酒杯豪气地一饮而尽，配上她天真可爱的娃娃脸，看着十分好笑。 凰凌世打趣道：“你成年了吗，喝这么多。” 南宫羽落正色道：“陛下，臣今年十八了。” 几个人很快熟稔起来，南宫羽落年纪小又与世家没有牵扯，虽然身居高位，但在众人看来倒像个后辈了。凰凌世似乎对此颇为满意，她从后面搂住师殷的腰，湿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耳垂：“怎么样，要不要收个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