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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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向来都是令人难受。局长浑身上下都干燥得有些发痒,眼周酸痛,四肢麻木,脑子里更是一团浆糊:最后的画面是自己被白逸灌下了第三轮的香槟,年会上所有人都玩得很尽兴——虽然根本不记得白女士是如何把债款的问题搪塞过去的,但是被她架在胸前的触感还留着些想象中的余温…… 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回忆如乱麻,搅得人心浮气躁。身心俱疲的公务员女士从床上猛然坐起,用手心狠狠敲打了番太阳xue,试图将昨日画面拼凑出来,却只是大概找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闪回……九十九是不是把香槟塔给撞翻了来着?想到这里,局长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般,将手伸到被子里摸索了一番——好在,内裤还是留下了。 那是谁帮自己把衣服都给脱了? 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摇摇晃晃地下了地,脚下地触感有些奇怪,发出了呲呲沙沙的声响,像是一张米黄色的卡片。局长艰难地将卡片捡了起来——腰椎正在发出痛苦的尖啸。等到她认清字迹以后,浑身上下的酸痛在刹那间被洪水般的触电感给吹飞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 正是因为太熟悉这个字迹,局长才不得不接受如梦似幻的剧情并非捏造:卡片是副官小姐留下的,夜莺十分贴心地为她做了许多的备忘。弄脏的衣物在阳台已经晾好,文件也挪到了书桌上,倒满的白开水被放在了床头,衬衫避免沾上呕吐物于是叠在了床脚…… “谢谢您听取了我的请求,没有在肌肤上留下痕迹。第二天的工作将会为您保留到下午两点开始,届时我再向您开始今天的汇报。——夜莺” 世界颠倒,天旋地转。局长想起来了,把自己从白逸怀里解救出来的正是夜莺副官。在那个瞬间,两个人贴的好近,可以大概闻到对方的香味。实际上,局长理应是很熟悉这阵气息的,在她抱着文件进入电梯的时候,在她来到桌前递送文件的时候,在她揽住自己肩膀的时候,在她躺倒在床上的时候—— 这是一阵若隐若现的暗香,花朵的悠然和月亮的清幽,某种诱人的瘙痒与克制的飘渺交织团簇,卡片上仍残留着一些,提醒了局长原来气味真的带有记忆。 刚开始时,夜莺只是一声声地惊呼着“局长”。可是她假装没有听到对方的呼救,在两个人进入房间的那一刻,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沉溺在副官小姐的温柔乡中……只因在她的声音带着魔力,从局长的耳中听来,这不是抗拒的央告,而是欲拒还迎的邀请函。 夜莺的挣扎不该是如此无力的。她在军校受过良好的训练,局长能够抚摸到人背部衣料下的身躯——紧致的线条与瘦削的骨架,夜莺可以将她轻松撂倒,不费吹灰之力的……可是这一切没有发生,反而,她们在接吻。副官小姐就在怀中,被她肆无忌惮地抵在了墙上,没有任何怜惜的余地。 局长顺着她的脖子下来,或许是因为痒意,或许是为了奉献出目光所及的一切,夜莺微微昂起了头,断断续续的字节落在了人的耳尖:“请不要留下痕迹……拜托您。” 实际上,当事人已经无法用脑子去理解语言的指令了,只记得荡漾在空气中那种温度攀升的感觉。每一寸肌肤都被点燃,唯有无间的触摸才能止渴。夜莺被推搡到了床边,她的呻吟中满是充斥着难耐与心惊的叹息——这份激情将往何处而去? 是泪眼一双的清潭吗?还是汁液guntang的田垦? 局长不太记得了,也无法从一夜欢愉中得出答案。那一晚她们应该没怎么说话……抑或是只有夜莺还能说得出来话,却也都用来呢喃着身上人的名字了。 现在,所有人的问好在人看来都像是昨天的闪回。每一声的“局长”都令人想入非非,若不是已经习惯了机械式的应付——这是独属于上班族的游刃有余——她现在或许早就汗流浃背了。直到这一刻局长都享受着副官的关照,她的制服被打理得很齐整,没有一个人会意识到,就在十二个小时之前,穿着这身的主人也会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在情色的陷阱中张牙舞爪地撕扯一切。 ……说出来也没人会相信的吧。小文若无其事地在一旁点开了电梯,向人寒暄着天气与午餐的话题。一定是酒精将这副身体里的一些东西给激发了。失控的状态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局长双目出神地盯着打开的电梯门。与其说是抛却了理智,不如说是如坠深渊…… 只是在这深渊的底部,有人将她抱在了怀中,毫无置疑地接纳了所有。 好似暴风雨后的宁静草地,还有甘霖的雨露吊垂在青绿的芽梢。 “夜莺副官,中午好!”小文率先一步进入了这气氛凝着的小空间,里面还三三两两地站着几位其他部门的工作人员。其中还有一位热心地帮人拦住了即将合上的电梯:“局长?您还好吗?不是要上楼吗?” 如果副官小姐不是正在里面看资料的话,局长原本是准备进去的。但是现在临阵脱逃的话,只会让一切变得更加尴尬吧?抑或是有没有什么让夜莺立刻消失,或者也自己立刻消失的魔法?想都知道不可能。在逻辑追上情绪之前,她的四肢先动了起来:微笑,点头,顺其自然地站了进来。 “中午好,局长。”夜莺难得从文件中挪开了视线,郑重其事地望向了这边来。 “午好。”局长只能局促地站在另一边的角落,与副官的眼神仅仅碰到了一瞬,又迅速地弹开了,于是假装自然地盯着墙壁上的铁锈,逐渐放空一团乱麻的大脑,开始想象自己处在一片汪洋大海中……成为一条沙丁鱼能最大限度上让人忘记作为野兽的记忆。 小文被两个人夹在中间,有些莫名其妙。她看了看左边的局长,又看了看右边的副官——这两个人不是要去同一个地方吗?为什么摆出了一副端庄得相敬如宾的神态?并且,局长都进来两分钟了,夜莺副官竟然还没拉着她汇报工作……一定是哪里出了大问题! 菲就站在三个人的正前方,要不是她将含着的棒棒糖换了一边,小文总是怀疑她那双藏在墨镜下的眼睛其实早就休眠打盹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还是忍不住拉了拉菲的衣角,而对方也很识趣地往后一仰,将耳朵凑了过来。 小文似乎是认为用文件夹挡住就不会被别人听到了: “菲,你有没有觉得局长和副官今天怪怪的……” “怪在今天夜莺没有一看见局长就唠叨吗?”菲的嘴角一咧,似乎很满意自己的笑话,“哎哟,昨天年会闹得那么疯,财报估计不怎么好看吧?别看夜莺姐现在没发作,等待会儿到了办公室,你看局长不掉层皮……” “咳咳。”局长觉得自己的提醒已经很到位了,估计电梯里的各位都没有听过演得这么假的咳嗽……文件夹又不是消音棉,大家都挤在一个电梯里,这两货的对话根本就一字不落的进了所有人的耳朵。 可惜小文对于她的警告视若无睹。 “我觉得正相反!说不定是局长生夜莺副官的气呢,我就没见局长那么别扭过,墙面的漆皮都快被她给扣下来了……” 真是多亏了她,局长立刻把粘在墙上的手指给缩了回来——站在最前面的两位同事已经快绷不住笑了,肩膀都在止不住地抖着。而正后悔进电梯的灰制服女士此刻倒是恨不得化成一滩水从地板下漏出去。 叮咚! 谢天谢地,电梯到了。等到所有人都陆陆续续地走出了这个狭小又尴尬的空间,局长这才舍得动身——夜莺副官是不会先她一步的,只会慢半拍地随在人的身后。这层习惯她了如指掌,所以才会紧跟在小文的身后,生怕离后面的人更近一点。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番行动或许会让人受伤。 但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道理:局长现在没有做好面对夜莺副官的准备。只是先前在电梯里对上的一眼,副官小姐那副意乱情迷的双眼就跳入了脑海之中——多么糟糕的一件事!现在,是事后的尴尬占据了上风,已经完全代替了回忆里乏善可陈的交合。 快乐和兴奋所产生的多巴胺总是消失的如此之快。 除了问好以外,夜莺不知道该如何向人开口。现在,她和她的局长只有一门之隔——下午两点,是约好的汇报时间。尽管一再地劝告自己,不该将情感私事放到工作关系中来,可是很显然,局长在躲着她。每当这种念头出现的时候,夜莺都觉得有些恍惚。 她犹如灵魂出窍,变得不像自己。 小文的话语如芒在背:她的局长似乎生气了。夜莺打算敲门的手悬在了半空,在人没有意识的时候,手套下的指节攥得很紧,发出咯吱咯吱的噪音,像是在嘲笑失去了勇气的副官女士——这原本不用涉及到任何关于勇敢的话题,只是当讨论的对象变成了局长,她便有些关心则乱了。 为什么不向她开口诉说呢?夜莺丝毫不怕昨晚的话题,局长想跟她说什么都可以,就算是指责也好,都强过现在的一言不发。 叩叩。 “请进。”局长将钢笔重新蘸了蘸墨,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现在,办公室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又是那阵熟悉的香味。 局长的气息早已和办公室内的香氛融为了一体——淡淡的墨水味与皮革的搭配,营造出一种柔情又坚硬的质地。以前的夜莺或许难以从其中分辨局长的个性,但是现在似乎有什么改变了,她竟然能从房间的气氛中找到人的存在,不用依靠双眼,只用以最为基础的探知—— 因为夜莺一直将脑袋埋在局长的脖颈中,极力地避免她看到自己的表情。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对方身上留下爱痕,她不需要证据来证明这份真实。而她的局长,等到朝日的太阳升起时,或许更希望这一切是梦……当然了,夜莺是为局长排忧解难的副官,不能让对方感到为难。 事实证明,她想的很对——局长的反应印证了人的猜测:回避,躲闪,默而不发。 这是正确的选择。夜莺没有注意到,她握着资料的手臂有些脱了力,正不自然地抖动着。这是最好的结果。旧事重提的好处是什么?几乎没有。让局长意识到错误,而后从中吸取教训吗?恐怕,就算用不上副官的说教,她也知道不该再做傻事了。 到此为止了,二人间的露水情缘——它将会在沉默中死去,被艳阳晓光暴晒蒸发。 “禁闭者的数值测试在三周内存在异常波动,排除数据偏差之外,与内海的指数间或存在共鸣联系……” “夜莺,当时你明明可以推开我,到底为什么……?”局长将钢笔收在了笔帽中,发出“咔哒”的一声,略带沙哑的嗓音象征着某种未能挑明的欲求吗?夜莺不得而知。 可是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该如何作答?您,希望我如何回答?只要能在某些程度上,些许的,一丝一毫的,零星点点的,能够宽慰您的内心,同时也不会眼前已有的一切失去控制? “……这是我的失职。”夜莺放下了文件,犹如听天由命般的,闭上双眼沉思了片刻,“您当时……在哭。” 您像是要支离破碎了,所有的话语都令您毫无感觉,您说。 夜莺摸到局长的手心那一刻,她才意识到,面前这位泪如雨下的女士并非是在危言耸听。这份寒冷刺骨的温度恶劣得堪比极地冰雪,只有副官的肌肤犹如极夜过后的第一缕初阳,聊以慰问这副失去了控制的rou躯。 “我手脚麻木……夜莺,我该怎么办。”都来不及替人揩拭脸上的泪水,她便倾轧了上来,“狂厄的噩梦纠缠着我!夜莺,夜莺,我好像孤身一人……” 如果这是您假装可怜的借口,那就当我被您高超的骗术给欺骗了吧。她的局长像要把肺腑给捐了出来,豆大的泪水滴落在夜莺的侧脸。如果自己连这顺势而为的庇护都不愿施予,那也未免太过薄情寡义了。只要伸出手来,轻轻地抚上身上人的脸,怜爱地摩挲一番,慢慢地启唇吻上…… 局长记起来了:她不能质问夜莺为何没有反抗——她只能问她为何要献出亲吻。 这份清楚并不能让事情变得明晰,相反,局长倒是感到更加糊涂了。这是可怜吗?这是施舍吧?还是试图去拼凑一个破碎之人的善良? 这份感情之中,没有喜欢和爱吗? 她突然站起身来,把站在一旁的副官小姐吓了一跳。 局长感到有些恼羞成怒:她被这场没有爱情的rou体游戏给搅得心烦意乱——却也不是夜莺的错,她完美地履行了作为副手的责任。不论是安慰还是保护,她的把戏倒确实令人受用。 “失职……对吗?夜莺副官,这份职责很令你困扰吧。”她绕到了桌子的另一侧,一步一步来到了夜莺的身边,灰蓝色的眼眸比大海要更深邃,比天空要更遥远,哼笑的一声也令人捉摸不透,“但我仍然想要问询你的意见,我的副官……” “昨天晚上你的神态在我的脑内挥之不去,这该怎么办呢。” 犹如被最耀眼的闪电直击面门,夜莺下意识地别过了脸去。这是危险的信号——她感知到了,于是决定顺其自然。 “……局长,只要是您的命令。” 至此,夜莺便已展现了她全部的态度。 局长只觉得自己的心吊在高空——她有些责怪自己过于强硬的自尊,她说不清自己想着什么,只能阐述自己要做什么。明明知道肌肤之亲无法填满胸腔中的空洞,她却只能索要着zuoai,然后重蹈覆辙。 这到底有什么用? 局长随手一拨,桌上的文件便雨散云飞,纷纷扬扬,飘落在了副官女士的脚下。她伸出手来,抬起夜莺的下巴,拼尽了全力地,想要从这张吻过好几遍的面庞中找到些许暧昧动情的痕迹……直到火花四溅,相互灼伤。 夜莺从未想过自己的爱情会这样开始。 唯有结合这件事情对两人而言都是一样的。这一次,是局长先吻了上来——没了酒精的衬托,她整个人的味道变得更加好闻了,像在吃下一块甜过头的薄荷糖,凉意只剩下了水流的强度,一直流淌进了夜莺的心中,满满地溢了出来。 她属于局长,这点毋庸置疑。只是在此刻,夜莺竟也能偶尔觉得,局长是属于她的——尽管只有很渺小的一瞬。局长的怀抱揽着自己的腰,像要把两幅截然不同的身躯揉为一体,摈弃了所有物理的法则,全凭藉满载着欲望的思绪。 唇齿交叠之中,更令人上瘾的是夜莺的吐息。氤氲缱绻的温柔是天然的助情剂,副官女士半阖的眼睫扇动,撩得人面庞起痒,只要挪移半分,便可听到夜莺那浅微是嘤咛。 局长的吻顺着人的嘴角滑了下去——她的脖颈包裹严实,好似无声的保守。这份拆开礼物的兴奋难以遏制,手掌不由自主地握上了夜莺纤细的颈部,不断揉捏着她最致命的弱点:掐紧的力量象征着侵略,而副官小姐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反抗,她的双手紧紧抓着局长的背后,乖驯地将脑袋搁垂在人的手上,徐徐睁开的眼睛里蕴含着娇艳欲滴的泪水。 局长并未用力,也不是一位爱看女士落泪的人。 只是副官小姐眼眶泛红,眸子里面还承载着宝石的海——她是如此的漂亮,像有千言万语要跟自己诉说。 怎么能忍住不把她抱在怀中? 她们推搡着,两双脚踉踉跄跄,不知道是谁先绊倒了谁,也不清楚谁先吻上了谁,局长的另一只手紧抓着夜莺的腰肢狠狠摁下,两个人就这样一股脑地摔在了办公桌上。 或许是磕到哪儿了,副官小姐吃痛地闷哼了一声。 局长迟疑了片刻,半支起身子,端详着人的眼神中带有些许的惶恐。而身下的她早就把一切杂念都给遗忘了——曾经的不可置信,现在正在发生。她的局长正用着那双停留的手,将自己拥抱满怀,夜莺能够感受到这份怀中的温暖,它足够覆盖一切的理智与记忆。 “局长……您曾经是亲手解开这个的。”夜莺的手指轻轻拨动,领口的扣结便纷纷松开了,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她便揽住了局长的脑袋,现在,副官小姐那傲人的双峰已经送到了眼前。 比糖霜还要漂亮,比蜂蜜还要可口。或许酒后的自己在性爱方面更有天赋,但是清醒的头脑才能更清楚地感受怀中人每一分余温。局长对此甘之如饴,犹如要咬下她的一块rou来。 夜莺被激得叫出了声。贝齿的刮蹭,湿润的舌尖,温热的吞吐,犹如钦定的印章,每有一下落在心口处,都在彰显占有的重量。这里离心脏好近——比起rou体的纠缠,让局长听到如雷的心跳声才更令人羞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身上人已经忘却了关于印痕的约定,深啃浅咬的采撷节奏不一,在副官小姐白皙的rufang间留下了星星点点——无妨,没有关系……夜莺会替她找好借口:这里不是能被其他人看见的地方。 只有你。 只有局长,才能见证着两个人秘密的相会。 心跳声越来越大……她会察觉到的。夜莺故作自然地攀上了局长的耳朵,guntang的指尖描摹着人冰凉的外廓,像要借此覆盖所有的秘密,遮住了她的双耳,自欺欺人地祈祷着失聪——夜莺不是不想对她诉说,而是不能说。 “夜莺,把腿打开些。” 就像现在这样,说着些自行其是的指令吧,善解人意对副官会为您呈上一切所能梦想到的画面。夜莺一只手搭在局长的肩头——并不是宽广而伟岸的,而是消瘦却坚硬的。这份形神薄弱的坚强正好能被自己的柔软所包裹…… 怎样才能克制住这份溢出的怜爱呢?局长的侵占是如此的过分,而夜莺却只懂得感恩她的到来。要过去多久,两个人才能探明这是一份名为爱的渴求? 局长根根分明的指节陷落在了夜莺腿缝中,勾连着半透明的丝袜,沙沙的抚摩声犹如细微的呢喃,距离静谧的界限只差一寸,悄声的咒语接二连三地飘进两人的耳朵,揉搓的碰触愈来愈多,昭示着躁动不安的内心早就到达了极限。 夜晚已然过去,便把光天朝日都也忘却。窗帘没有关上,阳光映照在人碧绿色的瞳孔中,澄澈犹如湖泊。 不似猛兽的横冲直撞,点到即止的涟漪都能引来泛滥的潮水。夜莺半支起身子,用手指牵住了局长的腰带,忘乎所以地将她拉近了——未能说出口来的表白,就让局长站不稳的鞋跟给予回应吧。 欲拒还迎的拉扯游戏最终迎来了尾声,副官小姐已经湿透了。 “你很喜欢这样吧?夜莺。”局长不顾一切地倾轧了上来,“你只是喜欢zuoai……和你的局长zuoai。”她要揽下夜莺的一切,不论是上面的嘴唇,还是最为私密的花xue,只有真切的感受到了高温,才会有破除迷雾的实感。昨天的体验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夜莺小姐像是一首yin靡的诗,而局长将她亲口吟诵而出后,终于意识到了此刻的二人,融为一体。 “请您不要这样说……”婉转的语调带着颤抖的哭腔。 我的副官,你的央求是如此软糯。看见夜莺迷蒙的眼睛里难耐的羞耻,还有微蹙的眉头,莫非是生气了吗?不,她不会生气的。这一分拒绝九分诱人的腔调被听了进去,局长感到人的柔软的内壁收得更紧了。今天的你,还能说出多少话来呢? 在这偌大的办公室里除了喘息还有逐渐响亮的水声与之作伴。断断续续的嘤咛变成了短促的谓叹,局长恨不得把她这番竭诚奉献的姿态深刻脑海,再也不能忘却:微微耸动的乳团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晶莹剔透。夜莺捧住了她的脸,像是抓住了什么易碎的珍宝般,慢慢用指腹描画着肌肤: “拜托您。请您……” 这里是启动潮水的钥匙,是通向欲望的大门。搅弄的指尖抽送得愈发肆无忌惮得了,就像是要卷过人体内的每一寸,每一分的guntang。夜莺攥紧了局长的外衣,下意识地咬住了嘴唇——她在对方的手中节节攀升,上面不是天堂,可是如果泄下,却是清醒的万劫不复。 副官小姐看得见局长进出自己的模样。那里是汁液横飞的禁忌之地,她骨感的中指上挂挑着粘稠透明的爱汁,一次一次的,再一次的……更多次的交合与侵犯,耻辱与欣喜被同时撞入了夜莺的最深处,指头上的力道抹去了所有的思考。 请您不要再说我只是喜欢zuoai。 请您明白,我只是喜欢和您zuoai。 “请您,说爱我……”夜莺倏地抻直了脖子,军帽应声而落,坠在了桌后。她大开的领口中若隐若现能窥见乳尖的颤抖,在冲上了顶点的同时,深藏于心的祈求昭然若揭。只是这次,不再是仅存于想象中的千万次练习——她真的对局长说出了那句话,仅为了能够真正获得对方的眼神。 汩汩清泉涌出,浇在了自己的手中。局长没有预料到,也没有任何犹豫,吻上了夜莺的泪珠: “……夜莺,我爱你。”是很轻很轻的一句,像温柔地掸走人肩头上的灰尘一般。 就当是欢爱高潮时的情趣也好,或者是聊以慰藉的谎言也好,夜莺从未想过奢求变成现实的这一刻。她紧紧搂着局长的脖子,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坦白的后果竟然比掩盖秘密还要令人害怕。 夜莺竟是在惧怕抓住眼前的幸福。一夜情以后的交欢,她言说了爱意——如此荒谬……却正中下怀。 熟悉又陌生的既视感……局长不记得自己曾见过夜莺副官战战兢兢的窘迫,登时潮水般的画面涌入了她的大脑——明明昨晚,她才像这样拥抱过啜泣的夜莺。宿醉的副作用让人险些忘了,副官小姐一直是在清醒的状态才做出的选择。 局长登时憎恶起了先前为了试探而坏心眼的自己。她将外套卸了下来,披在了夜莺的肩上,至少这次,她是清醒又坚定地对人许下了承诺。 “这不是一时地搪塞,我的副官……夜莺副官。”她再次温柔地勾住了夜莺的下巴,将整张脸微微抬起。情爱过后的发丝稍显凌乱,原来副官小姐的脸上也出了些汗,鬓角的秀发有些粘贴在了侧脸的轮廓上,像一只被雨水打湿的小猫。 夜莺的眼眶还是红红的,衬得她原生的眸色更加青翠了。 局长咽了口唾沫——或许,她对落泪的女士真的有些难以启齿的癖好吧…… “我爱你。” 她吻了上她的唇瓣。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