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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以前的故事

    

第二十四章 以前的故事



    徐婉晴回学校的时候覃瑾禾在家里处理文件,假期开始她就慢慢接触了公司的项目。她并不为了覃正行接手覃氏,而是覃氏里也有她mama的心血,不应该让梁宜玲失望。所以她已经开始熟悉起了公司的日常业务,远程处理一些复杂的文件。

    她平常不爱戴眼镜,只有在看文件的时候才会带上银框的眼镜。直到屋子的开门声响起,她才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头。

    “回来啦?”

    “嗯,吃饭了吗?”徐婉晴换了拖鞋,脱下了披着的外套。

    “还没!在处理公司的文件。”

    徐婉晴顺手帮忙理了一下桌上杂乱的文件,说:“那我去做饭吧,冰箱里还有些菜可以应付一顿,晚上我们再去超市添置一下。”

    “好啊。”覃瑾禾跟着徐婉晴进了厨房,闹着要给她系上围裙。

    “这么喜欢当小帮手?那帮我洗菜吧。”

    徐婉晴双手展开,方便覃瑾禾绕过她的腰系围裙。不料腰肢被双手抱住,往后一拉,徐婉晴惯性的往后退了几步,栽在了覃瑾禾怀里。

    “你……”腰间被覃瑾禾不轻不重的揉着,吃着豆腐,徐婉晴声音都酥软了几分。

    “别动,我在系蝴蝶结呢。”

    徐婉晴呼吸一重,腰上的痒意不可忽视:“哪有、你这么系的……”

    “可是jiejie的腰好细,我怕绳子不牢,系紧点嘛。”覃瑾禾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徐婉晴耳朵攀上了温度。

    厨房内,气氛逐渐升温,覃瑾禾在后面拥住徐婉晴,捏起她的下巴……

    徐婉晴被迫往后侧着头,与覃瑾禾亲吻。

    覃瑾禾显然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她舌尖舔着徐婉晴唇缝,撬开了对方的唇,徐婉晴也逐渐回应。原本霸道强势的她在徐婉晴的舌尖下偏于了弱势,她手指从对方腰上滑落,身体有些不稳,捏着徐婉晴衣摆。

    徐婉晴把人压在厨房的台子上,覃瑾禾手找到了支撑,压在了台沿,与徐婉晴交缠着一个缠绵的热吻。

    一吻结束,两人气喘吁吁,覃瑾禾娇媚的眸子间眼波流转,伸手再次锢住徐婉晴的腰,不让她走。

    “不饿吗,先做饭好不好?”徐婉晴耐心的哄着她,没有一丝烦躁,反而很享受对方亲昵的样子。

    覃瑾禾原本想说:吃我不好吗?

    话没说出口就被她压下去,这两天她们确实有些不节制,即便自己再怎么渴望也不能每时每刻都想那档子事情。都怪徐婉晴太对她胃口,让她的瘾这么容易就被勾起来。她沉了沉,然后放开了徐婉晴:“好吧,那我给你洗菜。”

    徐婉晴体贴的帮她把要洗的菜放在盆里,水温调成了热水。

    覃瑾禾知道徐婉晴很会做饭,可能是原生家庭的磨炼,她洗完菜帮不上忙就坐在一边看她在厨房忙活。

    熟练的倒油,颠菜,上色……要让她做个菜连火估计都不会开,覃瑾禾想起了徐婉晴之前说过以前的生活。被父母压榨,哥哥欺负,弟弟夺走了她上学的钱,她根本不敢相信以前的徐婉晴吃了多少苦才熬过来了。

    “很不容易吧徐婉晴,还好你逃出来了。”覃瑾禾默默自言自语。还好她们遇见了,也对彼此产生了感情,不然覃瑾禾不敢想未来这么长的路自己该怎么一个人独自走下去。

    她会让徐婉晴以后只吃甜,不吃苦,要一直宠着徐婉晴,让她体会到有她覃瑾禾在,以前的苦都能被蜜糖所融化。

    吃饱后两人准备去散步消食,顺便把家里的冰箱填满。

    夕阳西下,她们走在商业区附近的街道上,并肩在路上走着,悄然间月亮更替了夕阳,橘黄的日落渐退,微暗爬了出来,在天空中露出了一角。

    两人进了一个商场,覃瑾禾的房子在市中心,处于繁华地段。人流量不少,即使不是周末,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是多。

    为了避免走散,覃瑾禾牵住了徐婉晴的手,她笑说:“干嘛这么紧张。”

    “在外面呢……”她捏了捏覃瑾禾手心,看了看周围。

    “怕什么又没人认识我们,再说了现在我们牵个手人家也只会以为我们是闺蜜,徐婉晴你在担心什么?”覃瑾禾不是不知道徐婉晴担心被有心人看出了她们的关系,她也能理解。但是不必时时刻刻都那么小心,她们的感情又不是见不得人。

    徐婉晴解释道:   “我没有,我是怕遇见你的朋友,万一她们看出来……也不是,就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心中的担忧。

    覃瑾禾笑了声,不在意的说:“我和朋友都已经出柜了,学校论坛之前不也发过我们的帖子吗?大部分人都知道我是弯的。”

    “你不介意吗?我……”

    覃瑾禾知道徐婉晴的意思,无非就是她这个圈子的人非富即贵都是些少爷千金,而她没有什么显赫的身份。再次紧扣徐婉晴的手,十指紧扣:“不是还让我对自己有信心吗?jiejie,你对自己好像没信心呐。”

    “没有。”她想到自己还教育覃瑾禾的样子,有些害臊,自己确实太别扭。

    “不管发生什么,有我呢,别害怕。”

    徐婉晴望着覃瑾禾坚定又自信的眼神,她心微热,是啊,覃瑾禾开始有了信心她怎么就怂了呢,她想鼓起勇气,在光里拥抱她。

    “好。”徐婉晴握紧了她的手,贴的很紧,很亲密。她们的长发飘飘,肩膀紧着,发丝若有若无的交缠,从远处看去宛如一对仙女,惹人眼球。

    徐婉晴推着购物车,覃瑾禾往车里放了好多零食,不到一会购物车已经堆满了一半。徐婉晴无奈拿出了几包零食:“瑾禾,不能拿这么多零食,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可是我喜欢嘛。”覃瑾禾嘟着嘴,很不情愿放回去。

    “你这些都选重了,就是口味不一样,我们选一个好不好?”她打着商量,举起两包一个牌子的薯片。

    覃瑾禾很纠结:“可是这两个口味我都喜欢,原味和青柠…啊,好难选。”她眨着眼,黏上去,抱着徐婉晴胳膊撒娇道:“jiejiejiejie……我都想要,都买嘛,好不好?求求你了,我都想吃……”

    撒娇起来的覃瑾禾她不是没有见识过,本来就好看的脸脸颊微鼓,表情委委屈屈,用甜软的嗓音说着话,娇憨的模样让人没有招架能力。

    徐婉晴此刻一片酥麻,心软软的,她妥协的把两包薯片放进了购物车。

    “耶~jiejie最爱我了。”计划得逞的覃瑾禾笑眼弯弯,跟个小太阳一样开心极了,她不断追问:“jiejie是不是最爱我啦?”

    “是啦,最爱你。”徐婉晴耳尖发烫,隐秘的藏在头发里,被完美掩盖。覃瑾禾朝她半抱过来,徐婉晴伸手捏住她的鼻尖,亲昵的捻了捻。

    逛到生鲜区,徐婉晴瞧着人围着的地方在卖鱼,她转头对覃瑾禾说:“刚刚不是说想喝鱼汤吗?我去买条鱼,你在这里等我吧,那里都是人,推车不方便。”

    覃瑾禾答应了声,留着原地守着购物车。

    等待间隙她手机响了,是一通来电。

    她接通道:“喂,赵律师。”

    “覃小姐……”电话那头的赵律师语气低沉,清冷的声音带着犹豫,最终还是对覃瑾禾说:“瑾禾,邓武他…出狱了。”

    覃瑾禾霎时脸上失去了血色,毫不夸张,听到这个名字,她下意识的发抖。

    “您没事吧,瑾禾?”赵律师不仅作为律师,也作为看着覃瑾禾长大的长辈,为她担心,也为她气愤。

    覃瑾禾找回了声音,身体撑着购物车,握着手机的手指都泛了白,她说:“今天吗?”

    “是,今天下午。”她沉了一口气,又说:“十二年了,当年他不是主犯判不了这种畜生无期、死刑,把他千刀万剐都不解气。唉,这么多年李斌在监狱被打死了,林岳兴判了无期,就让邓武这么出来了……”

    覃瑾禾想起了当年的自己,无助的坐在法庭,看着那三个人被宣判的样子,眼中毫无畏惧,特别是邓武被带走时看向他的眼神……

    “我知道了,谢谢你赵律师,这些年你也辛苦了,当时也是您让邓武的十年多判了两年,您一直在帮我。”

    “别这样说覃小姐,你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当时宜玲还带着你来我律所玩呢。你经历了这么多,现在能走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我想宜玲也希望你能好好的,那些事情不怪你。”

    “嗯,都走出来了,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覃瑾禾看着远处和老板交谈的徐婉晴,压抑着心里的情绪。

    “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联系,瑾禾你也不用跟我客气。”

    “好的,谢谢您。”

    通话结束后,她才发现一只手的手指被她的指尖掐出了血,剪的浑圆的指甲不知道使了多大劲才能掐出这样的血痕。

    她顾不上疼痛,打开了手机,警惕的看着新闻消息。

    每刷一下都是煎熬,她生怕自己当年的事情再被爆出,还好没有……什么都没传出来……

    她松了一口气,脸上全是汗,背上的冷汗湿了大片,她看着远处回来的人抬手擦了擦汗让自己看起自然点。

    “我买了一条鲫鱼,我们明天可以煮个鲫鱼汤怎么样?放上些豆腐和粉条,味道应该不错。”徐婉晴拉过推车,把装好袋的鲫鱼放到车里才注意到覃瑾禾的状态不对。

    她手抬起,一惊:“怎么出这么多汗?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不是。就是……就是这里的空调开的大,太热了。”覃瑾禾找着借口,故作轻松。

    徐婉晴皱着眉,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这样了。她沉默,并没去追问。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然黑,今天的月亮被云遮挡,只有淡淡的光芒。徐婉晴把买回来的东西整理出放进了冰箱冷冻,刚收拾完忽然听到玻璃碎的声音。

    她连忙跑去房间,房间没有开灯,徐婉晴去寻了开关,顿时房间明亮了。她喊倒:“瑾禾?瑾禾?”

    门口的她环顾了一圈,才发现窗台边蹲着的身影。她嘴唇紧抿,脚步飞快的过去。动作中无法掩饰的担忧。她早该察觉,现在的覃瑾禾状态很不好,额头流着虚汗,身子发抖,发出了呜咽的声音,样子看起来很惊慌……

    徐婉晴甚至不敢触碰她,生怕一碰就碎,她嗓音都变了,问:“瑾禾、你怎么了?告诉我怎么了好吗?”

    覃瑾禾身子再次一晃,她很小心的抬头,手拽着自己的衣服,似乎抓着就能给予安全感。

    她小声的道歉:“没事、我、我就是想喝水,把杯子打碎了,被声音吓到……”

    “徐婉晴,我想喝水……”

    徐婉晴看着对方干燥的唇,没有血色的小脸,眼中流露出nongnong的担忧。不自觉的哄着,说:“好,那我们先坐床上好不好,这里都是玻璃别伤到了。”

    覃瑾禾楞楞的,良久才点头,在徐婉晴的搀扶下坐到了床上。徐婉晴看了一眼,出屋去倒水,覃瑾禾专用的杯子被打碎,家里没有多余的水杯所以她用自己的杯子倒了一杯热水。

    “喝点水。”徐婉晴托着杯底,喂她喝水。

    覃瑾禾小口的喝着,苍白的唇得到了润色,没有了方才的干燥。精神比刚刚好了一点,用特别微小的声音喃喃说:“他出来了……”

    徐婉晴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的动作一顿,她问:“谁?”

    “邓武……绑架我的人。”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来,表情却变得空洞,徐婉晴知道她并没有说出来的那么释然。

    “你想听听吗?我以前的故事。”

    徐婉晴心口一窒,开口的声音低沉:“你要是回忆起来痛苦就别想了……我会心疼。”

    “没事,都十二年了,早该跟你说清楚的,是我太懦弱不敢说。”

    她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望向徐婉晴,然后语气漠然道:“我的瘾,从我十岁就开始了。”

    徐婉晴身形一怔,十岁……那是因为绑架?!

    覃瑾禾在徐婉晴惊诧的目光中,脸色苍白,她启唇还是把那年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mama在我九岁那年走后我很长一段时间走不出来。那会刚好是覃氏最动荡的时候,很多双眼睛都盯着覃氏。我那会不懂公司这些内部矛盾,整整一年被限制住了自由,可我却只想要找mama。有一天放学,我逃开了保镖的监视,偷偷溜走想去墓地见mama……”覃瑾禾哽住,回想起之后的事情就如冰冷蛇攀绕着她,根本喘不过气。

    “于是在路上我就被人绑上了车,直到第二天才醒来。那两个绑我的主谋叫李斌、林岳兴。我被关了五天,也被殴打了五天,因为覃正行在公司和我之间选了公司。”

    徐婉晴听到这,拳头篡的很紧,她眼角湿润,那种心疼的样子一览无余:“别说了……我们别说了好不好?”

    覃瑾禾哭着笑了笑,摇了摇头:“让我说完吧,这也算是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和律师医生外的人说这段经历了。”

    她吸了一口气,接着开始说:“第一天是打我的腿不让我逃,我当时确实疼的一步都走不动。第二天他们扇我的脸,划拳……谁输谁扇我一巴掌。然后……第三天,他们和覃正行通完电话后很生气,开始不给我喝水吃饭。第四天又加入了一个人,叫邓武,是一个欠他们两个债的人,被要挟加入。他才是个疯子!为了讨好那两个人,对我打起了主意……”

    没有血色的脸上悄然流下了guntang的泪水,徐婉晴心痛到不能呼吸,眼圈都睁的通红,她抱住覃瑾禾哭泣的身体,无声安慰。

    “他们逼迫我喝下了迷药,想让我成为他们的玩物,我迷迷糊糊听见他们说覃家的大小姐不玩玩可惜了这种肮脏的话,我气我当时没有力气,不然同归于尽我都要杀了他!”

    “好在那天是第五天……我获救了……警察找到了我把他们带走了。当时药效上来,我的衣服差点被他们扒完,浑身是血,很脏很脏……送上救护车后的浑身都热,整个人要烧起来的那种我至今都记得。”

    “那次治疗不及时,我落下了毛病。可是徐婉晴……我当时才十岁,性器官都发育不成熟的阶段。我根本没有办法,每次来了瘾我只能吃药,甚至被折磨到昏过去,对以前的我来说根本活不下去。”

    徐婉晴听到这抱紧了覃瑾禾,生怕她此刻消失一样:“我们都好好活着,答应我,瑾禾,我好难过…你该有多害怕……”

    “好,我答应你,瞧你,怎么还哭上了……”覃瑾禾即使被抱的喘不过气,她也不想离开徐婉晴的怀抱,她闭上眼回忆:“其实说出来感觉好多了,当时我去看了心理医生,心理承受能力还算大,就有些PDST。”

    “你没有做过什么傻事吧。”徐婉晴问出来的时候,一颗心悬着,她害怕,她真的害怕了……该死的应该是绑匪,为什么覃瑾禾要承受这些。

    “没有啦,不过说实话,是想过的,没有做罢了。还好活着,不然失去了好多这个世界能让我流恋的东西。”

    徐婉晴听到这话提着的心微微落下,覃瑾禾再次说的话又让她的心荡了起来。

    “今天我收到了律师的电话,邓斌出狱了。”

    “什么?”

    “当年他虽然是对现在的我伤害最大的一个,不过没有对我实施实质性的伤害,不是主谋,所以从轻判决了……我的律师为我绞尽脑汁,验伤报告就医报告,所以物证只多判了两年……”她故作轻松说:“另外两个畜生一个死了,另一个这辈子出不来了也算是报应。”

    “不过让我起轻生念头的,是后来绑架事情的曝光。覃家大小姐绑架案多少媒体记者挤破了头要想知道详情,覃正行怎么会错失这种好机会,用我的伤疤博取大众同情,哈……确实有用,覃氏股票很快暴增,挽回了局势,事后回来当个慈父。”

    徐婉晴脑海中想象出了十岁的覃瑾禾面对记者的追问,害怕、禁止、惶恐包裹着她,在无数个黑夜白天,她在想些什么……她甚至不敢细想,眼睛再一次发热,鼻尖酸楚。

    泪水顺着脸颊打湿了覃瑾禾的衣服,覃瑾禾感受到了背上的湿润,她轻拍着徐婉晴安慰:“我走出来了徐婉晴,我能和你说这些揭露那些伤疤就说明我在告别从前,我在向你走近。徐婉晴,谢谢你,真的。”

    谢谢你,让我有了爱人的勇气,让我也相信了我是值得被爱着的。

    徐婉晴脑袋摇着,闷声道:“别这样说,我很没用,不知道什么才能帮上你,一直给你添麻烦,是我该感谢你愿意包容我才对。以前我不能为你做什么,现在我也不能做什么让那些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提要求了。”覃瑾禾轻笑,即便脸上还带着干涸的泪渍,还是很漂亮。

    徐婉晴捧着覃瑾禾的脸,看着那脆弱温软的笑容,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她红着眼让覃瑾禾说。

    “那就请徐小姐愿意以后多包容包容覃小姐的小脾气,牵着她的手陪她走过漫长的人生,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许诺给她。”

    她问:“徐小姐能做到吗?”

    徐婉晴湿润的眼眸扬起点了点头,牵起覃瑾禾的手说:“好,我陪着你,放下过去,我们都向前看。”

    捧过那温热的脸,吻了上去。

    这个吻很轻,没带着欲,却满是情,深深的烙在了彼此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