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讳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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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嘟。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嘟。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李泽言放下手机,面上神情难定。 现在是早上四点。 他起床晨跑的时间。 从前天开始,他拨出去的电话就一直处在‘正在通话中’的状态。 这本来应该是很正常的情况。 正在通话中是在忙,能理解。毕竟有时候李泽言一天也要接很多电话。 可未接来电是会留下记录的,看到了总要回个电话才是。但直到第二天,李泽言都没有接到回电。 再拨过去,仍旧是‘正在通话中’。 挂断起床后打出去的这通电话,李泽言才大概能确定…… 他…被拉黑了。 霎时,有些一言难尽。 一边头疼:除了你,还真没有人拉黑过他。 一边好笑:年纪不小了,却还是玩这些幼稚的手段。 到了华锐,李泽言还特地让魏谦查验了一下:真的‘正在通话中’,就只有“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一段话;如果是拉黑,那么这句话前会有一声超小声的“嘟”。 再一验,不止电话,短信也石沉大海,即时通讯软件上的信息更是直接被拒收。 摇了摇头,李泽言只好让魏谦和安娜联系。 你的态度很明显:公事公办,私事免谈。 按照正常流程,谈公事的确实要正经些,比如让下属先通信儿。 但有时候也不必拘泥于固有程序。李泽言从来都不是刻板的人,你更不是。 拉黑李泽言是因为生气。 你清楚这点,李泽言同样清楚。 忙完手头的工作,李泽言翻看了聊天记录。 你们两人的交流截断在半个月前,他发的检测报告上。李泽言记得你是直接给他回了电话的,但那时你的反应实在有些奇怪,结尾的感谢不像是真心实意的谢,反倒像是嫌他多此一举… ——想自己动手?可也没见有动作。 ——已经知道了事情真相?如果是,那为什么还…… 他有时候是真看不透女人的想法。 不止是模棱两可的态度是,还有那瓶酒。 基于自己的猜测,稳妥起见,他那天早上离开时将酒店内两人喝剩的红酒带走,让魏谦拿去化验。 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一切正常。 红酒就只是红酒。 ……怎么会? 明明安排这一切的人都承认… 等等。 如果这事…还有另外一人在旁推波助澜呢? 几点细节串联成一个可怕的答案在脑海中渐渐成型。 可一回忆起那天晚上,你说的是‘打炮’而非‘zuoai’,李泽言又犹疑了。 而且他记得很久以前你说过:“如果我有喜欢的人!那我肯定会主动告白!” “反正我现在也没有真心喜欢的人,被告白了,那就答应了试试看呗。玩玩嘛,也吃不了什么大亏。” 综上。大概是他想多了。 她谈恋爱都只是玩玩而已,解压的BDSM游戏更是如此。 李泽言观察过,她所有关系,长的有一年,短的只有几天,或者说…一次。 结束前一段关系大概有半个月的时间,如果不忙,她会选择到俱乐部猎艳。女人身上满溢的魅力是屏幕挡也挡不住的:多情娇媚,男女通吃,像杯卖相惑人的鸩酒。 众所周知,鸩酒有毒。 酒中的浓情蜜意延缓了毒性蔓延,而一旦发作,就是致命的。不要说拖延几天时间了,就是连一丝希望也不会给——说分就分,干脆利落。 在一起时有多深情,分开时就有多绝情。 就好像先前投入感情的人不是她一般。 可即便如此,仍有不少人趋之若鹜。 圈子中向来是M多S少,优质的更是少之又少。女S堪称国宝级存在,更何况有技术,人也漂亮、有钱、大方,还专一的女S,简直是稀有品种。 只是她没有喜欢的人——最起码表现出来的,没有。能日久生情的,也没有。 这‘人’里,也包括李泽言。 李泽言极其冷静地想。 在他的最优解里,假装被下药,装作情动不是因为本心,继续维持现有关系,对你们两个人都好。 但话说回来, 李泽言还是不太明白。 她到底为什么生气? 可能是因为他动手太快了,让她没人可报复,所以才生气? 也有可能是嫌他动作太慢了? 正想着,办公室的门被人敲了三下。 是来汇报的魏谦。 恰好他等下要去趟奇迹集团。 李泽言拉开抽屉,从中捏出一张红红粉粉,以火烈鸟为主题的磁卡来——这是华锐旗下一家子公司经营的网红咖啡厅的至尊会员卡。 指尖点了点桌子,李泽言吩咐道:“去的时候把这张卡带上,就说是新店预开业,想请她赏脸,指导一番。” 话音落下没多久,手机铃声便了响起来。 看了眼来电人名,李泽言没接。 随手将音量调到最低,李泽言又同魏谦多说了几句。 等到魏谦退出办公室后,铃声也消停下来。 但只有一秒。 铃声停了又起,疯狂刷着存在感,一副‘你不接我就继续sao扰你’的姿态,坚韧得不行。 看样子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李泽言拿起手机,划到接听键后,将胳膊伸远,令手机听筒离开耳朵半米。 “拿走了人家的内衣内裤,准备什么时候还啊——?” 如果不是办公室隔音太好,大概这一嗓门能让全楼的人都听见。 李泽言没有回答,反而是问:“什么事?” 清清冷冷的调子,不近人情。野妞咂了下嘴,不满:“诶,你这是什么态度啊。”随口抱怨了句,但李泽言这问也提醒了她准备说的正事。想到自己难得做了件好人好事,野妞忍不住翘起腿来,将脚腕上链子抖得‘叮铃铃’、‘叮铃铃’,邀功:“我跟你说,我可是把小富婆给你成功忽悠报名了,你是不是得好好感谢感谢我?” “谢谢。”李泽言从善如流,特别上道:“给你办两张射击所的终身制会员卡。”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听完顿时笑开:“挺好挺好,谢了哈。那谁生日的时候我俩就去,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帮忙准备点惊喜,再顺带清个场。” 李泽言:“嗯。” 野妞:“……” 不谈正经事,也没有关于小富婆的话题可聊的时候,李泽言总能展示一下他花式冷场的技术有多高超。 要是普通人,大概能被得被他冻得忍不住退避三尺。 但野妞是普通人吗?她不仅不觉得冷场尴尬,反而跃跃欲试。 别说看了,就光听着这声‘嗯’,就能让她坏心骤起。 怎么就这么想看他吃瘪呢? 野妞眼睛一转,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走了两步:“你俩交流感情交流得怎么样啊?” 李泽言听着那边愈来愈清晰的水声,胸口一阵钝痛:“……” 野妞倚在墙边无声偷乐。 就在她以为李泽言准备借口尿遁了的时候,才听见那边传来沉郁得不行的一句:“她把我拉黑了。” ? “噗。”野妞顿时就笑喷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太惨了吧!”她没憋住,也不想憋,肆无忌惮地大笑出声。‘哈’声里藏着丁点不掩的幸灾乐祸和嘲讽。 野妞笑了好一阵才停。李泽言倒也没挂电话,等她笑够了,才淡淡地问一句:“还有事吗?” “有有有。”水声小了,野妞窝回床上,边走边说:“因为面具是全脸的,而且上场顺序也是当场抽签决定,所以认人不是那么方便,你注意我信儿,可千万别拍错了。” 李泽言:“嗯。” 野妞:“所有面具口部都放了微型声卡,你俩应该听不出来对方的声音,所以到时候不要太惊讶噢。” 李泽言:“嗯。 野妞:“你那间屋子提前让人帮你打扫干净了,估计你俩第一次不会玩得太开,所以只备了简单的几样道具,有什么额外需要可以再叫人送。” 李泽言:“嗯。” 野妞:“她就是想先尝试一下,所以你别表现得太认真把人吓跑咯,适当强硬一点,进展别太慢,但也别太快,怎么让人家爽怎么来知道不?” 李泽言:“嗯。” 野妞:“…你除了嗯还能有别的回答吗?” 李泽言:“还有什么别的要说的吗。” 野妞:“……” 潜台词是:没有你就挂电话了? 扯了扯嘴角,野妞没再说下去,故意找茬:“还有…你拿走的内衣内裤…给人家洗了吗?准备还吗还?” 也不准备真的得到回答,野妞接着笑侃道::“你可别做什么…坏、事、啊!” 她故意咬重了‘坏’的音。 李泽言沉默了一两秒,才说:“知道了。” 在临挂断电话之前,他又说了声:“谢谢。” 忙音响了几声,野妞放下手机,低头往床下看去,思忖:“你说李泽言会不会拿我家小富婆内裤自慰呀?” “应该不会吧,我看他挺正派的。”自问自答了句,她话音陡然一转“但人不可貌相嘛。” 伸根手指抬起那张恨不能垂到地上的通红俊脸,野妞对着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看她正打着电话,便安静跪到床下的男人促狭眨眼:“是不是啊,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