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润体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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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儿,就交给你照顾了。” 青黛跪下,哭声说:“夫人...” 她知道的,花翎轩的出生十分尴尬,但是花满盈却未曾给予花翎轩一分脸色,甚至暗中关切。 花满盈已然付出了太多。 五年的陪伴,已经够够的。 青黛跪着挪动到花满盈身边,泣涕涟涟,继续说:“夫人,奴婢知道您想要离开这里,想要解脱...可是轩儿少爷,奴婢求您...去看他一眼好吗?” 在花满盈的有意安排下,青黛一直在照看花翎轩,对花翎轩也产生了浓厚的疼爱之意。 花满盈本意想让青黛代替自己母亲的角色,在她走后花翎轩也不会太过伤心难过,说不定还会记恨于她。 然而母子连心,花翎轩的目光始终在花满盈身上,对于青黛也只是jiejie般的情谊,并非母子之间血浓于水的舔犊情,青黛便知道自己永远无法替代花满盈在花翎轩心中的位置。 更何况,青黛也不想替代。 花满盈悄然捏紧手心,双唇抿紧。 “夫人...” 青黛牵住了花满盈的衣角。 “青黛,你知道的。我正是怕牵连他,所以这五年来都不曾对他展露过半分关心。我不配做他的母亲。” 可在青黛的央求下,花满盈答应了。 “好。我会去见他最后一面的。” 自从花满盈说出她想通了之后,男人们竟是连着都不来探访。 不过花满盈的餐食上却多了一碗补药。 黑乎乎的药汁让花满盈回忆起不好的事情。 说起来,上次萧旭和李梓衡也是这么对待她的,然后在那天晚上... 花满盈一想起当时的场景,又羞又愤,差点没把手中的筷子折断。 如今,他们又想来? 只会是萧旭和李梓衡吗?可是他们都没出现过了... 花满盈浑身哆嗦,不敢再往深处去想,而是意识到更应该离开了。 服侍的婆子们早就被花满盈策反,当花满盈将药汁倒进花盆里时,婆子们皆当做看不见。 花满盈重新将药碗放回桌面上,重重地舒口气,心想:就算逃不成功被抓回来,也不能让他们如愿。 青黛未曾在小院带过,不知具体内情,纳闷着:奇怪,夫人怎么专门把这碗补药给倒了呢? 补药出现了约莫十五日,花满盈根据上次不堪回首的经验,认为他们要等上足月才会再次踏进后院。 所以在他们来之前,花满盈必须得逃走。 终要走时,花满盈唤来青黛。 “替我好好照看轩儿。” 青黛应下来,忧心忡忡地问:“夫人等下就要走?轩儿少爷还在书房温书呢。” 花满盈皱起眉,莫名地心头微微发紧。 她包袱也没收拾,便偷摸来到花翎轩所在的书房。 她翻窗而入,入眼便是花翎轩小小的脑袋。 “唔,何为勤政...古有...” 花翎轩读的脑袋两个大,可是不敢松懈万分,因为萧旭说要考察他的课业如何。 “轩儿。” 花翎轩愕然回头,看见花满盈站在窗边。 “母亲,您怎么在那?” 花满盈瓷样的脸都柔和下来,一直用眼睛描摹花翎轩的模样,刻入脑海。 “轩儿,让...”花满盈突然哽咽起来,眼泪氤氲。 花翎轩跳下来,抱住了花满盈。 “让我好好看看你...” 毕竟此去一别,就再也见不到了。 花满盈蹲下身,素手摸着花翎轩的脸,揉着花翎轩的脑袋,仿佛要把五年来所有母子之间亲昵的动作都给补上。 花翎轩看着红着眼眶的花满盈,讷讷地问:“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轩儿,我的轩儿...” 花满盈抱住花翎轩,豆大的泪珠落下。 她所有压制的情感在此刻尽数宣泄。 许久,花满盈才缓过神,擦干了泪眼。 她笑着,对花翎轩说:“轩儿,阿娘走了。青黛会照顾好你,你亦可视她为你第二个母亲。最后,不要对你的父亲们交心。” 花翎轩瞪大眼睛,说:“为何?” “因为他们——” “母亲为什么要走?”花翎轩的重点在她的离去。 花满盈的后半句话卡在嘴边,最终还是笑笑咽了下去。 孩子是无辜的,为什么要轩儿承受他们之间的破事呢? 花满盈揉着花翎轩的小脑袋,继续笑着说:“阿娘只是离开一段时日,有点舍不得你。” 谎话花满盈已经是信手拈来,但面对花翎轩时,她的谎言有几分拙劣。 可花翎轩偏偏信了,他反手抱住花满盈,闷闷地说:“嗯,轩儿也舍不得母亲。您要早些回来。” 花满盈咬唇,最终吐出一个字:“好。” 书房门边突然传来响动。 “左右找了没见着她。” “逃了?” “不可能,后院的侍从都说刚刚还见过她。”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也许是在书房...跟轩儿在一起...” “窗户开了。” 花翎轩还未消化过来:逃? “母——” 花满盈将食指抵在花翎轩的嘴上,依旧笑脸盈盈。 吱呀—— 萧裕安看着母子俩躲在书桌旁边,按下心中的不解,开口说:“满盈,你竟然真的在这里,我们寻了你好久。” 李梓衡皱着眉将花满盈拉起,说:“蹲在地上做什么?” 其他人鱼贯而入,宽敞的书房登时狭逼起来。 “满盈,走吧,我们寻你有事。” 萧旭笑得和蔼,拉住花满盈的手,欲要带花满盈离开。 花满盈垂下眼眸,给了花翎轩一个安抚的眼神。 花翎轩猛地心间纠紧,喊:“等等!” 正准备离开的男人们脚步一顿,纷纷看着花翎轩。 花翎轩被盯着头皮发麻,抬起头,鼓起勇气说:“父亲们,要带母亲去哪?” 在年幼的花翎轩的视角里,花满盈被萧旭牵着,左手边围着李梓衡、韩琰,右手边则是陈平和唐烨霖。 而萧裕安举着折扇,笑意不达眼底地站在他的旁边。 “轩儿想不想要一个弟弟meimei?” 此话一出,花满盈下意识就想挣扎,然而萧旭紧紧地握住她的手,随行的四个男人也渐渐收拢。 花翎轩愣住了。 于是,萧裕安退出书房,慢慢地将书房门合上。 花满盈被簇拥着,渐渐消失在花翎轩的视野之中。 花翎轩扑向房门,想要打开。 侍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轩儿少爷,还请您继续温习功课,不要打搅了老爷们和夫人。” 被关住了。 花翎轩倒在地上。 他左右看着周遭的环境,才惊觉如此宽大的书房,一旦封锁起来,也是那么狭小的令人窒息。 “阿娘...阿娘!阿娘——” 听到花翎轩在呼唤自己,花满盈的心仿佛都要搅成一团。 她猛然挣脱萧旭的手,转身就要冲向书房。 一个强而有力的臂膀登时揽住她。 “花满盈,你们母子不差这一刻的温情。” 蛇蝎之语缠绕在花满盈的耳畔,她强起一抹笑容,打起哈哈说:“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大家都在呢...不妨让轩儿出来,大家一起吃个便饭?” “吃个便饭可以,轩儿就不必了。” 李梓衡着重“便饭”二字,更是让花满盈不寒而栗。 花满盈走的慢吞,陈平便将她扛在肩上。 三千青丝垂落在花满盈的两侧,随风摇曳。 韩琰勾起几缕发梢,看着花满盈,怎么看怎么喜欢,心情十分高涨。 花满盈又说道:“我不舒服,我来葵水了。” 跟在后头萧裕安,抚上花满盈的脸,说:“我怎不知呢?满盈,你的月事在今年一直很准,眼下还未到日子呢。” 死变态。 花满盈暗骂一声,拍掉了萧裕安的手,说:“这女人你来当算了!” 月月都盯着自己的月事,甚是婆妈。 唐烨霖弯身凑到花满盈面前,眨巴眨巴眼睛,说着:“盈娘怎知我们要做什么?你要真是来了葵水,我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花满盈不语,但看着路线似乎有些不对。 “你们要带我去哪?” 萧旭领在前头,声音飘渺地往后传:“既然是吃顿便饭,那自然得寻个大点的地方。” 花满盈一阵头皮发麻,在想如何能逃脱。 推开门,四角方正的大床赫然置于正中央,吊顶纱帐拢在四根柱子上,欲盖弥彰。 陈平将花满盈放在床上,坚毅的眸子染上一层情绪。 他触及花满盈的脸,说:“真希望今晚即是永恒。” 花满盈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 男人们的心思昭然若揭,依旧是那么的令花满盈憎恶。 “轩儿,还不够吗?” 花满盈看向李梓衡,竟不知自己拽紧了床单。 李梓衡纤长的手指搭在自己的腰带上,动作滞顿。 “花满盈,你对一介商人讲这些话...谁又会嫌多呢?多子多福啊。” 群狼环伺,男人们看着床上的花满盈,目光逐渐灼热。 昔日的柔情、床榻上的情浓,终究抵不过一个血脉牵引的事物——孩子。 唐烨霖脱得仅剩里衣,他膝盖压在床面上,盖住花满盈的手。 “盈娘,我也想和你有一个孩子...” 花满盈抽回手,说:“你亦可视轩儿作为你的孩子。” “那不一样,小盈。” 韩琰褪下上衣,露出胸膛,攥紧花满盈的手放自己胸腔上放。 花满盈低喊道:“一群疯子!” “我没喝那药,你们的如意算盘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花满盈知道自己的身体亏空,极难有孕,当年若非萧旭和李梓衡寻千金药,轩儿也不可能孕育而出。 如今她的身体一点都没有进补,男人们的痴心简直妄想。 李梓衡嗤笑一声,说:“同样的招数我岂会用两次。这一年你的月事规律,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千金方有言,万物相生相克,可如同春雨润物细无声。”萧旭嗅着房中异香,徐徐说之。 李梓衡挑起花满盈的下巴,眼底满是戏谑,说:“花满盈,我这一年,用的可是食疗的方子,岂是你断了十五日的补药就能尽数摧毁的?再说了,那补药不过寻常药材,精华全在你日常的吃食里面了。” 他抚上花满盈的肚子,吐出来的字冻住了花满盈几乎全身的血液。 “你说这一胎,会是女孩还是男孩?” 花满盈下颚微动。 陈平喊道:“她要咬舌自尽!” 李梓衡当即卡住花满盈的下颚,怒道:“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