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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莎琳(金发)收养阿蕾奇诺(白发) 前期:500岁罗莎琳x青少年阿蕾奇诺 中期:25岁阿蕾奇诺x500岁罗莎琳 罗莎琳和很多人都搞过,阿蕾奇诺后来也和很多人都搞过。 阿蕾奇诺很年轻,还没有那么成熟,因为我想写她慢慢成长转变。她和达达利亚都是小一辈,幼驯染。 丑角(皮耶罗)和女士(罗莎琳),老一辈,多年老同事的默契。 阿蕾奇诺——单箭头——>罗莎琳。但罗莎琳一开始并不知道。伪骨科肯定是要这样设定的啦。 ———————————— 至冬首都。 阔别至冬五年,再次踏上这片土地,被乡音包裹着的阿蕾奇诺有些恍惚,她伸手接住街道上的飘雪,几乎忘了至冬的冬天原来是那么寒冷的。 一个月前,她刚结束了在枫丹为期五年的特训,如果不是一场意外,也许特训还将持续更久。阿蕾奇诺的肋骨断了四根,外伤无数,内脏受损情况不得而知,女皇陛下指派罗莎琳把她接回,于是她在摇摇晃晃的蒸汽火车上度过了自己的20岁生日,意识模糊。 在病房里休养了半个月后,女皇陛下为阿蕾奇诺披上了准执行的制服,作为她特训五年后实力的证明,自此,她终于追赶上了罗莎琳的脚步,与她成为为陛下服务的同事。 “重返至冬”是阿蕾奇诺五年来的愿景,倘若她那天没有偶然走进丑角的办公室,撞破那件事的话…… 闹市区的小酒馆内拥挤不堪,醉醺醺的人们令阿蕾奇诺嫌弃地捂住鼻子。嘈杂又恶心,仿佛愚人众的兵营……她讨厌这种场所,唯一能使她光临此处的只有一个人,愚人众第八席执行官「女士」。 只是站在楼梯口,便能听到二楼客房传来的阵阵浪叫,还未等阿蕾奇诺向酒馆老板询问,老板就给她报了一个房间号,仿佛他对两位愚人众官员的接连出现,已经见怪不怪了。 踏踏踏…… 阿蕾奇诺大踏步走在长廊上,花枝招展的妓女们纷纷侧目,她的短发和戎装过于飒爽,往往令人误判她的性别,一时间,热情又撩人的橄榄枝一搭接一搭。 滚开……阿蕾奇诺皱着眉,冲那些试图把乳沟往自己身上挤的女人狠狠一瞪。她回至冬前的最后一个任务,手下死了几个兵,达达利亚那个与她平起平坐的小子大概已经在偷笑了,偏偏现在自己还得为某个女人来到这个鬼地方。 令人烦躁。 随着她的深入,浪叫声越来越近,阿蕾奇诺的脸色也愈加阴沉。她来到某间客房的门前,看准门牌号就是一踹,毫不客气。 「砰——!」 听得这一踹,就连隔壁的动静也消停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扫黄的执法者。 金属门把手掉落在地,室内暧昧的水声戛然而止。 放眼望去,愚人众执行官的制服东一件西一件在地上堆着,看起来很贵的蕾丝内衣也随意挂在床尾。 床上趴着至冬国最漂亮的女外交官,她望向门口的眼神由嫌弃转变为玩味,身上唯一的遮蔽物只有一背金发。那极富光泽的铂金发丝从双肩一路披到臀部,顺着身体曲线起伏,宛若一捧沙漠流金。 执行官「女士」单手撑起脑袋,嗓音还带着性事的情动: 「My my……我以为是哪个粗鲁的平民想要投诉我,原来是亲爱的阿蕾奇诺啊。」 与至冬完全不同的蒙德口音透着贵族阶级的铜臭味,这样一位本该混迹上流社会的淑女,却让自己的胸脯大胆地暴露在空气中。细密的汗珠浮现于羊脂玉般的皮肤上,在暖灯下闪闪发亮,好似星星点点的碎钻。 阿蕾奇诺眯起眼,对方肩上残留的可疑白色液体,就桌上的罐子标签来看,应该是食用淡奶油。 玩得还挺花。 至冬城九成的男人都会为这样的景象发狂,执行官「女士」向来精于运用自己的美色,她把身体作为工具使了五百年,伦理道德不过是供她擦鞋的废纸。 「其他人,可以滚了。」阿蕾奇诺对她不以为意的态度莫名窝火。 听得命令,女士鼓鼓囊囊的被子下顿时钻出了一个金发侍应生,他的后背布满细小的红色鞭痕,看起来没少被女士折腾。侍应生捡起自己的衣服同时朝阿蕾奇诺讪讪行礼,生怕跑得慢了丢掉小命。 接着,被子下钻出了第二个侍应生,第三个,第……每钻出一个小鲜rou,阿蕾奇诺的太阳xue便突突跳动一分。 为什么,为什么这女人总是这副样子?仿佛乐于收集玩具的孩子一般,把身边的每一个合她口味男人随意抓过来,拆开吃掉,最终丢弃一旁。 「胃口不小嘛。」阿蕾奇诺冷哼,无法想象某位魔女被四个男人同时使用的样子。 「你应该庆幸,我刚好结束一轮,否则,你可能没那么容易从这间房间全身而退,」女士的长腿不经意间便摆出了一个诱人的姿势,斑斑驳驳的吻痕装饰着大腿内侧,「小阿蕾奇诺。」 「别那样叫我。」阿蕾奇诺恶心得脊骨一阵发麻。别玷污那个称呼,那是罗莎琳才会使用的称呼,而不是“女士”,两者有着天壤之别。 「真冷淡,还是小时候更可爱。」女士把那头铂色流金挽到一侧,缓缓伸了个懒腰,曼妙的身体在暧昧的灯光下舒展成一个姣好的弧度,像只猫。即使是zuoai时,她也没有摘掉右眼上的蕾丝眼罩,仿佛比起她的酮体,还有其他部分更值得被衣物遮掩。 阿蕾奇诺视线顿时移到了一旁的花瓶上。 「害羞了?要知道,性羞耻是父权社会给女人的枷锁。你让我感到自己的教育略显失败。」女士歪头歪得一脸纯真,但结合她全身yin乱的痕迹,又和纯真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这不是性羞耻的问题,这是关于同事之间需要保持专业度的问题,」阿蕾奇诺咬着后槽牙,背过身,拒绝直视对方的身体,「穿好衣服,冰之女皇召见了所有执行官。」 「累了,叫一个侍应生进来帮我洗澡,」女士舔了舔指背残留的淡奶油,咧嘴一笑,「刚才那个蓝眼睛的就不错。」 「呵,然后让你和他在浴室里再来一发?想都别想。」阿蕾奇诺冷冷拒绝。 「哦?难道你要亲自帮我打理头发?从不知道你是个那么有孝心的孩子。」女士从床上垂下一条腿,拢了拢那头向来由专人打理的长发。阿蕾奇诺毫不怀疑,如果可能的话,她甚至会给头发上保险。 阿蕾奇诺压下心中的怒意,语气如同她的管家那样一本正经:「……我会帮你叫个女佣上来。」 「嗯哼,」某条美杜莎满意地勾起嘴角,在阿蕾奇诺离开之前,她眼疾手快地捏了捏对方泛红的耳垂,「非常专业。」 几分钟后,青涩的酒馆女佣捏着手指,有些惶恐地被女执行官领进浴室。门咔的一声合上,磨砂玻璃中,看着女士头上的发夹被另一个影子一一拆下,阿蕾奇诺总算松了口气。终于消停了…… 然而没过多久,门后便传出了女佣奇怪的嘤咛。 「执……执行官大人……呜!」 「嘘——为我做个安静的女孩,专注于你手头的工作,嗯?」 「可是大人,我……」 「在我停下以前,如果你的手离开我的头发,就会死哦。」 「遵、遵命。」 说着,女士的影子便与另一个影子交融在一起,直到沐浴结束,可疑的水渍声与呻吟声一刻也没停下。 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女人……阿蕾奇诺满脸黑线,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她这副样子,竟然还有脸提她对自己的“教育”,这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活了五百多年的老骗子。 —————————— 阿蕾奇诺被女士捡回愚人众那年,雪格外的大,从未被人发现过的巨型触须者袭击了村庄,她只有6岁。 一半的村民死于它布满吸盘的触手,另一半死于它硕大独眼的凝视,在这远离海洋的深山里,头一次下起了死鱼构成的雨。 那时的她太瘦太小,小到触须者连嚼也不嚼,便把她吞到了胃里。阿蕾奇诺坐在尸块堆成的小山上,黑漆漆的四周传来胃酸腐蚀人rou的滋滋声,她能做的只有惊恐地捂着耳朵,苦苦期盼爸爸mama来接自己回家。 恶臭。 疼痛。 恐惧。 不知过了几天,怪物的肚子突然破开一道口子,强光照射进来,刺痛了阿蕾奇诺的眼睛。愚人众挖出小女孩时,发现她原本的落脚点已经被触须者的胃酸侵蚀得不足巴掌大,小腿上的皮肤也被烧得斑斑驳驳。 昏迷前,阿蕾奇诺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便是一张美得超脱尘世的脸。对方长长的金发在皑皑白雪中翻飞,在那形状奇特的头冠之下,一只紫水晶般的眸子透着淡淡的担忧。 那只眼睛,令阿蕾奇诺想起曾经吃过的葡萄味玻璃糖,晶莹剔透,寒凉如霜。 mama常说,人死了以后会被天使接到天堂,小小的阿蕾奇诺迷茫地望着眼前的金发天使,怎么也想不明白,天堂为什么这么冷。 「这孩子应该没救了,女士。」 「她还有呼吸和心跳。」一只手轻轻抚过阿蕾奇诺的脸颊,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像是炉火。 「但是……在触须者的体内待了那么久,她的精神肯定被污染了。」 「那就作为实验品带回去吧,不用再说了。」 醒来以后,阿蕾奇诺的虹膜多了一对血红色的X形,连那头黑发不知怎的也变得如初雪一样白。每当她开始哭泣,头发便像活过来一般越长越长,不一会儿病床上就全是大团大团的银丝了。 瑟瑟发抖的女孩裹在柔软的银丝中,仿佛那是她重生后撕破的茧丝。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救下她的女人的身份,也不知道惊动触须者的,正是愚人众在矿区的过度开采。更不知道,所谓天使,与魔鬼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女人只是微笑着说,叫她罗莎琳就好。 是她安慰夜间偷偷哭泣的阿蕾奇诺,是她引导阿蕾奇诺压制体内恐怖的力量,是她教给阿蕾奇诺至冬以外六国的语言和文化。 那些年,至冬宫华丽的长廊里,总能看到一个白发小女孩怯生生跟在女执行官的身后,穿梭于殿与殿之间。那只小手牵着女执行官披风角的方式,好似那是什么救命稻草。 「我见过不少魔女,她们当初献祭zigong换取魔法时有多决绝,后来试图用禁术找回生育能力时就有多狂热,虽然全都以失败告终。」 壁炉里旺盛燃烧的柴火噼啪作响,执行官丑角望着火光中的女士,以及缩在她披风下睡着的白发女孩,他感到有些可笑: 「你似乎对这场家家酒很入戏,罗莎琳。」 他在五百年前见证过这位老同事最脆弱的时期,那时的炎之魔女拖着一身的绝望,终日以泪洗面,她走到哪里,岩浆般的红热泪水便流到哪里。 婀娜的rou身被不灭的火焰终日灼烧,灼烧,再灼烧,就连那张漂亮的脸旦也被熔得透出森森白骨。直到冰之女皇在她毁容的右眼上留下一吻,炎之魔女才得以重生,成为如今杀伐决断的女执行官。 丑角认识罗莎琳的时间足够长,长到令他知道,如果要求这个被神抛弃的女人挤出任何一点人性的光辉,对于她而言都是残酷的。母性,与罗莎琳,可以说是毫无关系。 「少在那里剖析我。这孩子从触须者身上获得的力量,不可估量,我是在替陛下锻造一柄深入敌腹的利刃,」女士把手中的初级魔导教材折起一角,记录今日给阿蕾奇诺授课的节点,「我不站出来,难道指望你们这些短视的老男人带孩子吗?」 「我不赞同的是你的做法。在孩子面前扮演圣母玛利亚,不如把她丢到兵营,那里才是磨练利刃的地方,就像那个叫达达利亚的男孩。」丑角脑海中闪过一个红毛小子,一天到晚叫嚣着要挑战他。 他又看向沉睡的阿蕾奇诺,对比之下,这个小女孩不过是个被溺爱的瓷娃娃:「何况她总有一天能听懂那些关于你的流言,从而发现,她神圣的罗莎琳其实是一只残忍又污秽的魔女。」 魔女,不过是委婉的说法。有关她的流言更常被提起的词是,婊子,荡妇,妓女。 「你的恭维令我如沐春风,」女士眯起眼笑笑,「这个世界已经很残酷了,至少在孩子小时候提供一个健康的环境吧,这恰恰是愚人众所没有的。」 臂弯下的阿蕾奇诺微微一动,睫毛不安地颤抖着,似乎是做了噩梦。雏鸟下意识蹭进女士的腰间,难过地嗅着她披风上太阳般的暖香,小脸被火光映得红扑扑:「爸爸……mama……」 她还小,罗莎琳暂时允许她做一只需要找mama的小雪鸮,但再过几年,如果她没法成长为女皇肩上的雕,那么阿蕾奇诺唯一的归宿,也许就是「博士」的福尔马林瓶了。 「也许我们的确能活很久,无论是下一个百年,还是下下个百年,」罗莎琳抚摸着阿蕾奇诺的头发,对丑角淡淡道,「但新世界需要由年轻人来搭建,我们的意志,将由后来人执行。」 回忆结束。 ———————————— 酒馆的女佣从浴室出来后,小脸红得可怜,整个人似乎十分恍惚,甚至在为女士穿上制服时依然惊魂未定。 正如一位合格的贵族那样,当女士以天鹅绒般的嗓音在小女佣的耳旁为她的服务道谢,并留下轻轻一吻时,阿蕾奇诺不得不拎住女佣的后领,才阻止了她发软的膝盖摔到地上。 「今天的事,给我烂在肚子里。」阿蕾奇诺把封口费塞进女佣的衣袋。 驶向至冬皇宫的车队整齐划一,后座上的女士穿着得体,坐姿优雅,华丽的执行官礼服被魔女的火焰抹去了一切与性和酒有关的味道,仿佛她从未踏足过那家酒馆。 「呼……」 细细的呼吸喷洒在女士的脖颈上,令她不由得侧头看去,刚才还气势汹汹去酒馆抓人的阿蕾奇诺,竟然一反常态睡着了,她呼吸均匀,脑袋甚至滑到了自己的肩上。 回忆中,曾经软糯的小雪团与阿蕾奇诺如今的样貌重叠在一起,以她目前的身高,已经不可能像从前那样缩进女士的披风里了,只能勉强依偎在肩头。作为准执行的她,也不再需要从女士的羽翼下获取庇护。 养人可比养宠物要麻烦得多,宠物无论几岁都不会记恨主人,可人就不一样了。想到阿蕾奇诺现如今对自己的态度,女士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 女士曾给过阿蕾奇诺一个温馨的环境,但在她16岁那年,又尽数收回。她把阿蕾奇诺丢去兵营,断绝一切联系,当阿蕾奇诺好不容易从兵营熬出头时,又被外派枫丹,独自一人,一待就是五年。当然,这也是她下的令。 也许丑角是对的,如果孩子注定要面对世界的暗面,又何必在童年营造一个美好的幻想。如果她当初没有为阿蕾奇诺打造一个温馨的家,那么当美梦破碎时,阿蕾奇诺也不会这样怨恨她吧…… 肩上的阿蕾奇诺蹙着眉,梦里的场景似乎让她不太好受。一滴清泪从她颤动的眼角滑落,无声诉说着梦中的悲伤。女士有些意外,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她流泪了。 噩梦吗…… 随着那滴泪,阿蕾奇诺雪白的短发开始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长,及肩,再及腰,如同飞泻的瀑布,只是更柔软。 司机从后视镜中投来好奇的视线,看多了阿蕾奇诺平日雷厉风行的做派,没想到这位准执行的睡颜,在长发的衬托下还能那么沉静柔美。 至今没有学者能解释阿蕾奇诺身上这奇异的病症,只知道当她悲伤时,头发的生长速度则会加快。大多数孩子小时候可能会与保姆混熟,会与牙医混熟,但与理发师混熟的,阿蕾奇诺可能是第一个。 大约是个很伤心的梦吧,女士接住一缕变长的雪发想道。她倒是不讨厌这样的阿蕾奇诺,甚至颇为怀念,毕竟在以前,变长的头发几乎等同于女孩扑进她怀里的信号。 呵,我什么时候也变得多愁善感了…… 「吱——」车队一刹车,阿蕾奇诺猛然惊醒,那对纹着血色X型的眸子充满了警惕,手掌下意识按上腰间的武器,正如女士在从前的训练中期望她做到的那样。 几秒后,她才从鼻尖的香水味中意识到,自己的脸颊距离女士的脖子究竟有多近。 阿蕾奇诺的脑内忽地警铃大作! 「罗莎……!」望着阿蕾奇诺从自己肩上猛地弹开,女士玩味地托起腮,欣赏着大女孩一瞬间暴露的慌乱和尴尬。 「咳。」尽管阿蕾奇诺迅速别过了头,但无处安放的双手还是出卖了她。意识到自己的头发又变长了,她只得干咳一声,淡定地从制服内袋中取出常备的发圈,三两下把变长的头发扎成利落的高马尾。 过于麻烦了,她的头发。明明保持了那么久的短发。但是时隔五年突然回到至冬,回到罗莎琳身边,难免令她梦到过往的事情。那些虚假的幸福泡沫总是折磨着她,反反复复。 而那个该死的女人仍笑得一脸人畜无害,仿佛什么纵容的长辈。她一定是故意不叫醒我的。 「该下车了,」女士优雅地并拢双腿,给了阿蕾奇诺一个戏谑的眼神,「下次想要睡在我的大腿上,可以直接说,倒也不用那么委婉。」 阿蕾奇诺不怀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 至冬宫的大殿内常年结霜,这是冰之女皇周围散发的力场所致。 高高的王位上,全身冰蓝色礼裙的女人蒙着面纱,她头上的皇冠由黑玛瑙与翡翠嵌成,晶莹剔透,寒气逼人。 台下,八位执行官单膝跪地,没有人试图直视王的双眼。 「罗莎琳,」王的声音从高台上倾下,不悲不喜,「你这趟去往蒙德的返乡之旅,可有为我带回礼物?」 「陛下,」女士低着头,右手敬重地抚在胸前,「巴巴托斯的神之心,我已经取回来了。」 一枚精致的棋子被女士拿出,蕴含风神力量的宝石作为主体,被贵金属缠绕着,构成“皇后”的棋样。 即使女士的语气十分平淡,但丑角明白这对女士的意义,同时也明白了她回到至冬后没有立即面圣,而是先去酒馆花天酒地了一晚的原因——等了几个世纪,她终于亲手杀死了她最大的仇人,风神巴巴托斯。 女士轻轻把“后棋”放上红天鹅绒托盘,由一旁的侍从把它端上王座。 「不,」王淡漠地望向恭谦的女士,命令道,「我要你亲自拿上来,罗莎琳。」 高跟鞋一级一级踏上高台的阶梯,阶梯之长,使得清脆的喀嗒持续了许久,女士才来到冰之女皇的面前。她始终低着头,直到手中的天鹅绒托盘轻了一些。 冰皇对着大殿穹顶的光线,眯起眼端详手中的神之心,面纱下的表情不知喜怒。 这枚小小的棋子,是她罗莎琳为陛下弑神的证明,而这只是第一枚。她的命是陛下给的,为了至冬女皇的理想,无论是第二枚、第三枚、直至第六枚神之心,她也会尽数取来。 女士垂着眸,一只冰凉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力道很轻,但份量令任何一个人都无法站起身。 那只手托起女士的下巴,引导她抬起眸,准她直视。 「陛下……」 「真是我的好孩子。」冰皇的眼角略略弯起,大约是在笑,她俯下身,落在额头上的吻令罗莎琳安静地合上眼睛。 为了那无垢的新世界,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临了,女士的耳边响起了只有她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 「去休息吧,罗莎琳,是时候维护一下你这具破损的躯体了。」 ———————————————— 外厅中,准执行三三两两聚集着,当执行官面见女皇时,他们只能在殿外等候。 目前的执行官有八席,听闻女皇近期有增加席位的意向,每一位准执行都摩拳擦掌,努力争取任务,为自己增盖功勋。 众人的话题很难不集中在大殿内正在发生的事上,集中在第八席执行官女士的身上。 那位强大又可怕的女士,为女皇陛下服务了几个世纪,她的功勋足以写成一本书,而现在,她甚至还为我们的女皇陛下夺得了一枚神之心。这可是连首席执行官丑角也没有做到的事,何等的丰功伟绩。 「别想了,就算你的实力比女士强大,也达不到她那样的成就,除非你也能活上五百年。」某个声音叹息道。 一旁的阿蕾奇诺轻轻握起拳。 「是啊,长生人也太作弊了,你吃的饭没准还没有她睡过的人多呢。」周围几个人听了,纷纷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女士在某些方面的“事迹”,也和她本人的功绩一样声名远扬。 阿蕾奇诺的拳头咯咯作响。 注意到阿蕾奇诺身上散发出的不详气场,几名准执行面面相觑,做鸟兽散。尽管听闻这位年轻的准执行,与女士之间,不知为何出现了不小的裂痕,但在这条女士养大的狗面前,还是少说些为妙。 更何况,据传言称,由于女士对冰皇的谗言,新执行官的席位很有可能是属于阿蕾奇诺的,哪怕她的经验完全配不上那个位置。 「呀——拥有神之眼可真好啊,」潘塔罗涅扶了扶他那斯文败类的金丝边眼镜,没有看向阿蕾奇诺,更像是自言自语,「年纪轻轻就能坐拥高位,女皇也愿意拿士兵的生命给年轻人练手,不像我这个老人家,连申请个邪眼还要看博士的脸色。」 潘塔罗涅,作为一个没有神之眼的普通人,能在至冬坐到准执行的位置,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了,听闻他在这个职位停滞了八年。大部分准执行可能一生也没有机会晋升为执行官,不难理解他为何对阿蕾奇诺这种依靠奇遇而被宠幸的人颇有微词(在他看来更多是裙带关系)。 「我没有在拿士兵的性命当儿戏,潘塔罗涅。」阿蕾奇诺不会尊称同样是准执行的人为先生,尤其还在他的阴阳怪气之下。 「噢?那给我解释一下北国银行拨出去的那几笔赔款,阿蕾奇诺小姐。在任务中失控,害死手下的士兵,让至冬宫不得不派出执行官去镇压你。如果不是女皇陛下为你说话,平民都要担心愚人众是不是在以杀人为乐了。」 「你不在那里,不了解当时的情况。」阿蕾奇诺体内的触须者大部分时间都是可控的,那次造成的伤亡纯属意外,如果不是因为被逼入了濒死状态,她也不会暴走。 「是是是,我一个银行家怎么能理解这种打打杀杀呢,」潘塔罗涅只当她的话是个可笑的借口,「说起来,你在医院睡了半个月的大觉,不会打算把慰问亡者家属的工作,也丢给下属去做吧?」 「我……」阿蕾奇诺的确还在苦恼该怎么通知死者家属,她的内心无法完全否认潘塔罗涅的嘲讽,手下的死亡就是由于自己经验不足导致的。 如果她再快一些,再强大一些,再谨慎一些,也许她的士兵就不会死了……阿蕾奇诺低头不语,让白色的前发挡住了她懊恼的眼神。也许她已经坐上了准执行的位置,但她依然一个懦弱的、无法为他人的生命负责的……孩子。正如其他同事所嘲讽的那样。 「唉呀,我错过了什么相亲相爱的话题吗?」一只手轻轻搭上阿蕾奇诺的肩膀,她突然感到自己被揽进玫瑰味的臂弯中,正如罗莎琳惯用的香水。 阿蕾奇诺心下一惊,在罗莎琳从身后接近的过程里,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女执行官往大厅中一站,便是人群的焦点,那华丽的衣着与响当当的头衔同样瞩目。她贴着阿蕾奇诺站立的方式,向众人声明了她将为谁背书,眯起的紫罗兰眸子分明在告诫,打狗也要看主人。 「潘塔罗涅,」女士挑起那完美的眉毛,招牌假笑不输对面的男性,「你那匹用来进贡陛下的,号称万年不腐的魔兽皮草,现在在哪儿呢?在陛下面前吹嘘过后却拿不出手,如果是我的话,已经开始找地缝了。」 「不劳费心,我已经掌握了皮草的下落,很快就能追回。」 女士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她裸露的双肩随着发笑不断轻颤:「那就祝你好运了,先生。但愿你从夜小姐那夺回皮草时,它还没有被改成璃月的款式。」 潘塔罗涅的笑容僵在嘴角,蛇蝎美女的嘴上功夫一如既往的犀利,相信她在男人身下时也没少练习。他感到自讨没趣,拂了拂衣袖转身离去。 待潘塔罗涅走远后,始终沉默不语的阿蕾奇诺皱起眉,把女士按在自己肩上的手冷冷拿开,径直向厅外离去:「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是是是,就像你倒在枫丹时也不需要我的帮助那样。 被丢在原地的女士也不恼,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她不会追上去,那不是一位执行官该做出的举动。 「唉,现在的年轻人,真该好好上一堂礼仪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