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起去图书馆,张老师的抉择
书迷正在阅读:鸳鸯被里成五夜、漂亮的太监、平安京风流物语 (1-217)(NP)、平安京风流物语 (1-210)(NP)、平安京风流物语 (1-197)(NP)、平安京风流物语 (1-194)(NP)、平安京风流物语 (1-185)(NP)、平安京风流物语 (1-173)(NP)、恋爱是个什么鬼、一定是我穿rou文的姿势不对
宁州某间教室,掌声雷动。 一如既往在所有学生家长注视下,走上讲台发言的周春红,拿捏着早已烂熟于心的一套教育理念翻来覆去地讲。她特地画了精致的妆,衣着很朴素,却被她春风得意的微笑衬托得熠熠生辉。 难以掩饰的喜悦在她红润的脸上展露无疑。她冲鼓掌声最大的方向望去,是叶驰敏mama,她女儿总是拿全班第二。周春红扫视整间教室,如同巡视自己的辖区,最后在班主任的示意下回到座位。 手里薄薄的成绩单最后递给了在家等待结果的朱朝阳。 从进门起周春红就一直挂着笑容:“不愧是我家朝阳,妈就知道你一定发挥得很好,来吃水果,放假了就好好休息。” 朱朝阳接过这张纸,看到年级排名的数字“2”,心底蓦然一沉,他没有听到周春红接下来的话,捏着成绩单一角的手指不住收紧,复又意识到什么似的松开。 他坐在椅子上,熬夜熬出的黑眼圈在阳光下加深了阴影:“妈,年级第一多少分啊?” 周春红的声音戛然而止。她从欢喜中分神想了想班主任说过的话。 “年级第一……好像是六班的女生吧,总成绩六百五十二,你跟她只相差五分,下次再努努力就能考过了。学校去年一本率挺高的,被985录取的也不少,按照你在年级的排名,好大学都是随便你挑的。” 朱朝阳垂着头一言不发。 “朝阳你想要什么礼物?妈给你买。” “没什么想要的。” 在周春红急切的目光中,朱朝阳犹豫片刻,象征性地讨来两顿肯德基。 他对生活已经很满足了,只是遗憾自己没能达到张东升的期望。他下定决心要好好利用暑假的时间提高成绩。 这也是母亲的意思。虽然周春红让他休息,但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为了让他之后发挥得更好。朱朝阳将接下来一个月的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白天上辅导班的课,下午去图书馆,只留给自己屈指可数的假日。 某天中午朱朝阳从辅导班回家,匆匆吃过饭后便背着包下楼,本来是朝着图书馆的方向行走,却看见老街口横亘着一辆崭新的黑色桑塔纳,朱朝阳不由地多瞄了一眼。 出小区这段路比较窄,朱朝阳贴着那辆车向前,刚准备经过车窗,里面的人突然将车门打开,他抬头看到张东升走了出来,取下墨镜:“朝阳,我送你去图书馆。” 见他有些讶异地看了看旁边的汽车,张东升点头:“昨天刚提回来,手感不错。我和你mama打过招呼,她怎么,没跟你说我来的事?” “她应该是忘记了。张老师,我没考到第一名。” “先上车。”张东升替他打开车门,自己也坐回驾驶位,汽车缓缓发动,从后视镜依旧能看见少年略显沮丧的神情。 “第一第二都一样,重点是比上次期末考进步了很多,这就够了。”张东升鼓励他,“你做得很好,以后哪天去图书馆我都来送你。” 朱朝阳咽下心中的不甘,有些拘谨地坐直身体,避免挨到后座的皮质靠背。距离目的地还有十五分钟的路程,他问:“我可以开窗吗?” “开吧。”后座车窗应声下降,朱朝阳望向外面,疾驰的风洒在面颊上,天气变得不那么炎热了。 以前朱永平开车,他最喜欢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因为不容易晕车又可以看到前方无垠的土地、闪烁变幻的红绿灯以及各种新奇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这令他感觉自己离父亲更近,好像只要距离一缩小,父子俩就还能回到过去那般亲密无间。 可是现在,背后的遮挡物为他提供了安全感,前面的座椅隔绝出后方大片空间,伸张四肢都自由得多,他亦可以端详着前方的人影,换个角度就能避免同样被窥视。 过了一会儿,朱朝阳又将窗户关上了。外面的嘈杂离他远去,仅剩车内寂静环绕着两人。朱朝阳不习惯什么也不说,可是还有几分钟就到图书馆了,又觉得说什么都没必要,这点时间甚至不够起话头。 直到张东升把车开到停车场,跟朱朝阳一起走进图书馆时,他才意识到张东升不仅仅是来送他的,看样子,似乎打算一块待在这儿。 “我得坐一下午,张老师,你回去吧。” 张东升朝他晃了晃手里的资料:“怎么,我不能来这儿学习了?朝阳同学,找两个位置吧。况且晚点我还要送你回家,否则你mama该担心你一个人不安全了。” 朱朝阳默默点头,为自己和身边最大的危险源找了靠窗的座位,离学术资料区也很近。他们之间隔着一道厚厚的玻璃,朱朝阳坐下去,就看不见张东升的头顶了。 第一天两人在下午五点离开了,之后他们逐渐待到很晚,图书馆十点闭馆,他们就一直坐到九点。周春红塞了更多零花钱给朱朝阳,让他别总让张老师请客,并允许他在外面吃晚饭。 朱朝阳心知这已经是周春红能给予的最大限度的自由了,他学习得更加刻苦,除了吃饭和去洗手间,其余时候都在自己座位上一动不动。 然而这样过了几天,两人结束晚餐后,张东升拦住他:“久坐对身体不好,散散步。” 他们在人行道上一前一后慢跑消食。此时正值傍晚,路灯还未彻底亮起来,只能借着来来往往的车灯看清楚彼此,朱朝阳在他身后,跑累了抬头看一眼前方的背影,感觉那张侧脸像是蒙上了层层纱雾看不真切。他快步跟上张东升的节奏,胸口堵住的一股气也松快不少,锻炼是有效果的,至少他能比之前更坐的住。 小心保养的白色球鞋还是不可避免地沾上污渍,朱朝阳刷好它,洗去掌心的泡沫,意识到这双父亲送给自己的名牌球鞋已经穿了三年了,经过风吹日晒,鞋底能看出明显的磨损痕迹。 只是他一直舍不得换,来来回回擦洗,表面看上去依旧又白又新。 他将刷好的鞋放到阳台晾晒,拿出柜中一双旧的,看到它的一刹那,朱朝阳想起初中时期在学校打篮球穿的也是这双鞋,同学夺走了篮球怂恿他抢回去,朱朝阳冲过去却扑了个空,一下跌坐在cao场中央。 那天的日头很毒,阳光刺痛皮肤仿佛要烧出他的血,他狼狈地摔在塑胶跑道凹凸不平的表面,要不是躲得快兴许膝盖会摔破,还好,只是擦掉了点皮。 然而这给了他不小的打击,周围旁观的人群谈笑着静默着,站得离他远远的,看着他一瘸一拐爬起来,看着他低垂着眼走回教室,好似对那个男生的挑衅全然失去了兴趣。 之后cao场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朱朝阳背对着他们,俯视着鞋面上漆黑的划痕,太阳xue突突跳动,因羞愧自卑而涨红的脸颊正在灼烧,将他烧得麻木。人们的交谈声被放大了无数倍传入耳中,如同嘲弄。朱朝阳强忍着委屈愤怒回到座位,刚喝一口水便控制不住地吐掉。全是橡皮渣。 糟糕透顶的记忆。 也是从那天起,他不再打篮球了,他对自己的弱小、对欺负过自己的人皆是深恶痛绝。现在的他,再也不会任由别人践踏自己的尊严,如果有那样的人存在,他们应该接受惨痛的教训。 朱朝阳毫不迟疑地换上它,将不堪回首的往事踩在脚底。 告别母亲下楼,他站在只有他一个人享用的绿荫下,他总是孤独的,进而习惯了这份孤独。他想独自走到车站,坐一辆公交去图书馆,像许多年以来的那样。可是张东升就站在不远处,和桑塔纳并排等着他,他望见张东升低头看了眼手表,接着在原地来回踱步。 如果绕一条路,的确能避开和张东升碰面,那是代表拒绝的信号,意味着他无法再接受张东升的馈赠,但也不用时刻经受内心的纠结。 可是没有犹豫地,他朝着那里走去,即使浑身被烈焰笼罩再无遮挡,朱朝阳看见头顶的光线穿透空气,在那人面前弯折、散射,直至消失。 他走着走着加快了脚步,直到与张东升的位置仅剩一小段距离时,他开始朝前跑,很快衣摆上遍布炎热的汗珠,耳边蝉鸣声逐渐不可闻,视野中唯有一道身影时时伫立,等待彗星相撞的那一刻绽放出石破天惊的花火。 “张老师,久等了。” —— 图书馆禁止喧哗。 以前在少年宫当校工时,张东升是没有寒暑假的,他一边维持着收入微薄的工作,一边负责照料家庭,日子过得很辛苦。正式成为编制内的一名老师后,和学生一起休假,属于自己的时间终于多起来,太多事情没来得及完成,张东升有条不紊地推进,感觉自己正逐步回归正常的人生道路。 没什么不好的。放弃了所谓的义务后,生活的天平向热爱的事物倾斜,他过得轻松自在。只要没人逼迫,他就不会陷入绝境,不用背上沉重的枷锁和罪名。 可是有些东西是他永远没法控制的。张东升明显感觉自己生活的全部重心正朝着同一个方向聚拢,理性深入海洋织就的漩涡,狂热又决绝,往最深最黑暗的地方坠落。 吃尽苦头的他本不该再将所有筹码加注在其他东西上,无论是赖以生存的职业、若即若离的理想,根深蒂固的观念,亦或是举足轻重的人,它们可以是工作可以是消遣,但是不该掌握他生命的全部节奏。 张东升熟悉失去主动权的感觉,仿佛所有事情都脱离了掌控,变得难以揣测,也许仅仅是一个微小的选择,就会再度将他推向万劫不复。 上一次产生这种感觉,导致的结果是他擅自放弃了大好前程,背井离乡来到妻子所在的城市打拼。妻子家里的不尊重、亲戚的奚落、事业的不顺共同铸造出他无法逾越的障碍,他尝尽人间冷暖,渐渐意识到自己经历了婚姻和人生的双重不幸,只是他早已没了后悔的余地。 而离婚,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隐藏在真实性格中的偏执狠厉瞬间被激发出来,压抑着的兽性觉醒后便失去控制,手起刀落间不仅将心怀不轨之人尽数杀害,甚至葬送了他的全部未来。 此刻那股足以支配他的情绪再度出现,张东升又站在了人生的分岔口,身后的迷雾中时不时出现一些故人亡魂,前方无数条道路尽头空空如也,只有正对着的方向,一道人影茕茕孑立,校服包裹住的身形挺拔修长。 同那苍白黯淡的背景融为一体,不哭也不笑,冷淡中还透出一丝忧愁。 张东升毫不犹豫作出选择。 他走到那个人身边,整个世界开始破碎,裂痕中渗出鲜红的血线蜿蜒而下,看起来像一场赤色的暴雨,或是燃烧的火焰。 紧接着是阵阵轰鸣的雷声将他唤醒,张东升从桌上爬起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睡了两个钟头,而图书馆巨大的窗户外,果真下着大雨,将玻璃彻底打湿,外面黑云翻涌,电闪雷鸣,偶尔划过天际的白光将馆内的人照得一清二楚。 他翻动面前的书本,手背碰到一旁散发出热气的黑咖啡,满满装了一纸杯,拿起盖上的吸管插进杯沿,甜度适中,温度恰巧能入口。 但是对面的座位上没人,收拾得干干净净,桌上只剩书包。 张东升将咖啡喝完,占好座,拎起两人的包朝门口走去,与迎面过来的朱朝阳正好碰见。张东升把书包递给他:“晚上想吃什么?” 朱朝阳撑起雨伞,两人走向汽车的位置。穿过厚厚的雨幕来到停车场,地上大滩大滩的积水挤得路很不好走,他们小心地避开一个又一个水坑,空旷的地底将朱朝阳的话传出回音:“想去昨天去过的那家饭店。” 店老板主打的家常菜特别火爆,加上这个点人多,他们排了半小时才上到二楼,照例点三菜一汤。 天气反常,往年七月明明是广西最炎热的日子,这会儿却刮起冷风,雨季延长到现在仍未结束,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台风要来了。”张东升如是说。他说这话时气定神闲,朱朝阳忍不住多看了他一会儿。 回程途中朱朝阳盯着车玻璃前来来回回的雨刷,无论上一秒擦得多干净,下一秒又有新的雨珠围拢上去,张东升调侃,正好不用洗车了。 车里播放着老掉牙的粤语歌,是张东升经常听的,朱朝阳跟着听多了,渐渐从那歌词中品出别样的意境,正应了今夜的时分。 “冷雨夜我在你身边/盼望你会知/可知道我的心/比当初已改变/只牵强地相处……” 夜深露重,朱朝阳朝里缩了缩,被张东升看见:“冷?” 朱朝阳摇头:“反正快到了。”他抱紧怀里的书包,分明是冷极了,张东升却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异样。他往下踩油门,把车开得更快,听见后座的问话,“张老师,你高考的时候语文考了多少分?” “一百三。怎么了?”他加上后面三个字,好鼓励少年将困惑说出来。 “没什么,我想问你是怎么考到这个分数的?我的语文成绩一直上不去。” “你这次考了多少?” “一百一十四。” “觉得什么题扣分多?我那时的语文考试题型和你们不一样,可能不太了解。” “作文,其次是阅读题。张老师,解法我懂,但是不知道怎么提升文学素养,班主任说我现在就是缺这个,让我多看点书。” “多看书不是让你单单背课文和古诗词,语文这门学科说起来挺玄,单靠数学逻辑是不能解决所有问题的。想提升作文分数要多看看中外名著,结合自己的经历获得感悟,再借鉴作家的行文思路应用到作文中。” 朱朝阳似懂非懂地点头:“好的张老师。” “今天的理综卷子写完了吗?我推荐几本书你自己试着阅读。”张东升替他选了两本现代文学家的著作,又根据记忆抄下满满一张纸的书单,让他有时间挑着看。 回到座位后,朱朝阳开始看第一本书。 不知不觉,书页已经翻到了一半,朱朝阳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父母还没离婚,他们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他只有六岁,却对父亲书架上的福尔摩斯探案集产生了兴趣,不出去玩待在家里时总爱读上面的句子,虽然将近一半的字不认识。 那时朱永平工作很忙,偶尔闲下来会教他念字,周春红总是嘟囔着小小年纪看什么恐怖小说,然后在父子俩大眼瞪小眼中将书放的老高。 后来不用她教,朱朝阳读完三年级时,将所有在周春红看来是闲书的读物卖给楼梯间收破烂的老奶奶。其实有很多种方式可以让他远离,周春红偏偏选了最直观最激烈的一种——这些书太早看会毒害你的思想,应该扔掉,我在你这个年纪可不看这些。你是学生,认真学习将来上一所好高中。 朱朝阳问,高中之后呢? 可他不知道,周春红自己没念完高中,这句话无意中戳进她心窝,一阵阵地疼。 高中之后就是大学,你爸爸也算名校毕业,要向他看齐,可是你千万别好的不学坏的学,他跟别的女人跑了,你就留在妈身边,好吗。 他和周春红相依为命到今天,刚好八年。 预示着即将闭馆的铃声响彻整个大厅,朱朝阳收好物品坐上车,张东升握住方向盘,驱车驶入路灯点亮的夜色,朱朝阳因为心事重重便没有说话。过了三十分钟,临下车前朱朝阳忽然开口:“明后天我不去图书馆,张老师,别来送我了。” 张东升靠在车门旁目送他:“好,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或者发消息也行。” “嗯。张老师你快回家吧,早点休息。” 朱朝阳走到二楼楼梯间朝下望,与张东升恰好四目相对,他看到站在楼底下的人朝他弯起眼角,神色温柔可辨。 仿佛被赋予了某种勇气,朱朝阳深呼吸,掏出钥匙开了门。客厅没开灯,漆黑一片,他反手摁下电灯开关。 骤然亮起的光线杂乱无章,他一眼便看见周春红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目光幽深地盯着自己,着实吓了一跳。 他以为那里没人。 这个点周春红一般早就睡下了,毕竟她不像朱朝阳有很长的假期,每天还是得按时早起。 朱朝阳回来得比平时晚一个小时,但是他并不心虚,坐在周春红对面:“妈,你怎么还没睡,现在十一点了。” “你也知道晚?”周春红抬起头,不答反问,“在图书馆学习?朝阳,要注意劳逸结合,没什么事的话尽早回家,太晚了外面不安全。” “知道了妈,别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妈知道你学习的事用不着我来cao心,可至少你应该提前说一声,现在社会上什么人都有,妈怕你被不好的事情影响。” “妈,是我不对,下次我会打电话给你的。这两天我就不去了,上完辅导班就回来待在家里。这样行吗?” “不是为了我,是为你自己好。你长大了,朝阳,妈记得再过六天就到你生日了,给你订好了蛋糕。学习要抓,健康也很重要,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别来回跑,我都跟你老师请好假了。把桌上的奶喝了吧。” 朱朝阳碰到杯壁,烫得缩回手,想也知道周春红一定反反复复加热这杯牛奶,直到他回来。 “趁热喝,多吹几下就不烫了。” 在母亲殷切的眼神中,朱朝阳把杯子推到自己面前,吹了吹,慢慢喝完。guntang的液体宛如岩浆,蚕食着口腔黏膜。 他心底隐隐生出一丝厌烦。可是积攒的那点怨气往往还未聚集成团便偃旗息鼓,隐忍久了,好像一切都可以忍受下去。 “你不喜欢牛奶的味道,那以后妈煮麦片给你吃。” 朱朝阳轻轻点头。 “今天晚上吃了什么?” “我和张老师去了饭店,点的都是家常菜。” “那就好,别吃小摊小贩卖的垃圾食品,不健康,新闻里说现在很多无良商家往食材里放添加剂。朝阳,还在记账吧?” 朱朝阳从书包里拿出账本,周春红接过一页一页地过目,她并没有注意到对面坐着的儿子也正紧紧盯住手里的本子。 “昨天中午买回来的白菜,五毛钱一斤……” “今年白菜生产地被水淹了,收成不好。” “哦,我就说怎么比平时贵了。你去洗个澡睡觉,妈今天晚点睡。” 回到无人的小房间里,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到张东升今天的探访,忍不住开始期盼以后。